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麽身份,葉惟都會保持晨運習慣,養就好身體,青春期更不能馬虎,但似乎有人比他更早,還沒有換好衣服,外面就響起了妮娜的叫喚聲:“尤尼克,該起床了!”
她來真的?改造計劃?不會像《發條橙》那樣洗腦吧?
“來了。”葉惟應了一聲,換上一套灰色休閑運動服,穿上運動鞋,開門就見妮娜站在兩步外,她身着外套和淡粉色瑜伽服,紮着馬尾,提着一個大背包,還踢着個足球。
一看他的裝束,她驚笑道:“看來你也晨運,這就好。”她瞥了瞥他的鞋子,“你還穿耐克!”
“在我們鄉下,要早起幹活……我不知道,政府送的。”葉惟應對如流。
“這不錯,這是足球。”妮娜把腳下足球勾起來颠了幾下,踢給他,又道:“規矩是用腳踢,不能用手去碰,肩膀是可以的,其它身體部位也都可以,試試,體育運動能讓你變得受歡迎。”
“總得讓我先去衛生間一趟。”
“嗯快去快去。”
當葉惟洗漱完畢走出屋子,就跟着在草坪招手的妮娜往湖濱方向跑去,還帶着她的足球前進。
踢足球他當然沒問題,他本已經是哈佛-西湖足球校隊的核心了,整個教練組和隊伍興奮期待着有了他後,能沖擊聯賽冠軍,而現在大家都很惋惜,隻能等他十一年級回校後才可能實現。
來到樹林的一片空曠處,四周草木蔥郁,可以望見前方大海般的湖景,空氣異常新鮮,鳥語,花香,幽靜,宛如走進了仙境。
“你自己随便踢着,不要踢進湖裏就行了。”
妮娜一邊說,一邊放下背包到樹邊,抽出裏面的一卷藍色瑜伽墊鋪開地上,脫下運動鞋,在墊上做起瑜伽熱身動作拜日式,一會兒站着上身往後仰去,整個人後彎成┓型,一會兒上身往前俯去,雙手慢慢按到腳踝邊的地面,上身貼着下身,像∩型……
漸漸越來越讓人側目,拱橋、一字馬、倒立、蠍子式倒立……
“哇哦。”看着她穩穩的保持着蠍子姿勢,淩空後彎的雙腳腳踝幾乎可以點到垂落地面的頭頂馬尾,不遠處像模像樣颠着球的葉惟終于不禁輕聲驚歎,讀起秒來,10秒、15秒、20秒!
太強了,這是體操還是瑜伽,他不清楚,他隻知道這需要多麽強大的臂力、腰力、平衡感和身體柔韌性!國家隊的實力嗎?
30秒!她那兩條不可思議的長腿才一下收了回去,趴在瑜伽墊上又做起蛇擊式,臀部高高地翹起,纖腰如山坡般下墜,胸部挺起懸在地面之上,身體形成一道旖旎性感的曲線。
妮娜留意到他在看,葉惟也留意到她留意到自己在看,但還是繼續看,因爲很好看,應該說,太辣了。
而她好像有意要展示一番,稍作調整後,動作難度不高的不做,高挑的身體簡直想怎麽扭就怎麽扭,讓她去表演雜技都可以。
突然這時,她結束了個站立一字馬,雙手往地撐去,幾個輕易的手翻翻到了他跟前站定,“我看見你一直在看着我。”
“是的。”葉惟并不否認,就算是同性戀也會看,那實在是平時難得一見的奇觀。
“不用害羞。”妮娜不是生氣,漂亮臉蛋上甜笑開來,“這是瑜伽,不是什麽需要害羞的事,又能鍛煉身體,又很美。”大概在他鄉下沒有瑜伽,想起那些農村圖片,她不由道:“真想你快點知道這個世界的精彩,你要自信起來,想想一個小孩都可以做到……”
葉惟連忙扯開話題:“聽你父母說,你是加拿大藝術體操國家青年隊的成員,你真厲害。”
“還行。”妮娜說得謙遜,流露自豪的笑容卻出賣了心思,“這算是我的特長了,哈哈。”她傻笑了幾聲。
“我可以看看你表演嗎?”葉惟問道,動起來吧,那樣腦子就不會想東西了。
“爲什麽不?”妮娜欣然,以一種“你這壞小子”的眼神電了他一下,尤尼克不是對女生沒興趣的人,他喜歡看女孩,這挺好的。她笑道:“男孩子就應該這樣喜歡看女孩,這跟放牛是相同的……”
葉惟愣了,“啊?”看女孩和看牛?
妮娜也說不上來,剛才隻是靈光一閃,不知道具體要怎麽說,而且她沒放過牛,倒是時不時騎馬,差不多吧?她吱唔道:“放牛嘛,你想牛走,你就會喊‘咿哈咿哈’,它就走了;而女孩,你讓我表演,我才知道你想看,所以關鍵是……你懂得請求!”
說罷,她十分欣賞這番話,真有哲理。
“OK。”葉惟點點頭,心中噴笑了,我騎馬騎牛喊的是“駕”啊。
妮娜走回樹邊,從背包裏拿出一支藝術體操的彩帶棒,當即揮舞了起來,長長的彩帶在空中旋轉成了一圈圈,她如同一隻歡快小鹿地跳來跳去,盡展着身姿的美麗,後面遠景是一望無際的安大略湖,清晨的陽光灑下,樹影也在起舞。
葉惟看着,想着,必定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自己都忘不了眼前的畫面。
……
晨運和早餐過後,妮娜扯着顧遊出外逛街去,目标:見識世界,更換行頭,做個酷小孩!
葉惟其實不太情願去,一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改變,二來這樣出街太危險了,随時被人認出來,還好士嘉堡沒有狗仔隊,否則明天一早,媒體上就有他的新绯聞,跟一個神秘棕發少女約會。
但昨晚答應了她,看看怎麽樣吧。
“帶上它。”出門之際,在前院草坪,妮娜笑眯眯的向他攤開了右手掌,一條雪花吊墜銀項鏈,“我給你做的,這是你改變的開始。”
“是不是有點花枝招展了……”葉惟微微苦笑,從來沒有人說他和時尚絕緣,可他從來不需要戴那麽多古靈精怪的東西。
“戴着!”妮娜不想羅嗦的樣子,就要動粗強行給他戴上。
葉惟閃避地叫着“好了好了,我戴就是!”,接過項鏈挂到脖子上,然後放進T恤裏,妮娜卻探手扯出來,“放在外面!”葉惟低頭看看,雪花吊墜懸在胸口晃來晃去,“好吧……”
“還真不錯。”妮娜退後一步,一邊打量一邊稱贊,也不知是贊自己的手藝不錯,還是他戴着不錯。
一拍他的肩膀,她叫道:“改變才剛剛開始!”
當下,兩人前往了士嘉堡市中心。妮娜想先去眼鏡店看看,葉惟一口拒絕了,她也不堅持,接着到衣裝店、佩飾店等地方非要給他買點什麽,要把他打扮成一個歌特似的,還要以潮流、時尚爲名義,還要帶他去打耳洞戴耳釘!當然不!
“爲什麽?你怕痛?”
“不,我不是怕痛,女人才打耳洞,我是這麽覺得的。”
“上帝,什麽年代了!尤尼克,在我們這邊,隻有老頑固才那麽想,男生戴耳釘是一種時尚!”
葉惟大感無奈,如果認爲男人戴耳釘不是時尚而是娘娘腔是一種老頑固大男人主義,那就老頑固吧。就算是他心愛的貝克漢姆戴耳釘,他都嗤之以鼻,那絕對是維多利亞的壞主意。
妮娜也無奈了,耳釘而已啊,又不是鼻環唇環的,那麽……她又有一個新提議:“紋身怎麽樣?紋一個小小的圖案。”
“100%不,我媽媽不會喜歡……我也暫時沒有紋身的意欲。”
“你還想不想變酷了?”
“呃,我也沒見你有紋身。”
“……我以後會紋的,我想。要不先買個紋身貼紙試試?”
“不。”
時間在過去,逛了一個早上的結果是,不管妮娜怎麽遊說、威迫利誘、用雙眸放電、哄小孩般哄他打耳釘後給他撫撫“不痛不痛,痛痛快走”……全都沒用,最後葉惟隻接受了一副冒着土氣的紅色運動手帶。
“我對你很失望,别跟别人說我認識你。”
離開又一家飾品店來到街道上,妮娜恨得牙癢癢,生氣地大步走在前面,抛下他不管,希望以這種方式讓他服軟。
葉惟以正常的步速跟在後面,看着她越走越遠,不知爲什麽,突然忍不住地笑……
“咦,你是不是VIY!?”然而他立即笑不出了,迎面走來一對年輕的亞裔情侶,毫無預兆地認出他了,而且十分肯定!那黑發女生驚喜的道:“你怎麽會在多倫多,天啊!”高瘦男生也高興道:“我們都是你的粉絲。”
謝謝,謝謝,但不是這個時候!葉惟眼見前邊的妮娜回頭一看,疑惑地走回來,急忙跟他們說:“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葉惟,其實我不是,我叫顧遊,謝謝你們,祝你們生活愉快。”
“就是你,我認得你的聲音!”
“是啊,《婚期将至》我們看了兩遍!”
“謝謝你們,再見……”葉惟頭也不回地跑向前方,一把拉住妮娜的手,就繼續往街角跑去,“走,走,走!”在他真正使勁之下,妮娜也隻能被拖着走,她驚疑道:“怎麽了?他們是誰?你們在說什麽?”
“不知道,那男的說我偷窺他女朋友,要揍我,我不想惹事。”
“真的!?我們爲什麽要跑,我去給你讨個公道,我假裝是你女朋友,你告訴他們,嘿你們兩個,得了被害妄想症!”
“算了算了。”
“怎麽能算了,你怕什麽呀,真氣人!”
……
顧遊真是個傻子,又呆又膽小又固執的傻子。
這是一個上午和中午後,妮娜的最大感想,很失望,不過還是按照計劃走吧,下午帶着他到莫甯賽德公園參加一個朋友們的野餐聚會,有男有女,而其中一個華裔女生溫蒂-沈,她準備撮合溫蒂和尤尼克。
“她是我好朋友,漂亮,親和,很好的一個女孩,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單身!你好好表現,說不定今晚就能和她單獨去看場電影,加油!”
前進的出租車後排上,妮娜鼓勁地豎起大拇指,“你行的,相信自己!”
“華裔女生?”葉惟卻是一驚,媽媽喲,華裔女生認出我的機率太大了,怎麽能去?
“是的,我跟你說說溫蒂的喜愛和憎惡,你找機會表現。”妮娜自顧自地說起來,“她喜歡出風頭的男生,不管有沒有道理,你就努力全場矚目幾次,她就會注意上你……”
“妮娜,我還是不去了。”葉惟突然說,不能去,絕對不能去,朝司機喊道:“先生,麻煩在前面停車,我要下車。”
妮娜頓時一瞪雙眸,急道:“你跟我開玩笑嗎?你在想什麽!”
“我突然有點不舒服……”葉惟故作難受地捂着肚子。妮娜卻看穿了,狠狠地打了他的肚子一下,“現在舒服不?我告訴你,你怎麽都得去,認識些新朋友,向溫蒂進攻!你想不想戀愛?”
“停車!抱歉妮娜,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我真的不想去了。”
妮娜愕然的看着出租車在路邊徐徐地停下,顧遊沖了出去,“我自己懂得回去,你去玩吧,不用擔心我。”說完他就匆匆走了。她深吸一口氣,語氣生硬的道:“開車,不管他了。”
呆子!現實跟想象太過不同,尤尼克笨拙木讷就算了,卻膽小得讓人讨厭……還以爲自己很好!
被這事影響了心情,下午的野餐聚會,妮娜都玩得不高興,朋友們看了奇怪,那個要帶來的新朋友呢?有人問起,她簡單地說了說,惹得大家有的安慰,有的同情,也有的取樂。
男生們紛紛請纓帶顧遊去玩,她知道其實他們是想向她示好;女生們則不感興趣,很多人還一副“要把一個鄉下呆子打造成一個酷小孩,虧你想得出來,玩什麽不好,玩這個”的嫌棄神情。
居然包括了溫蒂!也謝絕了和尤尼克電話聯系的建議,說她不怎麽感冒亞裔男生,要找個卡洛克那樣的運動型白人男生。
朋友們的态度讓妮娜挺不是滋味,他們多數人有點刻薄了;挺矛盾的,既覺得大家說得不無道理,可是也覺得這些人沒見過尤尼克,他們不了解,那呆子事實上很有潛質,至少在外形上是這樣。
越想,越放不下,越不想輸,就此放棄不是杜波夫的風格!
妮娜冷靜分析了一番,尤尼克臨陣退縮,應該是因爲聽到聚會有十幾人,還要他當着這些人面前泡妞,對他來說太難太難了,而且漂亮女生不适合他,他那麽害羞,可能還有着自卑,漂亮女生給他帶去太大壓力了。
他現在也沒那個本事和漂亮女生戀愛,會哄人嗎?會浪漫嗎?會逗趣嗎?尤尼克除了帥什麽都沒有。
還是從實際出發好,撮合個外形一般但人好、對他有興趣的女生吧。
好,原諒他了,繼續努力!
因爲朋友衆多,妮娜當即就鎖定了目标,制定了計劃,一個印度裔女生瑪麗-帕特爾!就像她的名字,瑪麗什麽都普普通通,最适合尤尼克了。打電話問了番,瑪麗有興趣……
于是,當傍晚回到家,妮娜第一時間來到雜物房,隻見尤尼克又在看書,還看什麽莎士比亞全集,不怕悶壞自己嗎!
“你什麽都不用說,今晚我要帶你出去看電影,一起去的還有我一個印度裔女生朋友!”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她快發怒了:“你不是想拍電影嗎?不去看電影怎麽行,《蜘蛛俠2》,看過嗎?《戀戀筆記本》?女主演是我最喜歡的演員瑞秋-麥克亞當斯,她也是多倫多人。”看着那張木然的臉,她無語地仰仰頭,“不能說不去!”
“OK,我去就是。”葉惟想開了,一直避下去也不是辦法,順其自然好了。
“這才乖,你做好準備,不許再搞砸。”妮娜松了口氣,露出期待的微笑。
……
當夜幕降臨,葉惟和妮娜乘車到了黃金廣場的奧德奧影城,見到了瑪麗-帕特爾,一個身材偏矮胖、皮膚偏黝黑、外貌平平的少女,那談笑間露着的兩排不整齊的牙齒,是他最不喜歡的一點,但既然來了,他不會故意做混蛋,不來電做普通朋友也行啊。
與此同時,瑪麗似乎很滿意,笑得高興,這麽帥的呆子,還有什麽好要求的?
而看着兩人順利地認識和交談起來,妮娜也是開心,不錯不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有希望。
售票廳沒有《婚期将至》的海報,沒有被認出,三人買了票來到《戀戀筆記本》的放映廳往中間的空位坐下,椅子還沒坐熱,妮娜就哎的一聲,搖了搖手機,“我有朋友在旁邊廳看《公主日記2》,我還沒有看過呢,我過去看那部,你們看這部,呵呵。”
她一邊起身,一邊看了看兩人,給瑪麗的眼神熱情而親切,給尤尼克的眼神則帶着點警告,記得好好表現!
瑪麗的确人不錯,葉惟與其單獨相處沒所謂,然而直到電影開場後,災難來了。
“噢我喜歡這段,他們要接吻了……”如同在看瑪麗評論音軌版,她不斷小聲地劇透、點評、感慨,“這裏真美……”
葉惟挺期望周圍有觀衆出聲斥責她,隻是《戀戀筆記本》都快下畫了,廳裏觀衆坐得零零星星的,他隻能自己來,輕聲道:“瑪麗,我們可以先不說話嗎?我想安安靜靜地看電影。”
他一點都不喜歡看電影時旁邊有人說話,跟瑪麗漂亮不漂亮沒關系,跟莉莉約會的時候,他和她也不說話,看得感動就拖起手或者依偎摟抱,說話那是破壞氣氛。
“安靜?”瑪麗一下變了臉色,那就是說我吵了?看看對方一副了不起的臭樣,她幾乎當場走人,要不是喜歡這部電影!
當120多分鍾的影片放完,觀衆們紛紛散場離去。
葉惟和瑪麗也走出影廳,他還在回味電影的感人和美好,既若有所得,又怅然若失……
見他還不說話,道歉什麽的,瑪麗哼的撇下他,自個去《公主日記2》的影廳外面找妮娜了,一見到她,瑪麗立即道:“你那個朋友不可理喻!我才不要跟他約會,他不愛說話,還說我吵,還說我吵,還、還說……我胖!妮娜,就算他後悔認錯也不要再找我了,拜拜。”
“等等,瑪麗!”妮娜叫不住怒沖沖離去的瑪麗,自己的臉色也變了,尤尼克……你說了些什麽!說女生胖?你瘋了嗎?!
這時候顧遊找着路走來了,問道:“《公主日記2》怎麽樣?你有看到瑪麗麽,一轉眼她就不見了。”
“她不喜歡你,先走了。”妮娜瞪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走在前面回家去。
葉惟有點莫名其妙,她不喜歡我,那是我的錯?
回家的一路車程,兩人都沒有說話,妮娜生着悶氣,葉惟想着事情,回到克裏夫賽德社區杜波夫家外面,已經晚上10點多,漆黑的夜空點辍着繁星,主屋裏燈火通明,康斯坦丁夫婦在等待他們回家。
下了出租車,葉惟見妮娜面色不怎麽好,心頭倏地有些歉意,畢竟她真是一番好意,就跟她說起自己在想的:“妮娜,你覺得這個宇宙是随機的還是因果的?”
“什麽……”妮娜呆了呆,以爲他開口要辯解什麽,卻怎麽都想不到是說宇宙。
“這不是科學,我隻是在胡想,世界的萬物、萬事爲什麽而生,又是如何變化的,以前我喜歡因果,可我現在越來越傾向随機,宇宙是個無意識的東西,不管善惡好壞,所有變化有一定因果性,但它始終是随機的。
而它又是藏在一個盒子裏,我是說有很多盒子,每個平行世界是一個個裝滿彈珠的盒子,盒子裏的彈珠排列可以随意變化,它們卻彈不出盒子,也影響不了盒子和盒子的關系,以及多重宇宙外的世界,也就是說宇宙……”
葉惟正仰望星空,說着自己最近的一些想法,轉頭一看,妮娜呆若石頭般,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半句。
“說啊,繼續說啊。”妮娜喃喃,越看他越生氣,越看越恨鐵不成鋼,“尤尼克,你真是母豬的耳朵做不成絲綢錢包!”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母豬的耳朵的确做不成絲綢錢包……”葉惟搞砸了的咧咧嘴。
“你是誰?斯蒂芬-霍金?”
“你知道霍金?”
“是的我知道,他跟你一樣是個呆子!”妮娜終于忍不住捶了他胸口一拳,跺腳道:“呆下去吧呆下去吧,是你不肯配合,是你的問題,我們的計劃實現不了!老天啊,難道你就不想戀愛?”
該怎麽說好,葉惟攤攤手,先認真道:“我很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很好,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又開玩笑:“你不覺得我已經很酷嗎?”
妮娜抿嘴地點了點頭,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腦袋,“這是保加利亞的點頭!還有這個是保加利亞語的呆子:глупак!我不管你了,以後别在學校裏說認識我……自生自滅去吧。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換掉那副眼鏡,再跟我說話!”
說罷,她氣鼓鼓地往屋子走去,雙手握着拳頭,腳步不算很快。
“глупак,глупак,глупак……”葉惟念了幾遍,心想這個詞可以拿來捉弄列夫他們,望着她走遠,算了這樣也好,樂得清靜,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他抓向胸前的雪花項鏈,就要摘下來。
突然這時候,那邊妮娜把屋子台階邊的一個足球颠起,轉身一腳踢去,就見那呆子反應敏捷地雙手接住,她不禁又跺了跺腳,沒有打中他,他也不是用足球規則去接,“母豬的耳朵做不成絲綢錢包!”
又氣斥了一句,她快步往屋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