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暗道一聲：“果然。”
順着寇書文手裏的手電光擡頭望去，衆人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頭頂上的天花闆如此的高，足足五六米。而讓人吃驚的不是這五六米的高度，而是那一片暗紅。
“那是！血迹？！”
水泥特有的灰色天花闆上還能看到灌膠時留下的一些毛邊。
一團不規則的暗紅色血迹紮眼的出現在這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五六米高的天花闆上，就像是一張詭異的嘴巴對着下面的衆人大張着。
這下就算是兩個警員也心裏發毛了。雖然這案子死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三個警員，但是他們心裏除了憤怒之外從沒有畏懼過。可是現在，看到天花闆上的那一大灘血迹之後他們心裏沒來由的出現了懼意。
說白了就是怕了。爲什麽會怕？未知的不能自我解釋的事情就是人心畏懼的根源。現在這個根源就成了頭頂的這個天花闆。
五六米高的天花闆别說是噴血了，就算是拿根水管子往上噴也不一定有這麽大的壓強能噴這麽高的高度。而現在這種本來算得上鐵律的邏輯被活生生的打破了。
噴上去的？不可能！
抹上去的？現場根本就沒有發現過樓梯等工具，就算有人用了也不可能帶着樓梯這麽一眨眼就消失吧？
周濤的嘴巴最快也最沒有顧忌。一張嘴，就把兩個警員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師父，這是？”
盯着頭頂的血迹，寇書文撇撇嘴回道：“哼，還能怎麽回事，砰上去的呗。”
“不可能！就算大動脈破裂，血也不可能噴射這麽高！”其中一個警員在寇書文的話音未落就大聲的叫了起來。
撇了一眼這個鼓着雙眼神情異常激動的警員一眼，寇書文根本就懶得解釋，這事兒從他來了開始就已經不屬于這些普通的警察該管的了，沒必要浪費口水。
“走，再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坐上升降梯，一行人又從另一個方向到了二十四樓。也就是之前六個工人墜樓和李奮進跳樓的那一層。
站在臨時搭建的護欄邊上，寇書文伸出頭往下望，發現從護欄開始有一個橫向伸出去的防護網也叫防墜網，大概有一米五寬，看上去很有厚一層感覺應該非常結實。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塊磚頭，用了點力砸在那防護網上屁事沒有。看樣子站個人上去也不會有問題。
“走吧，沒必要再看了。去醫院。”寇書文說完就朝升降梯走去。
不理兩個跟了一路心裏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兩個警員，坐上車就開出了工地朝醫院方向駛去。
“師父，有什麽發現沒有？”這句話周濤已經憋了好久了，現在周圍沒有“普通人”了立馬就問了出來。而坐在前面的劉星和那個黑西裝也同時豎起耳朵想要聽聽寇書文怎麽說。按他們的想法，畢竟轉了這麽久，總該有些發現才對。
“發現？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第一，我在這個工地裏沒有聞到任何疑似惡鬼的氣味兒。第二，那天花闆上的血的确是噴上去的，而且我認爲那部是人爲的。”
周濤：“啊？您還不曉得是什麽東西幹的啊？”這話一出口，周濤下意識就要用手護住後腦勺，可惜還是慢了那麽一絲絲，被寇書文一巴掌拍的生痛。
“閉嘴！你哪來這麽多話？”
寇書文真的一點有用的收獲都沒有嗎？當然不是。不過他并沒有百分百确定，所以沒有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那間工地并不像看上去那麽平平淡淡，起碼在寇書文看來是這樣。
升降梯殘骸上的巨大凹痕有奇怪的粗糙感、那底層轉角的小空間以及最後上去的二十四層都有問題，在那兩個地方寇書文都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兒，還有一種非常淡薄的令他感覺到絲絲惡心的氣息。這些發現綜合起來讓寇書文有了一個猜測：邪魔。
惡鬼都有類似的氣味兒，隻要有道行在身的修士都能夠聞出來，哪怕到了李青的那種程度也沒有例外。而那天花闆上的血迹和釣魚協會交到寇書文手裏的調查資料又排除了人爲的可能。不是人，也不是鬼。要是之前的話寇書文還真沒什麽頭緒，但是現在天變了，九州結界破碎，外面的邪魔蜂擁而來，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心裏猜測十有八九跟這些從未打過交道的惡心玩意兒脫不了幹系。
剛到醫院門口，劉星的手機就響了，接通後說了兩句就挂掉。轉過頭看着寇書文說：“那個重傷的警員死了。”
寇書文沒什麽表情，腳下頓了一下，道：“那就想去停屍房。那警員的屍體我要先看看。”
“好的，我馬上聯系。”
方紅旗的屍體看上去的确有些慘。去掉了包紮和衣物之後身上一覽無遺。脖子上的巨大傷口雖然已經經過了處理、縫合，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讓人咂舌。腦袋上的頭發有幾處已經被剃掉了，露出四處傷口，有兩處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頭骨。
寇書文湊到方紅旗屍體近處用力的嗅了嗅，那種在工地上聞到過的古怪味道再次出現在了方紅旗的身上。
周濤手裏捏着手印，嘴裏念念有詞，半響過後暗自搖頭。他本來想要看看這屍體裏的魂魄，希望能從魂魄裏找到些線索，可是沒有料到這屍體裏面空空如也，早已魂去殼空。
周濤的所作所爲被寇書文看在眼裏。方紅旗的魂魄已經離開了，這一點他看一眼就能知道，但是并沒有阻止周濤施爲。很多事自己做一遍要比别人告訴結果影響深刻得多。
周濤：“怎麽這麽快！特麽的要是在慢一點我就能顯現出他的魂魄問線索了。艹！”還沒有罵完後腦勺又按了一巴掌。
寇書文連着拍了三巴掌才收回手喝道：“你是豬腦子嗎？還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再這麽丢老子的人你就給老子滾回去！”
寇書文一提醒周濤就猛的想了起來，暗罵自己一聲“活該”。這裏是醫院，地基下面都有陣法，死人的魂魄一離體很快就會被陣法引走，迅速離開陽間，比在其他地方快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