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孫劍的意思很明顯,她就是個外人。
這讓剛剛對公孫劍升起好感的古靈兒,心中開始降低了好感度。
不過,一想到晚上的計劃,古靈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冷哼一聲離開了公孫劍的房間。
對于今天古靈兒這像抽風一樣的表情,公孫劍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
但現在畢竟不是糾結古靈兒的時候,把門關上之後,公孫劍很是随意的讓魏鵬兩人坐了下來。
魏鵬算是跟公孫劍很熟悉了,所以稍微推辭了一下之後,便坐了下去。
而黃秋遠就不同了,他雖然是想着跟公孫劍搭上關系,但他卻很明白自己跟公孫劍才接觸了一天而已,所以,任憑公孫劍如何說,他就是不敢坐。
好在最後還是魏鵬把他給壓了下去,這才讓公孫劍沒有太過于尴尬。
這也隻能說黃秋遠有些年輕了,如果是一個老油條,即便是跟公孫劍第一次見面,隻要公孫劍請他坐下好幾次,那麽絕對不會猶豫的。
畢竟倘若上官請了幾次,那就說明這是上官的真實想法,并不是什麽假客套。
待他這邊坐下後,公孫劍這也才笑呵呵的坐了下來,一邊的魏鵬畢竟是個老油條了,知道公孫劍叫他們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說,所以趕緊把茶給倒好了。
瞎扯淡幾句後,公孫劍突然微微一笑,對黃秋遠開口說道:“黃縣丞在鄲縣可還算順利啊?”
這話剛一落下,一邊的魏鵬就明白了公孫劍的意思。
“要說事了!”
畢竟再怎麽說也是跟了公孫劍這麽久了,公孫劍的性格他基本上都已經了解。
一邊的黃秋遠雖然也察覺了點什麽,但終究還是年輕,再加上對公孫劍也不太熟悉,所以,隻是以爲公孫劍這話是個客套話。
所以,趕緊露出微笑說道:“大人,下官在鄲縣還算順利。”
這話一說出來,公孫劍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随即他便松開了,因爲他也想到眼前的黃秋遠跟魏鵬不一樣,黃秋遠才二十出頭,哪魏鵬都快三十了,所以,一些暗語領悟不到也很正常。
隻是,因爲黃秋遠不搭話,公孫劍也不好繼續往下說了,這讓場面開始有些尴尬了。
公孫劍雖然很快就把眉頭給松開了,可在場的人都不是睜眼瞎,自然都看到了。
一邊的黃秋遠還以爲自己說的話不對,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不安。
倒是一邊的魏鵬明白公孫劍是爲什麽皺眉頭,想着剛才辦案時的猜測,同時也爲了給公孫劍解圍,他趕緊笑着拍了拍黃秋遠的肩膀說道:“你要是有事就說,公孫大人絕對能幫你辦的。”
聽到魏鵬的話,黃秋遠有些懷疑的看向了那邊的公孫劍。
見此,公孫劍趕緊點了點頭,示意魏鵬的話正是他的意思。
頓時,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黃秋遠開始有些激動了。
隻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公孫劍把剛剛喝進口的茶水給噴出來。
“大人,下官在鄲縣确實是沒有什麽事,倘若真有事情的話,一定會跟大人您禀報的。”黃秋遠有些激動的說道。
他還以爲公孫劍這是要把他收入麾下,所以才他有沒有什麽困難需要解決。
他心中所想也是正确的,公孫劍确實是想把他收入麾下,但問題是這才剛剛接觸一天而已,即便公孫劍再怎麽求賢若渴也不可能現在就收他啊?
最起碼也要觀察一下黃秋遠的能力吧?
而對付梁邦這個簡單的事情,就是公孫劍要檢驗黃秋遠能力的過程。
可是,此時心急的黃秋遠卻完全誤解了公孫劍的意思,差點讓那邊的公孫劍把口中的茶水給噴出來。
稍微擦了擦嘴角的茶漬,公孫劍笑呵呵的開口說道:“别要怕麻煩,有什麽事你就直說。”
這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是公孫劍以爲黃秋遠擔心怕麻煩公孫劍不敢說實話,所以公孫劍讓他放心直說。
可魏鵬卻明白,公孫劍的意思是讓黃秋遠把真正的事情說出來。
縣丞在縣裏面最大的麻煩是什麽?
還不就是縣令嗎?
公孫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對付梁邦,希望黃秋遠能開口說出來。
好在黃秋遠雖然還很年輕,但是也有很大的天賦,見公孫劍連續兩次讓他說事,頓時也開始明白公孫劍是真的要辦什麽事。
可是他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有什麽事情,能讓公孫劍把他叫到房間裏這麽神秘的問。
見他這副沉思的樣子,一邊的魏鵬經過了一番心裏掙紮之後,趕緊又是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笑着說道:“黃縣丞,你說梁邦這個縣令怎麽樣啊?”
魏鵬之所以會在心中掙紮了一會,那是因爲他不想讓公孫劍再收一個心腹,可是畢竟公孫劍要辦大事,他也不可能不讓,最終也隻能咬牙提醒黃秋遠了。
一邊的公孫劍聽到魏鵬的話,頓時便明白,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目的,不過公孫劍并沒有什麽意外的。
再怎麽說也是個刑司衙的老執事了,而且自己來鄲縣後跟以往不同的态度,如果魏鵬要是猜不到那真是見鬼了。
而一邊的黃秋遠聽到魏鵬提到梁邦,頓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公孫劍一眼,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後,瞬間便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雖然從進入鄲縣後公孫劍對梁邦的态度不怎麽樣,但那時黃秋遠也隻是以爲公孫劍對梁邦沒太大的好感而已,再加上幫助梁邦辦案,以及掩飾洪誠陽差點說出來的事情。這根本就看不出來公孫劍來鄲縣是要拿下梁邦啊!
不過,雖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但黃秋遠也明白現在該說些什麽。
稍微思考了一下,黃秋遠趕緊說道:“公孫大人,魏大人,其實下官還真有點難事。”
“哦?”公孫劍故作驚訝了一下,随即便笑呵呵的問道:“是什麽事情能讓黃縣丞也覺得難辦?”
一邊的魏鵬也适時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雖然說這兩人的演戲确實很像真的,可此時已經完全想通的黃秋遠自然明白這兩人是在演戲。
不過,作爲下屬,他自然知道什麽時候該裝糊塗。
所以他直接就裝作不知道兩人剛才的提醒,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下官發現梁邦梁縣令身上有問題。”
這話說出去後,黃秋遠還以爲公孫劍會沉不住氣,裝作很憤怒的樣子狠狠拍一下桌子。
但是讓他敬佩的是,公孫劍這個跟他同齡的上官,竟然是裝作有些懷疑的問道:“黃縣丞,有些事情可不能亂說啊!梁縣令再怎麽說也是一位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雖然心中很敬佩公孫劍跟個老油條一樣,但黃秋遠知道此時他要做什麽。
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表明立場,如此才能讓公孫劍放心。
畢竟話是他說的,到時候找證據也是他找,即便到時候出了問題,也不管公孫劍的事情。
可現在黃秋遠沒得選,因爲他明白,能夠投靠公孫劍的機會或許也隻有這一次。
正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黃秋遠也是個年輕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顧慮,所以,斬釘截鐵的沖公孫劍小聲說道:“大人,下官以性命發誓,梁縣令身上真有問題。”
聽到黃秋遠這猶如投名狀般的回答,公孫劍心中一喜,随即便在臉上浮現出了怒氣,狠狠的一拍桌子,冷哼一聲,開口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我大周官員竟有如此之人,若不是苦于沒有證據,我公孫劍恨不得直接把他給抓進大牢。”
對于公孫劍如此真切的表演,黃秋遠不由的心生佩服。
倘若不是知道,他是真想不到公孫劍這個跟他一樣同齡的上官,竟然能如此的老成。
一邊的魏鵬自然沒有什麽驚訝的,畢竟跟了公孫劍快一年了,對方的這點小技能,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黃秋遠不愧是公孫劍能看中的人,悟性就是高,心中佩服之後,趕緊站起身來,恭敬的沖公孫劍行了一禮。
義正言辭的說道:“大人,您放心,關于梁邦的證據,下官絕對能搜集到。”
聽到這話,公孫劍趕緊由對梁邦的怒氣,轉變成了對黃秋遠的欣喜,“那這一切都勞煩黃縣丞了,隻要證據齊了,那本官絕對要把他捉拿歸案。”
“大人客氣了,這都是我身爲一名大周官員的職責。”黃秋遠再次抱拳恭敬的說道。
不得不說,人在最緊張的時候學習的最快,此時的黃秋遠便發揮了他那令公孫劍也佩服的領悟力,說話竟然也能這麽冠冕堂皇了。
事情既然已經說了,那接下來自然沒有什麽好聊的了,随意的瞎扯淡幾句,心知肚明該離開的黃秋遠趕緊告别。
微笑着送黃秋遠離開客棧,公孫劍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
别看他剛才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似乎并沒有費多大的力氣。
但隻有仕途之人才能明白談事情的時候僅僅一句話都能費很大的心神,而剛才公孫劍面對黃秋遠這麽一個小菜鳥,雖然并不用太缜密,但也浪費了不少的腦細胞,所以,此時早已經累得不行,準備休息了。
隻可惜,他這剛剛一躺下,古靈兒就直接破門而入。
微微皺了皺眉頭,公孫劍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阿甯姑娘,正所謂男女大防,我正在午休,你怎麽能随意就沖進來呢?”
隻可惜,古靈兒根本就不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在那裏一臉欣喜的問道:“老公孫,你老實說,剛才把我趕出去,是不是就爲了讓我把古青幾個給攔住啊?”
剛才,公孫劍憤怒拍桌子的時候,外面的古青還有幾個衙役差點就要破門而入,幸好古靈兒知道公孫劍是因爲什麽憤怒,所以趕緊把人攔下了。
也正是因此,那個時候她才有些醒悟,公孫劍之所以把她給趕出來,不是把她當成外人。
相反,公孫劍這是把她當做最重要的人,畢竟談事情肯定需要嚴防死守的,而她就是那個牢牢守住大門的人。
所以,心中高興的古靈兒這才直接沖進了公孫劍的房間裏。
隻是,聽到古靈兒這話,公孫劍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什麽時候讓古靈兒把古青幾個給攔住了?
剛才公孫劍之所以把古靈兒給趕出去,那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古靈兒這個傻姑娘壞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