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剛一說出古富貴的名字,那邊的張玉成立即就一臉正氣的大喊道:“早就聽說過古富貴此人窮兇極惡,沒想到竟然與傳聞中的一樣,敢做這種事情。”随即他看向了公孫劍,有些慶幸的說道:“公孫大人,幸好是您抓住了此獠,要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公孫劍對張玉成這欲蓋彌彰的行爲感覺挺好笑的,畢竟張玉成今天來的目的,誰不知道?
可現如今卻說這樣的話,不得不說變臉速度着實有些快。
不過,雖然很明白張玉成的想法,但公孫劍也不會戳破他的謊話。
隻是微微一笑而後道:“張大人,本官也隻是湊巧獲得别人的舉報而已,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會發現古富貴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對于公孫劍口中的湊巧,一邊的張玉成自然是不信的。
不過他見公孫劍似乎不想繼續扯這個方面上的事情,他也不會不識趣。
所以,在接下來又是以此事誇了公孫劍幾句後,便把話題扯到了其他方面上。
眼看着已經到了飯點,公孫劍也沒準備請張玉成去長青樓吃飯,僅僅是在府上稍微吃了一頓便作罷。
對此,張玉成沒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
畢竟今天他來的目的并不單純,如果公孫劍追究,那他可就完了。
所以,即便隻是粗茶淡飯,甚至比不上張玉成自己家裏的飯菜,但他卻也是吃的很開心。
因爲在吃飯談話間,他明白了,公孫劍似乎是不想追究他的目的。
在心裏稍微感激了一下公孫劍後,下午張玉成就離開了天元縣。
之所以沒有把古家提走,一來是因爲事情還沒有上報,二來則是他不想牽扯其中。
所以,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郡裏才派人來把古家提走。
而這在這幾天,公孫劍發現笨師爺古青經常都是笑嘻嘻的樣子,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差點讓公孫劍以爲古青是不是在天元找到哪個想好的女子了。
這天中午,讓公孫劍有些意外,不僅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臨陽郡守帶着一大批官員來了,而且最爲奇特的是在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太監。
剛開始的時候,公孫劍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當看到這太監熟悉的面龐時,公孫劍總算是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皇帝這是要給他換位置了!
因爲眼前這個叫做楊恩的太監,正是宣讀讓原身到天元縣任職聖旨的人。
隻是,讓公孫劍有些奇怪,僅僅是從一個正七品的小縣令升爲從六品的刑司衙主事,用不着這麽大張旗鼓,還派個太監來宣旨吧?
不過,公孫劍卻不敢發表什麽意見。
因爲他眼前的不僅是皇帝派來的太監,而且郡裏的好多主官都在。他這麽一個正七品的小縣令,雖然是正主,但畢竟官小言輕根本就插不上什麽話。
趕緊畢恭畢敬的把一群人迎接到衙門裏,接過了郡守大人幾句誇贊的話,正事就來了。
“天元縣令公孫劍接旨!”
那楊恩先是對京城的方向行了一禮,随後便一臉正色的看向公孫劍。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不管是帶着什麽心思,都是一臉肅穆,跟公孫劍一樣沖着京城的方向行了一禮後,便安靜了下來。
在大周,除非是祭拜宗廟,也或者是皇帝登基,不然的話很少會用到跪拜禮的。
畢竟就連犯人如果不是死刑犯都會給予尊嚴,更何況是大周的官員呢?
見衆人行禮之後,那邊的楊恩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便大聲的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天元縣令公孫劍,淑慎性成,勤勉柔順…….”
随着楊恩手持明黃色聖旨喊出一大堆廢話後,終于到了正題,“着即冊封爲琳琅郡刑司衙主事,欽此!”
“微臣接旨!”公孫劍大喊一聲,沖着京城的方向行了一禮,随即便恭恭敬敬的從楊恩的手裏接過了那卷聖旨。
“公孫探花,官家可是對你非常的重視啊!這次親自派咱家來給你升官。”待公孫劍把聖旨接到手裏後,楊恩一臉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之所以稱公孫劍爲公孫探花,而不是新的職務公孫主事。
這是因爲在楊恩的眼裏,探花郎這個稱呼會更好一些,至于刑司衙主事這一職務,他根本就瞧不上眼。
畢竟皇帝身邊的人,什麽官沒見過。
當然,對于這點,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大周仕途上的老油條,自然都懂。
他們對楊恩看不上自己,沒有生氣,也不敢生氣。
另一邊,公孫劍對這個也懂,不過讓他比較疑惑的是楊恩對自己的态度。
畢竟從原身的記憶中,他得知這楊恩上一次在京城宣讀聖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隻是,公孫劍也不敢問,所以聽到楊恩的話後,趕緊恭敬的說道:“楊大人您費心了。”
之所以沒有稱呼楊恩爲楊公公,那是因爲他是代表皇帝來的,更何況眼前的楊恩可不隻是個太監這麽簡單。
他還是内廷專門伺候皇帝的人,而且有着正二品的官銜。
所以,公孫劍稱呼他爲楊大人,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對于公孫劍這麽稱呼,楊恩沒有什麽意外。
這一年來,他畢竟一直都待在皇帝的身邊,所以自然明白公孫劍這個縣令做了些什麽事情。
原本一開始在京城的時候,他确實對公孫劍沒有什麽好臉色。
畢竟公孫劍不僅打了皇帝的臉,而且還讓公主古靈兒有了污名。
身爲皇帝身邊的内臣,公孫劍打了皇帝的臉就像是打了他的臉一樣。更何況公主在皇宮的時候對楊恩也很不錯,雖然年近四十的楊恩不敢把古靈兒視如己出,但卻也把她當做自己的親戚來看待。
也正是因此,公孫劍抗旨的作法,讓楊恩非常的惱火,如果不是皇帝把公孫劍安排到了天元當縣令,甚至楊恩都很想派人把公孫劍給搞死。
他雖然隻是個伺候皇帝的太監,但隻要他釋放出一點想要公孫劍去死的信号,不用他動手,就有人搶着去做。
不過,當看到皇帝派人在公孫劍的身邊監視時,楊恩就按捺住了自己那顆跳動的心。
畢竟官家不想讓公孫劍死,他也不敢僭越。
隻是,當他從官家那裏領到要給公孫劍升官的聖旨後,原本還對公孫劍敵視的他,瞬間變了個想法。
他很懷疑,公孫劍的抗旨,以及官家把他安排到偏遠的地方任職,是爲了曆練公孫劍。甚至公孫劍的抗旨都很有可能是官家讓他這麽做的。
要不然的話,爲什麽公孫劍隻是在天元待了一年的時間,稍微辦了幾次案,官家就迫不及待的要給他升官了呢?
隻是可惜了公主殿下!
心中微微一歎,楊恩開始爲古靈兒感到了可惜。
畢竟皇帝賜婚,公孫劍抗旨,雖然說表面似乎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楊恩很明白,現在京城到處流傳着小道消息,說古靈兒相貌猙獰可怖。
要不然的話爲什麽身爲探花郎的公孫劍敢抗旨不去娶古靈兒呢?
好在這些小道消息隻是在京城底層流傳,京城的達官貴人大多都見過古靈兒,都明白這消息假的可笑。
公主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最起碼也是秀色可餐,怎麽可能跟傳聞中的一樣呢?
不過,雖然謠言不可信,但畢竟已經讓古靈兒的名聲受損了,所以,楊恩還是挺可惜。
隻是,在楊恩的想法裏,這些都是官家的安排,他即便是可惜,但卻也不敢說什麽。
“公孫探花,咱家也不在這逗留了,畢竟官家那邊還需要伺候,您這還是早點上任去吧?”微微一笑,楊恩就準備告别公孫劍。
畢竟這是皇帝安排的人,他一個内官也不好太過于接近。
所以按照常理應該留下吃頓飯的楊恩,就要趕緊離開了。
他的話讓公孫劍有些吃驚,畢竟這剛才還一臉熱切的樣子,怎麽現在就要急着回去了?
即便是要伺候皇帝,那也不急于一時啊!
如果公孫劍是在京城任職,說不定會挽留一下。
但現在他隻是一個剛剛升職爲從六品的主事,身份太低,想挽留都不可能。
所以,公孫劍隻能帶着絲郁悶,把楊恩給送走了,而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郡裏來的一衆官員。
對此公孫劍有些無語,他甚至懷疑這些人之所以會過來,就是爲了看一看皇帝親自下的聖旨,跟吏部下來的命令有什麽不同的。
畢竟按照正常的來講,從三品以下的官員升遷的事情都是由吏部決定的,而從三品以上的則是由官家下發聖旨升遷。
所以,公孫劍這個正七品芝麻小官讓皇帝親自下旨升遷,算是大周開國以來的頭一份了。
如果說公孫劍是升到臨陽郡内部的話,說不定郡裏的人還會留下幾個跟公孫劍拉拉關系。
但可惜,公孫劍不在本州任職,他是被調到永州琳琅郡的,距離本州有着上千裏的路程。
所以,郡裏的人即便是想跟他拉拉關系,隻能瞎扯淡,一點作用都沒有。
畢竟公孫劍到永州去任職,總不能還管着臨陽郡的事情吧?
待一群人離開後,整個天元縣又是隻剩下公孫劍一個等待着新任縣令接受的官員。
“大人,恭喜您高升了。”林長青等那一群人離開後,趕緊面帶微笑,小跑了過來。
“林捕頭,我這哪裏是高升啊?就琳琅郡那個鬼地方,我還不如在天元待着呢?”翻了個白眼,想到琳琅郡的情況,公孫劍有些唉聲歎氣的。
畢竟在天元他是老大,誰都要聽他的。
在琳琅郡,他頭上還有好幾個上官呢!有人管着哪有管着别人舒服啊!
“大人,雖然說您此次是去擔任主事一職,但卑職相信,憑借您的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肯定會成爲郡守的。”林長青自然明白公孫劍爲什麽歎氣,所以趕緊又勸解了一番。
“那就借你吉言了。”微微一笑,公孫劍不再去想這個事情。
對于此時的林長青,公孫劍很明白他心中在想什麽。
畢竟林長青投靠過來的晚,一直跟公孫劍的關系不算太近。之前林長青以爲公孫劍會在天元待上幾年才會離開,所以他覺得自己有時間跟公孫劍拉近關系,讓他把自己調到郡城的刑司衙去。
可是今天聖旨的到來,讓他明白自己沒有什麽時間了,所以,他過來恭喜公孫劍升遷之餘,就是想着讓公孫劍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