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搖了搖頭道:“二大爺厲害,我那是挨打挨出來的,不過二大爺是不是忘了還有什麽事了?”
嗯?公孫守正一瞪眼,叫道:“不就是一百兩麽,等閣兒納妾怎麽也給你擠出來。”
“诶,好,還有一件呢?”
“什麽?”
公孫守正忽然一拍大腿,拔腿就跑,公孫劍呵呵一笑,哼着斬顔良,誅文醜,扭身往客院回去,“我斬顔良啊,文醜驚,一時避不戰,敢于本将耍奈何,我斬。”
回了客院,還沒到門口便看見公孫雯在大門外藏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公孫劍咳嗽一聲,專門走到她藏身的地方,解開褲子就要方便。
公孫雯大氣也不敢出,一看他正對着自己藏身的樹叢,再也忍不住,跳了出來。
“呀,你是誰。”
公孫劍假裝吓得要叫,公孫雯一把将他的嘴捂上,小聲道:“别叫,是我。”公孫劍點點頭,這才放開他。
“大姐,你怎麽在這,還穿着這身衣裳?”
公孫雯臉上一紅,連忙把他拉到樹叢後頭,讪笑道:“我,我出來方便。”
“院子裏有茅廁啊。”
“啊,對,你看我都忘了,唉都是納妾納的。”
“哦,那你爲何穿成這樣?”
“啊,哦對對,是這樣。”
公孫雯終于定了神,悄聲道:“你姐夫納妾我心情不好,就想出來散心,又怕人碰見亂嚼舌根,什麽不誠心許了納妾呀,裝大度啊什麽的,你明白麽?”
公孫劍點點頭,公孫雯又道:“所以我就換了丫鬟的衣裳出來透風來了。”
“啊,那我姐陪誰說話呢?”
“這,你咋這麽多問題,我偷跑出來,當然是丫鬟頂替了呀。”
“哦,傾。”
公孫劍又點了點頭,便要起身,公孫雯又一把把他拉了下來,道:“這不門口還有倆丫鬟婆子麽,是你姐夫那邊的人,我不想讓她倆知道,你幫大姐把她們引開。”“啊,大姐,這個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好使,不會說話。”
“那這個呢。”
公孫雯将手上的玉戒指擄了下來,遞到了公孫劍面前,公孫劍一看,好家夥滿滿的正綠,咽了咽口水道:“不過呢,有時候也靈光一下,老和尚說我是頓悟,就咱們上香的時候,還硬要拉着給我剃度呢。”
“行行,你佛緣深厚,快去吧。”
公孫劍這才起身,公孫雯松了口氣,就見他到了門外,拍了拍院們,裏面出來個婆子,然後公孫劍掏出今兒剛掙的五十兩,說道:“我剛撿了一塊銀子,是你們掉的嘛?”
那婆子一見銀子,雙眼放光,連忙叫道:“是,是,多謝小哥了。”
“不行,你得和我到丟的地方認一認,說對了才能給你。”
公孫劍又把銀子收了回去,那婆子大急,門房内那個丫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公孫四爺還是這套說辭,兩人對視一眼,将門虛掩跟着公孫劍就往外走。
等他仨過去了,公孫雯這才徹底放心下來,苦笑一聲,起身飛奔回了客院,不敢走正屋,繞到後頭爬窗才進去。
而公孫劍領着兩人走了片刻,忽然道:“啊,我想起來了,這銀子是你們少奶奶就是我大姐賞我的,嘿你看我這腦袋,真不夠用,不記事,嘿嘿。”
兩人一聽,我他娘上前就要打,公孫劍一個跳步跑開,哈哈大笑,一轉眼便不見了蹤影。兩人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嘿嘿,真不錯,财神爺關照啊。”
公孫劍見她二人回轉,從角落裏跳了出來,正想着說了這麽多話,跑了這麽多路,去前頭找點水喝,忽然就想起公孫雯剛剛捂自己的手,頓時一個反胃,趴在路邊吐了起來。
偏偏這時,崔玉缇帶着幾個人打着燈籠從公孫姝院子裏出來,回自己的小院,一看公孫劍這德行,連挑大拇指,叫道:“公孫兄,果然是奇人,上回在牆根拉屎,這回又在路邊嘔吐,難道公孫兄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茅廁麽?”
公孫劍吐的連膽汁都出來了,擡起頭勉強說道:“我倒黴就倒黴在茅廁上了。”
崔玉缇連忙上前将他扶起,公孫劍抹了把嘴,問道:“都安頓好了?”崔玉缇剛點頭,就聽着後頭有人叫喚,“前頭的攔住他。”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從小花園方向蒙頭跑來一個粗壯的丫鬟,崔玉堤大吃一驚,叫道:“府裏何時買了這麽粗壯的丫鬟,莫不是婆子扮嫩吧。”
公孫劍還未答話,就見那人跑到近前,擡頭叫道:“公孫兄,崔兄救我。”
我日,公孫劍一拍腦門,這蠢貨被追糊塗了?旁邊崔玉缇一看是卞齊,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敢情公孫小四讓我看着點公孫姝,就是因爲你啊。
“來呀,拿下。”
“是。”
身後幾個小廝撲了上去,卞齊大叫:“崔兄是我。”
“嘿,拿的就是你。”
幾個小廝上下其手一頓捶,卞齊早已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哪有力氣反抗,一頓王八拳之後被抓了個瓷實,有個小廝脫下襪子來,團吧團吧堵了卞齊的嘴。
後頭追趕之人這時跑了上來,公孫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領頭的回道:“這不小花園封了門麽,二老爺讓人一搜果然就發現了他,這小子在北門那轉圈呢。”
公孫劍哼了一聲,看着卞齊直搖頭。行事不秘,準備不周,連路都不清楚就敢進來,你不倒黴誰倒黴。很快後頭大部隊趕了來,當先便是公孫守正。
他跑的比誰都積極,來到近前一看抓住了,頓時松了口氣,哈哈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卞姑爺,你這一身打扮在園子裏亂竄是打算幹什麽呢?”
卞齊被堵了嘴,眼淚嘩嘩的流,搖頭嗚嗚直叫。
“嗨,你别哭啊,後頭就是你嶽丈,你跟他說吧。來人,放開他。”
幾個小厮将卞齊放開,又把那臭襪子給拿了,卞齊噗通一聲爬倒在地,鼻涕眼淚飛奔而下。公孫劍歎息道:“卞公子你這像什麽樣,别哭了,你老丈人來了。”
卞齊幹嘔兩聲,才道:“辣眼睛啊。
公孫守道和馮氏兩人連帶着張氏來到近前,這麽一看,頓時就愣了,這不是卞書生麽。
“卞齊,你既然不願成婚,私自偷跑,那又回來幹什麽,還扮成這樣?”
卞齊擡頭看了看衆人,一腔話語硬生生堵在喉嚨說不出來。公孫守道冷哼一聲道:“既然你不說,那便上堂上和縣尊大老爺說去吧。來呀,把他綁了,明日一早送官。”
“不。”
卞齊一聽要送官,急了,顫巍巍的道:“我,我其實是想,是想”馮氏在旁一看,心道今兒這事蹊跷,秀巧沒把公孫望閣引到暖房,宋姨娘又說暖房有動靜,卞齊又穿成這樣進了小花園,難不成這裏頭就有牽連,千萬不要和大姐兒聯系上才好。
“老爺,這。”
公孫守道見馮氏遲疑,頓時反應了過來,上堂的話,那不得把公孫娴逼迫他的事也暴露了,縣尊那裏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來呀,把他押到書房。”
幾個小廝上前,将卞齊綁了,公孫守道擺擺手讓公孫劍和崔玉缇還有其他下人散了,兩口子一馬當先,公孫守正兩口子緊随其後,往書房而去。
大部隊一走,單單空下個宋姨娘,站在風中淩亂。
宋姨娘念叨半天,一條腿邁出去又收回來,遲遲走不出這一步去。忽然身後有人喊她:“姨娘怎麽不回?”
宋姨娘回頭一看,原來是公孫劍去而複返。
“啊,我,我散散心,散散心。”
公孫劍心中好笑,平時看着你不言不語,周正端冷,以爲是個有成算的,原來也是個沒腦子的,抓奸沒抓成,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這下抓瞎了吧。
“卞公子可是公孫娴的心頭肉啊,姨娘不如去找一找她,買個好,這事有些轉機也說不定。”
“啊,刺。”
宋姨娘心慌意亂,聽了公孫劍的話,頓時雲開霧散,邁出腿去就要走,可瞬間又驚在了那裏,扭頭去看公孫劍。
“你,你?”
“嘿嘿,姨娘不必驚慌,五妹說來也是替我二姐擋了災,能幫的我也不介意幫忙。”
宋姨娘見他不似作僞,遲疑片刻後說道:“多謝,日後有事必不推脫。”
“快去吧,遲了恐怕有變。”
宋姨娘點點頭,快步往公孫娴的院子跑去。公孫劍見她跑了沒影了,搖了搖頭長長出口氣,歎道:“以後可不住這了,太他娘的亂。”
搖頭晃腦的回了客院,一看居然古靈兒還沒回來,頓時又急上了心頭,跑到隔壁去敲門,剛才那個婆子開門一看,瞬間就瞪起了眼。
“好你個潑猴,又來戲耍我們來了?”
“咦,你不認得我了?”
“廢話,剛剛戲耍老娘,現在還敢來,你等着。”
婆子說完,扭回身去抄起一根頂門棍跳了出來,舉棍便打。
“我日。”
公孫劍一見這架勢,沒頭就跑,一路跑回客院将自己的棍子拿在手中了,又跑了回去。
“來來來,大戰三百回合呀,我斬。”
“你還敢回來,公孫家下人好威風,我曹家也不是吃素的。”
婆子哪裏知道公孫劍的德行,根本不怕,舉着棍子就沖了上來。别說,這婆子還真有兩下子,比胡李氏可強多了,竟然能招架一二。
公孫劍也不是要真跟她拼命,就當耍猴了,當下兩人打的熱鬧,叮叮當當好一陣亂響。正在這時,裏面的丫鬟跑了出來叫道:“住手,夫人來了。
緊接着就見公孫雯帶着丫鬟綠藕走了出來,後頭還跟着古靈兒。那婆子一看公孫雯來了,立馬叫道:“夫人,這猴崽子欺人太甚,完全不把夫人放眼裏啊,剛剛戲耍了我,這回又來,我看他是誠心不想讓夫人休息,這公孫家的下人太沒規矩了。”
古靈兒一看是公孫劍也急了,連忙上去拉開他問怎麽回事。公孫劍反問道:“姐你沒事吧。”
“沒有啊,一直在屋裏和大姐說話來着。”
公孫劍放了心,可公孫雯卻黑了臉,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到二人面前,那婆子還洋洋得意戲谑的看了公孫劍一眼,哪知道,公孫雯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
好清脆的聲響,那婆子驚呆了,捂着臉看着公孫雯,叫道:“夫人,是他搗亂。”
“胡說,他是我四弟,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早些時候看你侍奉過老太太,便放的你寬些,你倒蹬鼻子上臉了,又是挑三又是揀四的,怎麽公孫家入不了你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