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琳琅郡的百姓收入不算太高,因此,這處宅子每個月才四兩銀子。
以公孫劍從六品官員的俸祿八兩銀子來說,這每個月四兩銀子雖然說有點多,但畢竟公孫劍是獨自一人沒有什麽牽挂,所以,及時行樂對公孫劍來說才是最好的生活。
牙行同樣也有着介紹下人的生意,隻是看着那單子上昂貴的價格,公孫劍最終隻能忍痛選了仆人。
畢竟仆人一個月的工錢才兩百多文,而丫鬟呢?一個月足足五百文錢。
對于這個花銷公孫劍有些承受不住。
畢竟這麽大的宅子,公孫劍不可能隻選一個仆人來做事,加上看門的,做飯的,打掃衛生的,端茶送水的,一共六人。
當然有的工錢多有的工錢少,但這加起來每個月需要一兩銀子的花銷。
如果不是公孫劍每個月俸祿有八兩,他說不定一個仆人也不用了,直接讓古青做事得了。
每個月收入八兩,開銷五兩,最終結餘三兩。
不過公孫劍也明白,維護好人際關系也要花錢,所以,基本上每個月能有一兩結餘就不錯了。
好在郡城的官員俸祿是每月發一次,要不然的話公孫劍還得從古青那裏借錢。
待一切東西準備完畢,已經到了晚上,讓新來的府上廚師做了頓好飯,給所有人加了個餐,然後稍微勉勵幾句後,就趕緊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仆人的喚醒下,公孫劍洗漱完畢用完早飯便跟着古青一起往刑司衙走去。
不過,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剛一出府,身邊的古青就有些悶悶不樂。
“古兄,這搬新家了,你怎麽還不高興啊?”公孫劍好奇的問道。
聽到公孫劍的話,那邊的古青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在公孫劍好奇的時候,那古青終于開口了。
“大人,您怎麽不招幾個丫鬟啊?”
公孫劍翻了個白眼,他當然想招丫鬟了,可不這不是沒錢嗎?想招也不行啊!
不過,古青的小心思公孫劍倒是明白了。
所以,心中一動,他故作一臉好奇的問道:“古兄,仆人難道還不夠你使喚的嗎?”
“可這都是男人,是不是有些陰陽失調啊?”古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怕公孫劍會笑話他,所以不敢直接說讓公孫劍招幾個女丫鬟來。
其實,當看到公孫劍隻招仆人的時候,古青很郁悶,以至于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畢竟出任務的時候他還以爲終于可以從那群男人堆裏出來了,可萬萬沒有想到,任務目标竟然連個丫鬟都不招。
如果說是在天元地方小不太好招的話就算了,可現如今已經到了郡城,公孫劍竟然還招仆人進來,所以古青自然是很不樂意了。
他主動申請出來做長期任務是爲了什麽?
還不就是爲了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嗎?
要不然的話上次見到楊翠蘭的時候,古青也不會恨不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公孫劍聽到古青的話後心中暗暗發笑,不過臉上還是裝作思考的樣子。
隻是,在古青那心切的表情下,公孫劍卻歎了一口氣,雙手一伸對他道:“古兄,我這身上沒錢啊?”
“我有,我有。”公孫劍的話音剛落,那邊的古青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可我這招人總不能用你的錢吧?這多不好意思。”公孫劍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當然心中肯定是樂開了花。
他等的就是古青這句話,不用自己出錢,還能有幾個丫鬟伺候,公孫劍此時心裏美極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見公孫劍這麽不好意思的表情,那邊的古青一臉笑呵呵的說道:“大人哪裏話,這錢的事情就放在我身上了,總不能讓您受苦不是?”
這話雖然看似是爲了不讓公孫劍受苦,但可惜演技着實有些粗鄙,所以公孫劍一下就看出來了。
不過,畢竟公孫劍本來就是這麽想的,所以,也沒有扯出什麽其他的話,避免了發生什麽意外。
他隻是一臉滿意的說道:“還是古兄對我好啊!我公孫劍有你這個兄弟,這一輩子足矣。”
“大人,有您這句話,我古青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古青也是笑呵呵的說道,不過這話在他看來不是太假,但在公孫劍的眼裏卻是漏洞百出。
“行,等晚上放衙的時候,我們去牙行招幾個丫鬟,你看如何?”公孫劍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可以可以,大人,我聽您的。”
古青雖然很想現在就去牙行看一看,但終究還是有些害怕公孫劍笑他,所以忍住了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眼看着應卯的時間快到了,不想第一天就遲到的公孫劍丢下古青,趕緊向着刑司衙走去。
後面還在笑呵呵的古青,見此,也趕緊追了上去。
來到刑司衙門口,此時正有很多官員在此陸陸續續的點名簽到。
那群人看到公孫劍時,都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畢竟此時正是應卯的時間,公孫劍這個從六品的官員不去自己的衙門,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不過,終究是有消息靈通之人,在昨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新任的主事已經到了,所以,心中猜測公孫劍就是那個新任主事。
于是,趕緊熱情的小跑到了公孫劍的身邊。
一臉笑呵呵的說道:“敢問大人可是公孫劍公孫主事?卑職内衙陳光榮。”
看着這個身着正七品官服的陳光榮,公孫劍的心裏很佩服。
當然他佩服的是陳光榮見都沒見過自己,就敢上來打招呼,難道他就不怕認錯人嗎?
不過,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公孫劍瞬間就把心中的佩服給驅散了,該爲了感慨。
因爲陳光榮的這句話,是個疑問句,即便公孫劍不是刑司衙主事,但聽得他這麽恭敬的問話,也不會有什麽不滿的。
相反,如果自己真的是新任刑司衙主事的話,那麽陳光榮的這句話就會獲得他的好感。
畢竟在這麽多烏泱泱的七品官中,隻有他一個人站出來歡迎,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公孫劍的身份,但在這麽明顯的對比下,是個人都會對陳光榮升起好感。
所以,公孫劍也不例外,笑呵呵的對他道:“本官确實是公孫劍,今天來第一次應卯的。”
聽到這話,那邊的陳光榮心中驚喜萬分,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趕緊恭恭敬敬的帶公孫劍前往應卯處簽字。
因爲公孫劍已經報了大名,所以,當陳光榮帶着公孫劍插隊的時候,沒有人敢發表反對意見。
趁此,陳光榮自己也順便插了個對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即便公孫劍沒有發話,但陳光榮卻還是熱情的待公孫劍到處參觀了一下刑司衙。
整個刑司衙分爲内衙和外衙,内衙共七人,其中正七品兩人,從七品四人,剩下的就是一個從底下縣裏調來的正八品衙役。
内衙的職責有些雜,除了要負責郡城裏的案件之外,還要整理全郡的案件資料。
外衙爲十五人正七品三人,從七品八人,剩下的就都是正八品的衙役了。
他們的職責相比起内衙來說就比較單一了,隻需要負責各縣的案件即可。
當然除了這些正式的官員之外,還有着幾十名衙役在,他們大多都是各縣比較出色的捕快被調往郡城來培養。
不過,對于這點,公孫劍卻不敢苟同。
畢竟在郡城裏哪有在縣裏舒服,縣裏面他們的頂頭上司沒有幾個,平時那可是威風的緊。
但到了郡城就不同了,不僅同樣有正八品的衙役在管着他們,而且還有幾十名七品以上的官員也是他們的上司。
可以說他們算是從爺爺直接變成了孫子輩的。
此外,那些正八品的雖然還是衙役,但畢竟有了官身,所以基本上表現良好,還是可以升遷的。
就跟林長青一樣,他如果要是從縣令調到郡城去,雖然身份從正八品的捕頭變爲了正八品的衙役,看起來跟降職了一樣,但真正來說卻很明顯有了升遷的希望。
也正是因此,除了想要混吃等死的人,很多捕頭都很希望升到郡裏來任職。
看着手上的花名冊,公孫劍心中很不滿意。
雖然說有着上百号人歸他管,但問題是上一任的刑司衙主事早就已經離開了,甚至在公孫劍調任過來之前,刑司衙主事的位置已經空了一個多月。
也正是因此,公孫劍必須靠自己的努力來摸清整個刑司衙。
而且公孫劍還懷疑這群人中,肯定有對他不滿的人在。
畢竟如果公孫劍沒來的話,好幾位正七品執事很有可能會被提拔到主事的位置。
就連剛剛恭恭敬敬引領他參觀整個刑司衙的陳光榮也在其中。
想到這裏,公孫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還在他身邊笑眯眯的陳光榮。
與之前以爲陳光榮是爲了穩固自己位置所以才想着早一步獲得他的好感不同,此時,公孫劍有些懷疑别看這個陳光榮或許表面看起來笑嘻嘻的,但心裏面說不定在罵自己,甚至他很有可能抱着不好的目的來接觸自己。
微微一笑,公孫劍開啓了試探之心,“陳執事,本官初來乍到,不隻你可否給本官講一講刑司衙内部的事情啊?”
聽到公孫劍這話,面前的陳光榮一愣,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随即便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大人,卑職覺得我們刑司衙内部沒有什麽好說的,都是很歡迎您的到來。”
他的這話一說出來,公孫劍心中的憂慮消除了一點。
如果說這個陳光榮帶着不好的目的接近自己,那麽很有可能會趁此機會給自己指出他的敵人,也或者是無辜之人。
但眼前的陳光榮卻一個都沒有說出來,所以公孫劍心中剛剛還在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麽目的的想法消除了一點。
之所以是一點,那是因爲公孫劍畢竟接觸陳光榮的時間太短,他還不了解陳光榮這個人是不是心思缜密的人。
畢竟人都會僞裝的,他也不保證眼前的陳光榮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就爲了打消自己的疑慮。
而這一切都需要等以後慢慢觀察了。
不過眼前他卻不能把想法擺在臉上,所以笑呵呵的說道:“看來陳執事也不太了解啊!那就算了,等本官以後再跟大家熟絡熟絡吧。”
“大人,那卑職就先告退了。”微微一笑,陳光榮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