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前,德感縣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出現了一起惡性的殺人事件,還是群體性的砍殺,雙方在街道上對砍,十幾個人被砍倒在地一片血淋,一共十三人,全死了。不過好在事發的時候是在深夜,所以倒也沒有傷到無辜群衆,隻不過讓街邊的住戶提心吊膽的給自家加了好幾把大鎖,晚上也沒多少人敢在街上走了。
這起事件本來應該轟動全國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除了縣上的人之外就連相鄰的縣城的人都不曉得這件事情,甚至就算被人告知也基本上認爲是在吹牛,極少有人認爲是真的。
說起來也是奇怪,死了十幾個個人,這十幾個人在縣裏沒哪個認識,就算那些日夜都在街上厮混的地痞們也沒人認識這些莫名其妙跑到德感來然後砍殺了一架就死這兒了的人。那天晚上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死了吧,那些沒死的人跑哪兒去了?他們跑這兒來砍殺是爲什麽?而且爲什麽這麽大規模的械鬥卻沒有一個人曉得?街邊樓上都是住戶,這喊打喊殺的總不會都睡成死豬吧?詭異的是沒有一個街邊的住戶在砍殺中途醒過來,等他們醒了都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一出門哇的一下對着滿地的屍體吐得那叫一個慘烈。
而這一個月以來,不單單是這一切事件讓所有縣城裏的人覺得奇怪,每隔幾天就會有人在城裏的一些角落或者城郊發現屍體報案,可等警察或者得到消息的群衆趕過去的時候,地上除了血迹什麽都沒有了。更多的時候是隻有血迹,大灘大灘的看着就讓人瘆的慌。
老百姓提心吊膽除了必要的上班和出工之外,基本上都不出門。他們不知道爲什麽這短時間會出現這麽多的古怪的事情。一兩件也就算了,這麽多還這麽平凡可就讓人害怕了。而縣警察局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好幾部了,回複的詞句非常的統一:“您好,您的報案信息我們已經記錄了,會派警員前往調查的,請放心,謝謝您對我們警方工作的支持,再見!”這種官方得過分的言詞不但讓老百姓不滿意連警局裏的警員們也極爲不滿。不過奇怪的是隻要有警員想要去找德感市的警局局長反應情況或者提意見,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就再也沒了這個心思,決口再也不提此事。更是爲這一系列的事情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警局難道不去調查械鬥緻死的案子或者不去調查群衆反應的情況嗎?當然不會不去。不過卻不給出結論,所有的調查都點到即止,強令不許繼續插手。
身爲德感縣警局局長的汪曉昆基本上從那次械鬥事件發生後就沒有離開過警局,辦公室裏面有一間小卧室,他這一個月來基本上就是睡在那裏面的。一開始的幾天汪曉昆的确是想要好好的抓一抓這個發生在自己轄區裏的特大惡性案件。他今年才四十歲出頭,隻要能破了案說不定還有希望往上升一升,這對于老百姓來說是好事,對于他汪曉昆自己來說也是大功勞一件。
不過想法是好的,汪曉昆也就真真正正的查了不到五天就不得不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是他不想查而是查不下去了。一個穿着黑袍的古怪而恐怖的人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恐慌和發自内心的害怕。
汪曉昆不是膽小鬼,就算是,在邊疆沖突地區服役了五年,再小的膽量也能變得比豹子膽都大。而且十來年的刑偵工作也沒讓他有把膽量縮小的機會。這麽一個經曆過殺場的老刑警現在去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桌下的雙腿卻在不自覺微微抖動。
“這樣下去怎麽得了啊!你看看!看看!這都見報了!那麽多案子壓着不辦到底是爲什麽?老汪,你給兄弟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你倒是說話啊!”
沖進汪曉昆辦公室捏着煙大聲的朝他吼叫的男人叫李永江,是汪曉昆的戰友兼死黨,現在兩人又在一個分局裏面分别擔任正副職務。汪曉昆一直在壓最近出現的古怪案子,這讓李永江非常的不解,幾次想要當面問問卻都被汪曉昆找由頭支走了。這次他本來應該在外省學習的,私自返回,就是要打個突然襲擊,把汪曉昆堵在辦公室裏好親自問問自己的死黨到底這麽幹是想要幹什麽。
看到李永江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汪曉昆的臉色都變了,一股紅色直沖雙眼,不等李永江把話說完“啪”的一下就拍桌子站了起來,以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李永江!你特麽跟我吼什麽?我叫你去學習生造你倒好私自就給我跑回來了!你當組織上的安排是兒戲嗎?說回來就回來?還有,這次的學習很重要,是帝國第一次針對警察系統基層素質的提升行動,很難得!全局的年輕人都等着你學成歸來給他們講課呢!你特麽倒好!滾回去給老子安安心心的上課,再敢私自回來老子就把你撸到大街上去貼罰單!”
李永江被汪曉昆這麽一吼倒是安靜下來了。多年的老兄弟了,對于汪曉昆的了解他比汪曉昆的老婆對汪曉昆的了解得都深。他這次私自返回不是簡單的事情,警察雖然不是軍隊,但是基本上的規矩卻差不多,都是發布命令或者執行命令。他這次回來就是抗命,以自己老友的性格,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就算李永江是副局長加汪曉昆的好友,也一樣會受到嚴厲的處分。可現在卻根本沒提處分這茬,反而是像在趕人,似乎不希望李永江在這間辦公室裏多停留一秒鍾。
“咔嚓”李永江沒走。反手就将辦公室的們合上了。轉過身看着紅着眼的汪曉昆沉聲問道:“老汪,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事兒?是不是有人在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