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日常除了談情說愛,也會交流武學。對于慕菀芷,唐風月當然沒有什麽吝啬的,将自己的武道,甚至突破歸真境的感悟等,都一一告訴給了對方。
慕菀芷本身就是無比聰慧之人,這半年被囚禁,雖然功力沒有進步,但心境卻反而更上一層樓,因此對于唐風月的經驗能夠更好的理解。
短短數天之後,她的氣息變得更爲缥缈,站在那裏,就如同一片星光,幾乎不沾一絲煙火氣。
“菀芷,你的慧明星華劍訣要突破了?”
夜色中,唐風月與慕菀芷躺在一塊巨石上仰望星空,側頭問道。
慕菀芷點了點頭。
極靜的極緻,是極動。
慧明星華劍訣的修煉要旨,是心中無塵,尤其不沾惹男女之情。慕菀芷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以男女之情,催發更深層次的無塵,将自身的劍道境界推升到了極限。
唐風月道:“這是否意味着,你即将離我遠去?”
慕菀芷轉過身,輕輕将嬌軀靠在少年懷裏,低聲道:“唐兄何必多想。至少目前來看,菀芷還未真正達到劍道極境,未來的路,菀芷也無法确定。”
“是嗎?”
夜色下,唐風月的心中産生了一絲陰霾,不過又很快消失。
無法确定,那就是可能離我而去喽?女人,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過去我能折服你,現在,未來,我更要牢牢将你掌握在手掌心!
逗留荒島的第八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一襲白衣,面罩白紗,她悄然出現在唐風月和慕菀芷身後。
“師傅!”
慕菀芷疾步走向女子,絕美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
白衣女子朝慕菀芷點了點頭,而後對唐風月道:“這次多謝你出手。”
東海一戰,她的長生之體大受影響,這次也是調整了狀态,原想要去飛天門探查情況,沒想到就得知徒弟已經被救,這才追蹤到了這裏。
唐風月笑笑,見白衣女子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白衣女子猶豫一下,終于道:“我想問公子,是否得到了傳說中的長生種子?”
那一日長生氣息四溢,導緻其餘七大高手都忽略了唐風月身上更爲奇特的長生之氣。
但是白衣女子不同,她的身軀久浸于長生泉水中,比世上大部分人更能分辨不同的長生氣息。
聽到她的話,唐風月與慕菀芷俱是一驚。
白衣女子道:“公子盡管放心,我并無惡意。隻是,長生種子乃世間第一奇物,若能培育出來,有可能使人真正的長生不老。而在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培育出長生種子。”
聽她說得自信,唐風月更加疑惑。
“長生種子想要成長發芽,需要長生泉水的滋養。這世上唯一的長生泉水之精,大部分都在我體内。”
白衣女子頓了頓,道:“若是公子願意将之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他日長生果成熟,自己隻摘一顆,剩下的全部交還給你。”
一時之間,唐風月也不好判斷真假。
但對方是慕菀芷的師尊,看其氣質,也不像是奸詐之人。最重要的是,以對方的功力,完全可以強奪自己的東西,沒必要和自己商量。
白衣女子再次補充道:“公子給不給,全憑你自己決定,我絕不勉強。”
見唐風月十分猶豫,半晌也沒有給出答案,白衣女子十分幹脆地轉身走人,而這也令唐風月下了決心,咬牙叫道:“前輩且慢!在下願贈上長生種子。”
他這麽做,原因有二。
第一,以長生種子交好對方,留個善緣。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唐風月根本不知道怎麽培育長生種子。
再好的寶貝,如果用不對方法也是白搭,與其讓長生種子荒廢在自己手裏,最後所有人都得不到長生果,倒不如大方一次,交給白衣女子。
說不定,就能給自己換來一次驚天機緣。
本着這樣的想法,唐風月心底的最後一絲不舍也沒了,立刻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了白衣女子。
接過玉瓶,白衣女子看也不看,隻是盯着唐風月瞧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會還你。”
唐風月笑笑,心想你身材那麽好,不知長得怎樣,如果也和慕菀芷一樣,也不用還我人情,嫁給我就好了。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
白衣女子又和慕菀芷說了一會兒,很幹脆地飄然離去。倒是慕菀芷,望着師傅的背影有些不舍。
在荒島逗留的第十天,唐風月決心回中原。
這一決定,最開心的自然要數曲不歸了。這老魔頭難耐寂寞,在島上待了兩百多年,早就忍不住想重出江湖了。
至于怒目金剛,還是決定留在東海,以便随時注意飛天門的動向。
唐風月百般勸說無果,最後隻得放棄。
第十一日,花皇三人,加上唐風月和慕菀芷,還有一位‘階下囚’金鵬,合共六人,乘着在附近小島上制作的大木筏,踏上了重返中原的旅程。
這六人,除了慕菀芷和被控制的金鵬,剩下四人随便哪一個都是絕世高手,因此盡管坐着簡易木筏,依舊無懼于海上的大風大浪,穩如泰山。
這與唐風月和慕菀芷初出東海,船毀人墜的境況相比,真是一天一地。
在海上漂泊了數十天後,大木筏如願來到了碼頭邊。
四周的人看見大竹筏,全都一臉怪異之色。
碼頭之外便是東海,這片竹筏不會是一路從海上飄過來的吧?
而竹筏上的六個人,一個年輕男子,一個絕美女子,一個粉衣中年,一個看着就兇神惡煞的黑衣大漢,還有一個提着闊面中年的淡漠男子。
這樣的組合,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奇怪。
惱怒于這些無知小民的目光,曲不歸冷哼一聲,震得衆人耳膜差點破掉,頓時都知道惹到了這個煞星,忙不疊就移開了目光。
唐風月無語,不過也不好管得太多,等到上了碼頭,便領着幾人一同進了城内。
這一進城,可不得了。
曲不歸這個混世老魔,重臨紅塵,見到城中熱鬧的景象便哈哈大笑,結果一個沒控制住,雷霆般的笑聲直接吓跑了一大批人。
而一邊的唐風月,早在突破歸真境的時候,一身衣衫就破爛了,加上好多天沒有梳理須發,整個人活似野人。
偏偏他還堂而皇之牽着慕菀芷的手,看得路上無數的男子扼腕歎息,又是憤怒又是嫉妒,深感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六人所過之處,收獲了無數的圍觀眼球,直到他們走進全城最大的客棧。
在客棧内好好梳洗了一番,又穿上讓店家新買的白衣,唐風月這才重新走出去。
“哈哈,小後生,你足以當得起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呼了。”
徹底洗了一遍的唐風月,讓花皇三人都不由爲之一亮。
曲不歸更是嘿嘿冷笑:“你這小子不去唱戲,真的可惜了。”
唐風月搖搖頭,聽說慕菀芷還在洗漱,沒有出來,便告辭了三人,獨自走出了客棧。
他當然不是無聊閑逛,而是要去一個地方。
海瓊幫。
沒錯,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這次他們靠臨的城市,赫然是大周國東南一帶的福海城,也就是許英豪父女執掌的海瓊幫所在地。
“唐賢侄,你終于來了!”
一見唐風月,許英豪激動得滿臉通紅,身體都在顫顫發抖着。而他的妻子,則站在一邊,雙目通紅。
唐風月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白鳳許菲菲,再加上許氏夫婦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便問道:“菲菲呢?”
許英豪十分猶豫,但他的妻子卻忍不住了,泣道:“唐賢侄,我家菲菲認準了你,這幾年爲你守身如玉,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唐風月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許英豪的妻子悲聲道:“數月之前,一群人偷偷潛入海瓊幫,擄走了菲菲!”
“是誰幹的?”
“爲首的那人,他說自己姓應,叫應小傑。還說,他之所以擄走菲菲,就是因爲她是玉龍的女人,他要,要,玩死所有玉龍的女人。”
說到最後,許英豪的妻子害怕地看了唐風月一眼,見其表情平淡,好像沒有生氣,聲音才大了一些。
唐風月沒有生氣,因爲在他心底,已産生了濃烈的殺氣。
他有理由相信,這個應小傑,就是陰天殿的應小傑。
對方在東海就妄圖對慕菀芷圖謀不軌,更想加害自己,現在倒好,趁着自己不在中原,居然打上了自己其他女人的主意,還想玩死她們?
女人一向是唐風月最大的逆鱗,這一刻在唐風月心中,已将應小傑判了死刑。
“許伯父,你可知應小傑如今在何處?”
唐風月随口問道,并不抱希望。
豈料許英豪立刻說道:“東南武林爲了抵抗煉屍門,組成了東南聯盟。而那個應小傑,仗着自己的實力和陰天殿的威名,這一段時間,都住在海天城的東南聯盟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