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柔,滿室旖旎。
溫宛趕緊收回手,尴尬的無所适從。耳邊傳來一陣熱度,是顧時照。他的嗓音如清風拂皺的湖水,清冽透徹,滑過溫宛的耳廓:“再摸,今晚你就得辛苦了。”
這麽具有挑逗性的話,溫宛聽得耳根子發軟,她不敢再有動作。顧時照低笑了一聲,不再逗她,轉移了話題:“餓了嗎?想不想吃東西?”
他不提還好,一說吃的,溫宛肚子就開始咕咕作響,她下班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顧時照起身,往廚房走去,留下一句話:“我手藝一般,随便給你煮點東西吃吧。”
溫宛自然不會說不好吃,住在他家已經很麻煩他了,況且,等清湯面上來的時候,她嘗了嘗,味道其實挺好的。
她把面吃完,湯也喝了個精光,然後主動跑去廚房刷碗了。顧時照沒有說什麽,提醒她早點休息,次卧給她睡,然後便回房休息了。
溫宛鑽進被窩的時候,還有些唏噓,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覺得都可以寫本傳記了。她不禁想起了顧時照,雖然他就住在她的隔壁。這個男人,僅僅憑着一張嘴,就讓房東賠付了她押金和違約金,讓何美林不得不以高出五百的價格租下了那間房子,甚至……還對阿公說他倆要結婚了。
他時而嚴肅幹練,時而輕佻浮誇。溫宛真的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但是,有一點,溫宛很清楚,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她得趕緊找地方搬出去。
第二天,溫宛很早就起床了,她主動承包做好了早飯。因爲趕着上班,久久不見顧時照從卧室出來,她隻好在餐桌上留了一個便利貼留言,等他醒來就能看見。
因爲換了住所,溫宛沒有掌握好時間,踩着點才趕上了打卡,她松一口氣,心中慨歎,明天一定要早走一刻鍾,身後便響起了議論聲。
“喲,卡點上班,挺刺激啊!”
溫宛轉過身去,已經從聲音分辨出來了對方,是昨天在廁所诋毀過她的人之一,張文馨。
她捧着咖啡,微微晃了下杯子,然後搖曳着身姿走了。
溫宛也沒有接腔,不再在前台逗留,趕緊往辦公室走去。剛坐下,就聽小李在隔壁桌提醒她:“劉姐今天心情不好,你注意點,别惹毛她。”
溫宛點頭,想起昨天的畫冊樣稿,不知道路州總監和劉主管協商的怎麽樣了。
啪!面前撒下一沓彩色樣稿,溫宛捧起來一看,傻眼……這不就是她剛剛腦中念叨的畫冊嘛!怎麽已經印刷出來了!
“溫宛!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劉主管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了下來,聲音尖銳,帶着滿腔怒氣,吓得溫宛一個激靈。
“劉姐……怎、怎麽了?這個畫冊……”
“這個畫冊樣稿是不是你出的圖?”
溫宛點頭:“是我做的。”
“哈!”劉主管撇頭,她快要被這個下屬折磨瘋了:“你做的爲什麽不把裏面的數據處理好!爲什麽用模拟的?啊!”
“這個數據……市場部還沒有上報,我隻能模拟……”
“别推卸責任!”劉主管從溫宛手裏奪過畫冊,氣的聲音都抖了:“讓你做的圖,你沒做好!還好意思把責任推給市場部!這幸虧發現的早!不然進廠印刷,發放到市場客戶手裏,這個損失你承擔得起嗎?啊!”
“這個……因爲數據是模拟的,我昨天已經找路總監說過了……”
“溫宛!”劉主管打斷她的話,恨不得拿手裏的畫冊砸她的腦袋:“我本來不想提這件事的,既然你主動說了,那我就好好的跟你談談,關于你越級上報的問題!公司有規定,不允許越級,你不知道?”
溫宛傻了,公司确實有這個規定,但昨天事情緊急,又找不到劉主管,她隻能這麽做啊!她小聲的解釋:“我昨天打你電話……”
“呵呵……你是不是早就對我有意見?”劉主管這樣沉聲質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隻是向路總監報告了畫冊的問題,其他的什麽也沒說!”溫宛急忙解釋。
“誰知道你還打了什麽小報告!”劉主管将畫冊拍在溫宛的辦公桌上,片刻後又笑了:“不過,随你怎麽說,路總監已經調走了,我看你還怎麽在我眼皮子底下胡來!”
溫宛震驚了,她擡頭急忙向劉主管确定剛剛聽到的話:“你說什麽?路總監調走了?”
張文馨過來遞交材料,也驚訝的張着嘴,補了一句:“小溫,路總監不是你校友嘛?你肯定提前都知道的吧!”
關于溫宛和路州是同校校友這件事情,公司并沒有多少人知道,溫宛不知道張文馨是怎麽得知的,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路學長去了哪裏,爲什麽調任!
劉主管第一次聽說溫宛和路州的這層關系,她驚訝了半天,最後恍然大悟,鼻孔裏噴出一口氣,鄙夷的說道:“我說你怎麽這麽嚣張,原來是有這層關系在呢!”
溫宛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了,她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問路學長吧。然而,面前的事情還沒完。劉主管把畫冊拍到她桌子上,說道:“新總監今天就會來上班,限你今天下班之前,把畫冊最終稿交上來。新任總監那裏,可沒路總監那麽好對付!”
溫宛不敢說什麽,她聽到劉主管甩下畫冊便走了。而張文馨,依然站在原地,她不經意的伸手勾了一下畫冊,未裝訂的稿子瞬間散落了一地,她嗤笑一聲,說道:“呀,溫宛,你扔稿子幹嘛!批評你還鬧情緒呢!”
剛剛邁步離開的劉主管聽到這話,又轉身走了回來,她看着一地五顔六色的畫稿,臉都黑了:“溫宛!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
溫宛快要急哭了,她跟張文馨也沒有過恩怨,不知道她爲什麽要這樣擠兌她。她搖搖頭,隻得憋屈的蹲下身去開始撿畫冊。
張文馨笑了,說道:“小溫,你怎麽還哭上了?”
一聽這話,劉主管火氣噌的就上來了,她指着正蹲着撿稿子的溫宛說道:“你還委屈了是吧?”
溫宛不敢回話,這種時候,她根本沒有發言權。
“這是在做什麽?”門口傳來一聲質問,聲音清冷低沉,對于溫宛來說,不算陌生。
她循着聲音向門口看去,發現身着亞麻色襯衫的顧時照,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企劃部的辦公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