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擔心晉王殿下會出點兒什麽意外,若晉王殿下出了意外,陛下肯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看到公孫劍大搖大擺走來的時候,那宦官頓時臉色一松,連忙上前迎接。
‘奴才參見晉王殿下,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兒,快帶我進去見父皇。”
聽到公孫劍的回答,劉公公不免松了口氣,立刻爲公孫劍引路。
很快公孫劍來到金銮殿,見到了公孫民。
公孫泰還瑟瑟發抖的跪在一旁,正在向父皇認錯。
見到公孫泰在這裏,公孫劍頓時冷笑連連,但也沒有說什麽。
“劍兒,你來啦!”
公孫民立刻關切的看向公孫劍問道:“你沒事吧?郭倫那個家夥沒把你怎麽樣吧?”
“父皇放心。”
公孫劍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兒臣并無大礙。”
上下打量了公孫劍一番,發現公孫劍确實沒什麽事,公孫民這才忍不住松了口氣。
“四哥也在這裏!”公孫劍随即又看向公孫泰。
說着直接将郭倫的項上人頭丢在了公孫泰面前。
公孫泰頓時有些困惑,不明所以地将那包裹着郭倫項上人頭的帆布打開。
被打開後,頓時露出一顆血淋淋的腦袋。
公孫泰吓的的嗷一聲慘叫,直接将頭丢了出去,顫顫巍巍的說道:“郭倫竟然被你殺了?好你個公孫劍,你膽子可真不小!你可知道郭倫乃是父皇的金吾衛将領!你殺了郭倫,就是冒犯父皇!”
說完,公孫泰便又看向了公孫民,擺出了一副惡人先告狀的嘴臉,說道:“父皇!父皇!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雖然兒臣确實有錯在先,但是,劍兒這樣惡劣的行徑實在是冒犯天威!觸犯父皇您的威嚴呐!”
聽到公孫泰的話,公孫民的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下去。
确實,他本來是想好好庇護一下公孫劍,讓公孫泰以後少欺負人家。
可是公孫劍現在卻不由分說直接把郭倫的頭給砍了,也不向公孫民請示,這讓公孫民的臉往哪擱?
要知道郭倫可是公孫民曾經欽點的武科探花,乃是受過金殿策封的将領。
就這麽被公孫劍随随便便給殺了?
這公孫劍的膽子未免太大!
公孫民有些生氣地看向公孫劍說道:“劍兒你也太過分了!朝廷重臣豈是你說殺就殺的!再說,那郭倫也不過是執行你四哥的命令,就算他有錯,可也罪不至死!你不予上報就砍了他的頭,該當何罪!?”
聽到公孫民的質問,公孫劍卻不急不緩,沒有絲毫慌亂的拱了拱手說道。
“父皇,您若是想要制兒臣的罪,兒臣也絕怨言。”
“隻是兒臣希望父皇能夠聽完兒臣最後一言,若父皇執意治罪于兒臣,兒臣也絕不多說!”
說完,公孫劍便指着郭倫的人頭,說道:“當時郭倫圍住兒臣的府邸,揚言兒臣府内窩藏私兵!可這所謂的私兵,父皇也知道其真實身份!”
“可是那郭倫竟然對兒臣不敬,揚言說他乃是衛王派遣,要搜查晉王府!兒臣當然不同意,但那郭倫卻非要強行闖入,兒臣隻好阻攔!”
“你推我搡下,兒臣手下的侍衛便一怒之下砍了郭倫的頭!”
聽完公孫劍的話,公孫民又傻了眼,一時間隻覺得心情跌岩起伏。
一會兒公孫泰說的有理,一會兒公孫劍說的有理,身爲大周天子的公孫民,就好像失去了視覺和嗅覺一般,失去了一切判斷力。
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情況,無非是因爲公孫民對公孫泰和公孫劍都非常寵愛。
“阿泰,這件事雖然劍兒做的有些過分,但你更過分!”
公孫民沉思了片刻,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知道,繼續讓自己這兩個兒子在一起,那他們以後肯定還會鬧其他的矛盾。
所以公孫劍和公孫泰,他必須要送走一個。
“是,父皇,兒臣知錯,知錯了……”
公孫泰吓的渾身瑟瑟發抖,有些不知所措。
“劍兒,雖然你砍了郭倫的頭,但你也算是情有可原,朕就不責罰你了!”
說完,公孫民又看向公孫泰,略有些不舍,但還是十分堅決的說道:“阿泰,你稍後立刻收拾收拾,準備前往自己的封地。”
公孫泰的封地在相州,離長安不近也不遠,但是卻不在王都圈子。
相州離洛陽倒是很近,但洛陽那是個什麽地方?
相州離洛陽那麽近,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公孫泰不免有些無奈的擡起頭來看向公孫民,道:“父皇,兒臣,兒臣知錯了,求求您開開恩,不要将兒臣送走……”
他這一撒嬌,公孫民的心頓時就軟了。
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都快要哭了,公孫民筒直感覺心痛的無法呼吸。
公孫劍在一旁看的是冷笑連連,這個公孫泰,多大個人了,就特娘會哭?
公孫民當即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擺了擺手:“好好好,不送你走不送你走,阿泰莫哭,父皇不送你走便是!”
“多謝父皇!”
公孫泰見自己撒嬌很有效果,頓時忍不住松了口氣。
要是父皇把自己送到了封地,那自己還怎麽和大哥奪摘?
就算相州離長安很近,但隻要離開王都圈子哪怕一步,他的計劃就全都得胎死腹中。
因爲公孫泰所有的勢力全部都在此地,離開長安,他所有的勢力都将無法調動。
公孫劍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就不高興了,立刻大步走到了公孫泰面前,二話不說,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光。
啪!
伴随着一道脆響,公孫泰頓時被打的滿臉懵逼。
“劍兒,你,你好大的膽子!敢打你四哥!丨!”
公孫泰頓時勃然大怒,欲要發作。
公孫民也傻了,蹭的一下站起來,便試圖要沖到公孫劍面前,保護自己的寶貝兒子。
可是公孫民剛走兩步,公孫劍便怒喝一聲:“父皇站住!”
公孫民身形一頓,立刻愣在當場。
宦官和宮女們,此時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乖乖了個隆地洞,這公孫劍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喝止天子???
“劍兒,你……”
公孫民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公孫泰想要反抗,可是原本公孫劍不用虎癡之力的情況下,他都打不過公孫劍,更不要說現在的公孫劍身上有虎癡之力加持。
公孫劍上去就又是一腳,直接把公孫泰給端倒在地,随後用腳踩在了公孫泰的胸口:“父皇,兒臣把話撂在這
裏,你若是不把四哥送走也行,那就把他殺掉!”
轟!
此話一出,頓時猶如晴天霹靂,劈在了公孫泰的頭頂。
公孫劍你特麽的沒事吧??
竟然想讓父皇要了我的命!
公孫民也有點無奈,自己這小兒子,爲何現在變的如此心狠手辣了昵?
“劍兒啊,這,這不至于吧……”
公孫民額頭有些冒汗,也不知怎的,心裏竟然對此刻的公孫劍,産生了幾分懼怕。
“父皇,我就問你一句話,您到底是不是天子?”
公孫劍一邊踩着公孫泰,一邊看向公孫民,語氣極爲嚴肅。
“當,當然!”
公孫民挺胸說道:“朕不是天子,那誰是天子?”
“既然是天子,那您是不是要以治國安天下爲己任,而不是爲了這麽一個隻會作死的兒子,爲他開脫罪名,爲了他,甚至不惜違背律法!”
公孫劍的嘴如連珠炮一般接連發問。
公孫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反了反了!
兒子都開始教訓起老子來了!
公孫民頓時有些生氣,想要發怒。
可是公孫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刻用力踩了下去,隻把那公孫泰踩的慘叫連連,痛苦不已:“若是父皇舍不得下手,兒臣便替父皇下手清理門戶,否則的話,今天四哥能動兵包圍兒臣的晉王府,明天說不定就要率兵包圍太子殿!後天說不定連父皇的金銮殿都要包圍!”
公孫劍語不驚人死不休,說的一句比一句嚴重。
這哪裏是在向公孫民谏言?這筒直就是在興師問罪啊!
守在門口的黃門侍郎王珪更是都差點要肌在地上了。
公孫劍和公孫民之間,抛開父子身份不談,那就是君臣!
俗話說君臣之别,亦于天道!
臣子問罪天子不是不可以,但你也要掌握方式方法!
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能比得上衛争?
況且衛争之所以可以谏言,那是因爲公孫民要演戲給天下人看。
他配合衛争的表演,裝作視而不見罷了!
就算沒有衛争,公孫民也會培養出一個王征,周征,司馬征等亂七八糟的一個‘征’出來。
“劍兒,你,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公孫民氣的渾身發抖。
“父皇若是覺得我過分,又舍不得讓四哥走,那好,我走!本來我得到了一則消息,準備告知父皇,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若是接下來的日子出了什麽事,父皇也莫要再來找我了!”
公孫劍說完,直接一腳将公孫泰踹到了一邊,轉身就走。
“劍兒,站住,朕,朕沒讓你走,你敢走!”
公孫民徹底慌了神,心中不免有些急切。
雖然生氣歸生氣,但自己兒子的厲害他卻是看在眼裏的,他不舍得讓公孫劍走,更不可能治他的罪!尤其是公孫劍剛剛說,他又得到了什麽情報,這更是讓公孫民心癢難耐。
公孫民迫切的想要做一個好皇帝,雖然他現在在百姓的心中,已經算得上是一個聖明的君主,也的确開創了前所未有的貞觀之治。
但公孫民怎麽會滿足于現狀?
他當然想要讓國家更強大,讓自己的威望更高,讓天下百姓,恨不得把他當神一樣供着!
所以對于公孫劍的話,公孫民心裏是又糾結,又無奈。
公孫劍就好像聽不見公孫民說話一般,大步流星的離了金塞殿,氣呼呼的朝着皇宮門口走去。
看到公孫劍竟然真的不理會自己離開皇宮,公孫民真是氣瘋了。
“逆子,逆子啊!”
王珪此時也忍不住了,連忙來到金塞殿内,跪在地上請示道:“陛下,是否派出侍衛攔截?”
“不準!”
公孫民雖然震怒無比,可是卻還是不願意處罰公孫劍。
畢竟公孫劍現在等于是拿捏住了公孫民的命脈,他若是處罰了公孫劍的話,那以後誰還能爲他出謀劃策,未蔔先知?
相比之下,他更願意處罰公孫泰!
所以公孫民連忙搖了搖頭,無奈歎道:“劍兒的想法,朕這個做父皇的已經猜不透了,也許他真的很生氣,是爲了朕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