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受盡了世家的欺壓。
這些人一旦讓他們有了能夠擺脫這種被壓迫生活的機會,那可想而知,他們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一瞬間,文聘看陳軒的目光完全變了。
萬萬沒有想到,陳軒竟能想到這樣的計策。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奴仆就是奴仆,許多人打心眼裏,其實沒把奴仆當人的。
他們當然想不到,但陳軒不一樣。
陳軒來自後世那個人人平等的世界,打心眼裏就不會有什麽三六九等的劃分。
所以才能很容易的看出破局之法。
“好了,立刻想辦法宣傳,告訴那些各個家族的私兵,隻要願意投靠我,立刻廢除掉他們的奴仆身
份。”
“并将各個家族原本的土地劃分給他們,恢複他們的自由,讓他們以後人人都是自己的地主。”
陳軒一聲命下,文聘,關平急忙下去安排。
典韋則跟随在陳軒的旁邊。
此刻位于巴東的一處豪宅當中,巴東幾位大的世家之主正聚集在一起。
“相兄,我們配合嚴顔将軍在城内發動叛亂。等到那陳軒被打跑以後,我們也算立了大功,到時,巴東官府裏的幾個職位,我們該商量一下怎麽劃分了。”
一個胖乎乎的家夥,望向坐在主位上的相家家主。
相家家主作爲巴東第一的世家之主,也是這一次發動叛亂的主要力量。
“那是,那陳軒終究是外來力量,跑到我們巴東來撒野,遲早要被趕跑,我們還是要緊抱嚴顔将軍的大腿,況且我們各個家族都有子弟在劉璋州牧那裏當官,我們也有義務一起抵禦敵軍。”
相家家主主動舉起了酒杯。
“來,諸位共飲此杯,飲完這杯酒,我們就耐心等着看熱鬧。”
“那陳軒現在想必已經焦頭爛額,這隻是開始,等一會兒嚴顔将軍正式發起攻城,那就讓我們的兵馬從裏面對城牆進行進攻。”
“城牆一破,大事已成,哈哈!”
“哈哈!”
滿堂傳來哄笑之聲。
而就在此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之聲。
幾個家族的管事幾乎同時沖了進來。
怎麽回事?
有幾位家主看到自家的管事,頓時臉沉了下來。
這些世家之人都特别注重面子,對屬下的行爲舉止也有很大的要求。
現在看到自己手下的管家闖了進來,頓時覺得有些丢臉。
“老爺出大事了!”
“老爺不好了!”
“老爺,那陳軒太陰險了。”
幾位管家七嘴八舌的開口。
頓時場中的衆位世家之主都懵了。
“别着急,一個一個說。”
相家家主開口說道。
幾人這才安靜下來。
“那陳軒令士兵在大街上喊話說,隻要那些奴仆願意棄暗投明,他立刻撤掉他們的奴仆身份,恢複他們的自由身。”
“而且那陳軒還答應,分給他們土地,願意從軍者,甚至可以加入他們的軍隊。”
“什麽?”
聽到這話,在場的幾位世家之主,臉色就已經全變了。
平日裏他們怎麽對待自己手下的奴仆,一個個心裏跟明鏡似的。
以前隻覺得這些奴仆也就比牲口的地位高一些。
而且簽了賣身契,就是自家的私人物品,想怎麽打罵就怎麽打罵。
想讓他活就活,想讓他死就死。
可現在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往日的行經,或許會給自己帶來緻命的危害。
“那陳軒還說什麽了?”
相家家主聲音顫抖的問道,他也有些害怕了。
陳軒這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防不勝防。
“那陳軒還說,誰若是能獻上叛亂家主的家眷,都會得到不同的賞賜。”
“若是獻上管事的人頭,便可多分十畝地。”
“獻上家族遠房子弟的人頭,可獲得二十畝地。”
“獻上直系親屬,比如兒子,夫人的人頭,可獲得五十畝地。”
“若獻上家主人頭,可獲得百畝。”
“什麽?”
在場衆人的臉色一變再變。
自古财帛動人心,人爲财死,鳥爲食亡,若得百畝地,那搖身一變就能從仆人變成一個富豪。
“這個陳軒簡直太惡毒了!”
相家家主一把拍在椅子上面。
旁邊的管家點了點頭:“是啊!若不是那陳軒把管家也列爲賞賜的範圍,連我都忍不住“你都忍不住幹嘛?”
相家家主頓時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投來。
那管家急忙捂住嘴,吓得縮了縮脖子,心道:“差點把心裏話給說出去。”
“怎麽辦?”
“必須回去趕快安撫那些奴仆的情緒。”
在場的那些世家之主們,哪裏還有心情繼續坐下去。
紛紛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都慌了。
“大家都聽好了,冠軍侯,當朝大司馬,荊州牧陳軒。親口給大家承諾。”
“隻要大家願意棄暗投明,立刻解除奴籍,獲得自由身。”
“并且侯爺會分給你們每人二十畝地,作爲立身之本。”
“若能獻上各個家族管家的人頭,即可多增加十畝地。”
“若能獻上所在家族的遠房子弟人頭,立刻獲得二十畝地。”
“若能……”
聲音不斷的回蕩。
原本正準備偷襲陳軒兵馬的各家族私兵,聽到聲音以後,頓時都愣了下來。
解除奴仆身份,獲得自己的土地,這是許多奴仆們隻有做夢才能夢到的事情。
當年他們若不是吃不飽肚子,誰願意去給人家做家奴。
可是做了家奴以後,肚子是勉強能夠填飽,但他們吃的是最差的食物,幹的是最重的活。
那些世家之主根本沒有把他們當人,隻知道毎天讓他們拼了命的幹活。
得了病也沒有錢醫治,往往隻能躺在床上等死。
那些世家之主們一個個吃的滿肚肥腸兒,他們卻人均壽命超不過四十歲。
最爲可惡的是,那些奴仆生出漂亮的女兒,要讓世家之主們先來品嘗。
而就算有些世家之主看不上的,也難逃那些管家們的魔爪。
以至于後來形成不成文的規矩。
無論是奴仆無論娶媳婦還是嫁女兒,新婚的第一晚都要先讓那些管事們臨幸。
後來那些奴仆們娶妻後,生下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骨肉,都活活摔死埋掉。
這樣才可以保證兒子是自己的骨血。
可以說,這些奴仆們被壓榨的慘不忍睹。
此時此刻,聽到陳軒竟然可以讓他們擺脫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們頓時一個個都心動起來。
而領頭作戰的那個管事,聽到這聲音,不由大罵:“大家不要聽他的妖言惑衆,我們要對主人忠心…”隻是話音還未落下,轉頭就看到一道道綠幽幽的目光盯着自己。
像是餓極了的狼盯着一塊肥肉。
窮人盯着一堆金銀财寶一樣。
事實上,這個管事在衆多奴仆的眼中,此刻的确就是一筆财富。
“殺死一名管事便可多得十畝土地。”
管事也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頓時身體都開始發抖。
“你,你們想幹什麽?”
下一刻,一把刀已經毫不留情的砍在他的脖子上面。
“咔嚓!”
那名管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腦袋便被人砍下。
那人頓時舉起管事的腦袋,哈哈大笑道:“十畝地,我得到十畝地了!”
文聘讓士兵不斷的喊着。
過去一炷香的時間裏,都沒有什麽動靜。
正在心中懷疑:“難道主公的計策不管用?”
突然聽到一陣歡呼之聲。
隻見一個人拿着一個血淋淋頭顱,沖了出來。
向文聘所在的方向沖過來。
頓時許多士兵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冰冷的大刀和長矛指向對方。
這讓那個奴仆腳步生生止住,冷靜了一些,結結巴巴道:“這個是管事的頭顱,我殺了他,十畝地。”聽到對方的話,文聘頓時明白了什麽。
示意手下把武器收起來,笑道:“你叫什麽名字?立馬登記在冊,獲得自由身。總共将獲得三十畝土
“謝将軍!謝将軍!”
那青年跪在地上,向着文聘不斷的磕頭。
看到這一幕,頓時原本還在猶豫的許多私兵,陸陸續續的有人站了出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大家不要聽他們的謠言。”
一位世家之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試圖安撫自己手下私兵的情緒。
可當到來以後才發現,士兵們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樣。
“你,你們……”
他還想說什麽,隻聽到有人喊道:“一百畝地,一百畝地啊!”
說着,便向他沖了過來。
頓時那名世家之主差點被吓尿,急忙調轉馬頭向自己的府中跑去。
此時此刻,同樣的一幕在巴東城内各個地方不斷的出現。
陳軒站在城牆之上。
很快文聘和關平就興沖沖地聯袂走來。
“主公,您的計策太管用了,那兩萬士兵已經完全被解決。”
“而且已經有五位世家之主被自己的私兵砍下了腦袋。”
“還有五千餘人表示願意加入軍隊,随我們一起抗敵。”
關平也點頭道:“是啊!主公,您這招實在太妙了,如此一來不止解除了巴東城内的叛亂,而且還增強了我們的實力。”
看着二人興奮的樣子,陳軒卻隻是微微一笑。
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時代的仆人生活實在太苦了。
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也不算短了,陳軒是深有體會。
像是之前的黃巾之亂,便是因爲底層民衆被壓迫,不得已起兵造反。
雖然失敗了,那也足以說明,社會階級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此刻嚴顔的大營裏面,所有的兵馬都做好了準備。
“将軍,剛才從巴東城内傳來消息,各個家族已經把私兵派出。”
“陳軒的人正忙得焦頭爛額,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隻能把城頭上的兵馬分下去鎮壓各個家族的私兵
了。”
“到時候便是我們拿下巴東城的機會。”
旁邊的副将有些激動的說道。
上一次攻城損失了一萬八千多人,結果都沒有攻下城池。
現在嚴顔一個計謀,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奪下城池,讓他對嚴顔非常的敬佩。
嚴顔隻是微微一笑:“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挂齒。”
“那陳軒據說在北方戰無不勝,隻是他太小瞧了我益州。”
“這次讓他吃一大虧也好,讓他知道并不是什麽地方都是他能夠撒野的。”
嚴顔嘴上說的輕松,但臉上的表情卻難掩得意。
若是這一戰勝了,那他嚴顔就要名動天下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