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張氏主動張羅,和公孫姝兩個把春蘭一架,送出了屋。
“大伯,春蘭好容易想開了,你這一攔萬一再想不開可怎麽辦?”
公孫劍急急送話,公孫守道左右爲難,總不能說春蘭要暗度陳倉給曹子明的吧,這事可是瞞着二房幹的,說出來二房能翻了天去,又是個大把柄啊。
“這,這,這。”
公孫守道急切之間去看曹子明,就見曹姑爺站了出來,道:“四弟,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公孫劍心裏早就等着這一出呢,哼了聲,沒多言語,跟着曹子明出了暖閣。
“四弟,實話和你說春蘭是要許給我的,你可不能瞎攪和,你要缺錢姐夫這有,這事你就放手吧。”
“呦,曹姐夫你可不是诳我?”
“當然不是,春蘭雖然失身與你,不過我對她情有獨鍾,不會放棄,你明白麽。”
曹子明哈哈一笑,就聽公孫劍點頭道:“好一個情有獨鍾,那好,二十萬兩,春蘭就是你的。”
公孫劍獅子大開口,曹子明臉上的笑容漸漸冷淡,一字一句的說道:“四弟,做人不能太貪了,小心吃不下噎死。”
“哈哈哈哈哈,曹子明啊曹子明,你當你個鹽商吓唬誰呢,我還告訴你,春蘭我是要定了,哼,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曹子明臉色陰冷起來,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談什麽談,小爺我混賬二百五就認死理,要麽二十萬兩,要麽就春蘭,你選擇。”
“哼,我看你是真不知道什麽叫鹽商。”
曹子明冷笑一聲,公孫劍笑道:“曹姐夫你也不用吓唬我,不就是刀頭子上添過血麽,這事誰還沒幹過,你在湖州勢力大,可這裏是卞州,想要順順當當回家就要夾着些尾巴。”
“哈哈,你吓唬我,你不過是個混街面的,你有多大能耐?”
“好說。”
公孫劍拱拱手笑道:“别的不敢說,把你曹姑爺留下還是不難的。”
“笑話,哈哈,原來我當你是個愣頭青,現在看來還是吹貨。”
公孫劍知道他不信,指了指北面笑道:“水路呢有船幫有力幫,旱路有镖行有打行。曹姐夫想試試哪一種?别以爲你帶着一群小厮,二十來個快手就确保無虞了,刀頭添血可不止你們會。”
“哼哼。”曹子明冷笑一聲,道:“就算你說的是真,可在銀子面前幫誰還不一定呢。”
“是啊,有錢能使鬼推磨。”
公孫劍呵呵一笑道:“不過,若是拿下你,豈不掙的更多,你一個外地鹽商,你就算勢力再大,你能怎麽地。”
“那不是還有你麽?”
曹子明心中冷笑,就算被綁了票,你能活的下去?
“曹姐夫,好好想想吧。”
公孫劍拍了拍他的肩頭,搖着頭。曹子明剛想譏笑,忽然心頭一個激靈,既然敢綁自己,那撕票又有何難。到最後他就算落不下好,可自己也完了。
“你唬我?”
“你應該知道秀巧吧,不是我她恐怕早就沉公孫了。”
公孫劍淡淡說完,便不再言語,擡眼看着曹子明,隻見這家夥眼神飄忽,忽而又深吸口氣,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鹽商可不僅是鹽商,朝中地方關聯甚多,你一個小小流氓想和大勢對抗,你有幾分勝算?”
“哈,拿官面吓唬我。”
公孫劍知道他不死心,譏笑一聲,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啥也不知道啊,你們鹽商就是朝中大佬的錢袋子,你當你們重要啊,換了你們另扶一家和玩似的,曹姐夫看來你還不到曹家核心啊,連這個都不懂,還當自己是個人物,笑死個人了。”
公孫劍狂口胡謅,卻見曹子明愣了愣神,臉色變幻不定,好半天才笑道:“好一張利嘴,我差點讓你唬住了,這種話旁人說的都有可信,可從你嘴裏說出來,那就是笑話了。”
不等公孫劍再言,曹子明繼續道:“甭說是你,就是你們公孫家也不過是個舉人之家,朝中無根無基,就憑你們就想改天換地,笑話。識相點就放手,我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咱倆還是好親戚,否則”“否則如何?”
公孫劍死不待見威逼這套,張口說道:“我還真不靠公孫家,小爺是混公孫湖的,公孫湖你懂麽,可不是你有錢就能玩的轉的,再者說了,你們曹家不就是靠着相王府麽,我猜猜啊,應該是哪個管家一類的對不對,哈。”
曹子明這下是真的吃驚了,自己隻透漏一點三叔和相王府有些關聯,其他的一概沒說過啊。公孫劍一看他臉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要真和相王府頭面人物有關系就不會那麽吹了。
“你那朋友可是相王府之人?”
公孫劍哼了一聲,吹了聲口哨,搖頭晃腦的笑道:“想知道啊,你還不夠格。”
“你,你别高興的太早,你們公孫家還欠我一萬兩的保呢,沒有這一萬收田之事便辦不成,爲了個丫頭别了這麽大的油水,不知是你傻還是你們公孫家傻。”
曹子明徹底沉不住氣了,道上的路數壓不住,官面上的勢力又讓人一語點破,這,這,難道他公孫小四真的潛藏至深,扮豬吃虎?
公孫劍見他再無剛才的淡定,心頭一松,笑道:“曹姐夫,我勸你别趟這趟渾水了,你有錢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就算我姐不同意,你納個外室她能如何?隻要你們老曹家她還是大婦,還能當得了家做得了主,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是不是?”
公孫劍笑呵呵摟着曹子明的肩頭又道:“至于那一萬兩,我來作保,大房還不了你我還你便是。”
“你拿什麽還,那可是一萬兩。”
曹子明瞪着雙眼盯着公孫劍,就見他哈哈大笑:“看見了那片宅子了麽,二十五畝,你說我瘋了,屁的積蓄也沒有就敢買這麽大的地面起宅子?”
“你是說真是替相王府買的?”
“不錯,相王府分家了,小公子們要遠離是非,這你應該很了解才對。”
曹子明點點頭,這事他還真知道。來卞州之前,便聽三叔露過口風。自家關聯的那位二管家是跟着二公子的,如今大公子襲爵,二公子隻得了個奉聖将軍,連個郡王的邊都沒摸到,看來以後要失勢,而曹家也跟着行動起來,是改換門庭還是向大公子靠攏,一直猶豫不決。
改換門庭是徹底得罪了相王府,若投靠了大公子,那半路改嫁而來,在大公子跟前恐怕位份太低,倒真成了相王府的錢袋子,家産堪憂。
“等小公子們來了,别說一萬兩就是十萬兩,我,我還真要不出來,不過你放心,短則一年,長則三年這錢必定還了你就是。”
公孫劍胡吹,說了十萬兩,自己也覺得有些風大閃舌頭,連忙改口。曹子明聽了點點頭,要是真的和相王府有大關系,那這一萬兩還真不是個問題。
想到這裏,曹子明又笑道:“四弟,既然你這麽說,那姐夫也就不矯情了,其實麽一個丫鬟而已,還破了身要來何用,姐夫也是意氣用事。”
“哈哈,曹姐夫能這麽想就好。”
公孫劍松了口氣,牛皮吹出去終于還是把他唬住了,哪知曹子明轉頭又道:“姐夫還在家裏待些日子,你那朋友來了不如給姐夫引薦引薦。”
“啊,這個。”
公孫劍一聽,好家夥,架梯子就上啊。
“兄弟,這麽嘔心的事哥哥都忍了,你不會連這點小忙也不幫吧,難道你是唬我的?”
曹子明雙眼圓睜,公孫劍啊了兩聲,一跺腳道:“和姐夫說實話,現在這時刻有些敏感,我那朋友不想太過招搖。”
“明白,明白,哥哥曉得,你隻要給我創造個相見的機會就成,剩下的哥哥自己料理。”
“哦?”
公孫劍笑了,這好辦,隻要他來,叫你過來陪個酒不就行了,至于你那小算盤成不成就和我無關了。
“成,就這麽着。”
二人瞬間便又歡笑如舊。
此時暖閣内衆人還都在,公孫守道心裏發愁,馮氏和公孫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二房幾個見大房不走,怎麽可能離開。隻有古靈兒是實打實的爲公孫劍和春蘭擔心,若是真要不回來,春蘭就算去了湖州恐怕也命不久矣。
衆人正沉默無語時,見兩人嘻嘻哈哈的走了進來。
曹子明看了眼公孫劍,咳嗽一聲道:“嶽父,嶽母,剛剛我和四弟好好說了一番,四弟對春蘭情深意重,實在是難得,我看不如就成全了他們吧。”
公孫守道和馮氏以及公孫雯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馮氏和公孫雯大大松了口氣,公孫守道眉頭緊皺,不知曹子明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連忙拉他到一邊相問。
這邊公孫劍呵呵一笑,道:“累諸位擔心了,哈哈。”
“四弟,真的成了?”
古靈兒喜極而泣,公孫望閣在旁鬼迷鬼眼的道:“别高興太早,大伯可正惱着呢,剛說公孫家的門風都讓咱倆給敗壞了。”
“你高興什麽,春蘭不可能嫁給你。”
這是公孫娴,一看公孫劍那得意的模樣就來氣。公孫姝在旁哼道:“癩蛤蟆。”話未說完突然想起崔玉缇和自己的好事還是他出的力,連忙改口說道:“癩蛤蟆爲什麽就不能吃天鵝肉。”
公孫守正一聽,我的好閨女呦,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張氏一瞪眼,喝道:“你急什麽,姝兒說錯了麽?說,說的還真錯了。”
好麽,張氏也是口快,半路想到當初設計卞齊和公孫娴的事,改的那叫一個利索。
1”“閉嘴。”
公孫姝撇着嘴躲到了張氏背後。公孫娴冷哼一聲,道:“娘,你看看,老公孫家納妾都是這個路數,那我家卞齊是不是也要來這麽一出啊。”
馮氏聽了火冒三丈,心道你個混眼子胡說什麽。果然公孫娴這一句話,把張氏給叫醒了。
“啥,卞齊納妾,這不春蘭已經那啥了麽,還是又要換人呐?”
“沒,沒有的事。”
馮氏連忙否認,可公孫娴不依了,急道:“娘,你不是答應,讓那”“閉嘴,混賬東西,一個個都不省心。”
“我,我怎麽拉又。”
公孫娴氣呼呼的委屈極了,馮氏狠瞪眼,這才閉上了那血盆大口。
這時公孫守道和曹子明回到了屋内,長歎一聲,道:“也是最近這幾年太過艱難,老三和老四也老大不小了,有個妾氏也正常。老三不用說了自己納吧。至于老四麽,分戶出去了但是還是老公孫家的人,一筆寫不出個兩個公孫字來。這樣,老四納春蘭公中也出一份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