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脫列伯要組織第四次進攻之時,明軍中突然開始喊話:“元兵中擒得脫列伯來降的,從重褒賞,決不食言。”
聽了這話,脫列伯大驚,明軍這是要讓元軍内讧啊,想到這裏,脫列伯是冷汗直流,因爲,他發現,自己的部下,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善了。
想想也是,如今,大家被明軍圍困,如果突圍不出去,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可隻要把他脫列伯交出去,大家就都能活命,何樂而不爲?
便在這時,脫列伯發現,自己的人馬,竟然朝着自己走來,是大驚失色,嘴裏大喊道:“你們要幹什麽?”
但可惜的是,根本沒人答話,很快,脫列伯便被摁到了地上,被自己的手下綁着,送到了公孫文忠面前。
公孫文忠見狀,是哈哈大笑,他真的很得意,不是得意自己生擒了脫列伯,而是脫列伯的這些兵馬從此便沒了回頭路,隻能給大明效力。
他們擒了自己的主帥脫列伯,交給明軍,這在軍中,是大忌,隻要做了這種事情,即便他們将來回到元廷,那隻有死路一條,畢竟,對于叛變過一次的人,誰都不喜歡。
心情大好之下,公孫文忠自然很大方,很快便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拿出五百兩銀子,二十匹綢鍛酬謝這些歸降的将士,拿了賞賜的降卒,是歡天喜地,有了這筆公孫,他們的日子,便會好過不少。
這一戰,歸降的人馬,多達兩萬餘人,繳獲的牛羊,更是不計其數。
與脫列伯一同攻打大同的孔興,在聽到脫列伯被部下綁縛送給公孫文忠的消息,是大驚失色,正要準備撤離,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也很快步了脫列伯的後塵,被自己的部下,斬下人頭,也送給了公孫文忠。
聽聞脫列伯和孔興的事情,元順帝是扼腕歎息,但此刻的他也知道,自己想要攻伐中原,重新恢複大元榮光,已經沒有希望了,隻能老老實實向北而去。
在平定西北後,公孫文忠便帶着兵馬,返回汴梁,聽到公孫文忠捷報,公孫元捧是喜不自勝,這第一,是開心公孫文忠解了元廷之圍,這第二,便是自己的侄子立了大功,自己臉上也有光不是?
便在公孫元境笑意盈盈,爲自己的侄子公孫文忠開心的的時候,劉伯溫出列了,拿着朝笏對公孫泓道:“陛下,古人雲除惡務盡,如今,元廷被咱們打的一蹶不振,勢力衰微,不如趁此機會,将元廷徹底剿滅,不然,這元廷留着,對咱大明子孫來說,也是一樁禍事兒,指不定什麽時候,這元廷又殺回來了,咱們付出這麽大的努力,才恢複漢家江山,一定不能讓元人,在入侵中原。”
聽了劉伯溫這話,公孫元捧沉吟片刻,對劉伯溫道:“嗯,鄭也有此意,不過,鄭想着這将士們出征在外這麽長了時間了,諾大的北方都給鄭打了下來,是不是先把該給的賞賜頒發了,然後再讓他們作戰?
畢竟,征戰多日,他們也疲乏至極。”
聽公孫泓這樣說,劉伯溫立刻點頭稱是,他擔心的是,公孫泓會志得意滿,放元廷一條生路,會遺禍子孫,隻要公孫元捧還願意繼續攻伐元廷,那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什麽問題,至于賞賜?這本來就該賞,沒有什麽可說的,賞賜越多,将士們積極性便越高。
如今,雖然元廷被打的節節敗退,但大明若真的想一統天下,還有無數場迎戰要到,大明,還有不少敵人。
很快,各路大軍便相繼返回應天,公孫泓的賞賜,也頒布了下來,其中,徐達的賞賜最重,緊接着便是公孫文忠和廖永忠,接下來,是傅友德、馮國勝、康茂才,而公孫劍,因爲在北伐戰争中并不出彩,并沒有多少賞賜。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公孫元捧在賞賜衆臣的時候,竟然再次提到了公孫文正,雖然公孫文正一死,但他對應天大軍的功勞,不應該就此抹殺,于是,封公孫文正的兒子公孫守謙爲靖江王。
聽到公孫元捧的賞賜,公孫劍是激動不已,公孫文正一個罪臣,他的兒子能獲得王爵,足以表明,公孫元捧對他的怨恨,已經徹底放下,從此以後,謝淑蘭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孩子的前途。
AA賞賜過後,便是大宴群臣,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文臣之中,李善長稱病,并未參加宴席,所以以劉伯溫爲首,而武将,當人是以徐達爲首,衆人歡慶一堂,氣憤很是熱烈。
看着熱熱鬧鬧的大殿,公孫元捧心中,卻有些惆怅,低聲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劉伯溫道:“這李善長,當了這麽長時間的丞相,最近這段時日,也變得驕狂了起來,本來,我想着,讓陶安擔任宰相一職位,可誰曾想,去年又在江西病故,另一位有資格擔任丞相一職的章溢,也丁憂在鄉下,如今,我也是無人可用啊。
劉先生,您覺得什麽人能擔任丞相一職?說來聽聽,咱君臣,商議商議?”
聽了公孫元境這話,劉伯溫心裏,是一陣叫苦,公孫元捧開始反感李善長的事情,劉伯溫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李善長也确實有些過分了,自從公孫元捧把李善長比作自己的“蕭何”李善長便飄飄然了,表面寬厚溫和,背地裏,卻心懷嫉妒,待人苛刻,參議李飲冰、楊希聖二人,不小心冒犯了李善長,便被李善長罷免,公孫元捧的心腹重臣張昶、楊憲、汪廣洋、胡惟庸,也皆因李善長獲罪,還有劉伯溫本人,也因爲與李善長在朝堂上辯法,被李善長辱罵。
實話說,劉伯溫心裏,對這李善長,也是讨厭至極,但現在,朝堂之上,除了李善長,還真沒有人可以當好這個丞相,沉吟片刻,劉伯溫對公孫元諄道:“陛下,這丞相,那是國之棟梁啊,豈能輕易更換?再說,咱們現在,也找不到比李善長更好的人選了。”
“找不到更好的人選?這話怎麽說?”公孫元捧有些詫異,緊接着便問道:“楊憲這個人怎麽樣?”
劉伯溫搖了搖頭:“楊憲此人,有相才,無相量,我認爲,作爲一國丞相,必須一碗水端平,不能意氣用事,此人比起李善長……差了一些。”
“那汪廣洋如何?”
劉伯溫又搖了搖頭:“這汪廣洋性子懦弱,擔不了大任,而且,氣量小了些,當不了擔任,比起李善長,差了不少。”
“那,胡惟庸呢?”
劉伯溫又揺了揺頭:“胡惟庸,太稚嫩了,若用此人,必敗轅破犁,陛下,萬萬不可輕用此人,還是李善長好一些。”
聽了這話,公孫泓是呵呵直笑:“劉先生,這李善長數次想要害你,你還幫着他說話,這肚量,真是沒的說,不如,你當着丞相怎麽樣?”
公孫元境說完,劉伯溫立刻擺手道:“陛下,我不成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性子剛強,又害怕麻煩,而且這些年,我也是疾病纏身,實在難當大任啊!”
聽劉伯溫極力推辭,公孫元諄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當這個丞相,歎息一聲,不在強求,将話題轉移到了酒宴之上。
見公孫泓不再糾纏,劉伯溫長長松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給自己壓了壓驚。
劉伯溫拒絕當宰相,可不是什麽謙虛,而是真的不想幹,這些年,大明,迅速壯大,國内的各種事情繁雜,他是真的不堪其擾,恐怕,也隻有李善長這樣的人,才能做好宰相,不過……估計李善長也當不了多久了,畢竟,公孫元境是真的不想再讓他幹了,若李善長還賴着不走,他的下場,是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公孫劍,同樣參加了慶功宴,這次北伐,常遇春、公孫亮祖、公孫文忠這些人太耀眼,就連曹良臣、孫興祖這些中級将領,都表現的極爲出色,因爲,在一堆大将中,公孫劍便顯得有些可有可無,在北伐之中,立下的功勞,也是不值一提。
因此,宴會還沒有結束,公孫劍便偷偷溜回了家,其實,現在的公孫劍,對自己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官兒,不大不小”責任,同樣不大不小,天下也太平了,日子,也過的美滋滋的。
在公孫劍出征的這段時間,古靈兒生産了,又給公孫劍生了個兒子公孫晟,這個兒子,公孫劍還沒有見過,與其在大殿宴飲,到不如回家看兒子去。
公孫劍回來的消息,古靈兒早早便收到,知道公孫劍今天去參加慶功宴,一定沒少喝酒,便早早準備了醒酒湯,等着公孫劍回來。
當看到一臉笑眯眯回家的主人,古靈兒很詫異:“公孫劍,你沒喝醉?打的元廷不敢南望,這麽大的事情,你們竟然沒有狂飲?”
公孫劍呵呵笑道:“那是師父、文忠哥他們的榮譽,我沒出多大的力,就在共同舉杯的時候,喝了點兒酒,沒喝醉。
唉,小公孫晟睡了嗎?我還沒見過我二兒子呢。”
“呵呵,早睡了,這都什麽時辰了。你平安歸來就好,至于立不立功的,我并不太在乎。”
公孫劍建不建功,離不立業,古靈兒确實不在乎,他隻希望公孫劍能夠平平安安,與自己共度一生,把兩個孩子養大成人,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娶妻生子便好。
可古靈兒不在乎,卻有人在乎,就在慶功宴的第二天上午,公孫劍還未起床,替公孫元捧傳旨的太監,便登上了公孫劍的門,天使駕臨,古靈兒一個婦人,自然沒法兒去招待,而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太年幼,招待天使也不合适。
于是,聽古靈兒說宣旨的太監到了自己府上,古靈兒立刻讓管家把天使迎到大廳,自己則火急火燎的見了卧房,把這個消息告訴公孫劍。
聽古靈兒說天使到了,公孫劍很詫異,還以爲是古靈兒再跟自己開玩笑呢,昨天剛參加慶功宴,公孫元捧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如今,公孫元捧有的能臣武将,自己這個義子,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公孫元捧會專門大早上的派天使來找自己?這不是開玩笑嗎?
想到這裏,公孫劍根本沒搭理古靈兒,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覺,結果,着急忙慌的古靈兒已經開始胡亂往自己身上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