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健揚起嘴角。
出手的幾位年輕人,都是西門家實力最強的天才。在他們合力之下,就不信這小子還敢嚣張。
劍氣灑落,唐風月一動未動。
西門家的人都以爲他被吓傻了,誰知當唐風月輕輕擡手的時候,那些淩亂的劍氣立刻被糾集到了一起,如同蠶絲般被唐風月握在手心。
砰的一聲。
随着唐風月微微用力,劍氣爆碎,那幾位西門家的年輕高手倒飛而回,一個個踉跄落地,滿臉震驚。
“什麽?!”
西門家的人集體傻眼。很多人瞪大眼珠子,以爲自己眼花了。
“好,原來仗着自己有幾分本事,難怪如此嚣張,我來會會你。”
不等衆人反應,西門健跨步而出。
身爲西門皓的弟弟,西門健的天賦更勝乃兄,如今的實力更是達到了巅峰超級高手的級别,堪稱西門家排名前五的高手。
在過去,巅峰超級高手便是世俗武林的頂級戰力,而今處于武道大世,更多的人達到了這一境界。
當然,這并不是說巅峰超級高手就是大白菜,以西門健如今的實力,行走江湖基本沒什麽人敢惹。
洶湧狂飙的拳勁撲面而來,拳風刮過,令地上的青石闆發出了咔咔的碎裂聲。而拳勁最集中的虛空,則發出布匹撕裂的綿密巨響。
西門玉音還來不及提醒唐風月小心,西門健的碩大拳頭,已經快要砸到唐風月的面門。
衆人仿佛已經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然而,并沒有。
這恐怖的拳風怒湧而出,最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而西門健的拳頭,更是被唐風月的手掌擋住,再也不能前進一分。
唐風月淡淡道:“西門大俠,你不是我對手。”
西門健大怒:“渾天拳!”
他運轉全身内力,不要命地往拳頭處湧去。但是令他駭然的是,無論他的拳力多麽強大,最後都被唐風月的掌勁所吸收。
那裏仿佛是一個無底洞。
唐風月搖搖頭,口中輕喝一聲:“退。”西門健雙腳錯步,蹬蹬蹬連退十步,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
其實何止是他,在場西門世家的衆人,誰又不是滿臉震撼之色。
身爲西門世家排名前五的高手,西門健連讓少年認真的資格都沒有,這是何等的差距?!
西門皓滿臉動容,少頃強壓心頭的驚異,看着唐風月問道:“閣下,你究竟是誰?”
能一招輕易擊敗西門健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這一刻,西門家的人都對少年的身份産生了懷疑。
唐風月道:“在下唐風月。”
“唐風月?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不可能,他,莫非是那個玉龍唐風月?”
“難道真的是他?”
西門世家衆人滿是不可思議,再看唐風月的長相裝束,結合他之前展現的武功,心中的一點懷疑也立刻散去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那個令西門家和張家蒙羞,讓他們無比痛恨的野男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玉龍!
唐風月道:“西門伯父,在下是真心想要求娶令愛,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西門玉音也道:“爹,求你成全女兒。”
西門皓張張嘴,最後仍是堅定道:“唐少俠,西門皓久聞你的風采,今日一見,确令人仰慕。但玉音和張家公子的婚事早有前約,西門皓不可能毀約。”
唐風月道:“一點希望也沒有嗎?”
西門皓搖搖頭:“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休想更改這門婚約。”
西門玉音面如死灰,整個人搖搖欲墜。她十分了解自己的父親,看似溫和,其實一旦下了決定,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若是沒有父親的首肯,自己這輩子在名義上便不是自由之身,就算跟了唐風月,也隻會令唐風月難堪而已。
唐風月緊緊抱着西門玉音,眼睛則注視着西門皓,一時間也頗爲無可奈何。
如果是一般人,他不介意用點手段,但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裏,他不可能瞞着西門玉音,去做傷害對方父親的事。
見局面僵住,西門皓的妻子,西門玉音之母施詠薇走上前來,扶着西門玉音道:“玉音,不要與你爹置氣。這樣吧,你們先在家裏住下,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說話間,不忘近距離打量唐風月。
對于這個拐跑了自己女兒,害得西門家和張家顔面無存的少年,施詠薇說不好奇和憤怒是假的。
可她不得不承認,此子确有吸引女人的本錢,也難怪女兒深陷其中了。
唐風月也不想将事情弄得無法收拾,便道:“玉音,我們聽你娘的話。”
西門玉音點了點頭。
施詠薇又朝唐風月看一眼,走回西門皓身邊低語幾句。西門皓聽完後沒有說話,轉身回了府邸。
其他人見狀,也都識相地一一返回。
随後,在施詠薇的命令下,幾個下人在府邸内收拾了一間院子,供唐風月居住。至于西門玉音,自然不可能再和他耳鬓厮磨,住進了自己的閨房。
深夜,一位下人來到唐風月所在的院子,說是夫人有請。
唐風月早有所料,便跟在其身後,穿過一片片亭廊後,走進了一間燭光閃亮的書房内。
意外的是,西門玉音也在。
“唐公子請坐,深夜請你前來,沒有打擾吧?”
施詠薇笑着說道。
唐風月先是與西門玉音深情對視,随後坐下道:“伯母嚴重了,不打擾。”
房内燭火通明,照着兩位大美人。施詠薇面含光華,狀若無意道:“唐公子風采卓著,聽說在江湖上有不少紅顔知己?”
西門玉音面色一變。
唐風月暗道厲害,道:“伯母說的不錯,在下除了玉音,确實還有其他女人。”
如此坦然的說辭,反而令施詠薇氣勢一搓,準備好的說辭也堵在了嘴邊。
施詠薇愠怒道:“唐少俠不覺自己無恥嗎?你明明有了很多女子,爲何還要來招惹我家玉音?”
唐風月道:“起初,我并不知道玉音有婚約。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與玉音既然走到了一起,就絕不容許她嫁給别人。伯母若是要勸在下放棄,那還是免談吧。”
施詠薇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什麽叫命運的安排,還不都是人自己做出的事!
她看出唐風月是鐵了心了,索性不再繞彎子,道:“玉音,事到如今,有件事,娘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西門玉音疑惑地凝視着她。
施詠薇歎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我與你爹闖蕩江湖,被人陷害後,被張雲風父母所救的事?”
西門玉音點頭:“娘,此事你已說過好幾遍了。”
施詠薇道:“可娘卻沒告訴過你,當初我與你爹中的奇花毒,并未解除。此毒從一開始的三個月發作一次,到現在七天發作一次。再過不久,興許我與你爹就要雙雙邁入黃泉了。”
乍聞此言,西門玉音隻覺得五雷轟頂,尖叫道:“娘,你騙我!”
施詠薇搖搖頭:“奇花毒乃天下至毒,我與你爹本來十多年前就要死了,幸虧你張伯伯聽說了此事,又恰好張家有解藥,便偷偷給了我們。可惜我與你爹中毒太久,那解藥隻能暫時壓制,不能解除。”
“而此次,在張家即将送來的聘禮中,卻有一門能夠徹底根治我與你爹體内毒力的解藥。誰知張家聽說了你的事,臨時拿回了聘禮。”
“玉音,娘并不在乎這條性命,但是你爹隻有四十多歲,你忍心看着他,因爲你的自私和一意孤行,喪失性命嗎?”
“從頭到尾,你爹并未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你,就是不想以他的性命來壓你。你爹處處爲你考慮,你就不能爲他着想嗎?”
施詠薇說到最後,西門玉音已泣不成音,隻是不住地搖着頭。
唐風月道:“伯母,可否讓我檢查一下?”
施詠薇大方地遞出一隻手。唐風月以手指搭上,暗中将精神力侵入其體内,半晌後,皺眉不語。
見到他這表情,西門玉音一下子崩潰了,泣道:“娘,我去求張伯伯。張伯伯與你們關系那麽好,他一定願意将解藥給我們的。就算他提出任何條件,女兒都答應。”
施詠薇憐惜道:“傻孩子,那解藥太過珍貴,你張伯伯一人根本不能做主。更何況,你做出如此羞辱他兒子的事,他恐怕不肯見你了。”
西門玉音呆呆地看着母親,淚如雨下,又見唐風月皺眉苦思,隻覺得一下子彷徨無措。
她明白母親的意思,如今的自己面臨兩種選擇,但無論哪一種,都足夠令她悲痛一生了!
唐風月突然道:“伯母,恕我直言,依如今的情況,張家還肯娶玉音嗎?”
施詠薇道:“日前張雲風之父,張家家主已發來一封密信,信上說張雲風對玉音癡心一片,隻要玉音肯和你一刀兩斷,張家便願意娶。”
唐風月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玉音你便答應吧。”
施詠薇和西門玉音同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西門玉音芳心如被刀割,不過就在這時,耳邊卻響起唐風月的傳音:“玉音,你若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做。我保證,絕不讓你嫁給張雲風,并且還能救伯父伯母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