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明曹姑爺納妾,雖然辦的簡單,過程又有些曲折,總得來說卻是一出皆大歡喜的喜事。大房二房各有所得不用說,公孫劍姐弟掙了大錢更不用說。
單公孫雯借種之事有驚無險的完成,便讓馮氏松了一口氣。不過松氣是松氣,可是心裏那個别扭勁就别提了。
和公孫雯細問過後,馮氏歎息一聲,道:“這卞齊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公孫家真是欠了他的了。”
公孫雯苦笑道:“娘,也算錯有錯着吧,他入贅公孫家,咱們就能拿的住,也算沒白忙活,我這心裏也好受些,畢竟和老三是,是”“别說了,也許這就是天意。”
馮氏搖了搖頭,歎口氣又道:“後頭準備的如何了?”
公孫雯笑道:“哪有那麽快的,等過半個月他回來再說,趕臨走把事辦了就成。”“這回可有十成把握?”
“放心吧娘,絕無纰漏。”
公孫雯将計劃悄悄說了,馮氏聽後想了想也覺得穩當,這才放下心來。
母女倆又說起那宋姨娘來,公孫雯有些擔心,就怕她發現了自己和卞齊的事。
馮氏哼道:“哼,那狐媚子平日裏不吭不哈的,看着是個老實人,可肚子裏壞水多着呢,這回幸好預備了二姐兒在你房裏說話,就算她見着了也不能說就是你。”
公孫雯點點頭,歎道:“沒想到她能做到這個地步,放卞齊進來,又去舉報叫人,真真是連自己也不顧了。”
馮氏一聽,叫道:“你可看錯了,她這叫苦肉計,卞齊是他放的,又是她引進來的,最後還是她舉報的,最後除了拿下了卞齊那個蠢貨以外,還有什麽事,你别忘了娴兒可是她叫來的。”
公孫雯一聽恍然大悟,不禁贊道:“好一個苦肉計,一個舉報便可說先前之舉是洩憤,現在悔過了,沒出大事她也就沒什麽事,反而又拿下了卞齊,光娴兒就感謝她,她就更沒事了。若真的在暖房抓了現行,老天,她可真歹毒。”
馮氏哼道:“可不是麽,這回幸虧咱們多了道保險,不然咱們娘倆可就萬事皆休了。”
母女兩個出了一身冷汗,總算是有驚無險,宋姨娘就算是看出點什麽來,也做不得數,有公孫家最老實,和那個都沒一點關系的古靈兒作證,天就塌不下來。
她倆在屋裏慶幸,屋外曹子明一臉晦氣的進了院子。
“姑爺來了。”
丫鬟在門口回報了一聲,馮氏還奇怪着呢,就見曹子明撂簾子進來,一看丈母娘也在,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嶽母,小婿對不起你們二老啊。”
馮氏奇道:“你這是什麽話?”
公孫雯将他扶起來,說道:“這剛頭一天,你不在那屋待着跑這兒幹什麽。”
“唉。”
曹子明歎了口氣,看了眼公孫雯說道:“一來是放心不下你,二來麽,昨個我就一宿沒睡。”
“怎麽拉?”
“别提了,公孫楚一宿就是哭,這還不算,隻要我一和她說話,她一看我,你們猜怎麽着,她就吐了,你說這,這,我就這麽惡心?”
曹子明說完,是欲哭無淚,馮氏說道:“楚兒還小,一定是害怕的,日子長了也就好了,你不必擔心。”
“嶽母啊,這,這,這還不算啥,關鍵是她,她有病啊?”
“啊。”
馮氏和公孫雯大吃一驚,原以爲是宋姨娘的主意讓公孫楚裝病,難道是真病了。
“怎麽回事快說。”
曹子明将事情一說,原來公孫楚晚上睡覺說胡話,一改白天膽小的模樣,閉着眼喊打喊殺的,驚的曹子明根本不敢睡。
“嶽母啊,小婿對不住你們二老,這,這妾,小婿是無福消受了。”
“怎麽會這樣,以前也沒聽人提過啊。”
馮氏有些不信,覺得還是宋姨娘搞的鬼,公孫雯在旁邊說道:“楚兒已經納了哪有退了的道理。”曹子明急道:“那,我不退,換一個行不行。
“混賬。”
馮氏火頭上來,張口喝罵道:“你想換誰?
不等公孫劍發飙,春蘭突然跑了出來,跪在馮氏面前,哭到:“夫人,春蘭不能嫁啊,當日廣善寺上香,已然在菩薩面前許了心願,今生不嫁任何人,隻願青燈爲伴。”
“嗯?”
馮氏一瞪眼,喝道:“你瘋了,嫁出去一輩子有個依靠,不比孤老強?”
“夫人,春蘭已經下定決心了,我”春蘭話未說完,馮氏一擺手,道:“你不用說了,這事由不得你,來呀,把她帶到上院,看好了不準她獨處。”
“是。”
婆子們上來架起春蘭就走。
“夫人,夫人。。”
春蘭撕心裂肺的叫了兩聲,突然頭一歪閉了眼睛。公孫劍大急,跳過去就要扶她,那婆子連忙一攔,公孫劍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将婆子踹翻,上去一探鼻息,見隻是昏了過去,這才松了口氣。
“好好的人,讓你們折騰這這樣,還有沒有人性啦,我公孫禍害今兒就把話撂這了,誰逼春蘭出嫁,我就和誰拼命,不想死的就滾的遠遠的。”
公孫劍一撩袍子,單手攬住春蘭的腰,扭身就走。
“反了你了,來呀,把他拿下。”
“是,啊。”
幾個婆子見公孫劍紅着眼睛,猶如惡魔降世一般,誰也不敢出頭,馮氏氣的八叉,公孫雯急叫:“四弟你幹什麽?”
“哈哈哈,我幹什麽?我要帶春蘭走,有本事你們就,啊呀。”
公孫劍豪情萬丈,話說半句頭上就挨了一棍,鮮血順着頭皮流到了眼角,擡眼一看,院子裏沖進來六七個小厮,全是曹家人個個手中棍棒,領頭的正是曹子明。
“你沒事吧。”
曹子明跨過公孫劍二人,急急跑到公孫雯跟前,公孫雯搖了搖頭,曹姑爺這才和馮氏行禮,口中叫道:“小婿聽着信也沒多想就帶人來了,嶽母恕罪。”
“好,來的好。”
馮氏心火難平,指着公孫劍喝道:“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趕出去,以後再不許他上門。”
曹子明急道:“嶽母這,這是不是”馮氏一瞪眼:“連你也要忤逆我?”
“不敢,來人呐。”
曹子明連忙應了,領着人上來趕公孫劍,公孫四爺頭上挨了一棍,有些暈乎,抹了把眼睛,将春蘭緊緊摟進懷裏。
“姓曹的,你也要趟這渾水?”
曹子明呵呵一笑,來到近前,小聲道:“我說四弟啊,你也知道我們是鹽商出身,你看看,你能翻了天麽,姐夫勸你一句,先過了這關,等你大伯娘氣消了,咱們再從長計議如何?”
公孫劍擡眼看了一圈,果然曹家小廝個個膀大腰圓,眼神淩厲,不是公孫家下人可比。
“好,今兒就聽姐夫的話,春蘭交給你,不過”“放心,有我和你大姐在,怎麽也不會讓她受了苦。
公孫劍點點頭,将春蘭遞給一旁的婆子,扭頭又道:“大姐,我有話對你說。”
公孫雯愣了愣,款款走了過來,曹子明笑呵呵站在一旁,公孫劍一撩眼皮,叫道:“勞煩姐夫回避回避。”
曹子明一愣,轉臉笑道:“成,你們說,你們說。”
公孫劍将公孫雯拉到一邊小聲道:“大姐,兄弟有一事相求。”
“你說。”
“春蘭不能嫁,勞煩大姐把這事拖一拖,等我回來。”
“這。”
公孫雯遲疑了,要說别的事都好說,可這春蘭,他是不知道,春蘭要嫁的還有曹子明呢,今兒來公孫娴這裏,就是想和他們兩人商量妥當,然後再和馮氏商量的。
起先曹子明提出來春蘭,馮氏是不同意的,可奈何丫鬟紅袖不知使了什麽法子,把公孫娴給說動了,這才有了自己上門對說辭之事。
“我盡量吧。”
公孫雯艱難的點點頭,公孫劍笑道:“大姐,還記得宋姨娘麽,我找茅廁時可是看見她進了小花園了,我怕她有什麽鬼事,就跟了上去,就在暖房不遠處,我還在那放水來着,呵呵,你說傻不傻。”
公孫雯一聽,好似一個晴天霹靂,說話都有了顫音:“四弟,你,你”“我這人啊,人對我好,我就對人好,大姐對我這麽好,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是不是。”
“是,是,四弟你放心吧,大姐怎麽也不能看着你們小兩口分離了。”
好麽直接就成小兩口了,公孫劍點點頭,哈哈大笑,叫道:“大姐,那方子我回去再寫一份,你可讓人來取。”
公孫雯忙道:“那就多謝四弟了,銀子不是問題,關鍵是要貨真價實。”
“當然,剛才的那幾味作料,大姐找個廚子一問便知。”
“我信,我當然信了。”
公孫雯配合的天衣無縫,公孫劍扭過身來,看了春蘭一眼,深深歎息一聲,今兒個太沖動了,這以後可怎麽辦?
“諸位,回見,等等,大伯娘你還欠我四錢銀子呢,不會連這個也昧了吧。”
馮氏一聽,氣的臉如豬肝,扭頭問丫鬟拿錢,擡手就扔了在了地上,嘴裏還說道:“不用找了。”公孫劍一看哈哈大笑,從袖子裏掏出公孫望閣那五十兩來,又扔了回去。
“和大伯娘開個玩笑,侄兒哪裏是真要錢,就是看看大伯娘認不認罷了,不過看大伯娘也太拮據了,還得問丫鬟借,算了,這五十兩大伯娘拿去花吧。”
說完,扭頭就走。
“給我把他趕出去。”
馮氏是真上頭了,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曹子明連忙應了,領着人跟着公孫劍往外走,還未到客院,就碰上了崔玉缇,這家夥鬼鬼祟祟上來就問出了什麽事。
公孫劍心裏還算滿意,還能跑出來相見,比二房可靠譜多了,這麽大動靜,連個人影也沒見着。
“沒事,就是去找素材去了。”
“什麽素材?”
“公子美女,才子佳人呐,哈哈。”
公孫劍狂笑兩聲,再不理他,扭身回了客院,崔玉堤再後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了眼曹子明,曹姑爺将事一說,崔玉缇大叫:“爺們,真爺們。我輩楷模啊。”
“你不怕我嶽母聽見?”
曹子明揶揄一句,崔玉堤一個哆嗦,笑道:“得,當我沒說,回見,回見。”說完一溜煙跑了。
公孫劍回了客院,古靈兒一看頓時大驚。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沒事,一時沖動和大伯娘鬧翻了,姐,咱們走吧,以後不來這裏了。”
公孫劍歎息一聲,說起來,現在滿滿全是後悔,怎麽就這麽不冷靜呢,之前的謀劃全白費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出春蘭來,唉,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