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深吸一口氣,唐風月背對着房門,靜靜等待着。
裏面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好像男女二人都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功力運轉到極限,唐風月轉過身。
“吼!”
突然,穆文濤口中發出一聲如狼似虎的大叫。
而就是這一刻,唐風月動了。
在緊張的氣氛下,他的速度達至了此生的巅峰,手臂做槍,推窗就是一式霹靂式施展而出。
穆文濤不愧是穆文濤,第一時間有所警覺,驚怒一聲,撐起身體的一隻手猛然朝着唐風月揮出。
早在那夜初見穆文濤的時候,唐風月就知道,這個男子的功力超乎想象,比所有人預料的都高。
果然,單看他這一掌,隻怕就算不是高等大高手戰力,也相去不遠了。哪怕他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都不是唐風月可以抗衡的。
可惜,唐風月的霹靂式隻是一個誘餌。他張口一吐,一道白色氣箭頓以迅雷之勢沖了出去。
蓬萊島絕學,一氣納元功。
好一個穆文濤,見狀硬是從困頓的狀态中蘇醒,強移身體。這一招若是被他躲過,以穆文濤的實力,唐風月再想拿住他就是癡心妄想了。
甚至于,能否活着出去都是兩說。
好在,唐風月對此早有準備。他調動所有的精神力,化作一柄無形的大槍刺向穆文濤的腦海。
撼神功第三式,撼神。
穆文濤的精神力也很強,但猝不及防下,還是愣了一下。就是這一愣,給了唐風月機會,他再度使出一氣納元功。
砰!
悶響一聲,穆文濤整個人摔下,壓在了渾身赤裸的女人身上。這女人兀自沉浸在快樂中,不知道情人已經遭劫,還發出滿足的叫聲。
唐風月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剛才說來話長,其實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唐風月先是以霹靂式做餌,随後是撼神以及連續兩記一氣納元功,消耗可謂甚大。
尤其這些消耗,還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更是加重了唐風月的負擔。
打個比方,一個運動員跑完一萬米雖然很累,但還可以接受。但如果将他消耗的卡路裏濃縮到一秒鍾裏,這就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的了。
呼!
唐風月大口喘着氣,臉色蒼白一片,随後又是一點,将那慢慢轉醒過來的女人也控制住,這才慢慢笑了起來。
至此,他總算是成功了。
等休息夠了,唐風月站了起來。穆文濤被控制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因此仍是保持着一開始的動作,雙眼看着唐風月。
從他的眼神中,唐風月看到了鎮定,看到了冷漠,以及這份冷漠背後深藏的……恐懼。
那女人更是臉都白了。
如果她能開口,此時一定會大叫,讓高手沖進來保護她。可惜往日做起來輕松的事情,今日卻比登天還難。
循着懷中封印之石的感應,唐風月的目光落在女子枕着的枕頭上。
好一個穆文濤,真是夠謹慎,連做這種事的時候,居然都把封印之石藏得那麽好。若非封印之石間的感應,唐風月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大步走過去,不理一男一女驚愕的目光,唐風月拿起枕頭,仔細一看,原來枕頭下有一個縫隙,手伸了進去,一下子就拿到了一塊古樸的小石頭。
第五塊完整的封印之石,終于到手了。
多日來一直提着的心,終于在此刻慢慢回落。距離一年之期還剩幾天的時候,唐風月接近完成了任務。
當然,隻是接近而已。
因爲還有最後一塊半封印之石,落在了魔門李師蓉的手中。而想要拿到這一塊半封印之石,或許會比之前所有的任務都難!
“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唐風月感歎一聲,目光重新落在甯郡王穆文濤的臉上。
穆文濤盡量使自己的目光變得溫柔和善,這樣才能減低對方的殺意。
“郡王爺,我真不想殺你。”
唐風月低聲道。
穆文濤眼眸閃動,大概是讓唐風月解開他的啞穴,好讓他開口說話。他自信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有三四成的把握能說動對方。
唐風月笑笑。
穆文濤和那兩個王府高手不同,他可不是無辜之輩。這個家夥,明知道自己和雪玉香有婚約,還讓皇帝下旨将雪玉香配給他,這是當衆拆他唐少爺的牆角啊。
對于這種對手,尤其是妄想搶自己女人的對手,唐風月怎麽可能會心慈手軟。
更何況,今日如果放了對方,他敢保證,穆文濤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自己。畢竟自己可是親眼目睹了他和生母之間不能說的秘密啊。
“甯郡王,下輩子要偷情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這事風險很大的。”
唐風月一隻手慢慢按下。
穆文濤眼中閃過諸多的絕望,不甘,憤怒以及懊悔。即使被制住,依舊可見他臉龐的肌肉在劇烈抽動着。
可是,他隻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實力遠低于自己的小子,慢慢奪走自己的性命。
咔!
所有的情緒,盡都在最後一刻凝固,穆文濤頭一歪,徹底死絕。
身下的女人吓得渾身顫栗,直接暈了過去。
作爲目擊者之一,這女人當然也要死,但是在動手之前,唐風月忽然心中一動。
他想起之前在搜穆文濤的書房時,曾看過的一些信件。而寫信件的人,卻是那個妖魔般的女子,李師蓉。
原來穆文濤與李師蓉代表的魔門後宗,存在着利益往來。雙方甚至暗地裏有個協議,後宗願爲朝廷效力,條件就是朝廷幫助後宗,滅掉前宗,一統魔門。
唐風月摸着下巴,又看看穆文濤的臉,不知不覺間,心中一個空前絕後的大膽計劃在成型。
“如果是正常渠道,李師蓉那個女人,絕不肯将封印之石交到我手中。看來非常時期,隻能行非常手段了。”
“來人。”
穆文濤的聲音,唐風月記得很清楚。好在當初他學過飛天門的換形功,此功一經運轉,不僅僅是改變體型,連聲音亦可改變。
因此當唐風月大聲說話的時候,附近的高手一下子就來了。
“王爺有何吩咐?”
門外的高手道。
“給本王去街上買幾樣東西……記住速度要快,本王急用。”
唐風月讓對方買的,自然是易容所需的物品。當然,未免引起懷疑,唐風月故意多說了幾樣東西。
其實他是多慮了。
因爲之前穆文濤和上一代王妃偷情的時候,也常常會讓底下人去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目的當然是爲了床笫情趣。因此當唐風月再次提出的時候,門外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反而唐風月急迫的語氣,讓他知道王爺正在‘興頭’上,拼命朝外趕去,生怕耽誤了王爺的興緻,會被重罰。
那人效率很高,大約不到一刻鍾就跑了回來。唐風月令其将東西放在門口,喝令其退下。那人豈敢怠慢,連忙走得無影無蹤。
又等了片刻,察覺到那人遠去,附近又沒有其他人窺探,唐風月才小心翼翼開了門,将東西全拿回屋裏。
約莫半個時辰後。
‘穆文濤’從梳妝台前站了起來,身材挺拔,樣貌英俊威武,着實讓人心動。此人自然是易容之後的唐風月。
唐風月将穆文濤的屍體從床上拖下來,将先前華儀的面具貼在了他臉上,又替他穿好家丁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唐風月開始注視床上的女人。
剛才沒有細看,此刻他才發現,這女人其實長得極美,尤其皮膚細膩,雙峰少說也是d罩杯往上,此刻整具胴體暴露在空氣中,讓人浴火升騰。
看她的樣子,最多也就三十歲。可實際上,他兒子穆文濤都快三十多了。
“嗯?”
宬妃慢慢醒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張口大叫。剛才唐風月已解開了她的穴道,因此她叫得很大聲。
可惜她的聲音落在附近高手耳中,不僅沒有吸引他們前來,反而令他們暧昧地笑了起來。
“母妃,你叫什麽?”
唐風月淡淡笑道。
“你,啊,濤兒……你沒,沒死?”
宬妃撐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唐風月隻是笑笑,沒有說話。因爲他不知道穆文濤在宬妃眼前怎麽稱呼自己,貿然開口,反而洩露馬腳。
而且想要讓自己的僞裝萬無一失,這女人目前也不能死,否則會惹來疑窦。
“母妃,你沒受驚吧?”
唐風月一臉關心道。
宬妃愣住了。因爲以往時候,穆文濤爲了報複,每次隻把她當做一個洩欲工具,事後不是打就是罵,何曾這般溫柔地看着自己。
“你,你叫我母妃?”
宬妃叫道。
唐風月心裏一突,笑道:“有什麽問題嗎?”
宬妃凄苦道:“濤兒你何必耍我?外界都說我是你的母妃,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并不是你的生母。甚至當年,你母親都是因保護我而死,所以你才那麽恨我,才會……”
唐風月聽得呆住了。搞什麽,原來這個宬妃不是穆文濤的母親,幸好,看來穆文濤還沒有喪失人性。
宬妃繼續念道:“你以往都喚我賤女人,其實你罵的沒錯。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