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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吩咐完轉頭對自己兒子說道:“魚鱗陣沖擊陣型,以防禦面貌向 敵軍進攻,這鶴翼陣嘛,你有沒有聽說過縱鶴擒龍!騎卒以雷霆萬鈞之勢輔助步卒将那下面一萬人絞殺幹淨,一個不留!”
“可是爹不是說一字遊龍陣可以改變陣型反圍剿嗎?”
“理是這個理兒,這一字遊龍陣要是對付别人,簡直就是萬夫莫敵的大殺器,可是對上的是我!你爹我搞出來的陣法,還沒辦法破去嗎?”
“如何破?”
王毅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他說道:“一字遊龍陣也可變化成兩翼展開圍剿對方的殺陣,可他們僅僅一萬人,分成兩翼還能剩多少人?我直接下兩萬大軍,由左右一起沖殺讓他們顧頭不顧尾,直接将他們兩翼斬掉!”
“可他們不是會變換成圍剿的首尾相連之勢嗎?”
王毅冷笑一聲,“如果他們首尾相連變爲圓形陣法,那陣型就更加薄弱,淮安軍那個領兵将領隻要不傻,就不會用首尾相連。”
王安心潮澎湃的看着下面已經進入死地的淮安軍,這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将和軍隊加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威力,絲毫不比那些江湖武夫差到哪裏去。
縱使你是神仙人物,在兩萬大軍的包裹之下,安能有活路?
說話間,公孫劍與柳慶勻合并在一起的大軍兩側,出現無數南朝士卒,嚎叫着沖向他們二人。
柳慶勻當即下令更改陣型,步卒向兩側展開阻擋敵軍。
公孫劍皺着眉頭看着兩翼白花花的一片,他沉聲道:“看人數在兩萬左右,咱們兩翼分開,最多隻有三千多人馬,能擋得住嗎?”
“擋不住也要擋,于将軍在觀察形勢,他若是發現這裏不對勁,一定會派兵增援,隻要咱們抗下一些時間,等到大軍過來,裏應外合。”
公孫劍點了點頭,他看着兩側邊緣已經殺起來的士卒們,二話不說提刀沖了上去。
柳慶勻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子罵道:“你小子要幹什麽?哪有主将這時候沖鋒陷陣的道理,現在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主将出了問題誰來指揮大軍!”
公孫劍掙脫柳慶勻手臂他說道:“現在主将是你,由你指揮,我不能光看着不做事,能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多拖住一會,柳将軍,你别看我個子矮年齡小,給他南朝軍十二三個人都近不了我的身!”
柳慶勻堅決道:“不行!你小子站在我身邊好好學着,這是軍令!”
“去你個軍令,指揮權是你的,但是我們同樣帶領五千人馬,你可以指揮我但是命令不了我!”
公孫劍如今是七品武夫,柳慶勻如何能拉的住他,說完之後轉眼間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柳慶勻暗罵一句髒話,氣急敗壞道:“你小子也是個不服管教的主!”
柳慶勻不能一門心思放在公孫劍這個另類身上,他要一直看着大軍,指揮大軍做好進攻與防禦的陣型,應付南朝軍的猛烈攻擊。
兩翼各有一萬人馬,而淮安軍不過一萬人,遊龍陣展開雙翼之後,人數更少了,大多都是放下弓箭提起大刀的弓箭手,正面交鋒遠遠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步卒以及騎馬砍殺的騎卒。
王毅遠遠看着這困死的一萬人,嘴角的笑容更甚,雖說丘連軍鎮的梯田地形易守難攻,但是誰說老子要守了?四萬人怎麽就不能打五萬人了?況且那南朝軍還是不知死活的一萬人率先沖陣而已。
正當王毅竊喜之時,一陣驚天動地的策馬疾馳聲驚醒了他!
王安突然在他耳邊大喊一聲,“爹!快看!那邊!”
王毅尋着聲音看去,戰場之上竟然又彙聚一大片黑甲士卒從外向裏沖殺,白甲南朝軍正面對着三千淮安軍,外部竟然又殺來一萬多人!
“于有俊在此!于有俊在此!淮安軍莫慌,站穩腳跟!向外圍殺來!”
于有俊大喝兩聲,騎卒與步卒逐漸彙入陣型之中,整個戰場猶如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原本是白棋必勝的一邊倒局面,又讓黑棋給攪和黃了,現在兩方勢均力敵!
“于有俊終于上陣了!”
王毅看向前方,那淮安增援的一萬人馬中,有一騎輕铠黑甲縱馬而馳,下一刻這人突然向上一躍!
于有俊從馬背上高高躍入空中猛然砸下,周圍兩三丈白甲士卒被震的倒飛出去,他在空中接住一柄長矛,狠狠一擲,長矛猶如床弩射出來的弩箭一般向南朝士卒射去,一直洞穿七八人之後才作罷。
這時那一萬黑甲淮安軍不過才剛剛接觸白甲南朝軍而已,這個大将直接躍入萬人南朝軍之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謂是真正的殺場萬人敵!
王毅眯起雙眼,看着那一百五十丈距離之外的于有俊,想當初他率軍圍剿李如意的時候,這個于有俊就站在他一百五十丈之外遙遙指向他,下一刻就帶着老淮安王出現在自己面前。
如若不是當初王毅不忍心對這個骁勇無比的猛将痛下殺手,從而也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否則那時恐怕自己就死在圍剿李如意的那場戰役中了,何談今日再見于有俊。
這于有俊也算是告訴王毅一個道理,千軍萬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難!
這世間真有萬軍從中取敵将首級的神将!
王全也驚駭于戰場中那個穿着輕铠黑甲的将領,剛剛他還大言不慚要和于有俊單挑,在親眼看到于有俊将自家士卒那近二百斤的體重,單手提起當武器來耍的時候,王全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且不說他能在一萬人馬中撐不撐得住一個眨眼的功夫,更别說在裏面殺得遊刃有餘了,光看于有俊單手拎人,一拳一個将士的威猛戰鬥力,他就已經輸得徹底。
王全吞了口口水,他顫着聲帶問道:“爹,這……這怎麽辦……誰能阻得了他?”
王毅也是一臉凝重,戰場中那些領兵将領壓根就不敢靠近這個沙場萬人敵,其中有一個南朝将領在于有俊十丈之外,就被他踩着自家士卒的腦袋,給一拳砸碎了心髒。
十丈是什麽概念?若是沒人的時候,十丈距離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能輕易走過,可在這萬軍叢中,方圓十丈就有百位南朝士卒,于有俊直接一躍過百人取敵将首級,這讓其他将領如何敢靠近?
可以說于有俊十丈之内隻要有任何一個白甲之人,都會被他一掌拍死,一拳砸死!
王毅臉色鐵青,他既慶幸又後悔,慶幸于當時追捕的時候沒有狠下殺手,也後悔爲何不在那時就用大軍直接淹沒了他,現在外有一萬人,内有一萬人,南朝那兩萬人直接被包了餃子,于有俊在其中如魚得水,而且那些被困住的淮安軍見有援軍到來,以及大将軍的神勇,一時間士氣空前高漲,被困在最裏面的淮安軍嚎叫着往外殺去!
王毅扭頭看向床弩,聽聞這床弩在一百五十丈距離之内殺傷力最大,普通士卒樂一箭穿心十數人,就連一位九品武夫在不躲不閃也接不下一根弩箭。
隻得寄希望于此了!
“七架床弩,全都給我改變方向,射向大軍之中的那個輕铠黑甲!我就不信了,這一根連九品江湖武夫都攔不下來的弩箭,足足有二十一根,縱使你是神仙人物也能将你釘殺!”
那控制床弩的壯漢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于心不忍道:“敵軍将領周圍全是咱們的人,萬一誤傷了……”
“誤傷就誤傷了!總比一個一個死在他人手裏的強!别廢話,給我放弩箭!”
壯漢點了點頭,裝填起弩箭來。
戰場中央,于有俊黑甲已經變成褐色,全是南朝士卒的血迹,他這一番糊弄,殺了不下一百多号南朝士卒,自己則是微微有些心跳。
他此時突然停手,向四周看了看,周圍的南朝軍見此人停手,也一個個的都戒備起來不敢上前。
于有俊冷哼一聲,“一群鼠輩。”
說罷他單腳踏地,又一次高高躍起,踩到一位白甲士卒的頭顱之上,那士卒瞬間腦袋炸裂,血腥無比。
于有俊在高處環視一周,看見那一字遊龍陣中央的柳慶勻,他腳尖輕點,踩着南朝軍一路前進。
被踩的南朝軍紛紛哀嚎不斷,不幸的被踩中腦袋當場暴斃,一些幸運的被踩到了肩膀,一隻手臂猛然斷開,脫離身體。
于有俊幾個眨眼時間便橫向一掠千丈,可見其腿上功夫十分了得。
他來到柳慶勻身邊,沒有見到公孫劍,于有俊問道:“公孫小子人呢?”
柳慶勻抹了一把汗水氣極說道:“那混賬小子直接沖進去短兵相接了,我攔都攔不住。”
于有俊“嗯”了一聲并未多言,他沒有責怪柳慶勻的看管不嚴,那公孫劍一旦犯倔,憑他七品武夫的實力,就是三個柳慶勻也拉不住他,話又說回來,七品武夫在這戰場之中,又有淮安軍在旁周旋,再不濟也能自保。
“等到與外圍大軍彙合,指揮權一并交給你,全殲這兩萬南朝軍之後,直接殺向丘連,一定要慎重!”
柳慶勻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吧,于将軍,淮安軍所向披靡,以少打多都能有來有回,更不要說同樣兵力之下了。”
“别輕敵,對方還有一萬騎卒一萬步卒,步卒不可怕,就是那騎卒……噌!”
于有俊話還沒說完,一支帶着陣陣破空聲的弩箭急射而來,他一把推開柳慶勻,雙掌頂上,這支微風凜凜的弩箭在他的兩隻手掌的合抓之下,帶着于有俊倒退兩三步才堪堪停下。
于有俊扔下這一支比人還高的弩箭,雙眼望向天空,又有八九支弩箭帶着勁風呼嘯而來。
“柳将軍,你先離開此地,待到雙方混戰之時,那四架改良的雲梯會介入戰鬥,給我狠狠地砸過去!”
柳慶勻點了點頭,他清楚自己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也不敢參與這種戰鬥,急忙撤身進入大軍之中消失不見,現在要好好指揮大軍才能幫到于有俊。
于有俊眉頭緊皺,這些弩箭的威力非同小可不能小觑,一支都可以震退自己數步,若是真被正面擊中,也逃不過洞穿身體的下場。
他雙腳重重一踏,地上飛出一柄長矛落入手中,他雙手持矛掠向空中,躲過一支急射弩箭之後,手中長矛左右一揮,有兩支弩箭被他從中間折斷掉落在地。
于有俊落地一個翻滾又躲過兩支弩箭,他将手中長矛掄出一個半圓,砸開一支已經到面前的弩箭,可這支弩箭之後還有一支,這些速度極快的弩箭讓他也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