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不太陌生的名字一閃而過,她并未在意,但是Amy這個人名,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Amy……現在什麽情況?”
“不知道,他們三個現在都被停職了,周美美不是和Amy走的近嘛,聽她說Amy最近住在顧總監家……哇哦!不可思議!”
很好,溫宛很慶幸自己回來以後直接另外租房住,并沒有去顧時照的家裏,不然再去碰上Amy和顧時照上演活春宮,那她就太失敗了,連續被同一個女人小三,想想就惡寒。
她開始整理電腦裏的資料,對小李的話題越來越興緻缺缺。
連着上了兩天班,還真的沒在公司遇到顧時照,當然,事件的主人公們,她一個都沒碰上。溫宛開始郁悶了,她之前所有的家當都搬到顧時照那邊了,這兩天在新租房裏湊合着,明顯已經覺得東西不夠用了。
沉思良久,溫宛決定主動出擊,去顧時照家裏……搬家。當然,如果順利的話,順便跟他談談離婚的事情。
顧時照給過她備用鑰匙,溫宛翻了翻,從回離鎮穿着的一件長款大衣口袋裏找到了。等到周六的早上,十點多鍾的時候,她鼓起勇氣,到了嘉和花苑。
顧時照的家在二十二樓,溫宛乘着電梯直達那個樓層,站在門口,再次給予自己心理建樹:不管等會兒看到多麽熱辣的場面,都要hold住,時刻記住,和顧時照要做回陌生人了。
她上手敲門,沒人應答,于是直接用備用鑰匙開了門。門打開的一瞬間,溫宛有些錯愕,期待的活春宮沒有見到,Amy也不見人影。
諾大的房間内靜悄悄的,看樣子,家裏沒人。溫宛對于自己的腦洞有些無奈,從包裏拿出手機,開始聯系搬家公司。
電話通了,溫宛正好走到側卧門口,她的行李都在這間房裏放着呢。門沒關,她走進去,聽到電話那邊甜美的接線員說道:“你好,好運搬家公司,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溫宛回答:“你好,我想搬家……”
話剛出口,她就頓住了,她曾躺過的床雜亂一片,淺色床單垂在地上,下面裹着一個人,那人頭發淩亂,胸膛半露,沒有了往日的精于算計模樣,桃花眼垂着,顯得特别落寞,聽到溫宛的聲音以後,擡眸看了她一眼。
沒有喜悅,沒有冷漠,那雙眼裏,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溫宛不知道房内有人,有點吓到,不過确認是顧時照以後,她反而輕松了許多。既然他在家,那他們可以好好的談談,離婚的事宜。
“那麽這位女士,請說一下你的具體地點。我們公司會盡快派搬家隊過去。”
客服小姐聽不到這邊應答,便再次确認:“你好,請問你還在聽嗎?”
溫宛被顧時照盯着,有點走神,經客服這麽一喊,才忙着回話:“哦,你好,我在聽。你們最快多會兒能過來?”
“是這樣的,女士,你要搬的東西多嗎?”
“還好,不算多,都是行李,隻有一個大件,是個衣櫃。”溫宛四處觀察了一眼卧室,她在這間屋子裏住了不過半個月,并沒有多少東西。
“那我們派個皮卡過去就可以,請你說一下地址吧?”
“嗯,嘉和花苑……”
“可不可以不要搬走?”滄桑的、疏離的,帶着些微的沙啞的聲音在房内響起。
卧室裏一時寂靜下來。
電話那邊還在催促着溫宛提供地址,她隻能簡短的回複了顧時照一句:“不可以。”
然後便與客服繼續溝通了。
咳……咳咳……身後想起急促的咳嗽聲,溫宛循聲轉頭,發現顧時照一手捂在胸前劇烈的咳着,身體彎曲,快要撲倒在地上。
溫宛停下交談,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那灼熱的溫度吓到了溫宛。
“你發燒了?”
顧時照擡眼,細眼如風剪過的柳葉,瞥了溫宛一眼,說道:“好像是。”
這人會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啊!雖然他沒有去看望阿公,令溫宛非常的失望,但兩人隻不過剛認識,她沒權利去要求他爲自己做什麽,尤其顧時照以前還幫過她,所以此刻,她有些擔憂的說道:“你這樣多久了?”
“不知道。咳……”顧時照已經咳的整個躺在地上了,他的眉宇輕蹙,說出來的話都不清不楚的,令溫宛作了難。
“你先從地上起來吧。”
雖說已經是春末夏初了,但北方的天氣,這會兒有點陰潮,可能會讓他的病加重。
“起不、來。”顧時照迷迷糊糊的說道。
他已經連着兩三天沒吃東西了,體力嚴重透支,全部的精力都用來跟溫宛交流了。
溫宛吐舌,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彎腰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電話裏的客服小姐還在不停的确認,久久得不到答複以後,便挂斷了電話。溫宛也不去管,因爲她此刻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顧時照身上,先不說他身上難以忽略的體表溫度,他好像瘦了許多,連瘦弱的溫宛也能靠着一股蠻力,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床單從顧時照身上滑落,溫宛才發現,他竟然隻穿了一條内褲……灰色的,很單薄。
“你怎麽穿成這樣……”
穿着内褲蓋着床單躺在地上睡覺?想不發燒都難吧?
顧時照被她放到了床上,眼睛再度眯縫了起來,眼角下垂,像是有說不盡的哀愁。看的溫宛心中微動,她俯身湊的近了點,說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顧時照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就着這樣仰躺的姿勢,擡起手臂,把溫宛圈在了懷裏。
溫宛便被迫爬在了渾身光裸的顧時照身上,她瞬間臉熱,掙紮着想起來,卻聽到顧時照低聲說道:“别動……讓我抱抱……咳……”
然後,就是漫長的咳嗽聲,從他的胸腔傳來,快要把俯身在他胸前的溫宛給震的暈乎了。
“顧時照……你……你得去醫院!”都咳成這樣了,還發着高燒,不去醫院不行啊!
顧時照的手上已經沒了力氣,他氣若遊絲,盡量讓溫宛聽到完整的話:“不去……醫院裏……死人味兒……太重了……”
聲如蚊蚋,卻聽得溫宛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