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珩昭再次遇到顧笙歌,是在老城一處斑駁的舊牆邊。
被泥土斑駁了的灰紅瓦磚旁,三三兩兩散落在地面跳躍着揀食的麻雀。神色倦怠的白衣青年靜默地坐在那裏,不發一言。
鄭珩昭沒來得及思索,腳下卻已那般自然的向青年邁去。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卻還是驚擾得麻雀紛紛撲楞着飛遠,映着遠處血色地夕陽,緩緩不見了蹤影。
青年沒有動。
他凝視那抹血橘色的殘陽,久久地無法回神。
有溫熱的氣息從身側蔓延,襯得自己的身體越發冰冷。
青年不自覺的握緊自己冰涼的手指,怔怔的側過臉。
在看到那雙蘊着淺笑地墨黑色的眼眸,他的眸底淺淡地略過幾絲釋然。
果然是他。
“顧笙歌。”在漸漸消逝的陽光中,那人的聲音中恍若帶了些淺淡的歎息。“好久不見。”
倚着身後斑駁的老牆,鄭珩昭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手工西裝會被泥土蹭髒,他默默地凝視着身側的人,聲音不自覺地有些低啞起來。
“這麽巧,又遇到你。”
不知是不是這樣迤逦而殘酷的黃昏帶來的錯覺。有一瞬間,顧笙歌覺得,那人這樣低啞柔和的聲音,其實他有些想念。
顧笙歌想笑。他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回應身邊的老友,卻發現自己連想要揚起嘴角的動作都匮乏無力。
是阿,多麽巧。
爲什麽呢。
最狼狽的每一次,他都出現得剛剛好。
顧笙歌擡起眼,目光掃過他昂貴的衣料和他手中風塵仆仆的行李箱,努力對着那人彎了彎唇角。
多好笑。上天爲何又派出這個人來對他露出溫暖的微笑。
它明明早該知曉,他早已無法再與任何人相遇了。
輕歎口氣,他站起身,慢慢的拍了拍褲腳。
“好久不見。”
“鄭珩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