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于公孫劍的确認,陳光榮從來不會懷疑。畢竟以往那麽多的案子,已經把他所有的不信任全給扇光了。
對面,見陳光榮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蒲尚也是有些驚訝,因爲他不知道這個刑司衙的執事,爲何在跟公孫劍說了幾句話後,就驚訝的看着自己。
突然,他心中一緊,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随即他趕緊在心裏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事情做的這麽隐秘,他們根本就不會發現的!”
不過,就在蒲尚極力否認的時候,卻見陳光榮對公孫劍指了指蒲尚。
“大人,那個蒲尚不會就是真兇吧?”
到現在陳光榮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個跟陸晨感情深厚的人竟然就是兇手。
聽到陳光榮的話,公孫劍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蒲尚,而後開口道:“你說的沒錯,這個蒲尚就是真兇。”
公孫劍的回答剛開始陳光榮還有些不相信,隻是随即,他卻又想到,自己以前可是跟蒲尚一點都不認識的,爲什麽會認爲他跟陸晨有着深厚的感情呢?
突然,陳光榮心中一冷。
因爲他發現,自己之所以會認爲蒲尚跟陸晨之間感情深厚,都是因爲從一開始蒲尚那表現出來的撕心裂肺,以及之後斷斷續續的激動,哭泣。
而這些,雖然看起來是感情深厚的人正常表現,但也很有可能是表演出來的。
其目的就是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
一想到這裏,陳光榮有些發寒,因爲這個蒲尚太狡猾了,直接把在場所有人都騙過了啊!
如果不是公孫劍的話,這個真正的殺人兇手,很有可能會在以後逍遙法外。
想到這裏,陳光榮對公孫劍就更加的敬佩了。
畢竟隻有公孫劍眼光卓著的發現了蒲尚這個隐藏在暗處的殺人真兇。
兩人間的談話,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爲沒有顧忌着身邊人的緣故,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蒲尚聽到公孫劍說他就是嫌疑人,眼前一黑差點就要倒下去,畢竟他原本以爲自己做事周密,而且一點破綻也沒有暴露過,可現在突然被公孫劍指出來了。
現在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公孫劍辦案失敗過,甚至他都懷疑,即便自己今天死不承認,那公孫劍肯定也會在吃飯之前把證據擺在他的面前。
也正是因此心中對公孫劍的懼怕,所以蒲尚眼前有些發黑,幾欲暈倒。
與他不同,門外的那些百姓卻對公孫劍和陳光榮兩人的話有些震驚。
“老蒲怎麽可能會殺人?公孫大人會不會認錯了?”
“對啊,看老蒲剛才那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怎麽可能會殺陸晨呢?”
“而且,陸晨還立下遺囑,說以後陸家的财産都給小蒲的。”
“遺囑?”
聽到那名百姓的話,公孫劍的眼前一亮,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這蒲尚要殺陸晨,不會就是想着早點繼承遺産吧?
要不然的話,蒲尚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理由了。畢竟聽門外百姓的講述,兩人平時關系也不錯,根本就沒有動手的原因。
就在公孫劍這邊想着的時候,身邊的陳光榮卻讓人把蒲尚給壓到了公孫劍的面前。
見此,公孫劍也回了神,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臉色一正,雙眼變冷看向了下面已經開始發抖的蒲尚。
“蒲尚,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公孫劍這話隻是随意一問罷了,根本就沒有指望蒲尚能回答,所以這話問出後,公孫劍當即就要繼續審問。
隻是讓公孫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問下去。
下面跪着的蒲尚就開口了,“大人,我認罪,人确實是我殺的。”
這話一說出來,不僅公孫劍震驚,其他的人同樣也是一片嘩然。
畢竟他們不像公孫劍這樣有着系統的在,可以看出誰是真兇。
他們早已經被蒲尚剛才的種種行爲給迷惑到了,以至于從來就沒有想過蒲尚就是兇手。
甚至剛才陳光榮把蒲尚壓過來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想着公孫劍是不是在誣陷他人。
但是,現在他們知道了,公孫劍并沒有誣陷他人,而蒲尚也确實是真兇。
坐在上面的公孫劍真是沒有想到蒲尚竟讓人會主動認罪,這讓原本還心中有所謀劃的公孫劍有些挫敗感。
不過随即他便把心中的挫敗感一甩而盡,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好紙筆的陳光榮,公孫劍這才對下面的蒲尚道:“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吧。”
與公孫劍以爲遇到的其他兇手不同,蒲尚此時的狀态雖然很緊張,但是言語卻非常清晰,以至于讓公孫劍差點都以爲這蒲尚是替人定罪的。
畢竟他說話時抑揚頓挫,就跟說書的一樣。
原來,蒲尚是于昨晚亥時把陸晨殺害的,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兩人有了口角之争,所以蒲尚一時氣急就拿出兇器把陸晨給殺害的。
在陸晨當場暴斃之後,蒲尚立即就返回了家中,并沒有把事情告訴其他人。
晚上的時候,因爲睡不着覺,所以回到陸晨的家裏開始收拾,抹除自己的痕迹。
而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裝作叫蒲尚起床所以,故意來敲門,在發現了陸晨的屍首後,立即大叫了幾聲,趕緊把周圍的鄰居叫來。
同時,主動請纓來官府報案。而後,因爲擔心被抓,蒲尚一直在裝作與陸晨之間關系很深。
“沒了?”聽到蒲尚訴說完畢之後,公孫劍有些詫異。
畢竟這個事情經過似乎有很多的地方對不上!
所以,在公孫劍的心中認爲,這蒲尚肯定還在隐瞞着什麽東西。
“大人,小的已經認罪了,哪裏還有什麽好隐瞞的。”對公孫劍的疑問,跪在下面的蒲尚似乎感覺有些可笑。
隻是,他越是這個表情,公孫劍覺得他肯定還有什麽重大的事情隐瞞着。
“蒲尚,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再不說的話,一頓刑,你是跑不掉的。”眯着個眼睛,公孫劍威脅着蒲尚。
其實,對于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公孫劍感覺很可笑。
既然認罪了,那麽就趕緊把事情都說出來。
現在罪認了,卻還想瞞着什麽東西,難道官府的刑具是擺設嗎?
對付百姓,公孫劍還不怎麽想用刑,但是對付這種已經認罪的犯人,公孫劍可就沒有什麽顧忌的了。
而且有些人總以爲自己能撐過大刑,可惜這都是幻想而已。
官府運行了上百年的刑具,怎麽可能會随便讓犯人混過去,甚至想要死在刑具上都很困難。
所以,公孫劍對于蒲尚這種行爲感到非常的可笑。
因爲到時候不僅還要把事情交代出來,而且還要白白的受一頓大刑。
“你這又是何苦呢?”搖了搖頭,公孫劍有些可惜的對蒲尚說道。
隻可惜,對付卻給了公孫劍一個不屑的眼神。
見此,原本還不怎麽确定的公孫劍,這下直接肯定了。
如若不然的話,這蒲尚爲什麽會給自己一個不屑的眼神,不就是想表達即便用刑,自己也不會說嗎。
搖了搖頭,公孫劍看向了一邊的陳光榮:“陳執事,帶人收隊,我們回刑司衙。”
“遵命。”陳光榮趕緊抱拳,開始指揮着刑司衙的人準備回去了。
至于門外,見公孫劍發話後,根本就不敢阻攔,直接大敞開着,讓公孫劍走了出去。
隻是一走出大門,公孫劍就感覺有些古怪。
因爲他發現到現在爲止,蒲尚的家人竟然都沒有出現。
按理來說,家裏的頂梁柱出事了,身爲妻子還有孩子,肯定會過來看一看,或者向公孫劍求求情,不要讓蒲尚吃太多的苦。
可是現如今,不僅沒有人求情,甚至連人都沒有過來。
沖着那邊的陳光榮揮了揮手,對方瞬間就小跑了過來。
“大人,什麽事?”陳光榮一臉微笑的問道。
“這蒲尚的家人怎麽都沒出現過?你去問一問到底是什麽情況。”沒有猶豫,公孫劍趕緊小聲的把事情安排給了陳光榮。
“是,大人,我這馬上就去查。”聽到公孫劍的命令,陳光榮自然不敢怠慢。
更何況,他同樣也是對這件事情很疑惑。
留下陳光榮一個人留下來,公孫劍繼續帶着刑司衙的人往衙門走。
在快要到衙門的時候,陳光榮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大人,我查到了。”稍微瞟了蒲尚一眼,陳光榮趕緊小聲對公孫劍說道。
“什麽原因?”
“據說這蒲尚跟他夫人的關系不怎麽好,早在好幾年前就經常争吵,時不時也會打他夫人一頓。所以,今天應該是因爲有着怨氣的緣故,所以就沒出現。”
陳光榮趕緊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公孫劍。
隻是,對于這個消息,公孫劍覺得很有可能不是那麽簡單的。
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這還是在古代環境的大周公孫朝。
三從四德雖然不是必須遵守的,但卻也是很多人都倡導的。
因此,蒲尚的夫人如此對蒲尚,那除非是他做了什麽讓别人也沒有話說的事情,要不然的話,蒲尚的夫人絕對不敢如此。
甚至,公孫劍還有些懷疑,這蒲尚之所以要殺陸晨,很有可能跟他夫人有些關系。
至于是不是戴帽子,公孫劍就不知道了,畢竟蒲尚沒有說。
不過,公孫劍相信大刑之後,這個蒲尚該交代的就會交代出來了。
雖然說公孫劍對這種事情不怎麽在意,但是在審問他隐藏的事情之後,完全讓他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輕輕看了那邊被押着的蒲尚一眼,公孫劍便繼續向着刑司衙趕去。
那邊,原本還挺安靜的蒲尚,見公孫劍笑着看了他幾眼,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畢竟在他的眼裏,公孫劍這笑,是那種陰森森的笑容,說不定等下自己将要遭受什麽最殘酷的刑罰。
隻可惜,蒲尚卻也不想想,他現在就是一個犯人,而且還是有事情隐瞞的犯人,公孫劍肯定要對他用刑了。
隻要他不開口,公孫劍這邊絕對不會松開手。
很快,一行衆人來到了刑司衙,就連那些剛才還在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跟了過來。
隻可惜,公孫劍這次是要對蒲尚動刑,再說了他都已經招了,自然不會在刑司衙的大堂審問了。
所以,在百姓們失望的眼神中,公孫劍帶着一行人走進了刑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