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魂悸魄動身在野,魁梧丈八立于側

*

他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蓋上棉被後很快就陷入了沉眠,此刻卻詭異地睡在荒郊野外之地?昏沉中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手腳都被粗繩捆縛,掙紮半天,隻是綿軟無功。張口欲呼,嘴裏卻被人塞了麻核,稍微一動舌車,便是一陣刺痛!

祁寒驚心動魄之餘,腦中忽然蹦出兩個字:綁|票!

可他早不是聞名遐迩的公衆人物了,不過指揮北新城打了一場戰役,至于被人巴巴綁|架麽?!

心中驚疑未定,體力不濟也無法大範圍挪動,他凝視前方的水潭,但見水面上紅光點點,閃爍斑斓,耳旁又傳來陣陣的喧嘩之聲,不由猛地轉過頭去,登時失色!

夜色冥茫,如夢似幻。自己身後一叢不能完全遮蔽己身的灌木,他此刻就窩在這兒,蜷曲着半隐半現。那泓潭水流經身旁,彙入一條玉帶般的小河。河水漾波粼粼,騰起輕煙薄霧,向遠處彙成大流。前方數以百計的火把,燃在那數十丈開外的山障之下,密密層層的甲兵盤腿坐地,黑壓壓的一片。正中央壘築了高台,幾名首腦人物正站在上頭,不時朝下方吩咐着什麽,便引起一陣讨論和躁動。

祁寒瞪大了眼睛,驚異滿目。盯視片刻,見不多時又有一股股人馬次第到來,竟然像是在舉行某種集會!

黑黢黢的高山樹木蔥茏,正好遮住這裏的火光人聲。

不用猜也可以斷定,此刻他定是被挾持到了北新城遠郊的山野之中,青山遮蔽,水流阻攔,就算這千百号人齊聲發吼,恐怕城中也無從聽聞了。他們選在這麽隐秘的地點集會,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舉動。隻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麽路數,又爲什麽綁了自己來,他卻完全想不通!

祁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忖着這些時日強記下的山川地形圖。雖然有時候他也路盲,但懂得月相和地理則是另一回事。

他擡頭望了眼天色與月亮的位置,再看身邊的河流走向,大緻判斷出這條河流乃是五回嶺以東的漕河。徐水三源齊發,齊瀉一澗,向東南而去,而有此分流。再看前方這山,翠巒高障起伏,橫亘于前,應該便是大嶺溝頭的那座未名的大丘山。

祁寒大緻算出自己離北新城不遠,心感稍安。

“黃龍到——!”

“雷公、白波到——”

……

陣陣通傳之聲傳來,祁寒靈光一動,瞬間想到了什麽。

爲了映證自己的猜想,他竭力朝那些人望去。觀其打扮,果然大多身著破舊甲衣,腰刀首帕,許多人面上都塗有黑色泥沙。火舌的紅光舔上那一張張粗糙猙獰的粗野面孔,即便隔得遠看不真切,也甚覺瘆人可怖。當中的一圈人铠甲精良利刃随身,似乎是些領袖人物。越往外圈,紀律越形散漫,交頭接耳有之,偷摸說話亦有之,頻遭統領喝斥而不止。最外圍的那些卒子,手裏的武器竟然出現了鐵鍁鋤頭等物。

祁寒心中一默,大概有了數。隻是猜道了這些人的身份,卻更覺難辦起來。

高台正中那幾人裏,有個重铠纏身皂巾黑盔的中年大漢,大緻能看出個方颌大臉的輪廓,身形甚爲寬碩肥大,似乎是這群人的首腦。他身旁立了個脖束紅巾的瘦條青年,不時與之低語幾句,情态之間甚是親厚。

一*的來人都朝那中年大漢瓠拳緻意,小兵們更是一拜及地,齊稱“大将軍”。見禮過後,來到的首領便跳上高台互相寒暄,其餘人等則退至外圍,聽從指令盤膝坐下。

那大将軍擡手一按,下方的嘈雜的聲音登時小了許多。風中隐約傳來高台之上十幾個首領的聲音。

祁寒隐約聽他們說什麽“前次謀事不成,今番必定要安排妥當,務必成功……”不由眉頭大皺。

他可不願竊聽了這群人的機密去!誰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對待他?

又聽那中年大漢粗聲問道:“燕兒,各部首領都到齊遮?”身旁的紅衣青年稍一環顧,搖頭道:“還有四部未至。”中年大漢似有不悅:“再等一刻。”那被叫做“燕兒”的紅衣青年當即稱是。

祁寒聽到這兒,眼睛一轉,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潭水太渾了,他可不願意淌!至于爲什麽被綁架,還是先逃離了再調查吧!想到這兒,他奮力掙紮起來,可惜手腳束縛麻軟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這些人多是些烏合之衆,最開始隻是反抗□□的百姓,到後來變質爲暴虐的惡徒,亂搶濫殺,對普通百姓而言已是無惡不作的狂匪。跟這些人再呆下去絕沒好果子吃,祁寒這般想着便發了狠,舌尖一卷将口中麻核翻動,倒刺登時勾傷口腔,痛覺神經刺激之下,嘗到一股股腥鹹。

于此同時,這痛覺也讓他迷軟的手腳恢複了些知覺。

祁寒如願滾到了灌叢之中,将腕上麻繩對準身後樹根磨了上去。汗水滴滴落下,将他的中衣打濕,然而折騰半天,繩索卻絲毫沒有破損的迹象。他無法可施,心中隻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天知道若聽到了他們的密謀,還有沒有活路!

繩子太結實費了半天氣力也沒磨斷一小股,祁寒無奈之下連滾帶爬,屈膝弓腰像蟲子一樣蠕動,一點點往後退去。孰料,沒挪開半寸,他便撞上兩條鋼鐵般粗壯的大腿,被迫停下了動作。

祁寒擡起纏縛的手,扶向生疼的腦袋。未及擡頭,一柄雪花大刀已經明晃晃橫在了脖子上。那冰涼的刀刃緊貼肌膚,隻要他微微一動,锃亮的刀身一定會染上殷紅的血。

“小子,你想去哪兒?”

上方粗噶沉厚的聲音悶悶響起。

祁寒苦着臉瞥向身旁灰黑色的靴履,沿着那兩杆粗壯的褲腿上移目光,待看清這足足□□尺高鐵塔一般的漢子時,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好一條高大威猛雄偉彪悍的大漢啊!

哥們兒你長得這般雄健豪氣,拿來看守犯人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

這人短鹑束腰,頭頂挽個髻,方面大耳,劍眉高聳,虎目含威,倒是五官周正相貌堂堂。單看那微裎的胸膛,虎背熊腰的架勢,祁寒就知道自己不好脫身。

此人生得一副好骨架,高大異常,衣衫質地粗糙耐磨,卻遠勝外圍那些赤腿光膊的泥腿兵。況且脖裏的巾帕,跟高台上的人顯然是一個款式的,祁寒微一打量,便猜到此人大概是個首領。

“我問你要去哪兒!”那人虎聲虎氣一吼,憋着聲氣。他對這個歪頭審視自己的絕色少年頗有不滿。少年的目光清亮澄澈,仿佛一眼能望穿自己,無端令人生出怪異的感覺。他雖則一吼,卻是壓低了嗓音。是以遠處台上台下的人都沒發現這邊的異樣。

祁寒當然沒錯過他刻意壓抑的嗓門兒。他才不會認爲對方好心要幫自己隐瞞逃跑之事,相反,他此般行爲,正好說明他也不願意高台上的人注意這邊?祁寒眼睛一眯,眸底一抹思忖的光亮閃過,忽而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大漢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他口中有麻核,恍然“哦”了一聲。盯着對方那晃目生花的雪色脖頸,眼神無端直了一直。下一秒,他竟然把刀收了。

這條玉白的脖子,可不能被劃破了……大漢心中悶悶想道。臉上竟無端飛起一抹淺紅。幸而他膚色較深看不出來,要不然祁寒真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祁寒心中栗六,本還驚疑不定,對方突然撤了刀,他訝然擡眸對上那大漢淳樸的目光,忽然覺得對方憨厚的面孔變得不那麽吓人了。

大漢與他目光一接,隻覺眼前之人美好得有些古怪。那賽雪欺霜的面容昳麗無方,抛開精緻英挺的五官,僅一雙眼睛,一颦一動之間,也有舉世風華,從所未見。那一瞬間,這大漢隻覺得自己像是塵虱土蠹一般曝露在了陽光白雪之下,生出一種強烈的自慚之感。他耳根一熱,連忙低頭捏開祁寒的下颌,動作慌張,連手指都顫了起來。

心中暗惱不已:“該死的,抓他之時,怎麽就沒好好看清面目?都怪左髭無膽,畏懼那人武藝高強,慌慌張張兜頭套被的,我當時也未細看,就此擄了出來……哎,此子俊秀非凡,跟那人是全然不同的,都怪我們太魯莽了!”

想到這兒他忽然停下手中動作,起身眺望了一番,露出幾分失望的表情,撓撓頭再次蹲下。祁寒納罕地看他,見大漢又伸手捏住自己下颔,甕聲嘟哝道:“我與你取出麻核。你得答應我不吵不鬧,莫要驚動了台子那邊。不然連我也護你不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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