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也是進來光顧着傳達陳軒的命令,居然忘了出示陳軒寫好的信件。
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雙手捧着遞給陸遜。
其實魏延知道,既然信使出現,多半不會有假。
剛才他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此刻看到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陸遜手中的那張信紙上面。
魏延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突然雙手抓住最前面的桌角,一把将桌子扔起來,向陸遜砸去。
正在看信件的陸遜,沒有半點提防。
看到桌子飛來。
典韋,高覽,張邰紛紛出手去幫陸遜擋桌子。
而這時,魏延一個縱躍,沖向營帳的門口,奪門而出。
門口站崗的士兵那會兒看到魏延和陸遜等人飲酒,還以爲當時魏延已經被陸遜招攬,此刻看到陸遜沖了
出來,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之時,魏延已經跑出了十幾丈外。
“抓住他!”
典韋等人也沖了出來。
剛好那信使的馬匹在外面拴着。
魏延直接跨上戰馬,向大營外沖去。
密密麻麻的兵馬出來攔截。
有的士兵開始放箭。
典韋等人因爲情急之下,一時找不到馬匹。
等跨上戰馬的時候,那魏延就已經沖出了營地。
雖然身上被射了兩箭,但并沒有傷到要害。
“快追!”
陸遜一聲令下。
立刻派了一隊騎兵追了出去。
隻是那魏延也夠狠。
找了一個堅硬的物體直接插在馬屁股上,使馬兒發了狂,拼了命的向前跑,竟被他甩開了追擊的隊伍。半個時辰以後,負責出去追捕魏延的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大營當中。
“将軍,是我等無能,讓魏延逃走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陸遜撲通一聲坐在椅子上面,一臉的懊惱。
旁邊典韋更是低着頭。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這魏延怎麽可能逃走。”
“我也有過。”
陸遜歎了一口氣。
“現今之計,隻能向主公請罪了。”
這魏延是劉備的大将,逃回去顯然會給己方造成很大的災難,無異于縱虎歸山了。
魏延逃走了。
陸遜寫了一封信,讓信使交給陳軒。
将前因後果都寫得清清楚楚。
除了陸遜的信,典韋,高覽,張颌三人也分别寫了一封信給陳軒。
向陳軒請罪。
表示魏延逃走,他們有很大的責任。
看完幾人的信,陳軒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想不明白,陸遜幾人怎麽就把魏延這樣的人當成了忠義之士。
尤其是典韋,竟然那麽看重他。
“他們畢竟不是卧龍啊。”
陳軒知道,此事要怪就隻能怪魏延隐藏的太好。
畢竟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諸葛亮那樣慧眼如炬的。
隻是魏延跑了,接下來恐怕就要有麻煩了。
魏延知道陳軒要殺他,對陳軒必定恨之入骨,一旦回到劉備的陣營,恐怕會卷土重來。
到時候會牽制住陳軒一部分兵力,使陳軒在對戰江東和荊州時,困難增多。
既然逃了,也不可能真的因爲這件事情,把陸遜,典韋等人問罪。
但又不能沒有表示。
想了想,陳軒決定每人罰俸一年,當做懲罰。
陳軒知道一年的俸祿雖然不少,不過陸遜,典韋幾人都不是太看重錢财的。
這樣的懲罰既能服衆,也不至于讓他們傷筋動骨。
隻是讓陳軒沒有想到的是,在魏延逃走十天以後,另一件事情打了他一個措不及防。
魏延逃回劉備陣營以後,很快被劉備重新任命爲統軍大将軍。
再次帶兵前來參戰。
而與此同時,一個流言也開始流傳。
到處在傳,劉備和陳軒秘密達成了協議,到時候二人合兵一處,陳軒要自立爲王。
而劉備更是向天子請奏,讓天子封陳軒爲王。
這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劉備的奸計。
陳軒勢力強大,在曹敏的勢力當中,又如同一個獨立的王國。
再加上位列大司馬,和曹敏的地位并列。
之前陳軒和曹敏配合得天衣無縫,讓許多想離間二人的人毫無辦法。
可這次不一樣,魏延明明被俘虜,竟然能從陳軒的軍營裏逃出去,這聽來本來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陳軒有了異心,和劉備勾結,那這樣就很容易解釋通了。
當得知這個消息,龐德甚至親自從西陵趕到麻屯之上,來求見陳軒。
“主公,現在劉備到處散播傳言,更是派了三萬大軍讓魏延前往戰場,但并不是來參戰,而是說要與主公會師,這就是在往主公身上潑髒水啊!萬一曹丞相信了傳言,那可如何是好?”
陳軒聽了,臉色也難看起來。
劉備竟然主動上表天子,讓天子封自己爲王,這就足以成爲許昌那些世家攻擊自己的借口。
本來曹敏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魏延竟然逃回了劉備的陣營。
隻要是個人,恐怕都會有所懷疑。
“這大耳賊,實在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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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那邊可有什麽反應?”
陳軒沉着臉問道。
“主公,許昌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不過可以猜到,各個世家必定群起而攻之。”
“尤其是夏侯族,更是會不遺餘力的打壓主公,離間主公和丞相的關系。”
“最近這段時間,我聽說許昌有許多聲音,說是要讓丞相啓用夏侯惇。”
“而夏侯族的領軍人物夏侯淵,則沒有什麽表示。”
“不過即便夏侯淵因爲和張扉将軍的這層關系和主公不像之前那麽敵視,但想必他也是十分希望夏侯惇能夠回歸,夏侯族能夠壓主公一頭的。”
龐統分析道。
聽完,陳軒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夏侯惇對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塊。
如果他被啓用,對自己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自己經常不在許昌,他們若玩什麽把戲,即便有暗影成員的監視,自己也無法時刻洞悉。
隻是不知道曹敏得知各種對自己不利的言語,會是什麽反應。
不過陳軒對曹敏倒是有信心。
曹敏不會懷疑自己。
隻是這樣一場風波下去,會讓許多在陳軒和夏侯族之間搖擺不定的人,徹底投向夏侯族。
而且許昌親近陳軒的如荀或,郭嘉,張遼等人,也勢必會受到打壓。
張遼等人和陳軒算是朋友,若因爲自己的原因,卻讓朋友跟着受累,陳軒心裏會過意不去。
“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個妥善的處理,不然就算曹丞相信我們,恐怕爲了堵住夏侯族人的嘴,反倒有可能重新啓用夏侯惇,如此對我們将會很不利。”陳軒說道。
“我倒有一些想法。”龐統說道。
“哦?請講。”
陳軒不由坐直了身體。
龐統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鳳雛之名,豈是浪得虛名。
“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有兩種應對方法。”
“一是馬上摸清楚魏延的進軍路線,隻要我們的兵馬和魏延的兵馬進行交鋒,并擊敗魏延,如此,天下人自然知道我們和劉備的關系,流言不攻自破。”
聽到龐統的話,陳軒點了點頭。
這個辦法他其實也想到了,隻是那劉備既然編造了流言,又豈會不做防備。
恐怕雖然讓魏延帶大軍前來,但并不會真正的來到戰場,反而在路上故做姿态給天下人看。
讓曹敏更加的懷疑陳軒,所以這個方法雖好,但是未必能夠成功。
“不知第二種方法是什麽。”
陳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二種方法上面。
“第二種方法則是将計就計,劉備不是誣陷我們和他有勾結嗎?那我們就如了他的願。”
“表面上作出和他親近的樣子給天下人看,就等于坐實了傳言,這樣一來,劉表和孫權都會将他視爲敵
人。”
“甚至連和劉備狼狽爲奸的劉瓊,也會和劉備反目。”
“劉備本身的實力不強,之所以能在荊州立足,靠的就是劉琮。”
“而劉表,雖然劉瓊背叛了他,可他因爲對兒子的感情卻一直沒有發兵,其實也默認了劉備和劉瓊的勢
力。”
“之前劉備傳播流言,想必劉表和孫權心中也是不怎麽相信的,可是一旦我們表現出和劉備親近,那就由不得他們不信,到時,劉備就四面楚歌成了孤家寡人,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了,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
腳。”
聽到龐統的話,陳軒不由一喜。
“先生此計甚妙。”
龐統說完,卻歎了一口氣。
“隻是此計有一個最大的弊端,若連曹丞相也相信了,那我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我們計謀雖然成功了,但卻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劉備正是心裏清楚這一點,才敢弄了這樣一個計謀來害我們。”
聽到龐統的話,陳軒哈哈大笑。
“放心,我會與曹丞相修書一封,講明事情的原委,到時候曹丞相自然會相信我們。”
“這……w
龐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說。”
陳軒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對龐統可是十分信任的,軍政大權都交給他管理,他竟對自己吞吞吐吐的。
“主公,曹丞相生性多疑,萬一,我是說萬一,他……”
“沒有萬一。”
陳軒不等龐統說完,就擺了擺手。
他知道龐統話裏的意思。
“我和曹丞相的關系你放心,他不會懷疑我的。”
說完,便轉移話題。
“你說我們該如何具體實施呢?”
其實很簡單。
龐統微微一笑。
“我們隻需要派一隊兵馬去見劉備,給他帶一些兵器糧草送給他,那劉備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劉表孫權以及天下各方的勢力都在盯着他,我們的兵馬隻要到了劉備那裏,就會傳到各路諸侯的耳朵裏,便坐實了劉備與我們勾結的傳言,甚至我們都不用給劉備帶禮品,隻要我們的使者去見了劉備,劉備便百口莫辯。”
“有道理。”
陳軒點了點頭。
“禮品還是要送的,我們不能這麽摳門,就送他幾箱子鵝毛吧,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
“鵝毛?”
龐統臉上一愣,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
自家主公可真不是一般人呢。
武陵郡,劉府。
劉備正坐在大堂喝茶。
旁邊是他的屬下孫乾等人。
“主公此計真是妙啊!如今天下流言四起,曹敏那麽多疑,就不信不懷疑陳軒,隻要曹敏和陳軒之間有了嫌隙,那陳軒就孤掌難鳴,恐怕不止江東和荊州打他,連曹敏也要派兵去伐他,那個時候的陳軒就是喪家之犬,我們再趁亂出兵,占據江夏爲立足之地,如此便可取代陳軒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