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下山,程咬金就被公孫劍給堵在了下山的路上。
“将軍,将軍,晉王殿下帶兵把咱們堵住了!”
副将得知此消息後,頓時急的跑到隊伍後面,找到了程咬金。
程咬金走在隊列的最後,正和幾名心腹有說有笑的聊着,準備怎麽處理那玄鐵石,忽然間聽到副将的話,他頓時吓的差點沒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但程咬金這明顯是做了虧心事,所以他很怕,很方。
這件事,其實嚴格來說,應該是程咬金比較理虧。
畢竟他和公孫劍是正常交易,雖然公孫劍沒有實話實說這玄鐵石的價值,但這是人家自己的事,跟程咬金沒什麽關系。
程咬金不知道玄鐵石的價值,那是他自己笨,沒見識。
公孫劍如果選擇告訴他的話,那說明人公孫劍大方,可公孫劍如果不告訴程咬金,那也是人家公孫劍的本分。而且人家公孫劍的确按照說好的價格,給了程咬金一千兩黃金。
可結果程咬金是怎麽做的?
連夜擅自挑了自己軍中的一百多人,裝扮成山匪,去洗劫了鐵匠村,把玄鐵石搶走。
然後他又主動請纓,請求去剿匪。
爲了這件事,朝中許多大臣大将軍都笑話了程咬金半天。
畢竟這樣的小事,随便派個小将領去就解決了,可是程咬金這麽尊貴的身份,卻親自率兵處理這麽點小事。
别人都覺得程咬金是大材小用,隻有一些和程咬金比較熟悉的人心裏清楚,程咬金這廝肯定是在搞事情。
雖然面對很多人的嘲諷,但程咬金卻一點都無所謂。
隻要玄鐵石能回到自己手裏,那就算是笑話死他,他也樂意。
現在玄鐵石雖然是回到自己手裏了,但怎麽總覺得,那麽燙手昵?
尤其是現在聽說公孫劍帶着人堵住了他,這讓程咬金一下子就慌了神。
“晉王殿下親自來的?”
程咬金眼神有些複雜的問道。
“是的!”
那副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而且看樣子,晉王殿下似乎還很生氣,将軍,您快去看看吧……”聽到這話,程咬金再也不敢怠慢,立刻夾了夾馬腹,然後便快速來到了隊列的最前方。
“晉王殿下,晉王殿下,什麽風兒把您給吹來咧?”
程咬金來到隊列前,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公孫劍,騎在馬上,正望着自己。
雖然公孫劍年幼,可是頗有氣勢,看的程咬金一代南征北戰殺敵無數的大将軍都有些發毛。
這就是血脈上的壓制!
就算公孫劍是個孩子又如何?人家是皇室出身,地位之高,即便是程咬金也不得不低頭。
“下馬!”
公孫劍冷冷的說道。
“啊?”
程咬金頓時有些困惑,不明所以的看着公孫劍。
“見了本王不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公孫劍怒哼一聲。
程咬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從馬背上躍下,屁颠屁颠的跑到公孫劍面前,單腿跪了下去,拱手行禮道:臣參見晉王殿下!”
本來吧,公孫劍挺願意給這些老臣老将面子的,但是這程咬金不識擡舉啊!
之前公孫劍甚至都不惜自降身份,以晚輩自居,可是程咬金這個王八蛋,做事忒不厚道。
剛剛公孫劍一來,就進村子裏去問了。
果不其然,是玄鐵石丢掉了,而且周青和薛禮還因此受了重傷。
所以公孫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程咬金這貨是想空手套白狼,拿了自己一千兩黃金不說,又把玄鐵石給偷偷弄回去了。
這公孫劍能饒得了他?
他今天不把玄鐵石吐出來,公孫劍是絕對不可能讓程咬金從這裏過去。
公孫劍怒哼一聲,随即看着程咬金,問道:“盧國公,你不是去剿匪了嗎?你剿的匪昵?”
“額……”
程咬金一聽這話,頓時尴尬的擡起頭來:“這個,啓禀殿下,我們已經全殲山匪,屍體,屍體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是嗎?那你們的人,怎麽一點血都見不到?本王聽說那夥山匪也有一百來人,你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掉了他們?”
公孫劍的語氣越發冰冷。
他倒要看看這程咬金能裝到什麽時候去。
“這個……是,是的,晉王殿下,那夥山匪都是幫野路子,根本不是我們大周将士的對手!更何況,我們的将士訓練有素,作戰英勇,偷偷包圍了他們的山寨,然後一鼓作氣,先是用弓箭手覆蓋了他們,然後步兵前去收割!”
程咬金一臉正經的扯謊道:“在我們大周将士天衣無縫的戰術配合下,沒有任何傷亡,就全殲了敵軍!”
“是嗎?那盧國公埋屍的地方在哪裏?本王想看看戰果!”
公孫劍笑的愈發冰冷,眼神之中帶有一絲寒意。
這無形之中的壓迫,筒直讓程咬金都快哭了。
他也越來越感覺自己這個謊快扯不下去了。
最主要的是,程咬金沒想到公孫劍竟然會率兵前來堵他。
他本來把所有的謊都圓好了,唯獨沒有想到,有人會到實地來監督他。
誰會那麽閑的蛋疼,誰會那麽無聊來看程咬金剿匪?
這種事就好像程咬金在家沒事去茅廁噓噓一樣,基本上沒人感興趣。
如果不是因爲公孫劍想到了程咬金可能是要把玄鐵石搶回去,他也絕對不會沒事過來看程咬金在這裏剿匪。
公孫劍今天是鐵了心的要和程咬金死磕到底,程咬金也隐隐覺得,今天這個謊,自己可能是圓不下去了。
“這個……殿下,這不好,現在天氣炎熱,那屍體……都有些發臭了,容易沾染瘟病,您還是别去看了!如若不然的話,殿下出了任何意外,臣心裏都覺得過意不去啊……”
程咬金擺出一副很關心公孫劍的模樣。
“行!既然屍體看不得,那山匪的山寨總看得吧?”
公孫劍冷哼一聲:“帶本王去看看山匪的山寨是什麽樣子的,本王很好奇!”
“這個……山寨沒有,這都是一群流匪,四處作案,根本沒有固定的居所,本來臣想留兩個活的問問他們的老巢在哪裏,結果還沒來得及問昵,他們就被全殲了……哎!實在對不住啊殿下,若是下次有機會,臣一定爲您問出來,這次就算了……”
程咬金說完,一時間不禁感到幾分竊喜。自己竟然把公孫劍的刁難都應付過去了!
俺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嘴皮子啥時候這麽利索了昵?
程咬金啊程咬金,早這麽會說,那宰相還輪的着他房玄齡?
莫說房玄齡,就連歐陽無忌都得讓賢給自己啊!
哦吼吼!
一時間,程咬金是越發的得意。
他似乎都看到了公孫劍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的模樣。
可是沒想到公孫劍卻怒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是嗎?”
說完,公孫劍又看向了程咬金身邊的副将,問道:“喂,你,盧國公說的可是真的?”
“回晉王殿下,是真的,的确是真的……”
那副将見公孫劍竟然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頓時被吓的渾身一哆嗦,連忙深深的跪了下去回答道。“既然如此,那麻煩盧國公還是帶我去看屍體吧!”
聽聞此言,程咬金臉上的得意頓時全無。
得,這位晉王殿下,今天怕是鐵了心的要找他麻煩。
這可如何是好?
“怎麽?莫不是盧國公在騙本王?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山匪?”見程咬金半天不說話,公孫劍頓時怒哼一聲。
“不不不!微臣怎敢?”
程咬金頓時臉色狂變,連忙搖頭。
看到程咬金的反應,公孫劍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程咬金肯定心裏有鬼。玄鐵石,也必然在他的手上。
隻不過看樣子,程咬金并沒有蠢到把玄鐵石拿在手裏,所以公孫劍心中暗暗思量了片刻,便改變了思路。隻是這樣一味的去找程咬金的麻煩,程咬金肯定能找到應對的辦法。
他如果死皮賴臉就是不承認,自己也不好直言。
若是直言質問過後,程咬金還是不肯把玄鐵石交出來,那就尴尬了。
想到這裏,公孫劍便決定利用程咬金的心虛,先爲自己謀些好處再說。
随即,公孫劍便看向程咬金,輕笑一聲:“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本王下次再看山匪的山寨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是是!”
程咬金見公孫劍似乎是被自己忽悠過去了,頓時臉色狂喜。
然而程咬金還沒來得及高興太早,公孫劍忽然露出一抹壞笑。
“不過嘛……”
說着,公孫劍的目光便在程咬金身後這些将士們的身上掃過:“不過我對盧國公手下這些将士挺感興趣的!”
聽到公孫劍的話,程咬金不由得渾身一顫。
啥?啥叫對俺手下這些将士挺感興趣的?
公孫劍說完之後,便翻身從馬上下來,然後走到了那些将士的面前,笑呵呵的說道:“盧國公的手下,想必都是虎狼之師,精銳中的精銳!既然如此,正好有機會,那讓這些将士們,給我展示一下他們的能力,本王也目睹一翻盧國公手下将士們的風采,如何?”
“殿下,臣還是有些不明白……”
程咬金還是有些困惑。
“讓你的将士們,展現一下各自的實力!”
公孫劍大手一揮:“就讓他們在這山腳下的大路上,跑個幾圈,讓我看看,他們究竟能不能在一柱香的時間裏,跑一圈回來!”
這官道大路上正好有個彎,從這個地方跑到前面那個彎再折返回來,差不多就有個五公裏的樣子。
“這……”
程咬金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實在是不明白公孫劍要幹嘛。
“怎麽,難道堂堂盧國公手下的将士,都是一群草包貨嗎?難道他們都不能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跑回來?”
公孫劍冷冷的嘲諷道。
一聽這話,程咬金頓時就炸了。
作爲左屯衛大将軍,程咬金實際上已經不親自領兵了。
他手下的這一千餘将士,都是他的親衛兵,真正的子弟兵,都是從下級軍隊中挑選上來的精銳。
可以說,這支軍隊的單兵作戰能力,最差最差的,也至少擁有百夫長級别的武藝。
公孫劍的話,也一下子激發了程咬金的傲氣。
“将士們,晉王殿下這是要考驗考驗咱們!晉王殿下剛剛說,咱們無法在一炷香的時間裏,從前面那個彎折返回來,咱們今天就證明給晉王殿下看看,咱們是可以的!”
說着,程咬金立刻向所有将士發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