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還是毒藥?公孫劍心頭大驚,顧不得卞齊,急忙跑上前去,一把推開了客房的門。
“呀,小四你進來幹什麽?”
張氏首先吓了一跳,馮氏也冷了臉,喝道:“混賬東西,你耍瘋也不看看地方,這是女眷的客舍。”
“是是是,大伯娘别生氣,小侄走錯了。”
公孫劍說完給古靈兒使了個眼色,古靈兒放下手中的齋面跟了出去,來到外面,古靈兒問道:“出什麽事了。”
公孫劍把事一說,道:“從現在開始不能喝水不能吃東西,特别是宋姨娘拿來的,我去找卞齊,你自己注意點。”
“哦。”
古靈兒驚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宋姨娘和卞齊會做出這種事來。等她回過神來,公孫劍早已不見了蹤影。魂不守舍的回了客舍,公孫娴問道:“啥事啊,鬼鬼祟祟的。”
“啊,哦,沒事,就是四弟擔心鋪子裏的事。”
“唉,一天沒有幾個大子的買賣還着急成這樣,丟不丟人。”
公孫娴嘩啦啦将碗中的齋面倒進了嘴裏,一抹嘴,想着找茶喝。旁邊公孫雯笑道:“哦,二妹,你和四弟開了什麽買賣?”
“嗨,就是個賣醬豬肉的,太沒意思,今兒晌午咱不是吃了麽。”
公孫娴插了一嘴,扭頭看見宋姨娘在旁恍恍惚惚,頓時奇怪了,今兒個都怎麽了?“姨娘,找他們要些茶來。”
“好好,這就去。”
趙姨娘答應一聲,就要走,宋姨娘醒悟了過來,連忙道:“你在這伺候着吧,我去。”說着話不由分說便推門走了出去。
古靈兒驚的心頭大震,偏公孫雯還笑道:“是麽,那醬肉味道可是不錯,可惜啊,我以後決定吃素了,沒有口福喽。”
她這一說話,衆人跟着笑,張氏笑道:“沒事,偶爾吃兩口,佛祖不會怪罪的。”
“你這說的什麽話,阿彌陀佛,贖罪贖罪。”
馮氏倒念起罪過來了,張氏讨個沒趣,撇了撇嘴。公孫雯笑道:“不過我不能吃,但家裏還是可以的,二妹若不介意,給大姐一個方子如何?”
“啊,這。”
古靈兒一頓爲難,白送怎麽能行,正不知該如何回的時候,就見宋姨娘端着茶盞進來。挨個給每人放了一杯,笑道:“這還是寺裏師傅們自己種的茶呢,大家嘗嘗如何。”
“啊,不能喝。”
古靈兒大急,上前一把将茶盞全部劃啦下桌去,叫道:“這茶有毒。
天色大黑的時候,公孫劍一拐一拐的回了大宅。古靈兒等在門口,一看見他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你去哪兒了,我可急死了,又不知道去哪尋你。”
“唉,别提了,我的老腿呦。”
回了客房小院,公孫劍往炕上一趟,古靈兒給他揉腿,問疼不疼,公孫劍搖了搖頭,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酸麻。
“今兒我可闖禍了。”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古靈兒将茶水之事一說,公孫劍笑道:“點破更好,省的出事,姐啊,我逮着卞齊了。”
公孫劍将卞齊之事一說,古靈兒急道:“那,那咱們要不要告訴大伯娘去。”
“告訴她幹什麽,她把咱們留在這,我就不信沒什麽目的,她能有這麽好心?且看着吧,明兒指不定要鬧什麽事呢。”
古靈兒點點頭,可又有些不放心,公孫劍勸說了一通這才作罷。
大房正宅内,此時正在連夜搬東西,公孫雯搬到了客房院一側的獨院,原來的院子便留給了曹子明明日辦事用。
此時公孫雯正在馮氏的房裏,娘倆說着話。
“娘,今兒二妹怎麽了,會不會是宋姨娘”馮氏冷笑一聲道:“她下毒?哼哼,量她也沒那個膽子,必定是四姐兒聽到什麽話才這麽說的,我看那宋氏一定是打着裝病拖延的主意,你沒見今兒五姐兒不是鬧肚子麽。”
“那要是真病怎麽辦?”
“怕什麽,正好沖喜。”
公孫雯一聽這才放心下來,娘倆又說了些明日的計劃,這才歇下。而此時宋姨娘屋裏,同樣娘倆在說話,不過說的就不那麽歡喜了。
“娘,還要裝病麽?”
宋姨娘一聽,眼淚就下來了,說道:“不用了,今兒你二姐那麽一喊,别人肯定有疑心,就是吃了藥,恐怕也瞞不過了。”
“娘,我不想嫁。”
公孫楚撲進宋姨娘懷中,宋姨娘抱着她,娘倆好生哭了一畔,等哭夠了,宋姨娘抹了把眼淚道:“我兒,咱們生在這家裏卻不得自由,是娘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娘已經想了法子。”
說到這,宋姨娘眼神尖銳了起來,沉聲道:“雖然你嫁過去不是正室,但娘會讓你做個不是正室的正室。”
公孫楚不解,擡頭看着她,宋姨娘冷冷一笑道:“正室名敗了自然就不是正室了。”
公孫楚似懂非懂,一雙大眼怔怔的失了神。
一夜各有盤算,個個失眠。第二天公孫家上下開始忙碌了起來,雖然是納妾,而且還是給姑爺納妾,可畢竟曹家有錢,曹子明大把銀子撒出去,哪個會不上心。
一大早,古靈兒便去了公孫楚那裏,公孫劍則在小院開練,養了這麽些天,好的也差不多了,不練渾身難受。這回來家,還是拿上了頂門棍,畢竟镔鐵棍太顯眼,不如頂門棍方便。
正舞的舒爽,就見公孫望閣蹬蹬瞪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崔玉堤。
“诶呦,老四啊,你還在這耍什麽棍,趕緊去新房啊,大撒錢呢。”
公孫望閣說的氣急敗壞,好像那錢花的是他的一般。公孫劍一看他這般模樣,大爲驚奇。
“三哥,那你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啊。”
“唉,我不是想起你來了麽,怎麽樣,哥哥對你好吧,上回你坑了我一把,我也不計較了,誰讓咱們是親兄弟呢。”
公孫望閣一臉的笑意,順手又從石桌上拿了兩塊醬肉吃。公孫劍哪裏肯信,轉頭問崔玉缇,崔二公子歎笑一聲道:“這确實是,不過卻是一幫下人們讨賞錢呢。”
“哦,好你個公孫老三,敢耍我。”
公孫劍拿起頂門棍來便要打,公孫望閣嘿嘿一笑,跳到了一旁,笑道:“看你這不識逗的樣子,嘿嘿。”
“咦,你轉了性了,見着錢也不往上沖了?”
公孫望閣咳嗽一聲,正了正衣裳道:“那是以前,如今爺們也快成親了,自然做不得這種丟人的事了。”
嗯?成親?公孫望閣看了眼崔玉缇,崔玉缇把倆人拉進了屋裏,道:“公孫三哥要納了毛盼兒,你也知道,那個呵呵,我是自然沒問題,這不三哥怕你抖出去納不成了,這才叫上我來說和說和。”
“哦,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把那玩意娶回來,瘋了吧。”
公孫望閣笑道:“看你說的,毛盼兒有什麽不好,你還小不懂,嘿嘿。”
公孫劍撇撇嘴,道:“好好好,你們要作死我也不攔着,不過這封口費麽?”
“好說,好說。”
公孫望閣從懷裏掏出一大錠銀子來,怕不下五十兩,放到了桌上,然後笑道:“怎麽樣?”
“我日,你發财了?”
公孫望閣笑着不說話,崔玉缇臉上讪讪,公孫劍一看,明白了,指定是公孫老三給他擦了什麽屁股了。
“成,這點小事算什麽,誰讓咱們是兄弟不是。”
公孫劍将銀子揣好,起身要繼續練,公孫望閣又笑道:“得,正事辦完,咱們也别閑着了,趕緊去新房吧,一會該沒了。”
好麽就這麽點出息,剛說的就當放屁了。公孫劍和崔玉缇都搖頭不去,公孫望閣歎道:“一看你們就不是過日子的人。你們不去,那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多撈點,成家過日子可花錢了。”
“那是。”
公孫望閣一溜小跑出了門,公孫劍笑了兩聲,問崔玉堤道:“拿啥訛的,訛了多少?”
崔玉堤幹笑兩聲,道:“不瞞你,整整二百兩,毛盼兒有了。”
“啊,”公孫劍大吃一驚,叫道:“難道老三要喜當爹?”
“哪有,已經流了,唉,也是我不謹慎,要不是有公孫老三接盤,恐怕就像你說的甩不脫,以後可有的好看了。”
公孫劍點點頭,道:“你能這麽想就好,沒辜負你姐的銀子。”
“嘿,你可真是鑽錢眼裏了。”
說到這,公孫劍眼珠一轉,笑道:“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消息?”
公孫劍嘿嘿一笑,又不說了,崔玉缇指着他無奈搖頭,從袖子裏拿出十幾兩碎銀來,道:“身上就帶了這麽多,不說我就不聽了。”
“成,多少都是情誼不是,你附耳過來。”
崔玉缇連忙湊過頭去,公孫劍小聲道:“這兩天看好你媳婦,小心被拐了。”“啊,出什麽事了?”
崔玉缇大吃一驚,說自己媳婦,那指定是指公孫姝啊,難道又有人要跳出來搶生意?曹子明?不應該啊。
“嘿嘿,話不能多說,總之你注意些,有條件就寸步不離就是了。”
“真不能說?”
公孫劍十分萬分肯定的告訴他,真不能。崔玉缇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那便多謝兄弟了,我趕緊回去看着點,回見。”
說完,邁腿就走,剛跨過半個院門口,公孫劍又叫道:“那個真是你的?”
“诶呀。”
崔玉缇噗通一聲絆了個狗吃屎,爬起身來指着公孫劍叫罵了一句,扭身跌跌絆絆的跑了。
晌午時分,古靈兒回來一趟,公孫劍問起新房那便如何了,古靈兒說并沒有什麽異常,就是公孫楚還有些病恹恹的,馮氏說沖沖喜正好,宋姨娘也沒說什麽。
公孫劍點點頭,看來晚上的喜宴要注意了,有事可能就在那時發生,叮囑古靈兒别一個人做事,幹啥也多叫幾個,古靈兒笑着答應了。
等到了晚間,公孫家大宅張燈結彩,雖然沒有請外人,可光自家人也不少。前後擺了兩桌,男女各一。
等席都開了好一會了,還不見曹子明出來,馮氏讓人去看,回報說是在大姐兒房裏呢,一會就出來。公孫守道捋着胡子笑道:“子明還是不錯的,咱們就再等等,讓他兩口子多說兩句。”
又等了片刻還沒出來,馮氏在屏風後頭說道:“先開吧,不用等了,待會小竈上給他做些便是。”大家夥這才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