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去好好說說他,這都成什麽樣兒了?六十萬大軍啊,陳友諒那可是六十萬大軍啊,六十萬大軍壓境,加上你帶來的以往人,咱們攏共才六萬人,才是人家的十分之一,若不認真對待,我覺得這洪都,就不用守了,直接啓程逃跑算了,免得将士們白死。”
聽了鄧愈這話,公孫劍知道,鄧愈這是真的急了,便笑着道:“鄧将軍,别急,千萬别急,或許這是文正哥的計謀呢?您别忘了,這應天義軍,是老公孫家的,雖說文正哥不是吳國公的親兒子,但若吳國公一統天下,難道還能少了文正哥好處?
放心,自己家的天下,自己不守,難道還能指望别人?等會我就去看看文正哥,看看他到底是在幹啥,若他真的堕落如斯,我雖然不如他與吳國公親近,但好歹也姓公孫,一定把他給罵的狗血淋頭!”
“哼哼,是該好好罵罵,罵醒這個纨绔子,打了幾場勝戰,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位陳友諒六十萬大軍是開玩笑的嗎?”鄧愈還是一臉忿忿不平。
這大庭廣衆的,公孫劍也不敢讓鄧愈再說下去,畢竟,公孫文正是一軍主帥,手下大将這樣編排,對公孫文正的威嚴,有極大損害。
拉着鄧愈進了城,讓何珍負責安置大軍,公孫劍便騎上戰馬,馬不停蹄的去找公孫文正,剛進公孫文正府上,公孫劍便碰到從公孫文正府上出來的藍玉,見藍玉一副哈欠連天的模樣,公孫劍就氣不打一出來。
攔住藍玉,一把拽到沒人的地方,對藍玉是怒目而視:“藍玉哥,什麽情況?這大敵當前,文正哥胡鬧,你們也跟着胡鬧?知不知道,若是洪都丢了,應天會有多大麻煩,會死多少人?”
這藍玉,是常遇春小舅子,比公孫劍、公孫文正他們大幾歲,平時也經常一起玩,公孫劍跟藍玉關系也不賴,見公孫文正堕落,藍玉不勸阻,就有些生氣。
藍玉整理了一下衣襟,左右看看,見沒人,便笑着低聲道:“公孫劍老弟,洪都重要,我們都知道,誰敢大意?文正在府上等着你呢?你見了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小子,你是那麽大勁兒幹嘛?都拽到哥哥胸毛了,我看你是皮癢癢了,有時間,去校場上操練操練?”
聽了藍玉這話,公孫劍吊起的心,便放了下來,果然,這件事兒,有自己不知道的因素。
知道自己誤會藍玉,公孫劍趕緊露出一副笑臉,幫着藍玉撫平胸口的褶皺,笑着道:“哦,原來如此,那藍玉哥,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這就去找文正哥。
藍玉哥,咱們是兄弟,若有什麽計謀,可不能把小弟排斥在外,小弟可不是外人啊!”
“趕緊滾去見文正吧,誰他娘的敢把你當外人,若不是聽說你要來,我們也不敢這麽搞不是?
昨天忙了一夜,我快困死了,就陪你去了,今天晚上還有任務,我要幹淨去補個覺了,年經人,就不知道我們這些中年人的悲哀。”說完,藍玉便背着手離去。
公孫劍心裏有了答案,臉上也有了笑容,笑眯眯的朝公孫文正屋子走去,也不敲門,一腳便踹開了公孫文正的房門。
等房門踹開,便看到公孫文正一臉樵悴的臉,雖然滿臉樵悴,胡子拉碴,但一雙眼睛,卻亮的出奇,笑眯眺道:“兄弟,你來啦!”
“來啦,幫你一起守洪都!”
“哈哈,來了就好,快坐過來,看看哥哥的計謀,可行否!”
聽公孫文正這樣說,公孫劍也不客氣,一屁股便做到了公孫文正案幾邊兒的一把椅子上,笑眯眯等着公孫文正給自己講守城之策。
剛來洪都,公孫文正便要将守城計劃和盤托出,這讓公孫劍心裏暖洋洋的,被人信任的感覺,真的挺好。
“兄弟,我之所以表現的這麽頹廢,有兩個原因,這第一,是惱怒應天那幫狗東西,小看我,竟然覺得把洪都交給我不靠譜,既然他們不放心,那我就讓他們更加不放心,不搞的他們夜不能寐,哥哥心中這口惡氣,怎麽出?
這第二,便是要麻痹陳友諒,讓陳友諒覺得我就是個纨绔,不值一提,小看洪都守軍,這樣,咱們的勝算,更大一些,這該做的準備,我是一點也沒拉下。
不過,都是在暗中經行了,你也知道,咱們拿下洪都,并沒有多長時間,這洪都城内,雖然大部分百姓,都是心向咱應天義軍,但誰也不知道好殘留多少陳友諒餘孽,若是把洪都狀況洩漏出去,那咱們就沒啥優勢了。”
聽公孫文正說完,公孫劍點了點頭:“嗯,你這樣做,确實能夠有效的防止洪都城内布防洩漏,但這對你的聲望,影響很大啊,再說,你就算要這樣做,也沒必要瞞着鄧将軍吧?鄧将軍是父親老部将了,你這樣,說都難堪。”
“哈哈,兄弟,我是故意的,你難道就沒注意,這鄧将軍,見你的時候,臉黑的像鍋底?
不是我不信任鄧将軍,而是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鄧将軍都覺得我不行,那其他人呢?不是跟覺得我不行?
洪都守将不和,士氣低迷的消息若是傳到陳友諒耳中,陳友諒會不會樂的哈哈大笑?
等他打來,卻發現洪都壓根不是這麽回事兒,他若要調整策略,是不是又要花費兩天時間?
兄弟,咱們守洪都,就是給父親争取時間,隻要能擋住陳友諒一刻,那父親就多一分勝算,有何不可?
至于鄧将軍,事後我再向他賠罪,想來鄧将軍,一定會原諒我的。”
給公孫劍解釋的時候,公孫文正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這讓公孫劍,放心了不少。
沉默良久,公孫劍好好想了想公孫文正這樣做的正确性,這才滿滿對公孫文正道:“文正哥,你這個方案可行,但我覺得,你不應該瞞着鄧将軍。
畢竟,加固城牆,修建堡壘這些事情,咱們還是要做的,竟然你要扮演纨绔,那這些事情,就交給鄧将軍來做,此事兒,必須有一個人來配合咱們。
而我,也要跟你一樣,扮演纨绔,在鄧将軍準備差不多的時候,就跟鄧将軍鬧掰,奪了鄧将軍的軍權,這樣一來,守城的,就是咱們這兩個不成器的纨绔,想必,陳友諒會更加看不起咱們,到時候,咱們在給他個下馬威。”
“嗯,這樣也行,那你去找鄧将軍,咱們一起商議此事兒,把計劃,做的更詳細一些。”
公孫文正說完,公孫劍便一腳踹翻公孫文正的案幾,“怒氣沖沖”出了公孫文正府邸,找鄧愈去了。
很快,“怒氣沖沖”的公孫劍,便帶着怒氣沖沖的鄧愈,再次來到公孫文正府上,一陣争吵,便從公孫文正房間傳出。
見戲演的差不多,公孫文正便帶着公孫劍和鄧愈,去了自己房間的密室,給鄧愈抱拳行了個禮,笑着道:“鄧将軍,小子做戲,沒告訴你,還請見諒,若是您不怒氣沖沖,我想騙過洪都城的守軍和百姓,難啊!”
聽了公孫文正這話,鄧愈眉頭皺了起來,但僅僅片刻,便想通其中關節,在公孫文正胸口錘了一拳,笑着道:“好小子,原來是打的這個算盤,我還以爲你缺心眼,竟然爲了跟應天那些婦孺置氣,就要不顧你父親辛苦打下來的江山。
小子,你知不知道,若是你還這樣,過不了幾天,我就要兵圍大都督府,強行奪權了,這江山,是你父親打下的,但也有我們的血汗,豈能容你如此糟蹋?”
鄧愈的話,逗得公孫文正哈哈大笑:“好既然說開了,那就好了,我先說我的計劃,二位覺得哪裏不合适,再做補充如何?”
“快說,快說,你小子這幾天,可差點兒讓我難受死。”
公孫文正也不廢話,拿出地圖,開始講解自己的謀劃:“二位,我是這樣想的……”等公孫劍和鄧愈出府的時候,還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接下來幾天,公孫文正玩的更加肆無忌憚,而鄧愈,則帶着手下将士,更加賣力的修建城防,公孫劍,則帶着何珍,在軍營操練兵馬。
似乎公孫劍的到來,讓洪都城的士氣,提升了不少,然而,僅僅三天時間,公孫劍便與鄧愈便因軍權的問題鬧掰了,二人在洪都城頭,破口大罵,洪都城,又變得一團糟。
陳友諒收到洪都城的消息,是樂的哈哈直笑,笑着跟身邊的張定邊道:“定邊啊,這黃毛小子,哪裏能靠得住?公孫元捧讓公孫文正和公孫劍守洪都,這是一招臭棋啊,你看,你看,還沒開戰呢,這就内讧起來了,哈哈!”
見陳友諒笑的開心,張定邊沒有卻皺了起來:“陛下,這有沒有可能是公孫文正和公孫劍的計謀?”
“計謀?不可能!咱們六十萬大軍,而洪都,也就六萬而已,在絕對實力面前,計謀管用嗎?傳我軍令,大軍出征,朝洪都進發!”
聽陳友諒這樣說,張定邊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也不好再說什麽,陳友諒說的沒錯,六十萬大軍,豈是一個小小計謀,便能搞定的?
陳友諒收到洪都消息的時候,公孫元捧同樣收到了消息,見公孫劍也跟着公孫文正胡鬧,心裏面是一陣心煩意亂,這時候,他也隐隐有些後悔,把洪都交給這兩個小子,是對是錯,可臨陣換将,根本來不及,隻能提筆寫信,狠狠訓斥這兩小子一頓,語氣是要多嚴厲,就有多嚴厲。
當公孫劍和鄧愈争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斥候來報,陳友諒大軍朝洪都城殺來了,看陳友諒軍陣,即便沒有六十萬大軍,五十萬還是富富有餘的。
聽到斥候禀報,公孫劍不敢大意,趕緊通知鄧愈等人,去公孫文正府上,商議對策。
聽完公孫劍叙述,公孫文正立刻從萎靡不振的模樣,變得神采奕奕,對公孫劍道:“召集衆将,到我府上議事兒!”
很快,咚咚咚咚的聚将鼓,便響了起了,聲音傳出老遠,三通鼓聲過後,公孫文正府上的議事廳,已是人滿爲患,一個個交頭接耳。
現在,大部分人還不知道陳友諒大軍已經朝着洪都殺來,都等着聽這位纨绔大都督,要對自己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