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唐風月擋下阿萊姆六成力量的一拳,不至于令衆人那麽震驚。畢竟他曾輕易打敗了紮輪台,這個結果總還能接受。
人們所不能接受的是,以往戰無不勝的阿萊姆,次失去了勝券在握,玩弄對手的氣勢。
相比較而言,反倒是對面的唐風月,那種不将敵手放在眼中的霸氣,那種泰山崩于前不變色的淡定,根本出了白馬族衆男女想象的極限!
“小子,你在找死。就憑你剛才的話,我就要擊穿你的胸口,挖出你的心髒!”
阿萊姆臉色漲紅,雙眸透着無邊的猙獰。
身爲十大勇士之一,最不可接受的就是輕視。在無窮的憤怒下,阿萊姆渾身鼓脹,左右雙拳如龍虎出山,呼嘯着擊向唐風月的胸口。
這一擊耗盡了阿萊姆的力量,恐怖的拳風震蕩之下,像是兩隻無形的手,要将空氣都撕裂。
哪怕是百米之外的人,耳邊都響起一陣陣的轟鳴聲。
大部分白馬族的男子們自問,若是換成自己,恐怕别說接下這一拳,能不粉身碎骨就算厲害了。
伊娜臉色白。
剛才雖然唐風月表現得很強勢,但在此刻阿萊姆的全力揮下,她依舊芳心顫抖,渾身被恐懼所填滿。
“死,去死啊!”
紮輪台上半身從擔架上立了起來,眼睛瞪到平生最大。
其父紮之合亦是冷眼旁觀,嘴噙冷笑。
爆裂的拳風中,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拂過,看似無力,卻輕易切開拳風,分點左右兩邊。然後,阿萊姆不可阻擋的雙拳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氣勢盡洩。
等落在唐風月身上,力道也就比嬰兒稍大一點。
“什麽?!”
阿萊姆的一對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射出來,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
“你用了十成力量,我隻用了兩成。”
淡淡的聲音中,唐風月單手一揮。
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也無法形容他的動作有多快,隻看到阿萊姆像是個斷線紙鸢一般飛出去百米,沿途噴出一路血霧。
一招,阿萊姆敗。
其實說起來,倒不是唐風月的力量真比阿萊姆強那麽多。關鍵在于,阿萊姆沒有練過高深的武學,力量利用率太低了。
他十成的力量,隻能制造出十成,甚至十成不到的破壞力。同等情況下,唐風月能制造的破壞力起碼在他五倍以上。
此刻的晚會草原,一片寂靜,寂靜中又響起數不清的粗重喘息聲。
很多人擦擦眼睛,忍不住閉上再睜開,可就算他們重複多次,呈現在眼前的場景依舊未曾改變。
他們的十大勇士之一,強大無匹的阿萊姆,敗了。
一聲嬌呼,性感豔麗的美娅沖上去,跪在阿萊姆身邊,想扶又害怕牽動他的傷口。
紮之合臉色陰沉,最後還是手一揮,在幾個男子穩固傷情後,終于将阿萊姆擡上了木制擔架。
“禀告三長老,阿萊姆四肢皆斷,且胸口肋骨斷了二十三根。”
一個男子上前,低頭說道。
衆人倒吸一口氣,全部震駭不已。
紮輪台不能言語,腦中忽然響起了唐風月之前的話——我這個人很記仇,别人斷我手,我就斷他四肢。
這個家夥,他簡直是個瘋子,真的敢這樣做!
就在衆人仍沉浸在震撼中時,紮之合突然指着唐風月,厲聲大喝道:“小子,你今夜休想活着離開這裏!來人,給我圍住他!”
話音剛落,便有足足數百位氣勢強悍兇厲的白馬族勇士沖出來,手持弓箭,從四面八方對準了唐風月。
隻待三長老一聲令下,便要将唐風月射成刺猬。
“你确定要這樣嗎?”
唐風月冷冷地盯着紮之合。
紮之合被他看得渾身毛,但還是強硬道:“十大勇士,每一個都是我白馬族的寶貝。你重傷阿萊姆,死不足惜。”
“是他先動手的。”
“哼,可你明明穩占上風,還故意重傷了他。”
唐風月譏笑一聲:“這麽說來,隻準他傷我,不準我反抗喽?”
紮之合硬邦邦道:“你一個外來人,論身份論地位,哪裏能和阿萊姆相提并論。來人,給我射!”
刷刷刷。
白馬族數百位勇士手一松,數百根箭雨便朝唐風月射出。
别看箭羽數量不多,但是别忘了,這些勇士每一個的臂力都達到了數萬斤以上,所射出箭羽的度,力量,根本不是外界士兵可比的。
再加上他們使用的乃是鐵箭,連金石都可随意洞穿。唐風月估摸着,就算是中等級高手在這裏,一不小心也要中招。
唐風月現在的攻擊力,也就相當于中等級高手。不過幸好,他還有冠絕天下的咫尺天涯步。
咻!
身影一閃,唐風月形如鬼魅,身體仿佛瞬移一般,幾乎是箭雨剛剛将他包圍,他就出現在了箭雨之外。
再一閃爍,他來到紮之合身邊,一手扣住了對方的咽喉,将之提了起來。
“你,到底是人是鬼?”
紮之合駭得臉色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别說是他了,就連紮輪台,重傷的阿萊姆,以及長老會其餘成員,此刻也都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至于現場其他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對于有的人來說,我是人。但對于另外一些人,我卻比鬼還可怕。”
唐風月笑道。
“你敢殺我,女王陛下不會繞過你的。”
紮之合梗着脖子。
“快放開三長老。”
“小兄弟,莫要沖動。”
長老會其餘人不得不站出來,大聲喊道。
高台上,女王使者欲言又止。白馬女王沒有說話,她隻能強忍着靜候命令。
唐風月朝高台看了一眼,道:“蕭日天一向恩仇分明。先前女王陛下救我一命,我自不會讓女王難做。”
他突然松手,不管渾身虛軟,坐在地上的紮之合,轉身朝人群外走去。
“蕭哥哥!”
伊娜迎面撲來,俏臉含淚,雙手緊緊抱住了唐風月的腰,似想将自己整個人融入他體内。
先前一連串事情生太快,加上伊娜過度震驚,導緻她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現在,她隻想幸福地哭泣。
“我的蕭哥哥,原來你這樣厲害,真是伊娜見過最強的男人。”
擡起頭,伊娜的眼睛裏住滿了星星,望着快要令她淪陷的男子。
女人永遠都在内心裏崇拜強者,這一點在白馬族更是被無限放大。而像唐風月這樣英俊強大的人,更是無數女子最理想的丈夫。
“伊娜,剛才多謝你爲我挺身而出。”
唐風月自内心地一笑。在篝火映照下,陽剛的男子魅力透過空氣,令在場多情的女子們渾身熱,恨不得取伊娜而代之。
“女王陛下有令,蕭日天獲得奪馬之戰的勝利,得到伊娜的支配權。”
高台上,女王使者适時地大聲宣布道。
唐風月再次朝幕布後望了一眼,随即帶着一臉喜悅的伊娜離開了熱鬧的人群,隻留下目光各異的身後衆人。
……
夜晚的風輕輕吹着,有些燥熱。但更燥熱的,還是唐風月的内心。
“伊娜,你别這樣好嗎?”
自從離開白馬晚會的現場,伊娜更加毫無顧忌了,四肢如八爪魚般纏着唐風月,濕潤的嘴唇在他脖頸間遊走。在唐風月百般阻撓下,硬是将他一張俊臉親了個遍。
“蕭哥哥,伊娜還是純潔的,身上連一根汗毛都沒被人碰過。”
伊娜仰頭喘聲道。
這話唐風月信。因爲伊娜熱情不假,但是她的吻确是十分混亂,而且他能感覺到,少女其實非常緊張。
好不容易挂着拖油瓶來到營帳内,唐風月道:“伊娜,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伊娜不肯,繼續在他身上亂摸亂親。
唐風月苦說無果,而且越說,伊娜反而越興奮,有種強迫男子的快感。唐風月索性安靜下來,任由她随意動作。
過了良久,伊娜擡頭道:“蕭哥哥,你不喜歡我嗎?”
近看之下,伊娜的确很美,她的肌膚十分白皙細膩,還有一雙仿佛會說話的春水杏眼。但是這構不成與對方親熱的條件。
唐風月深深地知道,自己不會長久待在遺失之地,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傷害對方呢?
“伊娜,我有喜歡的人,請你離開吧。”
“不,伊娜已經是你的妻子,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你有愛人又如何,似你這樣的男兒,本該有三妻四妾的。”
唐風月看着伊娜,并不說話,但是眼神已表明了一切。
“伊娜不美嗎,爲什麽蕭哥哥不接受我?”
唐風月仍是不說話。
伊娜瘋狂地親吻着他,吻他的臉,他的唇。但唐風月就是毫無反應。
到了最後,唐風月忽感脖頸一涼,低下頭,這才現不知何時,伊娜的臉頰已挂滿了淚珠。
“蕭哥哥,伊娜恨你,永遠恨你!”
多情總被無情傷。多情的女子,芳心總是敏感而易碎。伊娜原本火熱的身體,此刻一片冰涼。
她頭也不回地跑出去,淚珠垂落于半空。
唐風月亦覺十分難受,伸出的手,終究沒有挽過去。
“美人恩重,我不能如此自私。罷了罷了,我還是想想,怎麽獲取離開遺失之地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