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站在林秋風身旁豎起耳朵,他也很想知道,這個黃大叔到底有什麽目的,一定要拿着自己不放,從他口中不難聽出,齊得黃已經算計自己很多年了,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讓他有些心急,在這個時候找到了自己,逼着自己去争一争天下共主的位置。
林秋風淡淡道:“ 不知公孫劍在你算盤計劃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齊得黃輕輕搖頭,“凡人安有資格聽從仙人之計!”
公孫劍皺了皺眉,這老小子怎麽看都像個神棍一般,可根據他的伸手,還真就有那麽幾分居高臨下的資格,公孫劍開口道:“黃大叔,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就跟我說說呗,到底因爲什麽事,我也好做個判斷,不然你不告訴我,我心裏沒底,到時候無意中壞了你的計劃,你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齊得黃看都沒看公孫劍一眼,更别提回答公孫劍的問題了,他隻是凝視着林秋風,“看來老夫提取兩朝氣運散入天下還是對你有所裨益的,你若是想一直保持着這種境界,那就好好勸勸那小子,讓他奪得天下共主的位置。”
林秋風直言道:“不送。”
齊得黃輕笑一聲,轉身消失在原地。
公孫劍看着這等神通手法楞楞出神,齊得黃簡直給他表演了一次完美的大變活人。
“你小子何時招惹上這個大·麻煩了。”
林秋風問了一聲,他在秘密進行着于有俊交代給他的事,突然感覺有強大氣息從紮營之地散發出去,他馬不停蹄的就來到了這裏,還好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他也大緻明白了齊得黃的意思,這個齊得黃可是在皇帝眼中都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公孫劍将與齊得黃的交集盡數說給林秋風,其實他們兩個人的交集并不多,最多到的那一次也不過就是槐樹下讨論天下大勢而已。
但是林秋風從中卻看出了端倪,“他可能很早就盯着你了,以他那種運籌帷幄之中的才智,全然不可能随意找了個人來實行他的大計。”
公孫劍聽後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仿佛有涼風貫口,凍得他瑟瑟發抖,任誰突然發現有一個人自打自己出生以來就跟在自己身後,都有一種不寒而栗吧,他深呼一口氣說道:“反正我才不做那什麽勞什子天下共主,将叛軍們滅光也挺好的,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我瘋了才去繼續打仗,以後沒仗打之後,我一定要網羅一些看家護院的高手,最低也要有于将軍的水平,最高也要比林叔你高,然後追着那個瘋男人殺。”
公孫劍是真的動了殺心,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拿着他的家人來威脅他。
林秋風笑了笑,“你當三境高手是大白菜呢?放心,你在他眼裏還有用,最起碼在你沒滅了西蜀南朝李自真之前,你都不會有事,到時候我再讓獨孤太乙與陳小刀幫襯你一番,縱使齊得黃超越真境,在我們三人帶領手下,也沒有任何辦法。”
公孫劍咋舌道:“這麽有信心?”
問完這句話公孫劍就後悔了,天下武林三大宗師之一,再沒有信心,那天下間就全都是自卑之人了。再者說了,就算林秋風沒有信心,那劍術宗師以及刀法宗師齊齊上陣,就算帶着一個普通人,也能讓那個普通人的鼻孔擡到天上去。
“呵……”
果不其然,林秋風用鼻音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公孫劍吐了吐舌頭,既然現在短時間内不會有什麽變故,他也不去杞人憂天了,收集高手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拿下渝州。
與此同時,劉環豹與杜文律兩萬颍川道守軍已經集結起來,張達、孫良任二人也各自率領五千精兵在其左右兩側。
三萬人馬攻打渝州城的戲碼再一次上演!
劉環豹心情很複雜,極其複雜,複雜到想罵娘!
誰說中軍打不了仗的?誰說的!
劉環豹臉上的表情比吃了屎還要難受,當他得知第二波進攻由自己帶兵的時候,他将心中的那個想法說了出來,不是說我們隻要在旁邊加油打氣不拖後腿就有大把軍功拿嗎,怎麽這會又要我們打頭陣了。
于有俊雷厲風行的從劉環豹腰間拿出中軍将印,說道:“兵書可查,中軍乃是一軍之中,中流砥柱的部分,你不上場誰上場?莫要多說,再多說一句,本将就治你個一意孤行、違反軍令、不聽調遣之罪,自己掂量掂量吧。”
當然,于有俊打了劉環豹一巴掌,也沒忘記給他一顆糖吃,這顆糖可以稱得上全天下最厲害的油糖了,那就是張達與孫良任二人左右兩側的各五千步卒,不至于讓劉環豹一個人去戰鬥。
劉環豹苦楚着臉,“我也沒攻過城,怎麽攻城啊杜叔,他于有俊就不怕我辦砸了事嗎?”
杜文律撇了他一眼,臉上明顯有想笑的表情,感情您這小少爺,還知道自己沒有什麽用。
杜文律輕輕搖頭,“我一介武夫,怎麽知道攻城一事,走一步看一步,不還有兩邊那些人嗎,他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呗。”
劉環豹歎了口氣,“隻能這樣了。”
渝州城樓上,龔偉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群,緊張的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剛剛那位神仙說再拉渝州城一把,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現在這位步軍統領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要命,在城樓上來回走動,腦子中一片空白,這知道了敵方主帥是誰,有好有壞,好的地方就是可以了解主帥的習慣,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壞的地方就是龔偉到現在僅剩的一點信心也丢了,他實在想不出來于有俊到底有什麽弱點,而且至今爲止他都沒見到于有俊,隻是那位惡鬼之師中的将領,就讓他應接不暇,他也不敢想象于有俊親自攻城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龔偉拉過一旁的傳令兵,“怎麽樣?那位先生回來了嗎?”
傳令兵臉色難看,抿了抿嘴唇,“屬下一直和将軍在城樓上,我也不清楚。”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傳令兵的臉上。
龔偉自從守城伊始,就開始變得喜怒無常,絲毫沒有以前的書卷氣,他怒吼道:“滾下去找!找不到不要回來見我!”
傳令兵扶正被扇歪的帽子,急匆匆跑下城樓。
龔偉一咬牙,别人估計是靠不住了,守城大業還是要靠自己,他大聲喊道:“将士們,清點箭矢和所有能殺傷敵軍的任何東西,咱們可能遇見有史以來最嚴酷的一場戰争了,兄弟們,能不能衣錦還鄉再見家中妻兒老小,就看能不能守下來了!”
城牆一片死寂,龔偉迷茫,這些士卒們更加迷茫,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敵軍有多少人,己方又有哪些手段,隻是一味地守城守城,到底如何來守,就靠手中的箭矢麽,可箭矢也剩不了多少了。
西蜀境内不像大周南朝其他地方,這年頭雖說不能錦衣玉食,但在西蜀這一隅之地,沒有寒冷的天氣,土地也十分肥沃,也算吃得飽穿得暖,誰想死在這異城?誰也不想,不想打仗才是真的。
大周士卒大多都是衣不裹體食不果腹,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參軍,賣着命尋得一線能出人頭地機會的,再不濟也勉強能吃飽穿暖。可西蜀不一樣,大周是殺敵軍才有賞銀和升遷的機會,西蜀的參軍就像是賣力做工按時零錢,不管有沒有戰争每月都能拿到銀子,而且他們大多都是應征入伍,有生活下去的辦法的他們,每月還能拿着可觀的月錢,何樂而不爲呢,至于賣命就有些可笑了。
龔偉看着這些士氣不高的士卒便心知肚明了,用情懷是不可能打動他們的,要給他們希望,他緩緩說道:“從今天開始,每堅持一天,就多發一個月的銀子,堅持到後方援兵到來即可,不多,就兩天,你們能不能提起·點精神來,若是你們都沒了士氣,這仗也不用打了,我看幹脆直接将渝州城給讓出來。”
“讓出來就讓出來呗,現在就一萬人馬怎麽能擋得住那些軍隊,到時候咱們再重振旗鼓殺回來,當初怎麽拿的渝州,下次怎麽拿回來便是。”
寂靜城牆上突兀的一聲,顯得十分的刺耳。
龔偉擡起頭,眼皮子微微跳動,他“哦”了一聲,語氣竟是陰沉,“是誰?”
這一片城牆上的士卒通通望向一人,那人本來還在捂着面容,這麽一看之下,他氣憤的怒視一眼四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站起來說道:“龔将軍,您也不是沒看到,先前那就來了一萬軍隊,這次在城下又聚集了那麽多,少說也有兩三萬,誰知道他們後面還有多少,這城肯定是守不住的,最後還白白犧牲那麽多人,方才龔智将軍帶領的一萬人馬就是鮮活的例子,倒不如就像屬下說的那樣,直接撤退,重振旗鼓再殺回來便是。”
龔偉聽着點了點頭,緩緩走向那名士卒,他臉上帶着深深地笑意,他承認,他被這個不知死活不明所以的士卒給逗笑了,果真應了在大周中流傳的一句話,天下人都知道蜀地是怎麽得來的,隻有蜀軍不知道。
他走到那位士卒身前,緩緩開口道:“妖言惑衆,紊亂軍心,當斬!”
說罷,不待那名士卒反應,副将揮了揮手,督戰的軍紀官兒們将他拉了下去,這個說了整個城牆上士卒心裏話的人,被脫去了冠甲,掙紮着說道:“實話都不讓人說,你龔家二兄弟胸無大才難堪大用,你們一定會死,一定會死!”
“斬!”
龔偉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城牆背後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你們都是這麽想的麽?”
城牆上又是一陣寂靜。
龔偉一揮手,“都給本将好好守着,你們盡職便可,本将自有妙計!”
此言一出,城牆之上頓時熱鬧起來,龔偉笑了一聲,一言不發走回城樓。
他的副将跟着他回到城樓,臉上表情有些迷茫,副将跟随龔家兩兄弟這麽久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龔偉這麽自信過。
軍中都說龔偉有智無勇,龔智有勇無謀,但是這個副将跟随他們二人那麽久,隻看出來龔智有勇,從來沒見過有智的龔偉是什麽樣的,這次龔大将軍的表情可謂是神秘之至,副将也見過國師闫羽,方才龔将軍和闫國師的表情十分相似,還真有些謀士的模樣。
副将心中其實和那些士卒們想的一樣,就是敢想不敢言罷了,唯一敢言的那個還被當成擾亂軍心給軍法處置了,雖說說也是死,不說等城破了也是死,爲何不晚死一些呢,更何況城破了的情況下,大周軍隊難不成還趕盡殺絕,總有一分活路的。而且這時龔偉露出這般非同尋常的表情,讓副将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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