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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劍環視一圈後 歎了口氣,斷後時有一萬人,十個校尉,現在隻有七位校尉,除去死去的三位,其中肯定有些校尉手下無兵了。
“你們誰手下已經沒有人就,現在是空權校尉的舉起手來。”
三個人齊齊舉手,其中一人說道:“末将也不算空權校尉,手下還有二百八十餘人,與空權也差不多了。”
公孫劍點了點頭,千人之軍不足三百人,已經沒了建制,和空權也差不多了。
“要是你這樣的算空權,老子那僅剩一百多人都不用活了!”
此時又有一人舉手,大聲嚷嚷起來,先前舉手那人無奈一笑,現在這個比慘的情況下,誰也沒有那閑工夫争吵,這個慘是真的慘,誰也不想當這個赢家。
“那就是有四人了。”
公孫劍在心中計算了一下,約摸有六千人,還有七個校尉,其中有四人幾乎無人可用,也就是說這六千人與其他三人之間,有的校尉手下幾乎沒死人,有的士卒卻沒了校尉。
沒有死人的可不能說他們沒有盡力,畢竟大軍分爲前中後三軍,每每兩軍相撞之時,前軍死傷尤爲慘烈,其次是中軍傷亡較小,後軍是幾乎都看不到敵人的影子時,可能就要後軍變前軍撤退了。
戰場之上,一旦後軍也加入到戰鬥之中,那麽足以說明這場拼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快要分出勝負了。
公孫劍開口道:“現在有六千人,還有七個校尉,你們互相補一補,都分攤一些給沒有兵權的校尉,依本将來看,你們七人每人帶八百人,如何?”
四個無兵可用的校尉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但其餘三人臉色有些不好,沒有人願意将自己的兵分出去,不過又礙于公孫劍顔面,也不好多說什麽。
公孫劍苦笑一聲,“諸位都多擔待一些,畢竟現在我們是一個整體,如果這時候再不團結起來,恐怕大家就算手中有權利也無處可用,被困死在這裏,還請各位以大局爲重。”
“大局倒是可以,就是這分兵一事,沖出去之後還會歸還給我們嗎。”
其中一個看起來精神狀态很好,也沒有怎麽負傷的校尉嘀咕一聲,讨價說道。
“這還沒打就一直想着兵權了?當初和老子好吃好喝的稱兄道弟,現在老子手下無人,就開始明着算賬了,張文奎,可真有你的,這場仗要是輸了,有你很大的責任,到時候還想要兵權?下地府找閻王要去吧!”
“你别說我,也别把這頂大帽子扣在老子頭上,咱們不是小孩子了,心知肚明着呢,如果咱倆換一換,你願意分兵嗎?”
“老子願意,你怎麽着吧?”
“嘁,嘴上逞能。”
“夠了!”
曹鷹表情惱怒的斥責一聲,“大敵當前,還想内讧一次?”
公孫劍皺了皺眉,他還是低估了兵權在各位校尉心中的地位,他到現在從沒有正兒八經帶過兵,這算是第一次,也沒覺得帶着一萬人有多舍不得,如果柳慶勻向他急借人馬,如果他沒有緊急之事的情況下,他非常願意将這一萬人借出去,怎麽就到了小小幾百人的兵馬一事,就那麽的難辦。
此時,又有一個手中尚有兵權的人出聲打着圓場,他說道:“你們兩個人也别吵了,張文奎,就像你說的那樣,大家不是小孩子了,都心知肚明着呢,咱們三人在後軍基本沒怎麽出力,手下基本上還有九百來人,分出一百餘人給其他幾位校尉并不是什麽難事,大頭都是那些死去校尉的兵馬。這樣,我劉遷山表個态,我願意自縮兵馬,将多出來的盡數拿出。”
張文奎撇了撇嘴,“行行行,你們都是好人,就老子一個人是壞人行了吧,奇了怪了,老子就是問問沖出去之後還能不能讓那些士卒歸編而已,就一個個的找老子麻煩,特娘的,我這校尉不幹了,我手下那八百來人盡數拿出,可以了吧,正好你們六個校尉一人一千人,多舒服,王勇,我說的對不對。”
先前那個與張文奎争吵的漢子臉一紅,不知說什麽好了,讪笑一聲,“你問我做什麽,還得聽公孫将軍的……”
那個帶頭表态的劉遷山又圓場說道:“行了張文奎,你就别上綱上線了,王勇就是一根筋,他是前軍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校尉,說幾句帶些情緒的話也無可厚非。”
王勇聽見有人說他壞話,先是一瞪眼,後來又摸了摸腦袋,歉意的看了一眼張文奎。
公孫劍看着自己起火又自己滅火的校尉們,輕笑一聲,“諸位都請放心,我公孫劍不是貪慕權利的人,也不是小孩子,如果真沖出去了,公孫某一定将各部人馬盡數奉還,然後再問于将軍要個幾千人,再把咱們這隻斷後大軍給補充起來,放心,我公孫劍不是一個愛吃虧的主兒,也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張文奎笑了笑,“那就全憑公孫将軍吩咐,待會我就将人馬抽調出來。”
那王勇摸了摸腦袋,掰着手指頭算了算,“不對啊公孫将軍,這六千人分出來之後還剩四百人呢,這四百人怎麽辦?”
公孫劍說道:“這四百人我帶着,晚上還有計劃!”
果然,今天還是要有大任務的,連公孫将軍都要親自帶隊了。
張文奎問道:“公孫将軍,是什麽時候進攻,你安排一下吧,我們好做準備。”
公孫劍搖了搖頭,“現在暫時還不能安排,對了張文奎,我沒記錯的話,先前你是歸曹将軍管理的對嗎?”
當初于有俊派公孫劍與曹鷹斷後,雖說讓公孫劍做這個主将,實則是左路軍抽調出來的兵力,曹鷹與張達負責左路軍,自然與在場一些校尉是直接的上下關系。
曹鷹點了點頭,“确實,在左路軍中這是我的部下。”
“那許屯長是張文奎你的部下嗎?”
公孫劍歪着頭,笑着說道:“方才是我疏忽了,我以爲許屯長是曹将軍的部下,張文奎也是曹将軍的部下,我以爲許屯長就是張文奎在管制的,差點忘了這其中還有不少曹将軍的嫡系校尉。”
張文奎也跟着笑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孫将軍說的是許大甯吧,畢竟這個屯長是公認的骁勇,而且腦子也特别好用,末将正準備讓曹将軍給于将軍推薦一番,給許大甯再提一個官階。”
“我看是不用再提了。”
曹鷹冷笑一聲,“張文奎,你沒看好自己的部下。”
公孫劍又秘密帶回西蜀矮個子士卒的事,隻有曹鷹一人知道,公孫劍也将他的懷疑說給了曹鷹,曹鷹這半天正憋着氣沒地方撒。
“曹将軍,許大甯怎麽了……是做什麽錯事了嗎,末将現在把他喊來親自打他幾十大闆,讓他長長記性!”
曹鷹表情冷淡,“幾十大闆怕是不夠。”
“怎麽回事?”
張文奎見曹将軍與公孫将軍表情都是凝重冷淡,頓時就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公孫劍淡淡道:“本将懷疑許大甯通敵,這樣,張文奎,你将許大甯帶過來,我再問一問他。”
張文奎聽後如遭雷劈,許大甯是他最用心培養的一人,也是他認爲前程最好的一人,他還把許多隐秘軍情都說給許大甯聽了,萬一許大甯真的通敵,可就大事不妙了,他急忙起身跑走,“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末将這就去把那小子喊過來,當面問他個清楚!”
曹鷹走到公孫劍身旁,在他耳邊輕聲道:“真的有确鑿的證據嗎?就輕易相信那個西蜀叛軍?”
“沒有。”
曹鷹一臉驚訝,“那……”
公孫劍神情冷淡,“曹将軍,我很相信我的判斷,還請你不要意氣用事,待會我自有我的見解。”
“希望是真的吧,要不然可就寒了将士們的心。”
公孫劍搖了搖頭,“我倒希望是假的,但是的的确确是真的。”
沒多大功夫,一臉怒氣的張文奎押着滿臉不知所措的許大甯來到崖邊,一腳踹在許大甯的後腿,讓其跪倒在地,高聲斥責道:“說!”
許大甯吞吞吐吐,“張将軍……說什麽……”
“你到底犯了什麽錯讓公孫将軍和曹将軍如此生氣,老實交代,本将還能保你。”
這張文奎倒也聰明,不因爲許大甯是他最看好的部下就有所心軟,他沒有直接告訴許大甯被懷疑通敵,想讓公孫劍親自喝問,這樣一來不讓許大甯有太多的應對時間,一旦有上話接不出下話的迹象,基本就可以認定許大甯通敵的事實了。
許大甯有些懼怕的看着公孫劍,他腦袋縮了縮,咬牙說道:“如果公孫将軍是因爲屬下打探情報耽誤了時間,後來又頂撞了你才将怒氣撒到張将軍身上,公孫将軍大可不必如此,有事沖着屬下來就是。”
公孫劍笑了笑,“你倒是愛主,不知道你對你其他主子是否這般忠心。”
許大甯一愣,随即說道:“屬下不知道公孫将軍在說什麽。”
公孫劍抿起嘴唇,又是龇牙一笑,對着曹鷹說道:“曹将軍,你是何時知道鍾冠将長矛軍分成了四路來堵截中州軍的?”
曹鷹想了想,“午前探查時,公孫将軍你說的。”
“那爲何曹将軍你沒能查出長矛軍分成四路?”
公孫劍說完又補充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問一下。”
“他們那些人對這件事幾乎閉口不談,能聊的也隻有現在這個局勢,所以我沒查到。”
“那就對了。”
公孫劍說道:“因爲鍾冠将長矛軍分爲四路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這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無聊談話時,要麽就談發生很久很久的,要麽就是談當前,沒有話題了才會說前幾天的事,現在他們談的就是當前,所以敵軍沒有人讨論前幾天發生的事。”
曹鷹恍然大悟,心中頓時明了起來。
公孫劍看向許大甯,“方才你最後回來的時候,說過呂易生辰後,脫口而出“沖破這一路援軍”,你是如何得知,還有其他路援軍的?”
許大甯擡起頭幽幽道:“屬下是去了敵軍大帳周圍探查情報的,那邊的消息比較多,就知道鍾冠分成了四路,難道這也有錯。”
“沒錯,自然沒錯!”
公孫劍大笑鼓掌,“我抓了個舌頭,那個舌頭說西蜀大帳在大軍内側,我想知道許屯長你是如何突破重兵把守,混到大帳内的呢,你不妨教教我們中州軍士卒,這樣一來不用打仗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