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你好。”老黑人從沙發起身迎去,今天穿着自己最得體的一套深藍色休閑西裝,陳舊但幹淨,當看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大人物,他咧嘴地笑,露出缺了一小塊的白門牙。
“你好。”葉惟與之握握手,微笑問道:“你撿到我什麽東西?”
“在那裏。”老黑人指向沙發上的一個小盒子,粗啞的嗓音說道:“昨天我在撿垃圾,看到個很新的紙箱,就打開看看有什麽,我看到你的照片!我認得你,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新聞,這些東西應該值點錢,我本來想賣給媒體,可是我又不知道那是不是犯罪,我就問人怎麽能聯系到你,最好讓你買回去,有人跟我說聯系經紀公司……”
聽着這些,葉惟疑惑地走過去,往紙盒裏一看,隻見是一個床頭相框,兩人合影,夏威夷威基基海灘,他和莉莉牽手歡笑……
他頓時愣住了,臉色在變化,聽不清楚對方的話聲,良久,才問道:“你是說,你在垃圾場撿到這個相框?”
“肖勒-坎甯垃圾場,一個大箱子,裝滿了東西,我隻拿來幾件,如果你要買回去,我就把它們都賣給你。”老黑人說。
葉惟沉默地翻了翻盒子,拿起一枚百合花胸針轉動了幾下,氣息漸漸地淩亂粗沉……
“呼!”他瞪目地長呼了口氣,做了個怪異的表情,把胸針扔了回去,點點頭:“我要買,你開多少錢?”
“5000美元。”老黑人開了一個價格,感覺值這個錢,卻見葉惟有些發呆,不知是不是猶豫,他連忙改口道:“4000美元?”
“不,老兄,5000美元,我買了。”葉惟說道,“但一件都不能少,這些東西對我……有着些意義。”
老黑人欣喜的道:“好好,我沒有動過那箱子,隻是拿了最上面的幾件給你看。”
“那就好。”葉惟往沙發坐下,不去沉浸那份心緒,打量起這位拾荒者,覺得這人不壞,沒有直接賣給媒體,開價又低;也不蠢,懂得聯系到他;還不懶,太多懶人靠着領食品券過日子了,拾荒者其實都不懶。
他問道:“喬治,可以說說你的故事嗎?”
“我的故事?”老黑人先一怔,然後興奮地說了起來,從來沒有大人物這麽跟他說話。
喬治-莫裏斯五十六了,從小在市中心的貧民區長大,不想混黑幫,又沒有文化了,幾十年來什麽底層職業都做過,侍應、洗車、修車、拾荒……年輕時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沒有孩子,沒有家人,年前從一家洗衣店失業後,又做起拾荒者,他的家就是他那輛破舊小貨車。
葉惟聽完後,又感覺這人挺實誠,沒什麽吹牛,也不像有什麽陋習,道:“我正招聘着一個司機兼私人生活助理,你有興趣嗎?”
他現在越來越忙了,很多時候不想自己開車,那樣在車上也能工作,而且有時候要做點什麽真需要助理來提高效率,并不涉及工作方面,像去買份報紙、買個盒飯。他看喬治不錯,想給對方一個機會。
“真的?”老黑人大是驚喜,“一份工作!?”葉惟點頭道:“是的,先月薪三千怎麽樣?”老黑人激動地連聲應好,突然走運了,又忙道:“那箱東西我不要錢了,全部還給你……”
“不,那筆錢是你應得的。”葉惟打斷他,“沒有你撿到,我還是個傻瓜呢。但是現在……”
他望了望那張合影,“我複活了。”
……
那個箱子其實就在停在外面的小貨車上,葉惟完完整整的拿到了手,作爲一件垃圾,它确實挺新的,居然沒什麽擠壓的痕迹。
一件垃圾!
布倫特伍德葉家,二樓的男生房間裏,葉惟正拿着一個大紙箱,把房間裏所有關于莉莉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放進去,她送的庫克鏡頭、白玉石……她的照片、一大疊各種賀卡……最後拿過床頭櫃上的相框,他看了一眼,那是電影節之後在星巴克的合照,坐在椅子上,他摟着她肩膀,她抱着葉惟獎獎杯,都笑得燦爛……
砰的一聲輕響,也被放進了箱内,箱子随即關上,一切都被黑暗淹沒。
葉惟抱着這箱東西來到充當雜物間的閣樓,把它放在角落的那個垃圾場紙箱旁邊,用黃膠紙把它們都封好,心中也像封上了什麽;再用黑色記号筆,往它們上面分别寫上“不能扔的垃圾”,又寫上日期“2003年11月-2004年7月”,還有兩個名字“VIY,LJC”,然後是墓志銘“坦白說,親愛的,我他馬一點都不在乎”,然後……
“你在做什麽?”葉惟自嘲一笑,扔掉記号筆,起身後退幾步,望着那兩座墓碑,許久後,右手拍拍自己的左肩膀,道:“歡迎回來,壞小子。”
他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突然猛地一腳踢向旁邊的幾箱雜物,嘭的重響!他舉起了雙手,一邊走一邊喊起來:“喔嗬!回歸單身了,我也變得更強大了,一定要好好慶祝,哈哈!”
……
紐約夜景璀璨,已是晚上11點多,前幾天莉莉就來了這座城市旅遊散心。
惟并不知道,因爲時差,她現在收到短信都會晚三個小時,隻是今天過去洛杉矶的8:00pm十幾分鍾了,還沒有收到短信。
莉莉站在酒店套房的陽台,看着五光十色的外面,卻是無法不去想爲什麽,他怎麽不再發了?他覺得……算了?
一想到這點,她不由閉上眼睛,心頭在茫然地顫抖,睜開眼睛,打開手機的短信箱,看起了葉惟的中午短信:“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也許我要收獲到什麽了。”
得到什麽?這是什麽意思?
莉莉想不明白。
……
那天,女生房間裏,粗眉少女拿着一個大紙箱,掃視着四周,幾乎每件東西都可以讓她想起他。
她需要暫時把自己放到一個沒有葉惟的環境之中,這樣才能靜下心來,去整理思緒和思考問題,以及爲夢想而努力。
此前已經在屋子裏逛了一圈,放了小半箱東西。
壓着那份怅惘和心痛,少女把挂在牆上的那件6号紅黑球衣拿下來,放進了箱子,接着一件又一件,他送的每件禮物和每張賀卡,也把之前在英國準備的沒來得及送給他的禮物也放進去,還有那張模糊不清的表白紙……
又放進收集的一疊《洛杉矶時報》VIY說了專欄文章,包括那首情詩。夏威夷旅遊的紀念品……床頭櫃上的相框。
最後,少女走向自己的幾個古玩收藏玻璃櫃前,在亞曆山大娃娃櫃子前站了一會,打開櫃子,把裏面的簡-愛娃娃拿出來放入箱子,那娃娃的左手綁着一條斷掉的五彩手繩。
這時候箱子裏裝得滿當當的了,少女用膠紙封好,把箱子放到房間角落,過了一陣卻還是不能心靜,反而不斷地去望它。
少女隻好把箱子有點艱難地抱起來,來到一樓的雜物房,放到一個角落邊上。
她呼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去,仿佛那裏面藏着的是她的心,紛亂的心思中,有期待着再度打開它的那一天。
到時候,自己會是有了答案!
徘徊一會,少女終于離去,好好努力吧!
……
最近多洛麗絲過得很不好,她是吉爾-塔沃曼家的一名家庭助理,雖然排在瑪德琳之後,也爲這家人工作半年多了。因爲塔沃曼和莉莉的脾氣還好,她倒沒受什麽氣,也不做悄悄往遊泳池撒尿等諸如此類明星助理常有的缺德報複。
但自從月中莉莉鬧情變,家裏的氣氛也變了,因爲一次小錯誤,以前不會呵斥的塔沃曼把她罵了一頓,甚至有解雇她的意思。
多洛麗絲頓時心冷了,早就知道自己和明星名人雇主不是朋友!
她隻是個低賤的助理而已,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運氣好的話多做些年頭才被解雇,然後寫一本八卦書,曝些真假參半的内幕,像莉莉曾經和葉惟戀愛過,這是真;他們怎麽戀愛、怎麽分手就可以編了,越聳人聽聞越好賣,也賺得越多。
還可以當個八卦媒體的線人,隻要事情做得漂亮,靠着賣消息也能來錢。
這就是助理行業,很多明星名人的秘聞醜聞,不管真假都是從“前助理”那出來的。
以前多洛麗絲沒有想過做這些事,然而當這種想法像毒蛇般生了出來,就怎麽都壓不下去了,被解雇之前,撈些好處!
一個機會随即放到她面前,她看到了,莉莉在收拾屋子裏所有關于葉惟的東西,一個大箱子!那箱東西可值錢了,現在就能賣個好價格,如果收藏些年頭,等莉莉以後成了大明星、那葉惟更加出名,賣上百萬美金都可能……她會發達的!
但讓多洛麗絲失望的是,莉莉不是要扔掉箱子,而是放進了雜物房。
不過她還有機會,因爲屋子的打掃清潔歸她負責,隻要把箱子當垃圾一起“清掉”,手法高明些,她就能安全地得到箱子。
而且誰知道莉莉會不會再碰那箱子,多半過上一段時間就忘記這回事了,隻是不知道那時她還是不是這家人的助理,她不能等下去,現在就要拿走。于是沒幾天後,她制造了假象,偷了箱子回家。
可是多洛麗絲又害怕了,如果被人發現她其實是蓄意盜竊,被解雇、再也找不到下一份助理工作事小,被起訴要坐牢事大……她知道塔沃曼不是好惹的,越想越怕,又想把箱子放回去……
然而就在她偷了箱子第二天,還沒還回去,塔沃曼竟然發現箱子不見了!立即找來她詢問。
多洛麗絲自然抵死不認,心裏怕極了,她覺得一承認,塔沃曼就會叫來警察把她抓走,所以咬定一點,不知道什麽箱子!那箱子也許被當作垃圾扔了,也許被誰偷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塔沃曼沒有那麽容易搞定,話說得很重:“如果真是你偷了箱子,你賣出去,我會有辦法追查出來的,你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不要懷疑這一點。多洛麗絲,把箱子還給莉莉,你隻會丢掉工作、離開這個行業,我們不追究其它責任。”
“不是我,女士,真不是我。”多洛麗絲依然不認,卻知道自己一時貪念闖下大禍,塔沃曼會用什麽手段?私家偵探?黑幫?
還好她夠小心,把箱子放到了别的地方,“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到我家搜查。”
塔沃曼和瑪德琳一起到她家搜了一番,當然沒找到。而掌握着主動的多洛麗絲,已經悄悄叫不太知情的男朋友開車載着那個箱子,把它扔到郊外的肖勒-坎甯垃圾場,落實它是被當成垃圾扔掉……
……
難以形容吉爾-塔沃曼有多麽憤怒,如果不是莉莉去紐約旅遊散心,在機場突然生了什麽想法,打電話給她叫她把雜物房一個箱子放回其房間,她還不會發現這件事,家中失竊!
明星名人家被偷東西的事情常有,有被助理親自偷,也有被助理串通小偷偷,或者就是小偷偷。但在她家真是第一次,最可疑的顯然是多洛麗絲。這些助理雇用之初都經人推薦、又經過多番面試和考察的,卻還是會有背叛,
還要發生在這個關頭!塔沃曼倒想失竊的隻是些金銀珠寶,而不是莉莉的一箱寶貝……
從僅有的兩個安全監控攝像頭中找不到直接證據,所以她隻能先第一時間控制住多洛麗絲,再軟硬兼施地希望對方醒悟過來。
但多洛麗絲怎麽說都不肯認,可她看得出就是對方偷了箱子,到其家裏沒找着,來遲了一步,她不會放過多洛麗絲,然而這件事也不适宜鬧得被外界知道,那隻會對莉莉造成又一次的打擊,造成更大的精神困擾。
現在最重要也最好的是盡快找回箱子,其次是防止箱子被多洛麗絲賣出去。
另一方面,如果箱子找不回來,怎麽跟莉莉交待?
塔沃曼想來想去,隻好假裝是爲了尋找的問了女兒一番那箱子是什麽樣的,然後仿造了一個大概重量、封上膠紙的箱子放到她房間的角落,箱内裝着的是些木料紙張……
如果假箱子無法被真箱子替換,那麽這個謊言會直至莉莉打開假箱子爲止。
到時會有幾種可能,一是莉莉和那混小子和解,二是兩人徹底分手,這兩種情況,莉莉都不會怎麽難過,憤怒和遺憾而已。
最糟糕的是兩人的關系還不清不楚,莉莉就知道了真相,那樣她一定非常傷心。
塔沃曼不會放棄找回箱子,同時爲了防止另一種可能,箱子真的被當作垃圾扔掉,她又有雇人去各個垃圾場找拾荒者們打聽一下有沒有發現,不過假如是這種情況,找回來的希望十分渺茫。
……
“哇哦哦!”
夜空之下,葉惟開着換了個面貌的大衆轎車,載着老黑人喬治,在洛杉矶的道路上漫無目的地奔馳,車子并沒有超速,他不幹那種蠢事。他跟老喬治笑道:“老兄,如果這是一輛開篷跑車,你換成一個大胸的火辣美女,那他馬的才最爽!”
老喬治樂呵呵地笑露出缺門牙。
“Son-of-a-gun!Asshole!!”葉惟盡情地大喊大叫,粗話從車窗飄出去,回蕩在繁華的城市街道中,消逝在來往的車流中,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痛快地噴粗口了,跟莉特莉(Litterly,Litter(亂扔垃圾)+Lily)戀愛之後,粗口一度與他絕緣。
但現在,我自由了!
想怎麽叫就怎麽叫,“Asshole,Asshole,Asshole,Asshole!!”
葉惟知道自己不是瘋了,不是什麽因爲失戀而發癫,不不不,這隻是找回了自我,粗口隻是非常非常表面的東西,是心态。
那個超吊的夢境讓他成了個狗屁天才,生活的變化、夢想的追逐讓他的心态漸漸有了很多改變,有些是好的,有些真不怎麽樣,比如像隻狐狸般謹慎細微,這本來也沒有問題,聰明人都那樣,問題在于那些壓抑、虛僞和郁悶!我不喜歡!
以前每當有這種想法,葉惟就會想想家人,想想那女孩……
可是現在?去它的!他現在怕什麽?現在什麽都不怕!
《婚期将至》的票房收到3500萬了,家裏的債務已經清零,剩餘的盈利也能讓家人更好地生活,而且“嗜爛牙醫”本來就是高收入人士,沒有債務的情況下,家中的财政根本不用他去操心,保證托托能吃上最好的狗糧。
做明星?葉惟從來就不稀罕做什麽明星,之前那麽努力推銷自己是爲了快點還債而已,做明星跟夢想無關,不做明星不能拍電影嗎?拍不出好電影嗎?不,完全沒關系!
泰倫斯-馬力克,這個現年有60多的老兄,幾乎是從來不在媒體面前露面,簽的每份制片、導演等合同都有保護肖像權的規定,别人無法拍他照片,他也拒絕所有媒體采訪,簡直像個隐士,IMDb上隻有一張拍于1998年的《細細的紅線》片場照片!
猜猜怎麽着?還是拍了那麽多經典!
1978年拍完《天堂之日》,搬到法國隐居了20年,出山一部《細細的紅線》拿到7個奧斯卡提名。
明星們争着和他合作,是他選擇明星,不是明星選擇他!
這才是大導演,這才是大人物!關鍵不是不露面,是自己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我就要過上,而不是做個感歎着“這就是現實啊”、“成熟點”的可笑普通人。
做明星?做世俗認爲的大人物?哈哈哈!我他馬一點都不在乎。
“喬治,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你56歲了,隻是個拾荒者,但我看你比很多明星還要快樂,因爲你是你,不是由一支團隊打造成的另一個人,光是這一點就夠他們妒忌的了,難怪你不用看心理醫生。
很多時候,我們爲了别人的想法和說法,爲了一些其實你不需要的東西,去勉強自己不做自己,那樣快樂嗎?不!我想要什麽生活呢?暫時還沒有完全想好,但我想玩着玩着,我就會知道的了,想玩什麽就什麽。”
葉惟開往比弗利山莊那邊,突然有了個想法,頓時笑道:“我告訴你什麽是玩?今天,按照道理,我應該喝酒!不過我隻有16歲,法律說我不能喝酒,但是——我不在乎!我要喝酒。”
“我記得我10歲之前就經常喝酒了,呵呵,我爸爸是個混蛋。”老喬治露着兩排參差不齊的白牙。
“喬治,改天我帶你去我爸爸的牙醫診所,補一補你的門牙,我這人有個強迫症,看不得别人有壞牙。”
葉惟笑插了句話,又道:“但是玩歸玩,我不拿别人的生命開玩笑,我不會酒駕,等會你來開車。”
駛了一會,也不知道來到哪裏的一家便利店外面,找了個停車位泊下,他掏了幾百美元給老喬治,說道:“你進去,先買一本《花花公子》,再随你的心意買酒,把這些錢花光爲止,給我點驚喜。人生的精彩在于未知,噢耶!”
老喬治一來感激着葉惟,二來這就是他的工作内容,老闆說話,他去做。老喬治拿了錢下了車,跑進便利店。
葉惟挪座到了副駕上面去,雙手打鼓般輕拍着車前台,實在是越來越興奮!
他不但找回自我,也找回拍電影的真正樂趣,不再在乎能否邀請到羅伯茨、漢克斯加盟了,不在乎!
電影的好壞并不是由有沒有巨星而決定,什麽叫獨立電影精神?拿部超級8可以拍,拿部DV可以拍,一萬美元可以拍,十萬美元也可以拍,隻要想拍電影,總是可以拍的!
更别說他現在有着足足500萬的預算,真他馬奢侈,要什麽巨星?500萬都拍不出一部好片的話,他就是全世界第一蠢驢。
之前那麽稀罕巨星,隻是陷入了一個自己挖下的心态陷阱,他想給威利斯看看他可以邀請到巨星出演《陽光小美女》,想給大夥兒、給莉特莉看看,你們愛的VIY多麽強大!
現在不是不想,而是想開了,愛來不來,來我也歡迎,不來我也沒所謂。
漢克斯的提攜我永遠記得,要努力創造好成績回報他,也要做自己!
“噢寶貝寶貝……”心情高昂,葉惟唱起了歌,不久後老喬治滿載而歸,“哈哈,看來我比‘陶仔’幸福多了。”
他一邊拿過久違的最新一期《花花公子》翻看起來,女郎們還是那麽迷人,一邊接過五、六瓶的啤酒、紅酒和白酒放到腳邊,當即開了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起來,啊的感歎一聲,“爽!喬治,開車!”
“去哪裏?”老喬治系好安全帶,開動車子問道。
“開着,開着。”葉惟擺擺手,喝着啤酒,看看雜志,看看外面的夜幕街景,說道:“你看到嗎?整個世界,有着一個個的籠牢,越所謂成熟、越所謂成功的人,身上的籠牢就越多,沒什麽了不起的,我玩夠了,我已經感覺到了,今晚是那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籠牢正傷害着我的創作力,還傷害着我這個人!
我的意思是,有些規矩你得去遵守,而有些,你就是可以去操它、應該去操它。
喬治,這也是《陽光小美女》劇本故事想說的話,邁克爾-阿恩特,我,想說這個!整天端着架子做人,累不累啊?操。”
“呵呵呵。”老喬治都不知道葉惟在說什麽,穩妥地開着車。
忽然這時候,私人手機來了條短信地震動,葉惟拿出看看,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你好,我是邁克爾-安格拉諾,我想跟你談談,有關克裏斯汀的事情。”他不禁哇喔一聲,笑罵起來:“真不可思議,克裏斯汀到底關我什麽事?”
他饒有興趣地按動手機,回複道:“想說什麽?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