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曹聚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戲忠就是曆史上曹操的第一個首席謀士戲志才啊,沒想到現在竟然在孔伷的麾下。
若是知道戲志才在這裏,曹聚一定會提前掂量一下,然後再說出兵孔伷的事情,或者說,直接改爲南下攻打魯陽。
可惜,李成不是曹聚,不知道戲忠是什麽人,卻也不敢随便得罪,一抱拳道:“戲先生遠道而來辛苦,不知帶來刺史大人何命令也?”
戲忠微微一笑道:“刺史大人命在下帶來書信一封,李将軍一看便知。”
“噢。”孔伷不派主将過來掌軍,反倒派一個書生帶一封書信來,到底是何用意,李成疑惑着站起身來,從主台上下來,走到戲忠身邊,恭恭敬敬地接過書信。
展開一看之後,李成登時就呆住了,戲忠竟然是孔伷派來的軍師,孔伷讓李成事事都要聽從戲忠的命令。
奶奶的,李成心中自然很是不悅,孔伷的這個決定還不如派一個主将過來接掌軍權讓李成心裏舒服呢。
但是,的确是孔伷的筆迹,李成不敢違背,隻得雙拳一抱道:“戲先生,請上座。”
戲忠微微一笑道:“李将軍客氣,刺史大人派在下前來,并非掌軍,而是輔佐将軍建立大功,在下豈能坐主将之位也,還請将軍上座。”
說得好聽,李成心下暗暗嘀咕,又跟戲忠客氣兩下,後者堅決不上座,李成便不再客氣,讓人将他左手邊第一張案幾收拾一下,請戲忠坐下。
衆人再次落座之後,戲忠簡單問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李成倒也不敢有任何隐瞞,如實禀告,連他們追擊曹聚大軍的決定也說了。
豈料,戲忠聽了之後,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笑着說道:“将軍中那曹聚之計也,此乃誘敵出城之計,一旦将軍率軍追趕曹聚,必中其埋伏也。”
李成也不是完全沒腦子,隻不過是沒有單獨領軍的經驗,遇到這麽大的事情,自然就看不破曹聚的計策。此刻聽戲忠這麽一說,越想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登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抱拳道:“還請先生教我化解之策。”
這一次,李成再也沒有任何看不起戲忠了,是真心真意向他請教。
戲忠的臉上始終帶着一絲的笑容,笑容中盡是自信之色:“将軍,此事易耳,曹聚東進,不過是爲了引将軍出城,将軍可将計就計也,隻需如此如此這般,那曹聚必敗。”
李成聽了之後,大喜之極,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快步來到戲忠案幾之下,深鞠一躬,真心歎服道:“先生真大才也,李成五體投地,願聽先生任何調遣。”
戲忠所料的确全中,曹聚就是打算以此計引出陽城守軍,設伏殲之,是以,曹聚一邊按正常速度行軍,一邊多派斥候,密查陽城的動靜。
大概在第三天的時候,終于有斥候來報,說是陽城守軍已經出動,向颍川方向急趕而來,約莫有一萬人馬左右。
閻忠聽了,立即問道:“汝可探查情況,是否真實一萬人馬,還是對方虛張聲勢?”
斥候立即答道:“啓禀軍師,屬下經過仔細詳查,絕對看清是實實在在一萬人馬,并無任何虛張聲勢。”
曹聚聽了,大喜之極,對閻忠說道:“子奉,那李成沉不住氣,率軍趕來,孤之計成也。”
閻忠皺了皺眉頭,說道:“主公,陽城原本守軍兩千,再有趙立率軍一萬支援,共計一萬兩千人。而那李成不過是一司馬而已,如何會有此等魄力,隻餘兩千人守城也,其中隻怕有詐也。”
曹聚哈哈大笑道:“子奉多慮也,陽城無謀士,隻那李成一人,如何能想出妙計也。既然李成城中所留軍士隻有兩千,我軍之計亦應爲之改變,令興霸率軍攻打陽城,以絕李成大軍後路也。”
閻忠雖然隐約覺得情況有點太順了,但想想曹聚所說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曹聚給甘甯留了五千人馬,是守城軍士的兩倍還要多,便沒有再阻攔。
當然,曹聚也不會頭腦一熱就下命令的人,又從别的幾個斥候口中得到的消息完全一樣,這才不再有任何懷疑,派人飛馬去甘甯的大營。
陽城的東門之上,直到那一萬大軍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李成和戲忠才收回了目光。
李成依然還有點擔心,問道:“先生,那曹聚真會中計否?”
戲忠也是剛剛出山,受辛毗的舉薦,來到陽城相助李成,他的心裏也并非完全淡定,但神情間卻是自信無比,微微一笑道:“将軍,此一萬人馬乃是實實在在,在下料定那曹聚必然中計也。”
李成又說道:“先生,那甘甯麾下有五千人馬,我軍隻有一萬,如何必勝之?”
戲忠笑着說道:“将軍放心,敵在明,我在暗,敵軍毫無防備,我軍卻出其不備,此一戰我軍必勝。之後,我軍可與刺史大人前後夾擊曹聚大軍,其安能不敗乎?”
這下子,李成算是稍稍放下心來,點頭道:“此戰若勝,末将必然如實向刺史大人禀告,先生必将受刺史大人重用也。”
嘿嘿,孔伷非明主,這次若非辛毗邀請,戲忠才不會出山相助孔伷呢,是以,他對受不受孔伷重用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明主的出現,而曹聚就是他考驗的第一個目标。
安營紮寨之後,曹聚又跟閻忠仔細商量了一下伏擊的計劃,閻忠看看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
閻忠這邊剛剛離開,曹聚就聽到門口傳來典韋的聲音:“馮姑娘,真是辛苦,這等累活豈能勞煩姑娘也,曹四,汝還愣着作甚,速速替馮姑娘将洗腳桶端進去。”
曹聚剛剛拿起一卷兵書,聞言登時一愣,馮氏又給他端來洗腳水了。
“是,典将軍。”曹四馬上就應了一聲,從馮氏手中接過洗腳桶,端進了曹聚的中軍大帳,馮氏則是俏臉微紅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