甘甯當然心中有愧,私下對曹聚說:“主公,末将先勝後敗,功小于過,此封賞末将實在無顔接受也。”
曹聚聽了,哈哈大笑,拍了拍甘甯的肩膀,說道:“興霸,大丈夫,當能屈能伸也,此又不是委屈,興霸如何不能受也。”
甘甯說道:“主公,末将感激主公心意,然此賞罰不公,縱然諸将無異,但三軍可危也,主公不可不慎重。”
曹聚笑着說道:“無妨,此賞暫且寄下,待此次東征之後,再議是否還給董卓也。”
甘甯這才不再說什麽,退了下去,心中暗下決心,此番陽翟之戰,必須要拿下一場大功勞才行。
那回軍陽城開始,馮蘅一直在馬車裏,此番傷愈,自然不肯再坐馬車,重新騎回戰馬,跟曹聚一起趕路。
路上嘛,當然很寂寞了,曹聚的親衛們都很知趣,不用典韋或者史阿支會,乖乖地将曹聚和馮蘅圍在中間,跟他們相距都有三四丈遠。
曹聚和馮蘅如何不知道這些家夥們的意思,馮蘅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臉微微紅着,但沒過一會兒就适應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主母之一啊。
曹聚轉首看向馮蘅,笑着問道:“阿蘅,行軍路苦,汝這一路可要受罪也。”
馮蘅展顔一笑道:“驸馬小看妾身也,妾身雖是官宦小姐,卻非養尊處優之輩也,妾身自幼習武,吃盡苦頭,此等路途颠簸之苦,豈能在妾身眼中也。”
曹聚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日後再有出征之機,孤還讓阿蘅跟着。”
馮蘅就是這個意思,大喜道:“驸馬一言爲定也。”
“哈哈哈哈……”曹聚大笑道,“孤自然不會食言。”心中暗想,行軍打仗太過于寂寞,有阿蘅跟着,每天都能活動活動,絕對是妙事一件啊。
陽翟城中,陽城兵敗的軍情已經被送到,孔伷立即就将劉備和鞠義請過來議事。
鞠義冷笑道:“陽城兵敗,乃是必然,那曹聚麾下兵精将廣,而豫州無大将,焉能不敗也。”
孔伷登時就有幾分不悅,心中暗想,我請你們過來,乃是商議對策,不想汝竟然嘲笑我豫州無大将,豎子實在可惡。
劉備聰明啊,立即一抱拳道:“孔大人,曹聚夾勝而來,其勢正銳,我軍不可與之敵,當采用堅壁清野之策,大軍防守陽翟,待其糧盡,自然會退兵。”
不得不說,劉備的這個辦法,還是最穩妥的。
但是,鞠義卻嗤之以鼻道:“我軍兵馬強壯,大将絲毫不遜于曹聚,卻采用縮頭戰術,劉玄德,汝若是懼怕曹聚,趁早帶領汝之兵馬回酸棗也。”
劉備絲毫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鞠将軍,備并非懼怕曹聚,而是曹軍士氣正盛,我軍有城池之利,何必放棄城池而與之對陣呢。”
鞠義冷笑一聲道:“陽城新敗,使得陽翟守軍士氣下降,我軍當在兩軍對陣之時,揚我軍威,若是不然,縮守城池,陽翟守軍還有何士氣也?”
劉備和鞠義講的都有點道理,孔伷本就不是擅長打仗,登時就不知道他們兩個哪一個說的是對的了,于是就将目光向辛毗和荀彧看來。
辛毗已經決定此戰之後離開孔伷,投奔袁紹,但他希望的是在此戰中打敗曹聚,而不是敗給曹聚,不然的話,兩個不同的結果,在袁紹那裏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所以,辛毗對此戰還是很上心的,早幾天就開始思考對策了,此刻見孔伷向他看過來,微微一笑道:“府君大人,毗以爲,鞠将軍與劉将軍所言皆有道理。”
這話說的,孔伷一愣,但他知辛毗多智,立即問道:“佐治,此言何意?”
辛毗捋着颌下的胡須,笑着說道:“府君大人,那曹聚新勝,士氣非我軍可比,若我軍一直縮守城池,隻會打擊我軍士氣。故,毗以爲,可先在曹聚大軍必經之路上設伏,小勝一局,然後再退守城池,則會于士氣無損也。”
“噢。”孔伷聞言大喜,急忙問道,“佐治,不知計将安出?”
辛毗站起身來,走到地圖跟前,指着陽翟的西面,笑着說道:“以曹聚大軍之行軍路線,若想兵臨陽翟城下,必須渡過奎水,府君大人可派出一軍,在上遊阻水,待到曹聚大軍渡河一半之機,突然将水放出,然後,再請鞠将軍與劉将軍各率軍一萬,突然殺出,曹聚焉能不敗也?”
孔伷大喜,急忙又向荀彧問道:“佐治此計,文若以爲如何?”
荀彧點了點頭道:“此計甚妙,可用之。”
孔伷再無任何疑慮,笑着說道:“好,就以佐治之計,劉将軍,鞠将軍,此戰全靠二位将軍也。”
鞠義和劉備都是懂兵法的人,當然認可辛毗的這一計,全都沒有反對,一起抱拳道:“孔豫州放心,末将必然竭盡全力。”
且說曹聚大軍一路東進,很快就來到了奎水跟前,而過了奎水之後,再有不足十裏就到了陽翟城下,陽翟城的護城河,引的就是奎水。
到達奎水西面之後,曹聚傳令大軍在這裏安營紮寨,命令士兵搭建浮橋。
大軍休整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二十座浮橋開始一起搭建,曹聚則是帶了閻忠以及衆将查看此處的地形。
轉了一圈,一個人影都沒見到,附近的百姓全都被劉備的堅壁清野之策給弄到陽翟城中了,曹聚等人沒發現任何異樣,便又順着河道向軍營走去。
奎水并不很寬,隻有十五丈寬,浮橋的搭建速度很快,估計到天色黑下來的時候,二十座浮橋就能全部搭建成功了。
不過,在剛剛回到軍營的時候,甘甯忽然“哎呀”一聲叫,臉色大變,急聲喊道:“不好,主公,對方有詭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