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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聲震動雲霄。
“嗚~”
警報的聲音響起,陳軒軍營裏瞬間忙碌起來。
此刻正斜靠在案上讀書的陳軒,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呵~看來這王威真的來了。”
陳軒将書卷放下,站起身來,走出他的營帳。
幸好他早有準備,敵人來了也不怕。
“沖啊!”
王威一馬當先,眼看自己的兵馬快要沖到陳軒的營寨處,眉頭就不由皺了起來。
因爲根據他的判斷,這個時候,陳軒的大營裏面,應該已經遭到了自己五千騎兵的襲擊,而亂作一團,自己這個時候出現剛好可以終結戰場。
可現在看到的場景,卻是一切井然有序,一道道駿馬攔在前面,還隐約可以看到,眺望塔上,彎如滿月的複合弓,這一切完全出乎王威的意料。
“怎麽回事?”
就在王威疑惑之間,兩邊突然殺聲四起。
高順,關平各領一支兵馬沖了出來。
而典韋則陪在陳軒的旁邊。
大多數的時候,典韋擔任的都是陳軒保镖隊長的角色。
沒辦法,典韋除了擅長厮殺,并不擅長動腦筋。
是沖鋒陷陣的猛将,而不能獨自運籌帷幄。
“吃我一刀!”
關興跟随陳軒時間不長,正迫切的想要立功。
瞅準王威戰旗的方向,便沖了過來,手中大刀翻飛。
荊州兵馬一個個慘死刀下,看到關興如此勇猛,王威頓時心中感到驚駭。
關興手持的大刀和傳說中的青龍偃月刀有些像。
“難不成竟是那位關宇關雲長?”
卻是因爲這關興跟随關宇,對關宇很崇拜。
連打扮和關宇都有幾分相像。
“不對,關宇沒有這麽年輕。”
王威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正打算過去先擋住關興。
突然間另一邊,又有一員猛将沖來,正是高順。
高順比關興更猛,所過之處,敵軍如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
王威再看自己的士兵,這才剛剛交手,但已經完全處于劣勢。
陳軒的兵馬本來就優于荊州兵,更何況是以有心算無心。
陳軒的兵馬一直蓄勢待發,而王威的人卻如獵物闖入圈中。
“完了!看來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直到此刻,王威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立馬大喊道:“退!趕緊撤退!”
荊州兵馬早就被吓破了膽子,噫聽到要撤退,趕緊毫不猶豫的跟随。
關興和高順帶領士兵們一直追出上百裏,一直追到了江陵城下。
看到王威躲進城中,這才無奈的返回。
清點戰場的同時,張扉剛好回到了營中。
“主公,我這次立大功了,斬了五千多人。”
張扉大聲的說道。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就張大了嘴巴。
因爲入目看去,前方不知道躺了多少敵人的屍體。
聽到張扉已經成功的伏擊了敵人,陳軒讓人把關宇和廖化叫回來。
此刻,關宇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擡頭挺胸,像是一尊雕像。
青龍偃月刀插在旁邊,幾位副将也恭敬地立在兩旁。
“将軍,主公讓我們到這裏埋伏,可這天都快黑了,也沒有看到敵軍,恐怕敵軍是不會來了吧?”旁邊的副将開口說道。
關宇捋了捋心愛的長胡子,點了點頭。
“主公雖然神機妙算,但也不一定事事都能算對。”
“不過主公既然讓我們在這裏埋伏,我們便好好埋伏就是。”
“主公說過,軍令如山,士兵隻需要執行将軍的命令。”
聽到關宇的話,衆副将紛紛點頭。
而就在這時,後方傳來馬蹄之聲。
“關宇将軍,關宇将軍,奉主公的命令,讓你撤兵回營。”
“要撤了嗎?”
關宇站起身來。
“難道主公已經看出敵軍不會來偷襲,所以才讓我提前撤去?”
聽到關宇的話,那報信的士兵急忙搖頭:“不是的,主公讓您,張扉将軍還有廖化将軍分别在一個地方埋伏。”
“而敵軍選擇了從張扉将軍那條小路來偷襲,已經被将張扉将軍全部殺死。”
“什麽?”
關宇聞言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主公竟然真的猜中了,隻可惜沒有從自己埋伏的地方路過,被三弟搶了一個大功。”
本來張扉和關宇是結義兄弟,不分你我,可是上一次,陳軒排天下武将排行榜。
張扉就已經排在了他的前面。
現在又讓張扉立了一大功,這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會越來越不如自己的三弟。
關宇不由歎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主公有什麽任務,自己要最積極的執行,這樣才能趕快立功,不然讓三弟超了自己這位二哥,情何以堪。”
關宇心思複雜,立刻讓帶着兵馬返回大營。
路上剛好碰到同樣返回的廖化。
這廖化曾經可是關宇的下屬,見到關宇以後,急忙行禮。
“末将見過關将軍。”
關宇看到廖化那垂頭喪氣的樣子,想到他和自己一樣,同樣沒有立功,頓時心裏就舒服多了。
等到二人帶兵回到大營,看到正在清點的戰場。
仔細一問,才知道高順和關興分别被安排在兩邊埋伏,結果大敗敵軍。
刹那間,剛剛變好一點的心情又不美起來。
連高順和關興都立功了,隻有自己白跑了一趟。
關宇頓時悶悶不樂起來。
江陵城中,韓嵩雖然躺在病床之上,但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如今荊州連番大敗,急需要一場勝利來振奮士氣。
真心的希望王威能夠贏。
很快仆人就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王威将軍回來了。”
“難道他贏了?”
韓嵩心頓時期待起來。
“好像不是,我聽屬下的人說,王威将軍回來之時,隻帶了不到三千人馬,丢盔卸甲,狼狽不堪。冠軍侯的兵馬一直追到城下才停了下來。”
“什麽?隻剩三千?”
韓嵩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
原本以爲王威來接替文聘的職位,能夠擋住陳軒。
沒有想到這王威更是個草包,真是不堪大用。
下午才到達江陵,結果黃昏就被打個大敗。
這他媽不是來接手軍務,這就是來給陳軒送人頭呢。
千裏送人頭,禮輕情意重嗎?
韓嵩氣的腹部的傷口差點裂開。
同時臉上露出幾分頹然。
“難道荊州真的氣數已盡,所以才接二連三的失敗。”
他大半生的事業都獻給了荊州,是最不想看到荊州衰敗的人。
不由得想起當初,陳軒占據西陵,他前去招降的事情。
當時陳軒說,劉表非是明君,願意給他留一條後路。
可當時他拂袖而去,覺得陳軒黃口小兒,胡說八道。
如今再想起當初的場景,陳軒已經成爲鼎鼎大名的冠軍侯,荊州在他的鐵蹄之下瑟瑟發抖。
終究還是陳軒贏了。
韓嵩仰天長歎,他眼中的荊州,已經千瘡百孔,逐漸走向衰落。
“大人,王威将軍在外面求見。”
一名下人進來禀報道。
而韓嵩神色複雜,他現在連殺了王威的心都有。
但知道沒用,自己不也失敗了嗎?
王威兵敗,恐怕陳軒不久以後便會兵臨城下。
憑這點人馬是擋不住陳軒的。
韓嵩歎了一口氣。
“王威心中對此事心知肚明,此時來見我又有什麽用?”
“出征前我可是再三提醒過他,他絲毫不聽,現在找我作甚?”
韓嵩知道,江陵已經完了,甚至整個荊州,都将陷入危機當中。
而另一邊,陳軒的大營裏。
衆将齊聚一堂。
今日這場大勝,陳軒正在以茶代酒,與衆将慶祝。
之所以不讓他們喝酒,是因爲明日便要兵臨江陵城下,還有一場大仗要打。
本來陳軒應該現在乘勝追擊,去攻打江陵,陳軒之所以沒這麽多做,便是給韓嵩和王威反應的時間。想讓他們反應過來,知道江陵守不住,便會主動退兵離去。
這樣陳軒攻打江陵便會省很多事。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死守江陵,那陳軒就隻好強攻了。
第二日一早,陳軒點齊兵馬向江陵進發。
當兵馬到達江陵城下,隻見城頭之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有一道身影正站在城頭之上,是韓嵩。
陳軒拿望遠鏡看到上面的面孔,有些驚訝。
韓嵩受傷,竟然沒有逃走。
陳軒策馬來到城門城下,擡頭望去。
“怎麽,荊州無人,就要派一個傷員來守城嗎?”
聽到陳軒的話,韓嵩哈哈大笑。
隻是笑容之中帶着幾分凄涼。
“王威将軍已經離開,今日由我守城池。”
“陳軒,我知道我擋不住你的兵馬,但你想攻破城門,要付出代價。
“我韓嵩今日便與此城共存亡。”
聽到韓嵩的話,陳軒不由一歎。
韓嵩竟然讓王威離開,自己留下守城。
這便是想給荊州留下一位戰将,而自己選擇玉石倶焚。
倒是個鐵骨铮铮的人。
漢朝三百年養士,終究還是養出了文人風骨。
“沒有看出來,倒是個英雄。我會厚葬你的。”
陳軒說完,直接返回陣營裏,下令開始攻城。
既然韓嵩已經萌生死志,那多說無益。
唯有靠強大的兵力攻下城池。
陳軒一聲令下,全軍開始出擊。
對方既然決定死守,那免不了有一場慘烈的攻城戰。
畢竟守城者占據城牆之利,攻城者要付出數倍的傷亡,才能攻下。
哪怕陳軒的士兵可以說是甲天下,依然是這樣。
“嗖嗖!”
先是一輪箭羽壓制城頭上敵軍的射擊,緊接着霹靂車和其他的攻城機械一起用上。天穹之下,完全被殺喊之聲沖斥。
韓嵩站在城頭之上,被手下侍衛持扶着,躲在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
看着剛才還堅固的城池,幾乎轉眼間就在敵軍的攻擊之下,開始破敗。
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腳下,鮮血将城牆之上的磚染紅。
殺喊之聲四起。
敵方的士兵不斷的試圖攻上城頭,又被打下去。
因爲韓嵩這位主将都要留下來與士兵們共存亡,所以士兵們也都拼了命。
戰鬥進入白熱化。
就連典韋,張扉幾員主将,都開始往城頭上面爬去。
密密麻麻的兵馬殺之不盡。
陳軒站在帥台之上,拿着望遠鏡望着戰場上的慘狀。
饒是他的心腸如今已經無比堅硬,仍然感到動容。
古代戰争,每一場勝利那都是拿人頭堆出來的。
“沖啊!”
在人山人海當中,依然能聽到張扉那洪亮的聲音。
也讓陳軒的心中再沒有半點憐憫。
敵人就是敵人,既然活在這個時代,選擇了走這條路,那便不應該有任何的婦人之仁。将望遠鏡取下,陳軒來到擂鼓的士兵處,拍了拍士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