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真漂亮呀。”安全椅上的朵朵感慨着車外的街景,不是第一次看到雪景,卻是第一次來到多倫多。在她看來,一切都新奇極了,一大早下了飛機,不久坐車前去妮娜家,就看到妮娜站在草坪邊笑着揮手!
很快,朵朵下了路虎車,直奔過去,“娜娜!”
妮娜身着米色大衣搭黑色鉛筆褲,米色靴子、多彩手套和毛編帽,黑長發披垂而下,臉容化着淡妝,正笑容妩媚,一把抱住撲來的朵朵,“小甜豆,歡迎來到多倫多!”
“謝謝!”朵朵開心地道謝,她也一身禦寒衣物,但粉嘟嘟的小臉蛋還是凍得有點發紅。
她的注意随即就被什麽吸引了去,驚呼着奔去,“好可愛的小狗!它就是顧小姐嗎?”
與此同時,先下了車的葉浩根、顧喬,與剛才擔任司機的康斯坦丁、迎接的米哈埃拉笑談,而坐副駕的葉惟是最遲下車那個,到這裏跟回家的感覺差不多,打打招呼就沒什麽了,又不是法國人。
“真冷。”他雖然穿了灰黑大衣,仍覺得寒冷,呵一口氣,就有一道霧,“洛杉矶跟這裏比還像是夏天。”
别人聽着沒什麽,妮娜卻皺了皺眉,心裏不怎麽喜歡,見他突然張手而來,就要張手和他擁抱。
“顧小姐!”葉惟大叫一聲,張開雙手走向顧小姐,從朵朵那把它搶過抱了起來,肥肥的顧小姐興奮地搖着尾巴,它是隻沒有斷尾的柯基。他摟着它,一邊搓它腦袋,一邊笑道:“看看你,瞧上去真好,這些脂肪是存着準備過冬嗎?哈哈!真冷,對不?”
“是啊冷死了,真委屈你來這個糟糕的地方。”妮娜脫口說道,臉色沉了下去。
“妮娜。”那邊米哈埃拉責怪的望望女兒。妮娜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向顧喬兩人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是隻對他說的……”
年輕人打情罵俏而已,他們笑笑沒說什麽。
“給我抱!”朵朵急得團團轉,“顧小姐!”
“那你今天就負責照顧好顧小姐了。”葉惟把狗狗交給她,笑道:“爸爸,媽媽,今天你們自己安排,我們走了。”
之前就說好了,今天分開行動,妮娜父母還要工作,兩家周末再一起去滑雪。妮娜本來要上學的,請了假,一天半天沒關系,反正她不追求全A。他走向路虎車的駕駛座車門,妮娜冷着臉的走來坐到副駕上。
朵朵正忙着和顧小姐玩,她被告知他們是去上學,也就沒有興趣跟去。
葉惟對妮娜使小性子早就習以爲常,很快開動車子駛出,目的地是半小時車程不到的多倫多動物園。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到那約會了,但還是喜歡去,那麽多可愛的動物!
“當時的情況真兇險,彼得-傑克遜就像一條狡猾的毒蛇,一直躲在暗處,突然撲出要一口咬死你,還好我有防備。艾麗斯晚上給我發了短信,說我對TLB的真摯讓她感動,她一定會做最好的考慮。妮娜,我們有機會!”
葉惟開着車,笑說着話。旁邊的妮娜卻一言不發,望着車窗外面,好像根本沒在聽。
“你是怎麽了?”他看看她,知道女孩子發脾氣不需要理由,男孩子卻要解釋,“我不熱情?我們父母都在那裏,我總不能抱着你狂吻。我說多倫多冷?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沒别的,難道不冷嗎?”
“我同意啊,冷死了。”妮娜冷說,就聽見他聲音很輕的不滿說“Killing-me”,她頓時湧起一股巨大的委屈,是的,一座又冷又落後的糟糕透頂的破城市,不是在這裏拍電影便宜,他來都不會來這種地方,公豬之城!連名字都難聽……
大半個月沒見了,不是要狂吻,見着面連一個擁抱都沒有?他以前都不這樣,他不在乎了……
“爲什麽你不立即回洛杉矶去?”她說,心痛欲裂,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可不知道怎麽就成了這樣。
“你有沒有發現,每次你發脾氣,最後我都能讓你說你愛我,每次。”葉惟嘿嘿的笑,“因爲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在生氣。”
“我恨你!”妮娜突然高聲,“我是在生氣!你個傻瓜,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心頭的氣消了一些。
“上周我失約,對不起!我知道這很不好。”葉惟把車子停到雪路邊,去拉她的手,妮娜甩開,他重重地抓住,“既然你不喜歡,沒有下一次,不管是什麽事,哪怕是出席奧斯卡頒獎禮,我都不去,我和你一起。除非你和我一起出席。”
“說得你能出席似的……”妮娜嘀咕,臉容已經轉緩了,從車頭儲物格裏拿出什麽,幾乎是扔給他,“你的感恩節禮物。”
“哇,是什麽?”葉惟高興地接過小禮物盒,立即拆開層層的包裝,隻見是一隻萬寶龍男士機械表,“酷!我喜歡!”他當即往右手腕戴上去,兩隻手兩隻手表,“真有趣,所以沒事了?出發!”
“喂!”妮娜頓時瞪着他,這表很貴的,要不是拍了個廣告都拮據着沒錢買,隻是一句“酷”?這就算了,但!
葉惟看看她:“什麽?”真不想這麽說,妮娜氣急的道:“我的感恩節禮物呢?”他愕然道:“加拿大的感恩節不是過了嗎?我還以爲我們分開過感恩節……”她的臉色又直沉下去。
“說真的,我對美國感恩節向來不怎麽在意,感謝什麽?”葉惟聳肩,“‘真感謝那些送來食物、教授生存方法的印第安人,沒讓我們餓死,所以……屠殺他們!’算了吧。而且我們一個華裔,一個保加利亞裔,更加算了吧。我們的祖先可沒吃印第安人的火雞,也沒殺他們。”
“跟印第安人有什麽關系!”妮娜氣得滿臉通紅,連連地跺腳,“這是我們的節日!我們感謝彼此的節日……我知道了,你認爲不需要感謝我,你是對的,你需要感謝我什麽?我沒資格要禮物……”她說得自己快哭了,上個月也沒見你有什麽表示。
“哈哈哈!你還真相信?”葉惟突然大笑起來,看着她怔了怔,“傻女孩,你還真相信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妮娜有些氣糊塗,睜圓了雙眼,寒聲道:“我警告你,你在玩什麽都别玩了……”
“隻是想制造點驚喜。”葉惟笑着從大衣裏一掏,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粉紅禮物盒。
妮娜頓時雙眸一亮,心跳瘋狂地加速了起來,一隻戒指?一隻戒指?!一下臉色全變了,他要做什麽?求婚!?16歲可以結婚了!天啊,該怎麽辦,答應嗎?我們都這麽年輕,可是,天啊,天啊……
“妮娜,我當然需要感謝你,這一年來,你給了我太多的美好,太多了。”葉惟打開禮物盒,從裏面拿出一條精美的銀星手鏈,知道她喜歡飾物,當下爲她的左手佩戴起來,“我愛你。”
“噢……”因爲錯誤的猜想,妮娜感到些奇怪的失落,雖然也很喜歡這條手鏈。
“怎麽?還不夠?”葉惟仰頭笑了笑,“當然不夠了!”他脫下了黑手套,雙手握拳地擡起,展示給她看。
“噢我的天!”妮娜立時驚得失聲,隻見他右拳除拇指外的四指上指身分别紋着一個黑色字母,連起來是LOVE,左拳則是NINA。
“你什麽時候紋的?痛嗎?”她的心情一下全好了,雙眸暴亮,雙手抱着他的雙拳,尤尼克爲了我紋身,還要是……
“事實上,它們是紋身貼紙。”葉惟笑說,“我不能紋身,我媽會打我的。”
妮娜的神情一下變得古怪,不禁狠狠地拍開他的手,“你真是個混蛋……”怒火控制不了,她揮拳打去,“混蛋!”
“嘿,哎!”葉惟的肩膀瞬間挨了幾拳,她的拳力可不輕,“我做錯什麽了?停手,妮娜,我開車了,注意安全!”
他還真開動起來,妮娜隻好氣呼呼地停下,心情亂七八糟的,其實雖然是紋身貼紙,她也很喜歡,更喜歡這份心意,可是……今天似乎什麽都錯了,本該是開心的日子……其實,是她自己愛生氣……
“尤尼克……我很抱歉……”
“但我還有一份禮物要給你!”葉惟大笑,一點都沒有跟她生氣,“請叫我魔術師。”他再度停車熄火,解開安全帶和大衣,露出裏面的T恤,上面印有他們的一張甜蜜合影,以及UNIQUE,一顆大大的紅心,NINA。
“哈哈!”妮娜一看,終于不由失笑,明明是我給他的禮物天,怎麽成他給我的了!
“你這個爛人,無賴,你好爛!我笑不代表我喜歡,我就是笑你!嗚唔……!”她被他吻住,說不出話來,她情不自禁地熱情回應,心扉滿是癡醉,“你說得對,每次……我愛你。”
……
多倫多動物園也是一片雪景,非周末,遊人不是很多,葉惟和妮娜牽着手,談笑着四下遊玩。
看了老虎,又看猩猩,接着又去看大象,從網欄外看着大象們在雪地上玩耍,葉惟感歎說:“我愛大象,它們那麽龐大,卻那麽善良。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非洲大草原上的一頭大象。”妮娜靠着他,“我就喜歡你這些書呆話。”
不久,接着去看河馬,當河馬張大嘴巴,露出參差不齊的巨牙,葉惟驚呼:“看看!它長得真像你。”妮娜瞪目:“你敢再說一遍!?”葉惟驚呼:“現在更像了!”她今天第二次揮拳揍他。
不過兩人真不能太過放肆,因爲他們都是公衆人物。
“噢!!!你們是葉惟,妮娜-杜波夫!”
兩人正在遊覽着火烈鳥、斑馬,突然被四個似乎也在旅遊的少女認出,頓時仿佛也成了動物園的一份子。
少女們以一種比看到大熊貓還驚喜的目光看着他們,紛紛激動地說着:“我是你們的大粉絲!”、“我們可以合影嗎?一定要說可以!”、“《陽光小美女》真棒!”、“《驅魔錄像》幾乎吓暈我!真愛你們!”
葉惟對影迷粉絲向來十分友善,當下簽名合影全滿足。
妮娜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心情好着呢,笑道:“我幫你們拿相機拍大合照!”她接過她們的數碼相機,指揮着站位,“都不要拘謹,也許我們這輩子就遇到這一次了,别拘謹,貼近他一點,是的就這樣!笑!”
合影完畢,又笑聊了幾句,兩人才道别走人。少女們的喜悅談論聲在傳來:“太棒了!”、“他們真親和。”、“第一次看見天才!”
妮娜甜蜜地挽着他的右手臂,叫了他一聲:“天才。”
“不要這麽叫我。”葉惟聞言皺起眉,“我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個詞。”妮娜卻連連輕念着:“天才,天才,天才。”葉惟沒好氣:“真要這樣?”她繼續輕念:“天才,天才,天才……”
“嘿,還叫!”
“天才,天才……”
葉惟痛苦的捂住雙耳,“我瘋了,真要瘋了!”
“哈哈!”妮娜壞笑了起來,雙眸流溢着光彩,“老兄,可你就是個天才啊!”有時候,她對他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到這一聲DUDE,葉惟精神大振,“沒錯了,就叫我老兄。”妮娜一怔:“DUDE?”葉惟連忙點頭:“我喜歡你這麽叫我。”妮娜凝着雙眸放電,輕輕柔柔的叫:“DUDE——”
“是的,我的女孩。”葉惟聽得心都酥了,摟緊她猛親了一口。妮娜連連地笑念:“老兄,老兄,老兄,老兄……”
“别這樣!這樣就沒感覺了。”
“老兄——”
兩人笑笑說說,打打鬧鬧,一直在動物園玩到下午四點多,要閉園了才離開,駕車前去市中心。
天色漸漸變得漆黑,他們到餐廳吃浪漫晚餐,到電影院看電影,到國家電視塔看夜景,不管在哪都充滿快樂。
妮娜覺得自己幸福得都快融化了,每次都這樣,沒見面之前感覺出了很多問題,但隻要在一起一會,就什麽都好!
……
夜色迷人,三角州酒店的一間豪華套房裏,青春的激情在燃燒,愛與欲在融合。
一陣如泣般的急促嬌喘聲後,房間裏的動靜慢慢停了下來。兩人躺在床上蓋着被單聊天,淩晨回去不遲。
“尤尼克,我們繼續這樣下去,真的行嗎?”妮娜依偎着他,聲音輕輕。
“什麽意思?”葉惟撫着她曼妙的身子,怎麽撫都撫不夠。她擡眸望來,說道:“異地戀,我們半個月才見一次,我越來越受不了了,我每天都想見到你。怎麽辦?”
他輕呼一口氣,“我也有想過這事,對我來說,還能忍受。”
忍受?那肯定不行!妮娜急道:“我受不了了!你遲早也是的。我們要解決它……我想過了,我搬去洛杉矶。”她抿抿嘴,“我到那邊上學,也可以更方便地發展事業,我決定要演《魔女嘉莉》,這樣我能自己賺夠錢,你說呢?”
葉惟滿臉沉思,想了一會才說:“妮娜,我非常渴望你搬來洛杉矶,我們甚至可以同居。不過這件事不能貿然,我們需要先做好計劃,這關系到你的家庭、學業、生活,就因爲我,讓你突然搬去一個新環境,這對你太不公平。”
“不!”妮娜認真說,“沒什麽不公平,要往電影發展,洛杉矶就是比多倫多重要。”
“我們也要考慮好各方面,如果我的新片又要來多倫多拍,到時候又怎麽辦?”葉惟笑了笑,拍拍她的纖背,“而且我知道你還不想搬家,你騙不了我,妮娜,在适合的時候做适合的事。”
“我是不想搬家,但我更想和你住在同一個城市……”妮娜緊皺秀麗的雙眉,“我害怕,尤尼克……你明白嗎,我真的害怕了……”
看着她不安的神情,葉惟不禁一陣心痛,湊去吻了她額頭一下,摟緊她的肩膀,溫聲道:“我們沒問題,我向你保證,等忙完這一陣,我們會更多的在一起。就剛才,我突然明白了。”
“什麽?”妮娜眨眸。
葉惟微笑的道:“事業上我已經擁有很多了,爲什麽還要不停地忙碌,忙得疏忽了你的感受?我愛的也愛我的女孩?”湊向她的臉容,他決定道:“明年暑假我們去環遊世界!”
妮娜頓時瞪圓了眼睛,震驚失聲:“真的!?可以嗎?”
“爲什麽不可以?”葉惟點頭,感到她渾身起着一層激動的疙瘩,心裏也高興,笑道:“兩年來,我一直在忙,兩個暑假我基本上都沒有休息過,明年暑假我不要再那樣過了。”
“你是說三個月,環遊世界?”妮娜也燦爛的笑了起來,仍然滿是難以置信,“隻有你和我?”
葉惟點點頭,高舉起了LOVE的右拳:“七大洲四大洋,我們都要去!沒錯,南極洲也要去!”
“尤尼克!”妮娜猛地緊緊摟着他,笑得很甜很甜,滿心的甜蜜,太期待了,真的嗎,真想明天就是暑假!太棒了……她越想越欣喜激動,都不知說什麽好:“那,我們先去哪裏?”
“亞洲怎麽樣?我兩年多沒回去了。”
“好!”
“反正這個世界哪都要去。北極,南極都去。哈哈,你知道嗎,帝企鵝在求偶成功之後,它們就會以一種相同的頻率和動作擺動自己的身體,以此告訴其他的企鵝,‘這家夥是我的了’,像這樣,搖動腦袋,擺動雙手……”
葉惟左右地擺動起來,妮娜也笑着跟着左右地擺動,整張床都似有點晃動。
突然,他一下翻身抱住了她,她掙紮地又笑又叫:“你這隻笨企鵝!”
Penguin有個片場行話意思,就是群衆演員、龍套。這話聽起來,像是導演在片場大罵一個搞砸的群演,你這隻笨企鵝!
葉惟不由噗通地大笑出聲,“哦我很抱歉,杜寶芙導演,我該做什麽動作?告訴我?”
“笨企鵝!笨企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