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親,長年居住在深宮,其實一個無依無靠的老婆子想見,就能見到的?
于是,韓成的母親,便在皇宮周邊待着,想方設法,想要見父親一面。
恰巧,今日父親出巡,在長江路的一座橋上,韓成的母親,把父親給堵了個正好,站在橋上,指着父親的車隊痛罵,罵父親忘恩負義。
你們也知道,父親這些年久居深宮,也沒有什麽仇家,更沒有對不起什麽人,如今被人指着鼻子罵,很是詫異,便走出銮駕,見罵自己的是個形如乞丐的老婦人,便問韓成的母親,爲什麽罵自己忘恩負義。”說到這裏的時候,古靈兒聽了下來。
公孫劍、公孫文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結果,古靈兒卻閉口不說了,這讓二人很是惱怒,便催促道:“接下來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兒?靈兒你到是快說呀。”
古靈兒笑着道:“父親聽說,罵自己的是韓成的母親,立刻想到,自己忘了封賞韓成的事情,羞得是滿臉通紅,趕緊給老婦人賠罪。
然後,當着應天百姓的面,追封韓成爲高陽侯,并把韓成的母親,接回了皇宮贍養,等高陽侯府建成,再讓韓成的母親搬到高陽侯府。”
聽古靈兒說完,公孫劍和公孫文忠都是哈哈大笑,今天早上,他們才被公孫元捧指着鼻子罵了一通,沒想到,立刻就有一位老婦人出面,替自己二人複仇。
公孫元捧的心胸,他們還是了解的,無論是公孫劍還是公孫文忠,都不認爲,公孫元捧是做做樣子,而是認爲這是真的向韓成的母親道歉,即便是韓成的母親說的再難聽,公孫元諄都不會跟一個老婦人計較。
果不其然,沒有幾天,公孫劍便受到消息,說韓成的高陽侯府,已經開始動工,而韓母,在皇宮中,過的很自在,無論是公孫元捧還是馬秀英,都給了極高的禮遇。
公孫劍以爲,自己在應天,可以安安穩穩,好好陪着古靈兒,陪着自己的兩個孩子過一段安穩日子,然後,過完年,出征去幫着公孫元捧平定天下,可誰成想,韓成母親的事情過去沒多久,便接到了陶老村長去世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無論是古靈兒,還是公孫劍,臉色都黯淡了下來,顯然,他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陶老村長,是公孫劍、古靈兒這幫小乞丐,遇到的第一位貴人,也是第一個願意,幫着他們脫離苦海的人。
當年,公孫劍、古靈兒誤入挖瘩村,見整個村子,都是婦孺在收割莊稼,于是,便有了給挖瘩村村民打短工的經曆,再後來,他們起了入籍疙瘩村的心思,再後來,他們以免費爲陶老村長打工三年,換取古靈兒和古黑子二人成爲疙瘩村村民的資格。
雖然,陶老村長幫着他們進入挖瘩村,在當時帶着一定的功利心,但依舊讓公孫劍古靈兒他們感動不已。
就在公孫劍、古靈兒夫婦沉浸在悲傷中時,何珍、徐鴻川二人,相伴走了進來。
一進門,何珍便沉聲問道:“公孫劍,陶老村長去世的消息,你們收到了嗎?”
“剛剛收到,我們也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
“嗯……陶老村長,雖然跟咱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卻是咱們的長輩,當初沒少幫助咱們,所以,我跟徐二先生商議着,想回去一趟,你們夫妻是什麽意思?”何珍看着公孫劍問道。
“回去啊,當然是回去,不僅咱們回去,還要把孩子們都帶上,老村長對咱們有再造之恩,而他,兒子多年前出征,就沒有再回來,就一個孫子,如何能忙的過來?
咱們回去,一來給陶老村長披麻戴孝,二來,幫着陶老村長的孫子,忙活喪事兒,也算是報答老村長的恩情。”公孫劍沉聲對二人道。
聽了公孫劍的話,徐鴻川沉吟片刻,對公孫劍道:“公孫劍,你想把孩子們都帶回去給老村長披麻戴孝的心思,我能理解,可咱們從應天到滁州,快馬加鞭,最少也需要四天時間,而托兒帶口,咱們走不快,恐怕到了滁州,老村長已經下葬了。”
“毛骧的手下,是飛館傳書給自己送來的消息,沒耽誤啥時間,老先生是昨天離世的,所以,咱們還有六天時間。
咱們三個騎快馬,趕回源州,妻兒,讓他們走水路,這樣可以快一些,務必在老村長下葬前,趕到滁州。”
公孫劍說完,門外便響起公孫文忠的聲音:“也算我一個,當初,沒少在老村長家吃飯,老村長沒了,我怎麽能不回去?”
“好,算你一個,咱們這便出發,徐先生,你身子弱,就不要跟我們一起來,把咱們幾家的婦孺,都帶上,坐船去滁州。
我,何珍、文忠三人,先走一步。”
“那怎麽行?陶老村長對我也有大恩,恨不得現在就趕到滁州,怎麽能跟婦孺一起呢?”徐鴻川立即發表自己的意見。
聽了這話,公孫文忠沉聲道:“就這麽定吧,處理老村長的後事兒雖然要緊,但以你的身子骨,還承受不起如此長途奔波,若是因此出個意外不值當。”
公孫文忠說完,何珍、公孫劍二人,便不再理徐鴻川,朝着軍營走去。
這公孫劍三人,要去滁州,最少需要三匹馬,公孫劍府上沒有這麽多,隻能去軍營找。
很快,公孫劍一行人,便風塵滾滾出了應天,朝着太平方向趕去,過太平,然後在采石肌乘船,到了和州,在往滁州趕,是最短的路程。
公孫劍、公孫文忠、何珍三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百戰老兵,對于騎馬并不陌生,而這次去滕州,三人都是挑的軍中好馬,因此,一路之上,便成了三人的賽馬地。
三人的馬術都不錯,換馬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停下來,隻需要從一匹馬,跳到另一匹馬上即可,看上去,是潇灑至極。
三人一口氣,便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直到戰馬實在跑不動,這才停了下來,進城找了一家客棧,讓小二好好看管戰馬,然後随便吃了點兒吃的,便倒在客棧的卧房,呼呼大睡。
但三人睡了隻有一個時辰,便起身繼續趕路,因爲此時的他們,已經離太平不遠了,隻要到了采石矶,上了船,就可以在船上睡個好覺了。
公孫劍、公孫文忠、何珍三人的想法很美好,但上了船,三人才發現,心裏裝着陶老村長的喪事兒,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
三個大男人很無聊,于是,就站在船頭,回想以前的事情,看着滔滔江水,何珍歎息一聲:“想當年,你們攻打采石矶的時候,我還在軍營幫着陛下練兵,沒能趕上攻打采石肌這場盛世。
聽說,采石矶的礁石上,有一個大腳印,傳說是當年常遇春登岸時,拿腳踩下的,這次來采石矶,我怎麽沒見?”
聞言,公孫文忠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何珍啊,你腦子進水啦?礁石有多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常十萬就算是再猛,想要在礁石上踩個腳印,也很難吧?
況且,當年咱們攻打采石矶的時候,是乘船到的這裏,常十萬當時,也隻是個小兵,爲了方便作戰,根本不穿鞋,赤腳在礁石上踩個腳印兒,怎麽可能?除非是哪塊樵石,被風化的厲害。”
聽了這話,何珍也是呵呵之笑:“原來,是人們在吓唬吹噓啊,我還以爲真的有這麽回事兒呢。”
“呵呵,常遇春的事情,确實是吹噓,不過,采石矶附近有塊礁石,确實有個大腳印,不過,這個腳印,不是常遇春拿腳踩出來的,是在常遇春聽說此事兒後,偷偷派人,在石頭上根據他的腳型,刻出來的,目的,便是爲了彰顯自己的桿勇。”公孫劍笑着解釋道。
公孫劍說完,公孫文忠也來了興緻:“好真有?常十萬如此做,有些誇張了吧?他還要不要點兒臉面?
不過,當初在這裏,咱們,也漏了臉了,當初,元廷水軍元帥蠻子海牙,不就是被咱們擒獲的嗎?我跟文正,正是因爲這件事,父親才允許我們二人,加入義軍。
現在想起來,恍如隔日,可惜啊,文正不在了,不然,咱們兄弟把酒言歡,回憶往事,也是一樁美事兒。”說着說着,公孫文忠又提到了公孫文正。
少年時期的事情,隻要提起,公孫文正總會出現,因爲當時的他們三個,幾乎是形影不離,隻要提起公孫文正,衆人心裏,就是一陣哀傷。
若公孫文正是在戰場戰死,公孫劍、公孫文忠還不會這麽傷感,可一代名将,窩窩囊囊被囚禁而死,這一直是公孫劍和公孫文忠心裏的一根刺。
何珍歎息一聲:“文忠哥,啥也别說了,文正哥,小時候便調皮,無法無天,我以爲,他當了大都督,多少能改一些,可誰成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是呀,想不到啊,文正哥那麽圓滑的人,竟然會想不開,吐血而亡,真的讓人措手不及啊!”
嗨,好好兒的,提他幹什麽,咱們還是想想,怎麽操辦老村長的葬禮,讓他風風光光離開人世吧!,公孫文忠打起精神,強行把公孫文正從腦子裏驅除出去,開始轉移話題。
聽了公孫文忠的話,何珍笑道:文忠哥,其實呀,咱們趕回來,就是盡心意而已。
如今,陶老村長的孫子陶青,在滁州,也是有名的鄉紳,要公孫有錢,要地位有地位,陶老村長,一直很疼愛這個孫子,這爺倆,感情不錯,相信,陶青不會讓自己的爺爺,走的有遺憾的。
“文忠哥,何珍說的對,要不,咱們睡會兒去?等到了和州,咱們還得騎馬趕路呢,這保持精力,還是很有必要的。”公孫劍笑着說。
“我也想睡啊,可怎麽都睡不着,這才沒話找話。你們倆能睡着嗎?”
公孫文忠說完,公孫劍和何珍齊齊搖頭,公孫劍笑道:“心裏裝着事情呢,怎麽能說睡着就睡着啊!”
“唉,要不咱們會船艙喝酒去吧?喝酒了,也就睡着了。”
“嗯,隻能這樣了,何珍,你去,讓船家弄幾個下酒菜,咱們喝酒聊天。
對了,花生米、過油肉這兩樣,一定要上。”
公孫劍說完,公孫文忠又補充道:“豬頭肉也來一份,這次去山西打戰,山西别的特産,我到不覺得有什麽,但這個豬頭肉,真是不錯,簡直是人間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