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師來了?”
姚廣孝,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收起自己心中那一層憂慮。武棣讓人将他帶來。
依舊是一縷僧衣。幾年前就是這個模樣,現在依舊是這個模樣。難道閑雲野鶴,真的讓他無憂無慮不成。
武棣有些羨慕,等姚廣孝坐下爲他倒上茶水;“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公孫鈕這小子自從事結束後也不來了,你們兩個也還真的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宮中。”
他放心,也許隻有在姚廣孝和公孫劍面前,才能夠得到真正的釋放。這兩個都是不喜歡權利的,姚廣孝是這樣,公孫劍也是這樣,如果不是自己硬塞給公孫枉幾個職務,還不知道這家夥現在已經跑到什麽地方去逍遙
了。
姚廣孝淡然一笑;“我在于不在,你都是大周帝王,這來不來,又是有什麽區别呢。”
說完他看了下四周發現這居然是十年前的那個坑道,他微微皺眉;“你想起他了?”
嗯……
武棣回應的很快,他點了點頭:“我心中是忘記不了他的。就算是不來這個地方,我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感覺到他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當中注視着我,看着我、盯着我。”
這……
怎麽聽起來還是帶着一個怨氣,難道十年,就不曾讓他心中的那種仇恨有一點點化解不成。
在這說,這就算是有仇,也是他武允墳有仇恨,是你搶奪了人家的江山,而并非是他搶奪你的江山,這一點,你可是要搞清楚,怎麽在這反而還變了一個層次了。
“你還在恨?”姚廣孝微微咪起雙眼,将茶杯轉動了下放到自己的嘴唇輕微問了聲。
恨?
武棣看着地面精美的大理石磚塊。
他現在也說不清,對于武允墳這個侄兒,究竟是恨還是一種愧疚。
也許是年紀增加的原因吧,或者十年風雨,年紀的增長,讓他自己都已經弄不清楚,當年的那場兵變,究竟是權利驅使讓自己起兵,還是自己真的想要活下去。
不管如何,自己侄兒的皇位始終是讓自己搶奪過來了。高處不勝寒,太多人因爲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經不在如同北平的時候對自己說真話。
如今能夠真正不畏懼自己還直言直語的,除了當前的姚廣孝,也就是那個恨不得甩鍋跑跑的遠遠的将自己妹子和閨女都睡走了的公孫錢了。
可謂說一旦失去了這兩個人,自己也就真的成爲了孤家寡人,自己見到的看到的,都不在那麽真了,這個巨大的牢籠,讓自己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幾乎就是朝堂的人說什麽,自己知道的就是什麽。
高處不勝寒。他能夠體會到武允墳當時削藩,也許并非是他的本意,完全就是黃子橙、齊泰、方孝孺這群王八蛋從中進行了挑撥,讓他一葉障目,根本就看不清楚情況。
是恨還是說是一種愧疚,他内心當中已經是感覺不到了。也許是愧疚多一點吧。
“如果,我真的有機會的話,我到是想要坐下來跟他談一談。當年我的無奈,如果他要是願意的話,我願意讓他當太上皇也是可以的。畢竟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我大哥。”
這話并非是有虛僞,姚廣孝能夠看得出來。
他也明白,如果當年武标不是因爲武元璋殺伐過于嚴重,也不會因爲害怕活生生的吓出病來回天無術而死,他在,沒誰敢去造反。甚至面前的武棣想都不敢去想。
可是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如果你們真的見面,他要你歸還皇位,你是不是要殺了他?”
這算是大不敬了,武棣聽完後微微愣神良久看向有些冰冷的茶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他内心的真實寫照。
姚廣孝笑了下,他認爲,時機是完全成熟的,而公孫劍也明确告訴自己,武允墳也想化解這場恩怨後從此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然他也不會告訴公孫劍,有一樣東西,會親自交托給武棣了。
能夠讓他親手交托出去的東西。
姚廣孝想來,也就是傳國玉玺了。
當年,大軍攻破應天後,将皇宮大小宮殿甚至是燃燒起來的奉天殿也尋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從秦朝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傳國玉玺。
沒有傳國玉玺。不管是誰擔任這個皇帝,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順。而這個東西,估計,就是在武允墳的手中,當時撤離的時候,他應該是順手将其帶走的。
現在使用的玉玺,就是一個赝品。就算蓋章,都是有些心虛的。
歪着腦袋死死的看向姚廣孝,希望他能夠告訴自己準确答案。
姚廣孝知道是隐瞞不了後點頭;“有了,具體情況,你問一下公孫劍吧,他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但是不敢跟你彙報,怕你又要弄死他,畢竟你要是真将他給弄死了,那一輩子,你就背上了亂臣賊子的罵名,一輩子都無法洗刷,哪怕就算是你做出太多的貢獻,哪怕你如何的修改曆史。你都逃脫不了百姓的悠悠之口。
草你爹的。
公孫劍本來是在家中睡的好好的,一聽武瞻基告訴自己,姚廣孝在禦花園将自己給出賣了,說知道武允墳是在什麽地方,這頓時氣的他當場起來提着一把大砍刀罵罵咧咧的要出門砍死姚廣孝這個王八蛋。
他麽的,一起幹的事,他居然都推給自己,他倒好,跑會雞鳴寺當縮頭烏龜了,好像這事是自己一個人一樣。
“相公,你别生氣啊,你要砍死那個花心大蘿蔔私生子都好幾個大和尚我不反對,不過你還是想想如何跟我爹說吧,我爹一旦知道了,馬上就會讓你進宮呢,你好好想,這種砍死他的事情,我和張慶去。”安慶公主勸住了公孫劍。
武瞻基也在一邊幫忙說他來的時候,黃門已經出門了,估計馬上就要到了。
這讓公孫劍咬牙切齒的看向安慶公主後嗯了聲;“好,别讓那老和尚在雞鳴寺好過。讓他這臭和尚出賣
我。
禦書房内,眼看公孫枉進來,武棣直接放下手中文書讓所有人撤離後一字一字很平靜的問道;“他在哪裏?”
這?
公孫錢低頭沉思了一下;“安順州。關嶺縣。”
沒法了,說什麽也要說出一個地名吧,不說怎麽辦。
而最适合的也就是當前安順州了。畢竟哪裏雖然名義上是屬于廣西布政使,但是他和廣西其他地方并不同,是屬于土司管轄。
簡單一點就會說,大周擁有那邊的主權,但是管理權卻不是大周的,而是當地土司的,一個人要是真跑那裏去,你就算是錦衣衛過去也不好使,查不出來就是查不出來。
這一點,武棣顯然是明白的并沒有責怪公孫劍,而是捏緊拳頭當着公孫劍;“這幫該死的土司,不服王化,理當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了,不然今後定然要出問題。”
我去,這是要對西南的土司下手了嘛這?也許是吧,他找了十來年都沒找到的武允墳,居然在那個地方,那群土司自認爲擁有一點點兵力就牛逼吊炸天的有時候不将朝廷的政令當成一回事,這完全就是在影響民族大融合,這樣的事若是不管,那西南早晚要丢。
不過現在,這個事還是放一放,先将他兩叔侄兒的事給化解掉才是硬道理。
公孫劍伸長了脖子,等着武棣将西南拿群土司給咒罵的體無完膚,祖宗十八代都給罵完後這才上前一步;“是不是要弄死他。要弄死的話,你說一聲,我親自過去,如今他已經全面在我錦衣衛的監控中了,一句話的事。”
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公孫劍并不确定武棣明确的想法,如果他要殺,那自己隻能是跑過去抓兩個山賊咔嚓了将人頭送過來了。
如果他是要見面,那還是要過去。
當年,說好的武允墳是僞裝成爲和尚走的,那麽這一去播州,來回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讓武允墳給姚廣孝好好學習一下佛法到時候好跟武棣裝逼,也算是來得及的。
“不,不要殺,你去将他帶過來吧,我要跟他談一談,你和紀綱秘密的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會發一道聖旨,說你去西面視察軍務了。這樣不會引起衆人的懷疑。”武棣擡起手,說出自己的考慮。
行,隻要不殺就好了,公孫劍松懈了一口氣相當了解武棣的苦心,他這是想要和武允墳秘密的見面,然後在一次悄無聲息的讓整個事情平息掉。
而和帖木兒帝國這段時間的僵持,也的确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出發,瞻基這一次我就不帶去了,讓他跟随老和尚吧,一個合格的帝王,不但需要能文能武,還得擁有海納百川的心,讓他跟随老和尚好好學習一下佛法,等我回來在傳授他統兵上的
事。”
武瞻基不知道這個事最好,他畢竟今後是宣宗皇帝,鬼知道今後他是不是一個孝順的,要是到時候拿這個事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哭都來不及,最好,還是不讓他去,這也是符合武棣心中不準任何人知道的心思。
深夜的雞鳴寺,紀綱虎背熊腰的站在門口注視着外面的一切,觀察着動靜,不準任何一個人踏足這個簡陋的小院當中。
而庭院中,公孫劍、姚廣孝、以及剛才讓公孫劍和姚廣孝強制性的剃了頭發點了戒疤委屈的跟個小媳婦的武允墳坐在院子中看着一桌子酒菜發呆。
公孫劍看了又看武允墳那委屈樣子,不由得開口;“行了啊,委屈什麽,又不是真的讓你當和尚,不就是堅持堅持過了這個事在說嘛,委屈什麽呢,又沒有不準你喝酒吃肉不近女色,你看看老和尚,他到是正經的和尚,這些年也沒見他清心寡欲的,私生子都他麽的五六個。還有兩個黑的。”
“公孫劍,你他麽的王八蛋,咱們不要說這個事還是好朋友。”姚廣孝在旁邊差點沒有用佛珠砸死這個畜生,這不是開到武允墳呢,怎麽就說自己頭上了。
公孫劍尴尬笑了下再次轉移話題;“别委屈了,你爺爺武元璋還當和尚過呢,你這是有遺傳因此,賊向你爺爺了,好好幹,幹好到時候偷偷摸摸就還俗了,到時候依舊抱着孩子媳婦睡炕頭,要不了你多少時間。”
越勸說。武允墳眭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本以爲公孫劍和姚廣孝是叫自己來商量事的,結果進來就讓紀綱還有公孫鈕給按在地上,姚廣孝三兩下就将自己給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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