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足可以讓人忘記大部分的負面情緒。都是大腦控制身體,可是很多時候卻是身體在左右大腦。
又不知跑了多久,松山健一的體力已經幾近枯竭了。從晚上十點到現在,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加上長時間的奔跑和過度驚吓,他現在實在是跑不動了。
在被一根橫生的樹枝絆倒之後他就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不停的聳動着喉結,嘴唇已經幹得出現了紋路。
歇了十分鍾左右,松山健一費力的将自己身子撐了起來。他發現,絆倒自己的居然是一顆野果樹。這種野果樹他們村裏也有不少,結的果子又酸又澀,不過好在汁水多。村裏人常用這種野果子來泡酒。會有一種奇異的滋味兒。不過一般人承受不來就是了。
渾身疲累不堪的松山健一,認出了這種野果樹之後突然有了精神。連忙在樹邊搜尋起來。現在正是這種果樹掉果子的時候。他很希望能找到一顆給自己解解渴。
沒費什麽力氣,就在摔倒的周圍三米内,松山健一就撿到了十幾個個核桃大小的橙色果子。這山裏沒有野獸,這些果子掉下來自然也就沒有被叼走。便宜了他。
“咔哧!”
塞了一顆果子在嘴裏。下颚合攏間,一股酸澀的果汁迸出,填滿了健一的口腔。那滋味兒足以讓人牙酸皺眉。可是現在卻顧不得這麽多了。難吃是難吃了點,可水分足啊!酸澀弄不死人,可是口渴卻能要了命去。
一連吃了六個果子才停下。不是他不想吃了,實在是嘴巴難受得不行了。不過雖然沒有再吃,可是他還是将剩下的果子揣進了兜裏。然後繼續沿着地上的腳印往前走。
沒多久,松山健一就到了之前他看到亮光的那個山頭了。
“應該離前面的人不遠了吧!”
雙腳痛得厲害。但是健一還是咬着牙堅持。當他翻過那座山頭的時候眼前一亮。就在下面的山坳裏,有五團很大的火堆。甚至他還能看到在其中一個火堆邊上似乎坐着兩個人!
“救命啊!救命!”
呼喊聲從山頭往下,總算是有了反應。松山健一看到那兩個坐在火堆邊上的人站了起來。似乎是在朝自己這邊看。心裏頓時點了一把火,腳下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
“他們來了!他們發現我了!”
松山健一激動極了。他看到那兩個人飛快的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越來越近了。健一臉上的笑卻跟着逐漸凝固。他看到那倆個朝他飛快的跑來的人,手裏似乎拿着東西。那,那好像是一把長刀!
本來在深山裏夜行,準備一些武器是很正常的。可是不知爲什麽,健一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就在不久前,他在山頭的另一邊發現的那具被割斷脖子的屍體。
不知不覺間松山健一就放慢了腳步,最後生生的停了下來。心裏莫名的升起一陣恐懼。
“難道,那那個人就是他們殺的?”
一瞬間,幾個詞在松山健一的腦子裏閃過:陌生人、深夜、進山、屍體、刀!
一群身份未知的城裏人爲什麽會選在深夜的時候進山?這本身就很詭異啊!再有,那具屍體一點臭味都沒有,就算松山健一是個老百姓,但也知道一定是才死不久的。那這樣一來眼前的那兩個拿着刀朝他沖過來的人就顯得非常的充滿危險了。
近了。那兩個人的速度好快。松山健一愣神的幾秒鍾時間,他已經可以看到那兩個人已經離自己最多不過三百米了。
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是對方手裏的手電卻告訴松山健一必須要做出選擇了。是逃走,還是等待命運的眷顧。
最後,松山健一還是受不了心裏的恐懼折磨。他害怕這山裏的未知危險。但是也害怕眼前正在逼近的疑似殺人者。所以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逃離這裏。
可是已經精疲力盡的松山健一實在是高估了自己剩下的體力,也低估了沖過來的兩人的速度。
剛轉身跑出去沒五十米就被追上了。
“八嘎!什麽人!站住!”
身後傳來的暴喝讓松山健一更是害怕。他想跑快點,可是腳下卻沒有更多的力氣了。最後後腦勺一痛,似乎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接着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
等健一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堆篝火旁邊。腦袋後面一陣刺痛。
“醒了?小子,你是誰?怎麽會到這裏來?”
還沒等健一摸清楚情況,他就聽見旁邊有一個嘶啞的男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并沒有被捆住。健一坐直了身子。一扭頭,就看到一個黑瘦,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等着一雙兇狠的眼睛看着自己。這黑瘦男人的身邊還坐着另一個人,也是男人,不過身體卻有些胖,皮膚同樣黝黑。兩人的手邊都放着一把尺長的砍刀。
“我,我是來找我父親的。對,相澤!我父親是跟一個叫相澤的人在一起的!”
松山健一明顯的看到那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在聽到“相澤”的時候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相澤?你認識他?”還是那個之前開口的黑瘦男人。他站了起來。抓起手邊的刀,走到了松山健一的跟前。
松山健一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回道:“我,我不認識他。不過,我父親中午的時候是跟他一起吃的飯。然後一起上的車。我父親和他是同學!是朋友!你們不能傷害我!”
黑瘦男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你父親?是不是臉上左眼有一道傷疤的那個小平頭?對了,好像是叫松山平介,是吧?”
健一見對方說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立馬聲音高了幾分。連連點頭。“是的,我父親的名字就叫松山平介,我是他的兒子,我叫松山健一。”
“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那個同學,哦對了,相澤,你知不知道相澤現在在哪裏啊?你不是從那邊山頭過來的嗎?你應該見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