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張任突然開口。
陳軒擡手制止了士兵的行動。
“還有什麽事情?”
“你真的要殺我?”
“你以爲是假的嗎?”
“爲什麽?”
“裴元紹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就得死,不止是你,整個益州都将因你而亡。說完,陳軒揮了揮手。
士兵直接将張任拖了下去。
旁邊的衆将有幾個本來欲開口求情,但都沒有說出口。
“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好好休息,三日後出兵打南陽。”
陳軒吩咐下去。
衆将也看出來陳軒今日心情不佳,紛紛告退離開。
而在另一邊,由曹敏親率的十萬大軍,正在南下。
在豫州,暫時休整。
“主公,聽說冠軍侯陳軒派手下大将裴元紹,本來攻下了襄陽,可卻被劉璋的大将張任趁機控制,襄陽落到了張任的手上。”
毛階向曹敏禀報道。
“可惜了!不過以陳老闆的實力,想必應該能奪回襄陽城。”
對于陳軒創造奇迹的能力,這場衆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本來是可以的,不過那張任以裴元紹的性命相威脅,冠軍侯不得不退兵三十裏外,不敢攻城,如今恐怕已錯過了最佳的攻城時機!”
他這麽說,并沒有給陳軒進讒言的意思,是真的感到有些遺憾。
周圍的衆将也紛紛點頭。
“冠軍侯陳軒英明一世,如今卻做出了這樣糊塗的事情,一個裴元紹,那有一座城重要!”
“是啊!一旦益州兵馬來支援,那再想奪回襄陽可不容易了。”
“襄陽有着極其重要的地位,若掌握在敵人的手中,對我們将是大大的不利。”
衆人皆唉聲歎氣。
曹敏則沉默不言。
如果是他,肯定不會爲了一員将領,放棄一個城池。
尤其這個将領還并不算是特别的厲害。
不過陳軒的舉動,恰恰說明了陳軒的仁義。
如果陳軒是個冷血無情之人,那曹敏恐怕都要擔憂,陳軒有朝一日,會不會起兵把自己也反了。
因爲曹敏是個甯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性格。
所以心中最怕屬下也是這樣的性格。
“主公,我提議加速前進,冠軍侯陳軒念及情義,不肯攻打襄陽,可我們卻不需要有這層顧慮。”
“隻要我們大軍一到,奪下襄陽,那整個荊州都唾手可得。”
毛階開口說道。
“這個……”
曹敏揉了揉鬓角。
“可是我們這麽做,豈不是會令陳老闆傷心。”
曹敏搖了搖頭。
“不就一座城池嗎?若因此惹得陳老闆心裏不痛快,那得不償失。”
“丞相,就因爲怕陳軒心裏不痛快,難道就要放棄一座城池?”
這下連其他幾位将領也都看不下去了。
“主公,我覺得毛大人說的有道理,襄陽太重要了,請主公三思。”
連曹仁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對方不過是拿裴元紹相挾,但不能要挾一輩子,冠軍侯一定有辦法拿下襄陽的,你們都不必多說
了。”
曹敏擺了擺手。
“主公還有一事。”
這時,坐在那裏一直沒有說話的夏侯淵,突然開口了。
“哦!什麽事情?”
曹敏被衆臣弄得心煩意亂,揉着鬓角。
“新一期的報紙出來了,又記載了您一則小故事。”
聽到夏侯淵的話,曹敏頓時眼皮一跳。
所謂的小故事,他也看出來了,分明是一些花邊新聞,有的是道聽途說而來,有時候帶着那麽幾分真實性,偏偏天下百姓特别的喜歡看。
聽到是關于自己的小新聞,這讓曹敏感到很無語。
在場的群臣都伸長了脖子。
曹敏雖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倒是很好奇。
“來,拿來我看看。”
夏侯淵将印刷的報紙遞給曹敏。
報紙經過幾期的印刷,越來越規範。
剛開始上面還有許多重影字之類的,現在已經非常的幹淨整潔了。
曹敏接過報紙,大概的浏覽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上邊内容都比較正經,分析時事,擡高曹敏,評價各路諸侯。
隻是當看到花邊新聞闆塊,曹敏臉頰卻不由抽搐了一下。
上面記載,當時曹敏和呂布作戰之時,曹敏手下的某位将領看上了呂布手下官員秦宜祿的妻子。
便向曹敏請求破城以後,把秦宜祿的妻子送給自己。
這個時代,破敵以後,賞賜将士财寶美女,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曹敏便答應了。
誰知那将領還不放心,幾次向曹敏強調,讓他千萬不要忘了這回事。
曹敏心裏癢癢,疑惑究竟是何等的美貌,能讓自己手下的将領三番五次的找自己說此事。
于是破城之時,便搶先一步,把秦宜祿的妻子給搶走,納成了自己的小妾。
當看完這則花邊新聞,曹敏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曹敏愛人婦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
當初若不是把張繡的嬸子給睡了,張繡也不會造反。
他兒子曹昂也不會死了。
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寫到報紙上調侃。
周圍的衆位文武,也看到了報紙上的内容,一個個表情精彩。
“這個陳軒太放肆了!”
曹敏臉皮有些挂不住。
大廳裏頓時陷入了沉默。
“哼!等我這次見了他,一定給他一點顔色瞧瞧!”
曹敏冷哼一聲。
而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丞相捷報,捷報啊!冠軍侯陳軒率軍攻克襄陽,川蜀大将張任被生擒。聽到禀報,曹敏頓時臉上一愣,繼而露出喜色。
“陳老闆真乃神人也,本丞相要好好的嘉獎他。”
曹敏令手下的兵馬休息了一日。
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開始出發前往襄陽。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犒賞一下陳軒。
奪下襄陽,意義非凡,半個荊州都将唾手可得。
一路急行,三日後終于接近了襄陽城。
曹敏腦中已經想象着,一會兒見到陳軒該如何嘉賞他。
當然,也要先質問他一下,竟敢寫自己的花邊新聞,好好吓唬一下他。
不然的話,自己的一些糗事天天被寫在報紙上,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誰遭得住。
來到襄陽城外五裏處,讓大軍暫時放慢腳步。
按道理這麽大一支軍隊,陳軒的斥候那麽多,應該已經察覺到,該出來迎接自己了。
可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陳軒的影子。
“丞相,這冠軍侯有些過分了,得知丞相前來,竟不出城五裏相迎。”
旁邊曹仁忍不住冷哼道。
他其實和陳軒關系還算不錯,但對曹敏的忠心毋庸置疑。
若陳軒敢對曹敏不敬,那就是他的敵人。
“嗯,上次停了他的薪,冠軍侯心中有意見,也是可以理解,走吧,想必他在城下迎接我們。曹敏令手下的兵馬稍微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襄陽城下。
果然,到了城門口,隻見兩排兵馬上列開,正在等待曹敏的到來。
曹敏臉上一喜。
“看,我就知道陳老闆在這裏等着我。”
隻是當兵馬越來越接近,他的臉卻越來越難看。
前面的确有一員将領在迎接他,但看那将領的樣子,很明顯并不是陳軒。
曹敏臉頓時沉下來了。
“那陳軒竟然敢不出城迎接,隻派了一名将領出來,太過分了!”
曹仁終于看不下去了。
周圍的其他将領也是一陣騷動。
認爲陳軒此舉有些不把曹敏放在眼裏了。
就連曹敏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末将廖化見過丞相。”
身穿铠甲的廖化,策馬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曹敏的面前,直接翻身下馬,向曹敏行禮。
“你家侯爺呢?”
曹敏的語氣頗爲不善的問道。
“啓禀丞相,我家侯爺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
曹敏愣了。
“他打下襄陽,不在城中,跑哪去了?遊山玩水去了嗎?”
曹敏有些不樂意了。
本來陳軒不迎接他,他未必發這麽大的火,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陳軒的行爲就很明顯不把他放在眼
平日裏有許多聲音,提醒曹敏,陳軒的軍功太高,兵馬太多,怕有一天會生出異心。
對于這樣的言語,曹敏往往并不放在心上。
他知道陳軒不是那樣的人。
可現在陳軒的行爲,讓他很失望。
“我家主公已經帶大軍去打南陽了。”
“隻留末将和兩萬人馬駐守襄陽。”
“什麽?打南陽去了?”
曹敏聽到這話,臉上先是一愣,繼而長出了一口氣。
不是對自己怠慢就好。
不過緊接着,又皺起了眉頭。
本來在曹敏想來,攻下襄陽以後,應該趁機南下奪取南郡,武陵,長沙等地。
現在劉琦剛剛被擊敗,各郡勢力人心惶惶,正是最好的機會。
至于武陵郡的劉瓊,更是沒多少兵馬,趁機可以将荊州大半收入囊中。
如此才能占據絕對的優勢,進可攻,退可守。
至于南陽之地,随時騰出手來可以收複。
若因爲進攻南陽,而贻誤了時機,被劉琦站穩腳跟,或者被孫權趁機占領,再想要攻打就費勁了。
“冠軍侯陳軒此舉卻是有些因小失大了。”
旁邊夏侯淵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放着武陵,南郡這麽大的地盤不打,去打一個小小的南陽,不知道是何用意。”
毛階也開口道。
“或許冠軍侯陳軒有什麽妙計呢?”
有人說道。
“冠軍侯一向足智多謀,或許我們并沒有看透他的意圖。”
曹仁也開口道。
聽到曹仁的話,在場衆人紛紛将目光望向廖化。
的确,陳軒在衆人的心中,那就是足智多謀,神機妙算。
想來這樣的人,一舉一動無不含着深意。
就像之前,他明明前往南中地區,結果就靠一百鐵鷹衛就拿下了襄陽城。
所以他的決定,沒人敢小視。
聽到衆将這麽一說,曹敏眼中也露出了好奇。
剛才他想了想,實在想不出,陳軒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
“廖化将軍,你給我們講講,冠軍侯這麽布局,究竟有何用意?”
“這個……”
當廖化聽到剛才衆将的分析,表情就已經變得有些尴尬起來。
聽到曹敏發問,又不敢不回。
苦笑道:“侯爺說了,那劉璋不知死活,竟然趁機偷襲襄陽,緻使裴元紹将軍不幸身亡。“攻破襄陽之時,他對張任說,不止要殺了他,還會殺到益州,把劉璋也滅了。”
“所以他去打南陽了,打完南陽,再打益州。”
“就這麽簡單,僅僅是因爲要爲裴元紹報仇?”
曹敏不死心的問道。
爲了給一個将領報仇,就毫不猶豫的放棄大好局面,這未免有些太荒唐,太不夠理智。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陳軒的風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