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消息?拍到照片沒有?”
4月1日的夜晚還沒過去,葉惟已經出院回家的最新消息突然到來,媒體記者們一片愕然,還正報道着他身受重傷、LMS可能要更換導演呢,全世界的網絡媒體正越傳越廣,紙媒們明天的稿子都寫好了,怎麽就出院了?
怎麽回事?
絕對的确切消息,不是葉惟的公關發言人說了什麽,而是葉惟在自己的博客上更新了一篇日志,親自對此事進行了聲明:
『真是值得銘記的一天,清晨在懸崖公園晨運,我在懸崖邊眺望,被安大略湖的美景所觸動,我的詩興像冰雪融化萌發春芽,正當我徘徊覓句,顯然今天不是作詩的好日子,不知怎麽的我就失足掉下了懸崖,從山坡滾落到湖畔邊……
噢非常痛,那裏可是有上百英尺。我被送去了醫院,感謝好心的路人,是的我昏迷了一小會兒,護士給我打針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然後得到了我的‘勇敢孩子’貼紙。
夥計們,現在所有外界對我的傷情描述,對《陽光小美女》的狀況猜測都是不實的,真實是我沒事,我所受的輕傷不足以影響我的工作,電影會如期由我開拍,一切繼續!謝謝所有關心我的人,讓你們擔心了,愚人節快樂!
P。s。(迷信學說):這不是巧合!我們的開拍日并不吉利,在中文裏,4和死的讀音相似,所以4是中國文化裏的不祥數字,一年裏沒幾天會比4月4日更可怕的了……但是,我這一摔已經把全劇組的危險摔清了,接下來會平安順利的,夥計們,不用感謝我,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在文章的後面,葉惟上傳了一張自己受傷後的最新照,多了幾道傷痕的俊朗臉龐滿是笑容,精神很不錯的樣子,小手臂打着石膏的左手以繃帶吊在胸前,石膏上面貼着一張藍色标簽貼紙,紙上寫着“I‘m-a-sticker。”
Sticker,既是貼紙的意思,也是意指固執的人、堅持不懈的人、使人爲難的東西。
我是個Sticker!
“這臭小子!”、“他瘋了!”布瑞恩、高茲曼等衆人都吓了一跳,一天内第二次陣腳大亂,漢克斯、羅伯茨這些探過病的人簡直不敢相信,想想下午的時候葉惟還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氣罩呼吸……
忙着物色一個不錯的聯合導演的高茲曼不得不停住,就要向媒體做危機公關的發言的萊斯利也不得不停住。
“你們會看到的”,就是指這樣?神聖的牛!他當然是個Sticker了,這小壞蛋會害怕嗎?爲自己的生命?爲自己的前途?
繼“我決定永遠不道歉”之後又一傑作,他在想什麽!無論誰打電話過去詢問,都能聽到葉惟言辭清晰、中氣十足的回答:“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我可以說上90分鍾我沒事,或者,我們來踢一場足球賽?這是赢我的好機會。”
“惟格,我認真的跟你說,你這樣做讓很多人很生氣!”布瑞恩厲聲。
“我必須這麽做,這是平息并解決這件事的最好方式,我不能因爲你們對我的傷情的誤判,就眼睜睜看着項目陷入一個不可挽回的失敗境地。你們有理由生氣,但當看到好的結果時,就别再生氣了。
有時候,你就是要不顧一切地去做正确的事,我想你一定能理解,這就是爲什麽我們有今天的談話。”
葉惟的話多少讓衆人的怒氣消減,如果他真的沒事,絕對沒有人願意找聯合導演……
“他真能行?”他們的心頭都升起了這個疑惑。
大人們有大人們的驚怒,年輕人們有年輕人們的興奮激動:“沒有聯合導演,隻有VIY!”、“傷痕讓他更有男人味了!”、“這就是VIY的愚人節祝福!”而吉娅大師給追夢聯盟成員們群發短信道:“來了,寶貝,來了!那個操翻一切的壞小子來了!”
看着這篇日志,莉莉莞爾一笑,想起了什麽。
“不猜了,告訴我答案。”
“4月44日,那是更可怕的,我的女王陛下。”
“哪會有44日?我的大人。”
“5月14日不就是嗎?”
“我懂了,哈哈!”
……
也是這個夜晚,就在日志發表後不久,所有葉惟的密友們都收到了他的一封絕密内部電郵,在郵件裏他把事故的内情講了個清楚,并且寫道:
『拔掉防滑鞋的鞋釘本身并不是一個愚蠢的、十惡不赦的玩笑,并沒有什麽大不了,它的目的隻在于讓我摔一跟,以此爲目的的惡作劇太多了,我幾乎在每部電視和電影裏都見過一個人故意扔香蕉皮,另一個人踩到摔倒。
這個玩笑深植于我們的DNA之中,大概從人類還是猿類時就這麽玩了。
多的是比這更危險的惡作劇,在街頭吓人?吓着一個有心髒病的路人怎麽辦?相信我,我就做過很多更過分的惡作劇,也經常會有做了什麽、轉頭一時忘記的情況,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斷電時刻,但大多數時候隻是沒有釀成嚴重的後果。
我們也是玩鬧間正好到了懸崖邊才會出事,妮娜從來沒有想過要整得我墜崖,同樣我也沒有想過,所以我們都缺乏足夠的警惕。這個意外再次證明了一個真理,在懸崖邊這種危險地方,無論如何都要注意安全,因爲就算我穿着好的防滑鞋,在那裏蹦跳也随時會掉下去的,如果這件事裏有誰錯了,錯的人是我,我輕浮了。
我的朋友們,不要因爲緊張我,就錯誤地責怪妮娜,她才是今天的受害者。
她隻是個想在愚人節跟自己男朋友開玩笑逗樂、留下些美好回憶的普通女生,這有什麽不對的嗎?我也隻是個想在愚人節跟自己女朋友開玩笑逗樂的普通男生,有什麽不對嗎?愚人節的意義本來就在于此,爲什麽要那麽嚴肅?
我還有另一個問題,如果今天是我沒有追上去,妮娜看不到我就到處找我,過程中摔倒或者怎麽受傷了,是不是就會有人指責我呢?我不該沒有追上去?
唔……人們都喜歡同情不幸者,喜歡指責在不幸事件中的完好參與者和旁觀者,哪怕他們明明無能爲力。人們也總喜歡傾向于認爲“這種事才不會在我這裏發生”、“換了是我,我一定會做得更好”,我認爲以這種假想而有心理優勢去指責别人,是一種愚蠢的自我。
我的朋友們,我衷心希望我們都不要做這樣的人,抛開你們對我的着緊,用公正的态度去看待這件事,其實它挺有趣的。
因爲我的受傷和事業危機,今天妮娜遭受了太多不公平的責備,這有些吓壞她了,她說了不下一萬遍對不起,但是我的女孩,你有什麽對不起的?一點都沒有。
妮娜,不要相信那些說你有錯的人,不要覺得自己搞砸了,你好極了!
搞砸的人是我,我沒有保護好自己,也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我愛你!朋友們,我也愛你們!』
惟給女朋友做的危機公關?在死亡邊緣遊走了一圈後的真情實感?看了這封電郵的人們反應不一,列夫等人都感到它發人深省,之前還真的罵過妮娜來着,這下頗是尴尬,妮娜的确沒什麽錯啊……搞砸的是惟哥?
“怎麽了?”安娜索菲亞疑惑的看着郵件,突然驚呼:“是不是我錯過什麽了?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噢天啊……”艾瑪讀着郵件,一臉的羨慕嫉妒,這就是夢想中的最好男朋友!心裏又有慚愧,感覺“愚蠢的自我”就是說她,自己真有說過“我才不會”,相比他的成熟,她真的好幼稚……
幼稚就幼稚了,真希望做了蠢事的人是自己,然後得到他這樣的一封郵件,唉。
……
“惟給我們發了一封密友電郵,說清了事情經過,你要看嗎?”
“好,轉發給我。”
刷新,點擊打開,莉莉看着筆記本電腦屏幕裏的電郵,看了一遍,又一遍……良久,忽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着那句“我愛你”,心痛如絞,難以承受的痛……點擊關閉,她翹嘴地微微笑了笑,喃喃自語。
“你總是這樣,把一切都擋在前面,保護着自己的……戀人……”
她本打算給他發一條問候短信,她就是想發,想他知道她有關心這件事,有緊張他……
發什麽呢?《陽光小美女》馬上就開拍了,爲什麽要這時候去打擾他的心情?
危機過了沒事就好,沒什麽改變,大家有各自的生活和努力,各自的道路。
小流氓,祝你一路順利!
……
看了打印出來的郵件,妮娜什麽都沒說,隻是抱緊了笑嘿嘿的葉惟,埋首在他胸膛,清淚滲濕了他的T恤。
有你愛我,我永遠都不會不幸,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
在4月2日和3日的這個周末,天才壞小子VIY墜崖事件繼續在媒體公衆上發酵,有當時在場的知情人曝料,葉惟墜崖的原因并非是他自己說的那樣,而是“一個少女哭着說是她的錯、她不想的、她的玩笑搞砸了……看上去她和葉惟在約會。”流言四起,不過葉惟方對此并沒有做任何回應,似乎準備冷處理下去。
墜崖原因在八卦,傷情狀态也在八卦,左手小手臂骨折,右手也有骨裂,腦震蕩一度陷入昏迷……仍然要帶隊拍攝!
真讓惟蜜惟黑都十分驚訝,他是不是在逞強?這對LMS的拍攝品質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各方在希望着不同的答案,而一股暗流也在比以往更加激烈地湧動:
“葉惟墜崖是又一次虛假炒作”、“這也許是他們爲以後可能的影片品質不佳準備好的借口”、“葉惟的炒作團隊該反省了,沒人會願意相信如此蹩腳的‘超人歸來’”……
就在一片紛紛揚揚之中,時間踏進了2005年4月4日星期一,《陽光小美女》的開拍日。
這個還沒開拍就已經成了傳奇的項目,真的經曆了很多很多的艱難曲折:
2000年5月23日星期二,4:27pm,邁克爾-阿恩特坐下來開始寫這個劇本,第一天,寫了12頁;第二天,37頁;熬了一個通宵後,在第三天又寫了54頁;第四天9:56am完成了劇本的初稿,那是5月26日星期五。
然後,阿恩特花了一年時間修改劇本,接着,劇本售出,轉展到了焦點電影,修改,修改,修改……前期制作,擱置……
2003年11月22日星期六,以葉惟爲首的追夢聯盟以50萬美元從焦點手中買下劇本。
找投資,找巨星加盟,看到希望,突然一切不算數,又有新希望……然後,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2005年4月1日星期五,葉惟離奇的意外,幾乎使它支離破碎。
2005年4月4日星期一,劇組在多倫多開始拍攝,一個導演,葉惟。
從阿恩特往鍵盤敲了“淡入”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快滿五年,一個對新人原創劇本不算慢也不算快的生産時長,終于要開拍了;外界對它議論紛紛、萬種期待,有人說葉惟在炒作,也有人說葉惟是勇士,有很多人在祝福,也有很多人在詛咒……
不管怎麽樣,這部天才導演+夢幻卡司的影片,終于還是要開拍了。
此時是早上8:31,位于萊斯利維爾的電影攝影棚裏的《陽光小美女》片場,劇組早已在這裏搭建好了理查德家的場景,眼下一片忙碌景象,準備着開機拍攝劇本第一個場景,鏡頭清單裏的第一個鏡頭,奧利弗在大廳望着電視屏幕。
近五十人的劇組淩亂之中又有序,各部門各做着自己的工夫,今天也有戲的漢克斯、羅伯茨、阿金、蒂姆-羅斯、保羅-達諾全都來了,他們正站在表演區外的攝制團隊邊看着,談論着等會的餐桌戲。
攝影師肖恩-毛瑞爾操作着潘納維申的膠片攝影機千禧年,燈光、錄音、布景等人員也都準備就緒。
“我相信這鏡頭對你沒有難度的,把剛才彩排的憧憬樣子再演一次就行了。”
攝影機鏡頭對開的大廳場景中,葉惟正和阿比吉爾說着什麽,他一身休閑風格的灰夾克和牛仔褲,左手吊着繃帶放在懷中,雙手掌包紮着紗布,除此之外沒什麽異狀,有的隻是神采飛揚。
“哦好。”阿比吉爾乖巧的點點頭,她戴着大眼鏡,挺着明顯的小肚腩,造型可愛而呆,普通而陽光。
“OK。”葉惟轉身走向攝影機那邊,對副導演詹妮弗-安德森眼神示意“開始吧”。
有着《婚期将至》的合作經驗,詹妮弗-安德森一看就會意,頓時喊道:“全世界準備,不想被傷害的話,閑人雜人全部走開!”
片場的氣氛立即不同了,巨星和普通場務工都靜了下來,而心頭都有欣然流過。所有人的電子設備如手機都已經設爲無聲模式,走到毛瑞爾旁邊的葉惟拿出震動的手機看看,一條短信,妮娜發來的:“開拍了嗎?加油!”
他看着一笑,時間剛剛好,我的女孩,馬上要開始了!
“開始錄音。”
“錄音開始。”
“開始攝影。”
“攝影開始。”
“加速。”
“标記。”
“《陽光小美女》,第一個場景,第一個鏡頭,第一條。”場記闆往鏡頭前展示了一下,打闆,哒的一聲!
場記闆離開鏡頭,隻見阿比吉爾飾演的“奧利弗”站在前方,雙目入神的、滿臉憧憬的望來。
葉惟看着她的表演,整個片場的人們則看着他,誰都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麽,隻見那張年少臉龐笑容燦爛,喊聲高昂:“Fire!!!”
開拍!
一個時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