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萬聖夜,到處響起小孩們的讨糖叫聲。夜空下的布倫特伍德,朵朵和鄰居孩子們也正挨家挨戶地讨糖,她打扮成了一隻哥布林,很有些敷衍,差不多就是提個麻布袋而已,畢竟承包給她打扮的是哥哥不是姐姐。
這一群近十個孩子有扮成哈利-波特、超級英雄、皮卡丘……哥布林朵朵更顯得寒碜。
開門的布萊迪夫婦都一臉笑容,早已準備好了,兩人拿出一小袋糖果派送,“給你們,給你們。”
孩子們歡呼雀躍,朵朵嘻嘻的笑得清脆,手中的麻布袋已經裝滿一半糖果了,一想到可以把它們都吃掉就真高興,平時可沒有這麽多糖果吃,蛀牙是家裏最怕的事,萬聖夜是豐收的日子。
讨了糖,孩子們笑語着走下門廊,穿過前院草坪,往街道對面的葉家走去。
“呵呵呵呵呵。”正當他們接近葉家草坪,突然,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從前院邊灌木叢橫着冒了出來,仿佛是憑空出現,他一身黑衫黑褲黑鞋披黑皮大衣,假中發披頭垂下,臉龐塗得一片煞白,兩邊嘴角畫着笑線,濃重的黑眼影,雙眼都豎畫了道長黑痕。
孩子們都愣住了,隻見他滿臉可怕的獰笑,露着整齊的白牙,平靜的聲音卻透着一股瘋狂:“你們好,孩子們。”
“啊!”就有個女巫小女孩驚叫了出聲,衆人紛紛後退,朵朵驚急的道:“你是哥哥!大家别怕,他是我哥哥。”
“哈哈哈哈!”神秘黑衣人驟然瘋笑起來,笑容是那麽癫狂,笑聲是那麽滲人,緩緩走近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留下你們的糖果,就什麽事情都沒有,否則,哈哈哈哈!”
“啊!!”皮卡丘小女孩吓得抓起手中小桶裏一把糖果扔向他,幾個小男孩也急忙用糖果扔他,“别過來!”、“你個惡魔!”
朵朵都有點吓着,咽咽口水,惡魔好像會僞裝的,這個是不是哥哥?
“噢噢!”被糖果雨點般打着的神秘黑衣人發出怪叫聲,擡起了雙手,展示着自己毫無傷勢,一步步迫得孩子們倒退回了布萊迪家前院邊人行道,笑容更扭曲了,笑聲更瘋狂了:“哇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個小胖子吓得幾乎倒地:“耶稣……”神秘黑衣人歪着頭,扭動身子,“耶稣基督?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段話:耶稣基督走進旅館裏,他給了旅館老闆三根釘子,然後問,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啊啊!!!”見他突然快步沖來,孩子們頓時一哄而散,四下奔走了,小胖子哭了出聲:“有惡魔,有惡魔!”
朵朵也驚得直往家裏奔去,雙手緊緊地抓着麻布袋,絕對不能沒了這些糖果!這是我的糖果!
神秘黑衣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的瘋笑消失了,陰沉的樣子,拿出一個Zippo打火機打起了火,扔到了地上,發出模仿音的嚯呼,似乎地上燃起了一個汽油火燒的烏鴉圖案,接着啞啞的叫了聲,似乎有一隻烏鴉飛落到肩膀上。
Awesome!他自得其樂的笑了聲,《烏鴉》真是經典,下一個,《獵人之夜》!
葉惟撿回了那個打火機,順便撿起些糖果準備吃,當他轉身要走,卻是一怔,隻見一個普通時尚秋衣的少女站在街道對面,她在忍着笑,忍不住還是笑了出來,莉莉。
“嘿……”
“欺負小孩子很好玩嗎?”莉莉似是責斥,穿過街道走向他,眸子滿是笑意。
“啊哈哈哈!”葉惟又一陣瘋狂的大笑,又嘎然的停下,點點頭:“是的,很好玩。你讨糖讨到這邊來了?”
“不是。”莉莉拍了拍身側的淡棕斜挎包,内有糖果的響聲,說道:“之前我帶朵朵出去玩,她見到糖果就發狂,我叫她别吃那麽多,她讓我萬聖夜多給她一些,因爲今天得到的糖果不會蛀牙。我答應了,所以。”
“她這回肯定要吃壞牙,算了,反正要換掉的。”葉惟聳肩,不打算管。
莉莉忽而說:“我以爲你出去玩了。”
葉惟一怔,什麽意思?其實這是他們第一次在萬聖夜見着,03年時還沒有相識,04年時沒在一起了,他在多倫多,然後現在。他攤開雙手,“我是啊,我現在不是嗎?我在讨糖。”
手上的太妃糖給了她一顆,自己也拆了一顆吃起來,問道:“怎麽不開車?”
“不是很晚,不是很遠,想走走。”莉莉拆開糖紙吃起糖,皺了皺粗眉,“惟,流傳在這裏的萬聖夜巨魔是不是你?”
“當然不是了,我小時候也被吓過!”葉惟走向自家那邊,對跟着旁邊的她怒道:“還有該死的OJ辛普森!那個婊子養的,那幾年真的超恐怖,那個婊子養的。”1994年辛普森殺妻案的案發地就是布倫特伍德。
“是的。”莉莉點了點頭,“那家夥的确是,但不要說髒話,小心朵朵聽到。”
葉惟說了聲OK:“那個壞人。”莉莉微笑:“這就好多了。對了,你的紀錄片很棒,昨天我幾乎看哭了,眼睛有點潮,很感動。”葉惟頓時一笑:“謝謝,巴德說他最後哭得像個寶寶,我不太信。”
“有可能的。”莉莉轉了轉笑眸,“那可是巴德。”
“莉莉!!!”這時小心地重新走出屋子的朵朵看到什麽,立即欣喜若狂的奔來,“是莉莉,是莉莉!我好想你呀。小心!小心他,他是惡魔!”她奔着撲進莉莉的懷中,眼睛警惕帶怯的望着那黑衣人。
“哈哈,他是惟,你哥哥。”聽到莉莉的笑語,朵朵大驚:“真是哥哥!?但是他,有古怪!”
“呵呵呵。”葉惟轉身往南面走去,尋找下一夥孩子們,一邊手上輕輕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一邊發出詭異的一聲聲似歌唱似叫喚:“叮叮,叮叮,Children,Children……”
“他在做什麽?”朵朵小臉疑惑,“那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莉莉摟着她,看着葉惟走遠,“有時候,他是個英雄,有時候,他就是個大孩子。”
“他要吓人!”
“沒事的,他不會真的欺負别人。”
“那……别人欺負他怎麽辦?”
“他會還擊的。朵蘿茜,看看這是什麽?”
“糖果!!!全是我的?哇!!”
※※
“惟格,我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可這事上我們都得以大局爲重。”
11月2日星期三,距離LMS首映禮還有3天,距離LMS公映還有9天。
葉惟這天早上沒去上學,到了夢工廠總部出席一個小會議,關于LMS角逐頒獎季的事宜,最主要是金球獎、奧斯卡。
出席的人不多,特利-普萊斯、加裏-高茲曼、聘請的管理LMS沖獎的獨立宣傳公關顧問赫爾曼-賴特,一個精明的中年白人男人,寬臉高鼻,看上去挺和善,行業名望處于中遊位置,不頂尖也不差。
此時小型會議室中籠罩着一股沉沉的氣氛,會議桌邊的三個中年人都神情嚴肅,而葉惟皺着眉頭。
第63屆金球獎将于明年1月16日舉行,而提名名單會在今年12月13日公布,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做沖獎活動了。
《陽光小美女》報名了音樂/喜劇類,所有獎項都報了名,然而活動要有重點,尤其因爲夢工廠開出的經費很少。通常一部電影沖奧要花費20萬-300萬,或者更高,但LMS隻有區區150萬預算,這筆錢不是在金球獎提名階段就用光,是總數!
真不知道是多拷貝幾張試看片DVD派發好,還是多辦幾場評委看片會,或者劇組雞尾酒會好。
這就一定要有側重,現在三人的說法是金球獎上主攻最佳劇本獎、布萊斯林的最佳女配角獎,艾倫-阿金的最佳男配角獎。
漢克斯和羅伯茨報名了最佳男主角和女主角,他們有自身的影響力,經費有限就在這上面省錢。赫爾曼-賴特認爲兩人就算拿到提名,得獎希望也不大,因爲角色上沒有特别大的突破,而他們分别已有4/6、3/5個金球獎了,所以目标是提名。
而葉惟報名的最佳導演一項……放棄。
因爲沒什麽提名希望。如果前幾天在東京國際電影節拿了獎,勢頭倒會完全不同,隻因金球獎是好萊塢外國記者協會(HFPA)舉辦的,隻有82位正式會員。這一群評委相當看重影片的電影節、評論界的成績。
A類電影節的榮譽會很有說服力,相反亦然,葉惟連在TIFF都沒有收獲,這造成了一個信号,他不行,還不是時候選他。
金球獎是奧斯卡的最大風向标,一是因爲它善于預測奧斯卡的選擇,二是因爲它的影響力也會影響到五千多位的奧斯卡評委成員們的想法。
換句話說,一旦放棄了金球獎的最佳導演獎提名沖擊,那等于放棄奧斯卡提名沖擊,基本上葉惟不可能憑着LMS拿到任何重量級的最佳導演提名的殊榮。在TIFF上的失敗,引起了一系列失敗的連鎖反應。
“我們知道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你絕對配得上一個金球獎最佳導演的提名。”赫爾曼-賴特一臉遺憾,“但我們不是評委,說實話,以現在的情況,活動最佳導演獎是浪費錢,還會導緻評委們有所猶豫,拖累其它獎項的提名前景。”
坐對面的加裏-高茲曼也勸道:“惟格,這真的非常可惜,如果有别的選擇,我們都不會這麽做。”
“我拍的電影。”左邊沉默着的葉惟突然說話,斂着雙眼,“我親自把劇本解剖調整,我親手畫了100%分鏡劇本,我在片場一個個鏡頭把它拍出來,整個後制我全程參與……是的,你們認同它可以拿最佳影片提名的話,我當然配得上最佳導演的提名!”
他抑不住有點情緒激動,一直期望着努力着能拿到金球獎、奧斯卡的提名,現在影片還沒上映,就說沒機會了沒希望了?
“我還能說什麽?”葉惟看看面無表情的三人,已經明白這個會議其實就爲了告訴他這些。他沉聲道:“這裏誰不想拿着一千萬做活動,誰不想每個該死的獎項都去沖擊?我們不夠錢,我太年輕,我理解。但是!”
他的眼神充滿認真,“真沒有辦法了嗎?不需要100%,哪怕隻有1%,我就要抓住這1%爲我自己争取!我需要一個機會。”
會議室的沉靜變得越發壓抑,特利-普萊斯的神色更有些怪,欲言又止的:“惟格,還有一件事,關于奧斯卡……”他停住了話,看向了赫爾曼-賴特,不願由自己來說。
“是奧斯卡的最佳影片報名。”赫爾曼平和的說。
本屆奧斯卡的報名到12月1号截止,早和晚不會有影響,LMS還沒有提交報名名單,準備提交了。
“什麽?”葉惟心頭突了突,這才是會議的目的?
赫爾曼說道:“現在最佳影片的報名隻能署名三個制片人。我們的想法是LMS署名加裏-高茲曼、彼得-赫勒、馬克-福利尼奧。”
也就是,不署名葉惟。
葉惟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來回掃視三人,“不好意思?我是第一制片人。”
署名三個是在制片活動中占據主導地位的三個,馬克-福利尼奧是第三制片人!怎麽會有第三,而沒有第一制片人?
氣氛更加沉悶,如同暴風雨的前夕。
赫爾曼又說道:“惟,你現在17歲,明年二月過了生日也就18歲。你的确是第一制片人,可這個事實太驚人!我們一開始的考量是可以的,但TIFF的失敗後,我們有了重新的考量,如果你署名……”他頓了頓,“LMS本來能拿到提名都拿不到了。”
一下子,葉惟的臉龐漲紅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想着什麽。
普萊斯、高茲曼在繼續沉默。
盡管誰都知道《陽光小美女》是葉惟的制片成果,從策劃到執行,從隻是一個被擱置的隻有劇本的項目,到現在有沖擊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的機會,全是他的功勞,是他一點點創造了這一切。
他最有資格署名,如果拿獎他最有資格舉起獎杯,不過……
“如果有别的選擇,我們都不會這麽做。”高茲曼又歎說了一遍。
赫爾曼-賴特接着說道:“問題不隻是我們怎麽樣,還要考慮競争對手怎麽樣。假如LMS獲得奧斯卡提名,署了你的名字,這點一定會被競争對手抓着進行反宣傳,隻要往哪份報紙雜志上印一句‘選擇《陽光小美女》!奧斯卡即将會有一個18歲的最佳導演!18歲的最佳制片人!’我們就完了。”
宣傳和反宣傳是沖獎公關戰的一部分,很多時候會起到決勝作用,群體心理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
“惟格,我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普萊斯話聲很小。
“看來你們都決定了。”葉惟哈的笑了聲,不沖擊最佳導演、不署名最佳影片,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是什麽宣傳方針:葉惟不再是LMS的第一制片人,隻是被一群或德高望重或才華新人的大人們領着工作的小孩。
以後再提起LMS,不會有人說那是葉惟制片的,是高茲曼他們制片,是他們的電影。
“哈哈。”他又笑了幾聲,“所以你們想我什麽都算了,是不是奧斯卡最佳剪輯的報名,也不準備署我了?”
“是的……”赫爾曼點頭,“隻署威廉-戈登伯格的話,獲提名、獲獎的機會會更大。”
“你跟我開玩笑嗎!威廉剪的結局是推車回家,現在去吃雪糕的結局是我剪的!”葉惟的怒火霍地上湧,不禁握拳砸了桌子一下,臉色漲得更紅,眼神十分淩厲,“剪輯是我和他共同完成的,我剪得比他還多!爲什麽我不能署名!?”
“惟,冷靜點!”高茲曼大聲。
“怎麽冷靜?”葉惟深呼吸了幾下,壓着的聲音還是帶有火氣:“每個電影人,每個創作的人,在努力過後,都會想得到認同和贊許!抱歉我不是詹姆斯-喬伊斯,我也不是梵高,我不喜歡等自己死了很多年才會有人說那家夥不錯!
我不喜歡,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不會喜歡,你們以爲署不署名隻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嗎?我很早很早就告訴我妹妹,你哥哥制作了一部電影!而你們的主意是,不,這部電影不關我的事。”
高茲曼和普萊斯沒說話,都搖搖頭,像在說我們沒想這樣。
赫爾曼語重心長的道:“爲什麽你不這樣想,你署名了,結果LMS沒有拿到提名和獎項,最佳影片、最佳剪輯,什麽都沒有。别人就會高興嗎?你呢?惟格,你問問自己,你是想沒有你的署名但拿到奧斯卡提名?還是想有你的署名但沒有提名?”
“你的遊說能力真不錯,爲什麽不用來遊說那些評委不要歧視我的年齡?”葉惟問道,雙目閃爍着厲光。
MPAA是一回事,“自己人”卻是另一回事……
他心中的難受很複雜,憤怒,失望,卻沒有怨恨,實際的利益本來就是這個利益共同體的紐帶,他們不會不顧利益地做事。
但他知道他們也沒說謊,如果有共赢的選擇,這裏和幕後大人物沒人不要共赢。給他機會的是這些人,最初定的方案爲他沖擊多項提名的也是這些人,不過事情變了,他們選擇赢面更大的,而他的感受并不重要。
“真沒有辦法了嗎?”葉惟讓自己冷靜下來,心念電轉,隻要讓他們認爲存在更大利益的選擇,事情就不同……突然想到什麽!
“我覺得,我們可以等影片上映之後再做決定,先看看評價口碑怎麽樣,反正離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一陣子!”
越往這方向想,葉惟的心思越明朗,對三人道:“我有個問題,如果LMS的評價口碑非常非常好,影評人們對我瘋狂,那麽我有沒有機會趕個尾班車沖擊金球獎最佳導演提名?然後那些奧斯卡獎項也讓我署名?”
赫爾曼沉默了一下,才道:“其實我們早就想過這個方案,有一些影片不需要很多經費,提名者以前誰都不是,就因爲瘋狂的評價口碑成爲大熱門,這是有的,可真的要有非常高的評價、非常大的口碑傳播效應才行。”
“這就是了!”葉惟一拳捶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咧嘴笑道:“事情還沒有定,不是嗎?我還有機會!”
“惟格,我們不确定。”高茲曼沒有一點樂觀,“LMS能不能那樣,我們不确定,本來能橫掃TIFF的話……”
“别說TIFF了,有什麽指标嗎?”葉惟問,“怎麽判斷行不行?”
赫爾曼回答道:“關于影評界的看法,那些各地影評人協會獎是指标,那些評分網站的統計也是指标。”
葉惟追問:“像爛番茄新鮮度?多少?”赫爾曼想想道:“主流影評人至少90%,但95%以上才能彌補在電影節的失敗;還需要高票房,這才能制造輿論效應,擴大知名度,彌補活動經費上的不足。”
“多少票房?”葉惟又問,“1億?不夠?1。3億怎麽樣?這夠我們成爲公路片第一名了,怎麽樣?”
“票房不是說說就有……”普萊斯不由嘀咕,1。3億?惟格是在鬥氣胡扯。
“起碼我現在有了一個目标!”葉惟掃掃三人,神情認真得可怕,“我最受不了就是沒有目标、沒有可能、沒有機會。現在我有了!我還要告訴全世界這個目标!金球獎最佳導演,你們給我報名了吧?我有信心拿到提名。”
他是少年熱血,三人卻沒有這種想法,如果他不是屢屢創造奇迹,這下肯定嗤之以鼻。
高茲曼搖頭歎道:“隻能說,惟,我們不确定。”
“那就讓我們看看會怎麽樣。”葉惟沉聲,“等影片上映了,什麽都确定了。”
赫爾曼依然平和的勸道:“其實你非要署名,我們誰都無法阻止,你到制片人工會一鬧、往媒體上一說都完了,你不同意,沒人敢。但是你确定嗎?你的目标是一個可能性幾乎爲零的自欺欺人,要做什麽選擇,你想想,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