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的堅持,讓武棣隻能收回成命,最終将兵馬司給了武能的兒子,而京城周圍的兵力,也給了張輔還有其他幾個國公,公孫枉依舊還擔任着原有的職務。
這是他最爲希望看到的一幕。
就藩後一個月,是如此平靜,然而永樂十一年七月中。正在錦衣衛指揮使衙門辦公的公孫劍突然接到宮中傳喚。
不知是發什麽了什麽大事,他立即放下手中一切急忙趕到皇宮禦書房内。
一進禦書房,姚廣孝居然也在,正在哪裏悠閑品茶,而武棣背負雙手在房間來回渡步,不知是發生了什麽讓她生氣。
眯起眼睛捅了下武高熾,公孫劍明白了。
趙王就藩後,無法無天,強搶民女、霸占良田,搞得他的封地是雞飛狗跳,知府衙門敢怒不敢言,隻能上報朝廷,希望朝廷定奪,約束一下趙王,在這麽下去,那邊恐怕要造反。
這家夥辦事還真不錯,這麽快就搞得雞飛狗跳了。他也算是這方面的人才了。
“來了,你看看吧,這狗日的就給我添亂,你去給我勸說一下他,讓他老實一點。”
武棣将折子丢給了公孫劍并給他安排任務。
公孫枉接過折子看完,并沒有立即做出回應,而是坐在姚廣孝旁邊;“這未嘗不是一個好事。”
好事?武棣猛然回頭;“将天下弄的不得安甯,你居然說這是好事,你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分不清大義了。”
不,自己并非是分不清大義。而是這一切,都是自己指示的。
他見武棣依舊生氣,不由得笑了一下道;“老三是什麽樣子的人,你不是不清楚,難道你就不想一想,他爲什麽這麽做嘛?”
這……
還不是怨恨自己這個做爹的心狠手辣了,不然怎麽會用這樣的事來發洩。
并非是這樣,公孫劍直言不諱告訴武棣,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
必然有什麽用意,一聽說是公孫劍安排,武棣眯起眼睛不解的問道;“你又想幹什麽?”
幹什麽?
當然是雲南這種國中之國的問題。
沐家雖對大周忠心耿耿。但是朝廷的勢力卻是在那邊沒有多大的關系,過去的布政使也和他們交好,這對于朝廷是不利的。
而要想大周掌控雲南,就得讓一個藩王過去,不說其他的,起碼也可以起着一定的監視作用。
可是當前,大周能夠有作爲的藩王沒幾個,就算是安排過去的幾個人,也給讓沐晟收拾了。
如今向來,也隻能是讓他女婿過去。也許能在那邊站定腳跟。
不去昆明,而是去曲靖,當然,要想趙王去那邊就藩,朝廷就要做出一定退讓,也就是武棣不用朝廷來說事,而是用私人輕易來說,大概意思也就是,你家這女婿我管不了,你來。讓他去你哪裏住下。
高啊。沒有想到這裏面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套路,武棣嘿嘿笑了兩聲;“我這就給他沐晟寫信。
西平侯府,剛從軍中回來,沐晟還不曾坐下喘息喝茶,管家已經彎腰進來說是應天那邊送來了一封書
信。
應天的書信,沐晟不敢怠慢,而是立即讓管家取來,在打開一看落筆是武棣的,他當即将内容看了一番後頓時一臉不滿對身邊管家道:“他可是真的下得了手,手都已經伸進我雲南來了。”
管家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内容是什麽,在搞清楚是武棣希望沐晟能容納趙王進入雲南曲靖就藩後,他也是一臉驚訝;“侯爺,朝廷這是想要在曲靖安插一顆釘子啊,咱們萬萬不能答應。”
不答應?
沐晟心中有些憋屈,他真不知道,是那個畜生想出來的這麽一個武棣。
名義上,自己還是大周的西平侯,坐鎮雲南,統領三十萬大軍震懾周邊各國。也就是說,自己大周的臣子。俗話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不是空穴來風。
私底下。自己還是他武棣的親家公。他用一種祈求甚至是帶着詢問試探的語氣來讓自己接納趙王就藩。
這……這他麽的……
這讓自己怎麽……怎麽拒絕。
聽管家說拒絕,沐晟眯起眼睛,将這書信丢棄在了案桌上後一臉憤恨;“拒絕,你給我找一個拒絕的理
由。
這可是犯難了,管家咪起眼睛想了半天後還是無奈攤開雙手;“侯爺,屬下無能,無法找出理由。“那你還說個屁啊。”沐晟翻動了下白眼将旁邊的茶杯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不管從什麽方面,你都不能,你拒絕,那就是背叛朝廷,你拒絕,那就是不給親家公面子。
沐晟看着碎裂在地上的茶杯,憤恨不平的咬牙切齒的看向管家;“你去給我査一查,究竟是那個王八蛋出的注意,這良心真他麽的太壞了這個。”
管家嗯了聲出去,沐晟卻是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書房,書寫了一到折子送到朝廷那邊,懇請趙王能夠來雲南曲靖就藩。
流着眼淚的寫着這份折子,他有苦難訴說,自己不願意趙王過來,可是又不得不過來,而且還不能讓朝廷方面下達命令。
畢竟誰先提出這個事,那結果和衆人看起來就完全不一樣。
如果朝廷來的聖旨,自己就是被迫聽從,而自己上書,那就是自己樂意的,在朝堂上也博得個頭菜。
他武棣來這份書信,不就是讓自己上書,給自己争面子嘛。
得呢,你來就是了,反正想從我這裏想要劃分兵力給他當護衛,那是不可能的。
書寫了折子。讓人送出後。
沐晟開始咒罵着朝堂那群身穿禽獸的人一個個讀聖賢書的,怎麽就能想出這種讓人根本就無法拒絕的法子來,他麽的上天怎麽就不一道雷劈死他們呢。朗格就這麽陰險的。
沐晟的能力在朝堂中也有一定的勢力。想要調查出來是誰搞出來的。
那并不很困難。
當公孫劍兩個字出現在他耳邊的時候,沐晟很坦然的認輸。
他和公孫劍照面過,當年他就非同一般,孤身一人來這裏說服自己沒有出兵對建文皇帝救援,更是将武高燧押給了自己當人質,從哪一點來看,他就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本以爲從此自己在也不會遭受他的算計,可是沒有想到,這狗日又将自己算計了一次,還直接将釘子給安插到自己頭上了。
“這個狗日的,就該千刀萬剮。”不能将公孫劍怎麽樣,他也隻能是在自己的書房中,對公孫劍發出滿天咒罵,咒罵他不得好死。
應天的公孫劍,顯然對于這樣的辱罵已經完全免疫。
這麽多年來,辱罵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沒見幾個人将他罵死了,甚至連一個感冒都不曾有一個。
這天下太平,秦淮兩岸的妓院可謂是生意爆滿。
這不,新開張的妓院,那美女更是比其他的青樓新鮮,打着救苦救難,了解民生的武棣、姚廣孝,夥同着公孫劍,武瞻基還有武高熾幾個人,再一次來到這家新開張的青樓中,欣賞這豔麗的歌舞。
看着那粉嫩的小蠻腰,公孫劍等人連聲叫好,武棣更是直接将武高熾剛買的扳指直接取下來丢了過去,而姚廣孝雖然是雙眼發直,卻是一直念叨;“罪過罪過,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和尚,他娘的,别在這裏丢人現眼,有種你别來啊,在這裝什麽清高呢。”公孫鈕臉色不善的看向姚廣孝,他就恨這種人,吃了肉還在說素菜好吃。
别以爲他不知道,雞鳴寺下那大院子是他麽誰建造的。
“爺爺,師傅,爹,不好了,捉奸的來了。”
啊……
幾個人一愣神,不解的看向放風的武瞻基。公孫劍更是不解問道;“誰來了,他麽的說清楚,别吓唬人,你幾個師娘今天可是在算賬。”說到這,他指了下姚廣孝;“是不是你黑夫人來了。”
“滾,他不管這些。”
不不……
武瞻基微微擺手;“都沒來。”
沒來怕個屁啊,公孫劍切了聲抓起幾顆花生米很淡定道:“那就沒有什麽好怕的嘛。”
“是五城兵馬司。”
噗……
公孫劍差一點沒有被嗆死。這五成兵馬可是有巡邏的責任,他很清楚,一旦讓五成兵馬司知道了皇帝太子、太傅和太孫還有一個高僧逛窯子,那他麽明天禦史台的那群人能夠直接跑到自己家中咒罵半天。
“我草,你他麽的早說。”公孫劍說完起身就走,其餘幾個人也是面無表情離開,武瞻基屁颠颠的走在後面,卻不想姚廣孝一把将他攔住;“幹什麽,跟着我們幹什麽啊,去将他們引開啊。你最小,比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憑什麽呢?自己一直來什麽都沒有幹,憑什麽讓自己去擋災。
武瞻基不吃這一套。已經爬上窗戶的公孫劍指了下武瞻基;“聽話,乖,你去将他們弄走,明天爲師就不讓你做功課,放你一天假。”
“沒錯,明天你爺爺給你弄好吃的。”
“爹那有你最喜歡的閻立本觀音畫像,送給你。”
幾個人的誘惑,讓武瞻基哎了聲跑到外面大聲吆喝起來;“抓小偷了啊。”
我草,這狗日的故意的,居然将手伸向了正在逃離的幾個人。這讓武棣頓時氣的破口大罵自己下面的公孫劍;“你狗日的教的什麽好徒弟。老子逃出生天,一定要扒拉你的皮。”
“你拉倒吧,什麽叫我教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現在不跟你一起的嘛,還找我麻煩。還有沒有天
理。”
幾個人叫嚷着跑下了街道,混入了擁擠的人流當中後總算是躲開了五成兵馬司的人。
而随後不久,在一間茶館等候着武瞻基的幾個人幾乎沒有手下留情的将他暴打一頓這才算是出了氣的心
平氣和的喝茶聊天起來。
公孫劍咧開嘴笑了下,他還真沒有想到,武棣居然将這個事給看出來了。
沒錯,自己不是單純的就是讓他去監視沐晟,讓朝廷的勢力進入雲南,而真正的用意,卻是爲了那雲南旁邊的一個大家夥。一個很不聽話,名義上隸屬大周,而大周卻未曾駐紮一兵一卒的地方而已。
烏斯藏都司。
這個名義上屬于大周的一個都司轄區,可是實際上,大周根本就沒有對他進行哪怕是一點點的掌控,雖然說那邊有好幾個衛,但都是當地奴隸主的兵力,朝廷一個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