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喜笑顔開,匆匆跟上,一進院子便是一愣。
西邊暖房那裏有人,還是三個人,公孫雯和卞齊兩個在裏頭黑咕隆咚的做遊戲,暖房外頭宋姨娘貼着牆根偷聽。而東邊就激烈的多了,東南角上雜物房裏秀巧正和公孫望閣激烈搏殺,張氏帶着丫鬟急匆匆跑了過去。
“哼,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先看哪邊好呢?”
想了片刻,還是摸到了暖房那邊,離着兩丈遠,藏在樹後,正好和宋姨娘隔着暖房相對。探頭瞧了瞧,就見裏面卞齊抱着公孫雯,掐着脖子問道:“公孫姝在那個院子?”
公孫雯此時吓得魂不附體,原計劃是秀巧引誘公孫望閣來此,把他灌醉了留在這,自己則完成借種大計,怎麽進來沒人,後頭又闖進來這麽個男扮女裝的家夥。
“我,我不知道。”
“哼,還說不知道,你是不是公孫姝院裏的?
“不,不是,你快走,不然我叫人了。”
公孫雯不說這話還好,就這麽一說,反倒壞菜了。卞齊懷中軟玉溫香,珠圓玉潤,不由得腦袋一個恍惚。
“哼,還敢騙我,我得不到公孫姝,先拿你頂賬。”
說着話便去撕扯公孫雯的衣裳,公孫雯大驚失色,猛力去推,忽然渾身一怔,反倒把手松開了,卞齊一看,譏笑道:“果然是公孫姝的丫鬟,都不是好東西,看看,連酒菜都有,還說什麽不要。”
說着話,卞齊猛力撲上,公孫雯徹底淪陷。
屋外公孫劍有心跳出去拿下卞齊,可看那公孫雯似乎并不抗拒,心裏頭又想起馮氏連翻算計古靈兒,便沒了好氣。
“折騰,使勁折騰。”
邁出的腿又收了回來。
另一邊宋姨娘聽的面紅耳赤,悄悄退出了花園,快步往前廳而去,公孫劍沒去理他,返身往雜物房而去,走到半路,就聽着眶當一聲,張氏的啦哮聲傳了出來,緊接着便是暖房裏一聲壓抑的嚎叫。
“娘的,銀樣镦槍頭。”
快步來到雜物房,趴在牆根一看,就見張氏上前啪啪兩個大嘴巴子扇在了秀巧的臉上。
“好你個狐媚子,這就是你的醒酒?”
1”公孫望閣在旁邊跪着求饒:“娘,不關她的事。”
“放屁,你懂什麽。”
張氏扭過身,給公孫望閣一個眼神,然後讓丫鬟去叫人。公孫望閣瞬間反應了過來,心頭暗喜。秀巧腫着臉龐,要穿衣裳,張氏上去就給扒了。
“穿什麽穿,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麽德行。“二夫人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秀巧吐出一口血沫子,裏面還帶着一顆牙,張氏獰笑一聲,道:“還敢有下次?哼,好好的爺們都讓你們教壞了。”
公孫劍在外頭差點笑出聲來,這話好像應該反着聽才對。秀巧在裏面哭,公孫望閣嘻嘻哈哈的去勸解,張氏就當沒聽見,站在門口指天罵地起來。
很快,小花園外頭就傳來了人聲,張氏的丫鬟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夫人,大老爺和二老爺大夫人過來了。”
“嗯?這麽快?”
“是,是在半路碰到的。”
公孫劍也聽到了動靜,不敢再藏,竄到了花園門口想出去,可一看前頭燈籠一片,大隊人馬駕到。公孫守道吹着胡子,馮氏黑着臉,公孫守正一臉不在乎,旁邊宋姨娘還在唠唠叨叨。
“我就是心悶得慌想在花園走走,哪知道就發現有人亂來,可又不敢上前去,便叫夫人過來看看。”
“哼,這園子從胡大開始就成了賊窩了,我看這家也快了。”
馮氏冷哼一聲,也不知是罵誰。公孫守道急道:“你少說兩句,先看看再說。”
公孫守正笑道:“不錯,先看看,别又鬧了岔子。”
他這是又提公孫娴和卞齊的舊事,馮氏聽了,一腔怒火偏偏發不出去。大隊人馬到了門口,公孫守道就見門前一顆歪脖樹後站着一個人,正在放水,頓時大怒,喝道:“拿下。”
小廝們就要上前,就見那人笑呵呵提了褲子走了出來,道:“是我,嘿嘿,不是賊。”
“你怎麽在這?”
公孫守道氣的胡子亂跳,這還有沒有規矩了,花園門口就直接方便,傳出去公孫家不是賊窩就是糞坑了。
公孫劍嘿嘿笑道:“這不是出來上茅廁麽,後勁上頭,老是找不着,看這裏這顆樹實在是奇特,不如就方便了他吧,大伯,這不是你說的自然而然麽。”
“放屁,找茅廁找這麽遠的地兒?
公孫劍笑道:“可不,我也正奇怪的呢。”
“快走吧,甭和他墨迹。”
馮氏揮了揮手,公孫守道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帶着大隊人馬進了園子,公孫劍系了系腰帶,也跟了上去。
剛一進門,就往東走,宋姨娘急道:“夫人是西邊。”
馮氏眯着眼睛看着她道:“不管哪邊先處理一個是一個。”說完帶頭往東走,宋姨娘呆了一呆,扭頭看了眼暖房,深深吸了口氣,一跺腳跟了上去。
公孫劍在後頭瞧的清楚,對馮氏的做法說不上對錯,但卻有些疑惑,難道她知道些什麽?
“又琢磨什麽鬼主意了?”
公孫劍一扭頭,就見公孫守正站在他身旁,笑的猥瑣不堪。
“哇,二大爺,你兒子可是在裏面呢,你不着急?”
“沒事,有你二伯娘在足矣,公孫守正瞧了一眼暖房,湊近了小聲道:“是不是這裏還有什麽事?”
公孫劍沒好氣的道:“宋姨娘都說了,你不知道。”
“知道啊,所以才問你有什麽别的發現沒有。”
公孫劍眼珠一轉,道:“我覺得宋姨娘說的賊還真有,不如二大爺讓人封了園子,說不定能抓到什麽。”
公孫守正深吸一口氣,眼珠轉了轉,扭頭招來一個小廝問道:“四小姐回去了沒有?”
“回老爺,崔公子把小姐送回去了。”
“嗯,好,那讓人把三個門全封了,看看到底是什麽賊。”
“是。”
小廝下去叫人,公孫守正又對公孫劍道:“還有什麽沒?”
公孫劍一攤手道:“我說二大爺,我又不是神仙啥都知道,就是湊巧來的早些罷了,咱可是講信用的,沒譜的事從來不胡說。”
公孫守正點點頭,捋着胡子道:“嗯,自從你挨了一棒子以後,這個信用還是有的。”
“這不就得了。”
公孫劍撇撇嘴,丟下他跑到雜物房看熱鬧,裏頭這時已經鬧開了,張氏插着腰和馮氏對陣。
“哼,好好的爺們都讓這些狐媚子撺攝壞了,今兒個我閣兒名聲可毀了,不能就這麽算了,秀巧必須嫁給閣兒做妾。”
“不行,秀巧已經許人了,不能嫁給小三。”
馮氏毫不示弱,一口否決,地上的秀巧松了口氣,顫顫巍巍的道:“夫人,我冤枉啊,是他強拉我來這的。”
“放屁。”
張氏獅子大張口,口水噴的到處都是,“他醉成那模樣了,你不引他能來這,嘿,咱們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用強,你不會叫啊,你啞啦。”
嘿,這一句話正中秀巧的軟肋,她倒是想叫,可想着馮氏的吩咐,一定要把公孫望閣留在暖房裏,可這還沒到暖房就被拉到這兒了,如果一叫,不是前功盡棄。事到後來,那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怎麽?啞巴了。哼,我看你就是想上趕着我家閣兒。今兒算便宜你了。”“不行,秀巧不能給閣兒,已經許人了怎能另許。”
馮氏還是那句話,就是不行。要真給了公孫望閣,那還得了,一準得牽出自己來。
“呦,許誰了,亮出來,我倒要看看那個這麽不嫌髒。”
張氏不依不饒,她可是算準這馮氏這是胡說的,果然馮氏張了張口,啥也說不出來。這時公孫守正插話了。
“大哥,你說句話罷,閣兒也老大不小了,納了秀巧明年你不就抱上侄孫子不是。”
公孫守道一翻白眼,氣道:“看你嫂子怎麽說吧。”反正就是不應茬。
“大嫂,你不會看着閣兒無後吧。”
公孫守正說完,開始抹眼淚,公孫望閣福至心靈,哇的一聲大叫,又捶胸有跺腳的哭喊了起來。
“爹娘,你們不要管我了,你們再生一個吧,反正我也絕後了。”
好家夥,公孫望閣也不管周圍還有下人在,胡話是張口就來,更絕的是公孫守正居然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公孫望閣,父子兩個抱頭痛哭。
張氏在旁,歎息道:“好可憐,我的閣兒啊,你錯生在這個家了。”
馮氏好懸沒暈了過去,被公孫守道連忙扶住。
“好,就給小三納妾。”
秀巧聽了驚的魂不附體,就聽馮氏又道:“不過,秀巧不能嫁,除了她你們想納誰就納誰,我們沒意見,公中也出一份銀子。”
“真的?”
公孫望閣猛然擡頭大叫,一臉驚喜。
小花園雜物房裏,馮氏被公孫守正一家三口氣的差點仰倒,最終同意給公孫望閣納妾,不過不是秀巧,反正也不管是誰都許了,公中也出一份錢。
這話一出,公孫望閣大喜,納不了秀巧,還有毛盼兒啊,正好。
公孫守正擦了把眼淚,回過身來恭恭敬敬給公孫守道和馮氏施了一禮,口中說道:“那就麻煩大哥大嫂了。”張氏緊跟着又上前笑道:“姐姐别生氣,我就是剛剛讓這死丫頭給氣蒙,你别介意啊。”
馮氏深深吸了口氣,道:“好,好,好。”
連說三聲好,扭頭就走,公孫守道指了指公孫守正,也走了。秀巧爬起身來,跟着就跑,生怕慢了點就走不了了。
公孫守正松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容易啊,總算是辦成了。”
張氏哼了一聲,道:“看把你能的,想好了,後頭還有閣兒的正妻呢。”
“是啊爹,想多抱幾個孫子,還得多娶幾個才好。”
公孫望閣也湊上來笑嘻嘻的說,公孫守正一個耳刮子上去,卻讓他輕松躲過。
“你當娶媳婦是吃飯納,把大房逼急了,和咱們分家該怎麽辦,都用用腦子。”
張氏一聽,還真是這麽回事,連忙說道:“我去看看。”撒腿就往馮氏那裏追去,口中還叫道:“姐姐,姐姐。”
公孫望閣一看老娘跑了,給公孫守正一個笑臉,呲溜一聲也溜了。公孫守正長長歎口氣,養兒不易啊。正感歎着,就見公孫劍從門後頭閃了出來,一躬到底。
“侄兒恭喜二大爺心想事成。”
“哈哈,同喜同喜。”
公孫守正捋了捋胡子,又得意起來,卻聽公孫劍笑道:“二大爺這招數我怎麽看着眼熟啊,可否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