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死際思君頻頻,發微時令卿莞莞

*

祁寒心中思緒一定,身體也似乎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他每每以常人無法想象的角度避開張燕雙刀,一雙晶瑩的眸子靈動已極,轉來轉去,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張燕刀勢彌兇,仿佛化作一片白絲織就的大網,将祁寒整個上半身罩在其中,足底騰挪行走,端的是快捷無倫。

面對如此殺招,祁寒卻似渾然無懼,面色不變。瞅到一個時機,他一個“鹞子翻身”,避過刀鋒的同時竟是身貼着地面探手一撈!

張燕眉頭一皺,電光火石之間,突然發現對方已經抓了個武器在手裏!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勁風嘯動,竟是那祁寒在百忙之中避開雙刀,甩出一條長蛇形的怪器,直取自己腰身空檔!

張燕微微一閃便避了開去,借着火把的光照,将祁寒手中之物看了個清——卻是之前捆縛他雙手的麻繩!

百忙之中不及尋到兵刃,竟然找了這種粗制濫造的玩意兒與自己成名已久的“銀蟬”雙刃對敵,真是蜉蚍撼樹不自量力!張燕心頭冷笑,眼底便升起幾分諷意。仿佛受到恥辱一般,避開那卷向腰間的麻繩後,張燕左手刀刃直取祁寒左腕,右手刀則斬向祁寒腰肋,刀勢越發綿密,足底移動也越來越快。

雖則有了個東西在手,祁寒的境況卻隻有更差。他把麻繩當做軟鞭使用,卻無法等同真正材質上佳的鞭子。不僅不敢與張燕雙刀對碰,連揮甩之際也甚不趁手。而此刻張燕怒意殺意迸發,腳底如同抹了油膏,遊魚一般滑來滑去,雙足左點右點,上下前後,竟是以想不到的方位突然出現,像在腳上裝了萬向轱辘一般,靈活至極。

祁寒左支右绌,好幾次都險險被他刀刃砍中,一身冷汗淋漓,躲避得也越來越吃力。手中麻繩根本無從揮出,更别提要掣肘對方了!

危急之際,他又想起了趙雲。這一次,卻忽然記起在操練結束時對方說過的話。

趙雲曾笑着對他說:“任何一種武藝都有其套路。隻要找準了對方的套路,便可将其破解,擊敗對方。隻是,很少有人能在瞬息之間尋出對手的功夫套路,更少有人能夠冷靜沉着,随機應變,在須臾間找出克制對手的方法。而這種克制,便叫做破綻。”

……

那一日,兩人肩并肩坐在黃昏的校場邊。汗水濕膩着衣衫,他們的身體挨得很近。近到可以嗅到彼此身上并不難聞的汗漬氣味。

“……可若是對方沒有破綻,你該怎麽辦?”那日,趙雲揉亂了他的頭發,問。

“怎麽可能沒有破綻?”祁寒皺眉,擡頭不解地看着他。

“是人都不可能完美,都有破綻。可你也不是完人,若是你片刻間尋不到他的破綻,那他便是沒有破綻。若對方真的‘沒有破綻’,你,又該怎麽辦呢?”趙雲複又搭上他的肩膀,對着漫天紅雲,如血夕陽。說完,他回過頭來,沖他微微一笑,眼中有祁寒看不懂的寵溺。

“那……”祁寒皺眉,不自知地癟了癟嘴,“那你,也不在我身邊兒?”

趙雲莞爾失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如果,我是說如果,”趙雲長長吐出口氣,似乎是壓抑着什麽,“如果我也不在你身邊,隻有你一個人,你又遇到一個對你來說‘沒有破綻’的敵人,祁寒,你要怎麽辦?”

祁寒凝眉沉思下去,好似一個在被老師抽問的孩子,表情無比認真。以至于他錯失了身旁的人眼中怅然迷離的情緒。

半晌,祁寒搖頭,頑皮地笑起來:“罷了。既然對方那麽強,那我可就隻有引頸就戮,乖乖授首的份兒啦!”

趙雲恨鐵不成鋼地眯縫了俊眼,眼中溢出些危險的光芒。他頭一回伸出手指,彈了祁寒的額頭。那力道很重,疼得祁寒捂住吃驚地瞪大了眼瞳,怪異而又不知所措地怒視對方。

“他若沒有破綻,你便給他制造破綻!無論如何,絕不可任人宰殺。這一點,祁寒,你一定要牢牢記住。”趙雲收回手,緊握雙拳扶放在雙膝之上,他的腰身挺得筆直,側臉望向西山漸落的殘日,眸光晦暗不明,有着祁寒未察的湧動。

……

與張燕對陣,祁寒早就敗象大露,隻是此刻來得更加猛烈而已。

他使出渾身本領,奔突跳躍翻滾,隻不停躲避着張燕詭異的身法和刀刃。腦中卻倏然記起了趙雲說的那些話……

蓦然間,他眉峰一聳,猛地覺察自己忽略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對了,是套路!

阿雲說,任何一種武藝,都有其套路,張燕身形如此迅捷靈動,絕不隻是刀法淩厲那麽簡單!

祁寒一留上心,動作便有些停滞,很快手臂上中了一刀,薄刃劃破衣帛貼着皮膚掠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漸漸地随着他不管不顧的動作,鮮血如同鮮豔的染料,将他半幅袖子濯濕。

臂上的疼痛刺激了神經,祁寒唇邊卻漸漸溢出淺笑。周遭人等盡皆被他古怪的笑容所惑,也不知是該爲這少年惋惜,還是該爲飛燕将軍拊掌助興——這人終究是被張飛燕刀光逼瘋了罷?受了傷,竟爾反笑了。

孰料,祁寒卻是看出了張燕的套路,盡管受了一刀,也覺值得!

“我早該想到,他的身法如此伶俐古怪,如乳燕穿林,梭子往複,定是懂得某種奇妙步法的!隻可惜世人皆以爲張燕身形輕矯,故而才動作靈速,移形換位,有如神助。卻從未有人留意過他的步子。乾、坤、坎、離,四宮相映,他的步履一直踩在左輔右弼之位,互爲補充與根本,原是沿着陰陽魚的路數在走!這種步伐隐隐合了陰陽并兼,穩固和諧之意,往往能在出人意料的方位閃現,使人感覺迅如鬼神速如雷霆,實際上,卻是最标準的兩儀步法!”

祁寒對易學稍有涉獵,于兩儀四象五行八卦,乃至鬥數子平之術也算略通。畢竟他當年除了訓練之外,基本尋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因此隻要稍有感興趣的東西,他便會有意識地去學去玩,故而倒成了個雜家。

此刻,這發現令他雀躍!

臂上挨了一刀,創口隐隐作痛,他的心情卻是驟然激越鼓蕩起來!不爲别的,隻因爲趙雲說的那些話是對的!所有人的武藝都有套路,不管有招無招,就算是亂揮亂舞的王八拳,或那無招勝有招之人,仍是有習慣可循,有迹線可察。隻要是人,便有破綻,便有辦法可破!

祁寒心中激動之餘,潛力更是爆發出來。雖傷了一臂,擡起都有困難,但他好似渾然不覺,手中麻繩輕舞,身形宛若遊龍,竟是遍地遊走起來,一次次避開了張燕的攻擊!那種自信恣意之感,即便是旁觀的外行懵懂之人也有所察。

盡管危險,卻如同刀尖上的舞者,渾然無畏!

隻因心中有一種信念,一個人,一些話,祁寒便再也覺不到恐懼的滋味兒。

他唇畔挂着一抹淺笑,宛若月下仙人,染紅的衣袖好似一種妖異的點綴,将他整個人烘托得越發神秘。張牛角等人已經完全看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夠快過張燕!或者說,這個人并沒有快過張燕,他隻是每每能夠“恰巧”避開張燕手中聞名遐迩的“銀蟬”雙刃而已!

這小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不明就裏的人這樣想。

隻有張白騎等幾個稱得上高手的人,才在瞠目之餘暗覺震動,他們發現,那小子好像能提前預知張燕出手的方向,每次都能險險避開鋒刃,逃于一線之間!

張燕越發焦躁起來。

他心中像是燃了一團熾熱的烈火,人群之中那一道道視線,仿若芒刺一般紮落在他的背上。尤其是,他心中此刻還挂念着其他一些東西。

“是男人就别跟個兔子一般躲來避去!”張燕怒上眉梢,暴喝一聲。祁寒一直逃避的态度讓他覺得極度煩躁,從未如此失态的他,長眉挑起,眼中似欲蹿出騰騰火焰,一張臉卻又如同罩霜一般難看。

祁寒輕笑:“逮得着我,你便是好犬!”說着朗聲一笑,竟是胸臆抒曠,一派豪邁之氣。他一邊說着話,面對張燕越形瘋狂的刀路,自不敢懈怠,腳下飛速後退,漸漸逼近了水潭邊緣。

張燕自然聽出對方在辱罵自己是逐兔的黃犬,卻未曾想到是自己先罵了别人,厲聲道:“豎子誇口,今日便讓你命喪于此!”說罷,竟是提氣而縱,腳下速度快了一倍,手中刀風橫沖直撞,招招取向祁寒咽喉、心腹之地。

祁寒知道難以應付,腳下後退之速更快。兩人逼近那寒潭所在,天上烏雲密布,漸漸掩住了月光,端的是風雲變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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