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生意 的倒是有幾分趣意。”
“公子說笑了。”
三人站在二層欄杆之上,一時無言。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公孫劍剛要讓宋清明飛上去看看,一聲臭罵就傳了過來。
“小溜子,你膽子不小!敢私自帶人來三層!”
小相公聽後一驚,回頭望去,一個婀娜女子晃着沉甸甸的胸脯,穿着薄紗快步走了過來。
這花名叫小溜子的小相公神色有些害怕,這位姐姐和豢養他的姐姐一直不對路,這次被她給逮着了,哪怕自己是送人上來,也少不了一頓耳光。
“你不是在一層待客嗎!跑這裏做什麽?這兩個土包子是誰?你不會把你的窮親戚偷偷帶過來看舞吧,你好大的膽子!”
公孫劍聽後一挑眉,他與宋清明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的穿着差不多,不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是非富即貴之人,隻是普通的青白長衫。
“靜心姐姐,你可收聲吧,我怎敢高攀這二位爺。”
靜心眼睛一瞪,張手就要打過去,小溜子縮着腦袋任打任罵。
足足扇了有十多個耳光後,小溜子臉上巴掌印十分明顯,靜心明顯沒有收手的勢頭,還要繼續打!
公孫劍看不下去了,擋住靜心的手腕,皺眉說道:“這就是你百鳳閣待客之道?我們是來尋樂子的,不是來受嘲的。”
靜心敢打自家人卻不敢與客人頂嘴,知道這二位也是客人,不是那賤骨頭的窮親戚之後便收斂了許多,哪怕這兩位客人進閣隻點一壺茶水,百鳳閣也要當爺供着,這是百鳳閣伫立百年的資本,有誰敢違背這一宗旨,此後在京城再沒有一席之地,甚至是消失。
靜心讪笑一聲,施了個萬福,“先前言語請公子莫怪,隻是這小相公本應該在一層待客,如今玩忽職守帶着二位客人來了三層,小女子教訓一番,小女子也提醒二位公子一句,這三層可不能再久留了,萬一有哪個達官顯貴發了火遷怒你們,可就麻煩了。”
公孫劍放開靜心的手腕,“别打了,是我讓他帶路的,如今不知道我朋友在哪個雅閣,便與他在這裏等候片刻。”
靜心聽後神色一凝,仔細打量了一番公孫劍,心想莫不是又是哪家的公子哥,用這般打扮來這兒扮豬吃老虎了?
“我臉上有花?”
“哪裏話,公子笑起來比花好看,這小相公能力不足,他還真敢帶着公子在這裏幹等着,不知道這位公子的朋友是哪一位,我去後面查查在哪座雅閣,我帶二位上去。”
小相公從來不知道有這麽一個簡便法子,他咽了口唾沫,暗暗歎了口氣,今天恐怕是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公孫劍開口道:“明慶王府,世子殿下李乾英。”
“……”
“世……世子?”
公孫劍說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公子當真是世子門下?”
靜心又問了一遍,她必須要确認好了,不然到時候不是世子殿下的朋友,她可就要陪着這群不知好歹的玩意兒一起玩完。
“不是世子門下,是他的朋友,你們辦事能不能有點效率!還行不行?不行我繼續等着!”
公孫劍有些不耐煩,起先那個小相公就看着聽舒心的,這會兒來了個幺蛾子,幾句話就把他的心情給颠覆了,搞得他突然之間一點性質都沒了。
小相公扯了扯嘴角,“要不靜心姐姐你告訴我,我去……到時候如果……我不會說的。”
靜心轉了轉眼珠子,“行,正好我還有其他事,就交給你了,以後别跟着眉兒那賤人了,沒前途,跟着我。”
小相公不敢多說,附耳聽着靜心的言語,這才聽到一半,他突然身子一僵,被那位一直未說話的公子哥給拉了過來。
宋清明将手伸進小相公的腰間,盡管小相公十分不自然,他還是一動不敢動。
公孫劍見這場景樂了,“老宋,什麽時候好這口了?”
小相公是什麽?換句話來說也是男娼,專門爲有斷袖龍陽之好,以及一些上了年紀偷摸來青樓的貴婦準備的,要不怎麽個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但是這些男娼在青樓的地位十分地下,真正出頭的少之又少。
畢竟抛頭露面的龍陽之人少,那些白日裏貞潔,晚上又偷摸去青樓的婦人更是少之又少。
小溜子已經大半年沒接到客了,這回突然有一人這般戲弄他,他一時間也不知怎麽才好。
唯有那靜心俏臉煞白!
宋清明翻了個白眼,一隻手毫無風度的将靜心打暈,另一隻手将抽出來的一包東西放到公孫劍眼前,他打開聞了聞後說道:“她塞進去的東西,這玩意兒叫失神粉,在身上接觸汗液之後會擴散開來,兩丈之内的人會在一炷香内頭疼而死,怪不得她方才借口要走。”
宋清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靜心,“她不僅想殺你,她還想讓雅閣中的人一起陪葬。”
小相公聽後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我不知情,我不知情!”
公孫劍搖了搖頭,“她剛剛對你說什麽了。”
“就是如何去查雅閣裏是何人。”
“你去查查看吧。”
宋清明從牆面上挖出一些石灰,覆蓋在失神粉之上,“這毒藥極爲霸道,但是卻害怕這種小玩意。”
正說着,那一包名叫“粉”實則是石塊的失神粉飄起了縷縷青煙,最後與石灰一同消失。
公孫劍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真是處處殺機,沒想到連百鳳閣都有他們的人。”
宋清明點了點頭,思前想後道:“不得不防,知道你來百鳳閣的人,隻有世子殿下與管家,甚至連小郡主都不知道,他們怎會提前布局,會不會是李乾英。”
“他沒有殺我的動機,況且那藏在小相公身上的失神粉若真被我帶上去了,他也會死,況且那個靜心怎麽會知道我帶不帶那個小相公上去,這不合理。”
公孫劍說完左右看了看,一陣寒氣湧上心頭,他可以肯定,那個幕後之人一定就在這附近的什麽地方,正在看着他。
宋清明也是一臉疑惑,“那爲何靜心不偷摸把這包毒石頭放你身上?”
公孫劍撇了撇嘴,“不是我說大話,你都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我身上下手腳,别說是她了。”
“說的也是,那會不會是靜心與那個小相公有仇?”
“這樣規格的勾欄之地,肯定有一些利益沖突,但是再大的仇也不會鬧出人命來,一般都會有大嬷嬷在中間調節。更何況靜心是那個小相公的上級,你剛剛不是見到了,她可以随意打罵,小相公連聲音都不敢出。所以隻有小相公對她有仇,她不可能對小相公有仇。”
宋清明冷笑一聲,“看來這次偷襲,那個幕後之人找了個蠢貨。”
公孫劍摸着下巴,“我早就想過了,會不會有很多股勢力想殺我。”
“我也覺得,今天這次和王府旁邊那一次的水平不在同一條線上,上次那個非常專業,這次就顯得業餘了。”
“我還真他姥姥的是個香饽饽。”
宋清明沒有覺得好笑,正色道:“還是小心爲妙,我會看着王府,我覺得世子……
公孫劍突然擡手阻止他說下去。
他擡頭看去,一座雅閣從上面飄下一塊軟梯,軟梯之上還有兩個鐵椅。
李乾英從上往下喊道:“坐上來,有人拉你上來。”
公孫劍與宋清明相視一笑,走上飛梯。
公孫劍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麽新奇的玩意兒,這就像打水的時候一樣,上面有人卷着繩子,木桶緩緩升上來。
這飛梯也是這般原理,上方有人卷鐵鏈,下面的人慢慢上升。
二人入了雅閣,與外面一片漆黑不同,雅閣内十分寬敞明亮,此時裏面已經坐了五六個人也不嫌多麽擁擠。
李乾英安排人将暈在地上的靜心擡走,公孫劍沒有插手,他相信世子殿下能處理好這點小事。
雅閣内的淸倌兒見又來了兩人,看座之後斟滿了兩杯茶水。
李乾英以茶代酒,歉意道:“公孫兄,宋兄,對不住了,現在十大美人還未登台表演,百鳳閣暫不對外壽酒,還請見諒。待到歌舞開始之後,再不醉不歸。”
李乾英雖然沒有見過宋清明,但因爲他是突然出現在公孫劍身邊的人,而且公孫劍談事也不避諱他,這讓李乾英好一番功夫猜測宋清明是何人,差管家查了許久之後依舊沒有頭緒,便斷定他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給予了極大的尊重。
公孫劍自然早就知道這個規矩,再說他一不好酒而不貧酒,對于有沒有酒水來說,無傷大雅。
李乾英微微斜眉看向下方,“公孫兄,又遇到刺殺了?”
“世子殿下談及此事之前,是不是要介紹一下你旁邊的朋友?”
李乾英拍了拍腦袋佯裝自惱,“你瞧我這記性,我給你介紹一下……”
除去一旁正面無表情坐着的護衛,中間那兩個男子來頭不小,其中一位是工部尚書之孫程書仁,另一位是禮部尚書之孫馮宜。
那馮宜打扮的是男子面容,可公孫劍卻清晰的感覺到,此人是女扮男裝。
畢竟是青樓之地,閨中女子來此成何體統,不想落人口實,也隻得想出這麽個笨法子,公孫劍微微錯愕之後便釋然了。
“這位是我爹舊友的子嗣,如今在王府做客,名叫公孫劍,旁邊那位俠士是宋清明,你們多多親近一番。”
世子殿下說完便身子一倚,靠在窗邊往下看去。
馮宜刻意粗着嗓子說道:“早就聽說過公孫·公子英勇事迹,替北城百姓好好教訓了孫來寶,可見一斑!如今又快要與小郡主成親,可喜可賀。”
在王府内可以說不想與郡主成婚,在王府外可就不能這麽說就,一來落了明慶親王的面子,二來難免會有人罵你不識好歹,那小郡主是何等才名,能與她成親,簡直說三生修來的福氣。
公孫劍沒有拆穿馮宜,微笑回應,“多謝馮公子,小子我無德無能,高攀了小郡主。”
馮宜笑了笑,黏在嘴唇上的胡子隐隐有松動的痕迹,她不留痕迹的揉了揉鼻子,将胡子按壓牢固。公孫劍所言她隻當是自謙,并未多想,“日後二位成親,本公子定會攜大禮祝慶。”
“多謝多謝。”
公孫劍又看了眼程書仁,聽于将軍說,工部尚書程春林曾對他有恩,亦師亦友。他現在看程春林的孫子,也莫名多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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