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是無主的?”公孫劍問道。
“那些都是不能耕種的地,有些被那些逃荒的和失去土地的流民蓋成了簡易的房子,有些是歸縣衙的,還有一些原先是那幾家的。屬下想着,那些流民咱們可以另外安置,甚至可以雇傭他們,畢竟建倉庫本身也需要人手,而且蓋好之後也需要雇人管理維護。”
“嗯。可以。連同安置那些流民和建倉庫一起大概需要多少錢?”
“屬下大概的計算了一下,估計有七千兩銀子就差不多了。主要都是一些材料錢。”
“這麽些就夠了?”公孫劍疑惑的看着馮懷道問:“如果是這樣,那幾家還不早就建了。”
“大人您不明白這裏面的道理。”馮懷道笑了笑,而後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的回答:“那幾家原本雖然也做貿易,可那是爲了私下打掩護,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的倉庫。再說,屬下之所以隻需要這些銀錢主要是我可以提前将那些待建的倉庫出租出去。這樣就可以提前回籠一部分的建設資金。另外咱們手裏不是還有一些從那幾家查抄來的田地嘛,用田地安置那些流民,一則可以免費用工而且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産業,二來也可以使得那些田地不至于荒廢,這樣往後咱們手中就可以直接擁有糧食的來源。”
公孫劍聽完之後滿意的點點頭,這個馮懷道還真是個人才,不但想到了前世的預售房這一招,還爲将來提前布局了後勤保障問題。起兵手裏沒有錢糧拿什麽打仗。看來自己真的是好運氣居然意外的得到這樣的一個人才。
同意了馮懷道的計劃,告訴對方錢可以直接找公羽舞去要,回頭他會專門寫個條。馮懷道聞言一愣神。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公孫劍,心說我這位主子還真的是心大啊,幾十萬兩銀錢居然敢這樣交給一個六歲的女娃娃管理。這要是沒了找誰哭去啊?
或許是看出了馮懷道的疑惑,公孫劍開心的笑了幾聲,然後有些得意的說:“老馮啊,你可别小看了囡囡那個丫頭。估計論算賬的本事,十個你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想從她手裏騙錢難啊。我這個當爹的都未必能辦到。哈哈哈……”
“可是大人,女公子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啊。”馮懷道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其實我也就是有意的在培養她而已。那個丫頭對于數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和悟性。不過她也隻是負責核對賬目和管進出賬而已。庫房那邊有老齊和劉大遠負責,你就放心吧。”
“哦,那就好。”馮懷道安心的點了點頭。
“對了,老馮。既然要擴建倉庫,那就順便也把碼頭再建幾個。省得日後往來貿易的多了,碼頭緊張不夠用。我問了一下,咱們這條汾水最大可以走一千五百料的船,而平時普遍用的比較多的也就二三百料,大一些的也就五六百料。做建設規劃一定要看長遠一些,現在沒有大船來,未必今後就沒有,可人家萬一來了卻沒有地方可以停靠那怎麽行。依照我的想法,建兩個大碼頭,都是可以停靠一千五百料大船的那種。而五百到八百料的中等船隻碼頭再建六座。你回頭找人算算大概要花費多少的銀錢。”
“大人,這……”馮懷道再度被公孫劍給震驚了,你就這麽确定以後會有這麽多的船隻經過臨水縣嗎?而且還會有一千五百料的那種大船。可既然公孫劍說了他也不好反對。值得點頭暫時先應承下來。
“還有,建倉庫的時候在靠近碼頭最好的位置留下一塊空地,修建一個三層樓。占地要大,一樓大廳最少要能夠同時容納五百人以上的那種,二樓可以稍微小一些,全部分割成包間的形式,但是私密性和隔音效果要好。三樓嘛,我咱們還沒考慮好怎麽布置,不過面積和二樓一樣大吧。這些沒問題吧?”
“這……如果是這樣的話七千兩恐怕不夠,光是剛才大人您說的這個三層樓估計就要一萬多兩,而且還不包括裏面的裝修費用。”馮懷道皺着眉問道:“大人,您莫非是想在那裏開一家酒樓?”
“不是酒樓,是交易所。方便往來的客商交流信息,也可以促進他們之間彼此交易買賣。那裏以後将成爲整個臨水縣最爲繁華最爲重要的地方。”公孫劍笑着回答。而馮懷道想了想,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躬身給公孫劍施了一禮道:“大人奇思妙想讓屬下受益匪淺。”
其實公孫劍的思路是将這裏建設成爲一個類似于前世的商品交易所或者是自貿區。使得南來北往的貨物都可以在此地集散,而他開設這個交易所的目的自然是爲了吸引人流。一旦形成規模之後,那麽臨水縣就将成爲汾水沿岸流域最主要的集貿中轉地。如此一來就可以帶給他所需要的各類物資以及稅收和倉庫碼頭租金。
和馮懷道又商議了一會兒後,天色已經不早。兩個人索性就一起步行回住的小院。等到了石凹巷,公孫劍意外的看見自家小院周圍居然已經被安排了幾個佩戴兵器的民團隊員守衛和巡邏。沒想到這個魏傻子辦事還挺利索,自己下午才吩咐的事情,到了傍晚竟然就初步落實了。
老遠看見公孫劍回來的趙四海,急忙快步迎了上來。給公孫劍施禮問了安後又和馮懷道打了聲招呼,這才彙報道:“大人,是魏大人安排我從民團抽調了人來保護宅院和小姐安全的。”
公孫劍聽了之後暗笑,個魏大傻子,才上任讓你組建了幾十人的親衛,你居然都把自己給封了大人了,就不知道你這個大人是幾品的官。好在公孫劍也不揭穿,笑着問趙四海:“魏猛他人呢?”
“魏大人和我挑選了三十名兄弟出來,讓我先帶着十名弟兄來這裏值守,而他則帶着其他的兄弟去置辦家夥和收拾營房了。”
“收拾營房?”公孫劍有些疑惑的看着趙四海。
“是。魏大人說咱們這些兄弟今後的任務就是跟随和保護大人您和小姐家眷的安全,因此住在城外的團營不方便,所以要在附近安排個地方駐紮。這樣大人您若需要召喚我們也好随叫随到。”
公孫劍瞧了瞧四周,微微皺眉問:“可這附近沒有空房啊?”
趙四海憨厚的笑了笑回答:“魏大人找小姐要了份什麽手谕,然後去縣衙找了縣令大人,把之前查抄陳家的一處别院給要了過來,然後和附近的幾戶人家做了置換。”
“那附近的人家願意換?”公孫劍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魏猛是拿着雞毛當令箭了。這要是強迫附近的住戶換房子,那日後他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而趙四海卻笑着說:“那哪能不願意呢。我是家不在附近,否則我也願意置換。大人您想,一下子從這破房搬去陳家那修的像花園一樣的别院,有誰會傻兮兮的不樂意。一家家樂得都合不攏嘴。而且魏大人還帶着兄弟們幫他們搬家,聽說小姐還給了每戶人家二兩銀子的補償款。要我說不讓他們補償咱們就算不錯了,居然得了好房子還有錢拿。”
聽完了趙四海的解釋,公孫劍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些,微微點了點頭。而此刻一直在旁邊聽着兩人對話的馮懷道低聲開口道:“大人,那魏猛兄弟别看人憨厚,但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而且心腸也好,否則當初也不會救了老夫和小女。因此他對于那些窮人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我覺得今天的事不光是魏兄弟做的好,連大人家的女公子也同樣不錯。”
見馮懷道在旁邊誇贊魏猛和公羽舞,公孫劍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想想看這一大一小也确實如此,心地都十分的善良熱心腸。隻是什麽手谕的都是些啥玩意啊?老子這裏還沒舉旗造反起兵稱帝呢,自家的閨女居然就能夠胡寫點東西指派縣令,還自稱手谕。簡直就是瞎胡鬧。而劉大遠那家夥居然還聽命了,也太混賬透頂了吧。回頭找機會還是要說一說幾個人,公羽舞不懂事跟着瞎胡鬧也就罷了,你劉大遠難道不明白嗎?他一個小孩子給你寫個東西,你居然就敢把查抄的宅子讓出去,回頭她要是讓你滾蛋别當縣令了,你是不是也聽啊?
想到這裏,公孫劍還是有些不太開心,看了看趙四海又問道:“一共搬遷走幾戶人家啊?”
“回大人話,一共換了五戶人家的十二間房。魏大人說了,其中的六間做兄弟們的營房,其他的兩間做庫房,存放物資和兵器盔甲什麽的。還有一間做值班房,一間做辦公用,剩下的兩間留着日後萬一要擴大人數,可以用來做營房。”趙四海老實的回答。
公孫劍不由笑了起來,這個魏猛還想的挺周到,居然連以後的發展都想到了。可惜眼光還是有限啊,日後自己身邊光幾十個親衛難道就夠了嗎?不過眼下先就這樣吧。
了解了這些情況後,公孫劍也沒有爲難趙四海,而是直接任命趙四海以後是魏猛的副手,協助魏猛管理這支目前三十人的親衛隊。免得魏猛一人獨大什麽事情都胡來。
打發走了趙四海去繼續值守,公孫劍這才和馮懷道一起進了小院。而待在家中負責照料公羽舞的馮婉兒則早已做好了飯菜。
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馮婉兒不但長相清秀可人性情溫婉,還擅長處理各類的家務,廚藝和女紅也都相當不俗,尤其是在學識方面也很厲害。看來馮懷道在培養和教育子女方面也很有一套。所以這些日子公孫劍有意識的讓馮婉兒幫着自己教導公羽舞。希望小丫頭長大以後也能夠是個淑女和賢妻良母的樣子。
吃過晚飯,齊石和馬騰雙雙來找公孫劍。于是公孫劍将兩人和馮懷道領進了後院的小書房。如今公孫劍雖然不住在後院,可是這個小書房卻一直被保留着,作爲商議秘密事情的專用場所。
齊石和馬騰自然是知道馮懷道如今也是和自己一樣追随了公孫劍,而且又是個有本事讀過書的人,因此對于馮懷道十分的尊重和客氣。不過馮懷道知道這兩人是最早跟随公孫劍的鐵杆心腹,所以也不拿大,對二人的态度也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