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忠哥,文正哥,那都是當過乞丐的,當初他們來找父親的時候,瘦的皮包骨頭的樣子,我現在還記憶猶新,比起四處流浪,衣食無着,讀書,算什麽苦的?
公孫标啊,現在,咱們的日子是好過了,但天底下,餓肚子的窮人還多,這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讓所有人吃飽肚子,這一點,可能,需要好幾代人的努力,你是咱應天義軍的接班人,你哪裏能懈怠?”
公孫劍說完,公孫标的臉,便垮了下來:“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宋先生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可我就是累啊,我有時候,就是不想背書,不想學那些東西。”
“額,這個事情好辦呀,我有法子,你想不想聽?”
聽公孫劍有了主意,公孫标的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什麽法子,公孫劍哥,你快說,快說!”
“這個啊,其實很簡單,你每天學習的東西,都是有數量的,你可以這樣,你可以花五天時間,把七天的東西學完,然後痛痛快快玩上兩天。”
“切,你這是出的什麽馊主意!”……在吳國公府,用過午飯,公孫劍便和古靈兒返回自己府上,本來,古靈兒的意思,是回藥廬看看黛婆婆,但這新媳婦都是三天才會娘家,哪裏有頭天晚上嫁過去,第二天早上便回門兒的?
勸了好久,公孫劍才算是勸住古靈兒,但自從黛婆婆上次暈過去之後,古靈兒便一直擔心黛婆婆身子,害怕黛婆婆一個人在藥廬有什麽閃失,特意做好飯菜,讓小廝丫鬟給黛婆婆送過去,順便看看黛婆婆情況。
見古靈兒如此關心黛婆婆,公孫劍笑着搖了揺頭,便出了府,去找木匠,讓木匠打制一輛小型馬車。
古靈兒離不開黛婆婆,這嫁給自己,自己夫妻兩個,總不能總是住在藥廬不是?倒不如做個輕便舒服的馬車,每日黛婆婆和古靈兒在藥廬忙完,便把他們再接回公孫府,這樣一來,皆大歡喜。
上街後的公孫劍,很快便被街上的繁華吸引,自從上次擊敗陳友諒,應天的百姓,對應天義軍,是充滿信心,他們不認爲,這世上,會有一支軍隊,能擊敗應天義軍,自己和自己的财産,不再會受到威脅,因此,對生活,充滿憧憬,這生産的積極性,也極大提高。
在填飽肚子之後,應天百姓也有了新的追求,那便是活的高人一等,很多百姓,在衣食無憂之後,便将重心放在了培育下一代之上,應天城内,出現了很多私塾,教授小孩學問。
看着眼前一群背着小書包,放學之後歡快往家裏跑的小孩,公孫劍腦中靈光一閃,藥廬,是不是也招收一些弟子?
現在的藥廬,就黛婆婆和古靈兒兩個人,累的要死要活不說,還冷清,若是能有一些小孩子幫着二人幹活,黛婆婆,不就不會那麽孤單了嗎?
更重要的是,若自己将來與古靈兒有了孩子,那孩子有很多師兄師姐照應,這人生路,也會好走不少不是?
想到這裏,公孫劍是眉開眼笑,背着手,朝木匠鋪子走去,木匠鋪子的老王,公孫劍很熟悉,之前給吳國公府幹過活兒,當公孫劍說明來意,老王便拍着胸脯保證,在公孫劍帶着古靈兒回門之前,一定把公孫劍要的馬車做好。
事情辦完,公孫劍便往回走,走着走着,街上百姓突然一陣慌亂,公孫劍擡頭一看,是紅翎急使,而且還是八百裏加急。
見到這一幕,公孫劍直接掉了個頭,朝吳國公府走去,等公孫劍到了吳國公府,劉伯溫、李善長這些人,全都到了,看衆人臉色,公孫劍便知道,事情小不了。
悄悄湊近馮國用身邊,公孫劍低聲問道:“馮公,出什麽事情了?”
“苗将叛亂,胡大海和兒子胡關住、公孫文剛、孫炎都被苗将給殺了。”馮國用沉聲道,很顯然,他現在的心情,也很不好。
胡大海、孫炎,在公孫元捧手下,都是很受倚重的武将和文臣,這突然被殺,确實是天大的事兒,難怪會動用紅翎急使。
“馮公,這苗将,究竟爲何,非要反叛啊?”雖然現在馮國用心情不太好,但公孫劍還是決定問個清楚明白,如今,公孫文正、公孫文忠都不在,或許,自己也有機會帶着一支大軍,前去平叛。
“楊完者這個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苗兵首腦嘛,當初跟咱們在徽州不是還打過戰?那次出征,我也去了。”
“對,就是這個楊完者,楊完者在徽州被咱們擊敗不久,張士誠便投降了元廷,接納張士誠的,便是楊完者和江浙行省左丞相達識帖睦迩。
這楊完者是苗人,苗兵壯大,本就不是元廷願意看到的,因此,在接受張士誠投降之後,達識帖睦迩,便利用張士誠牽制楊完者,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得誰。
可不巧的是,徽州打敗之後,楊完者與文忠、胡大海、鄧愈他們,又接連打了幾場大戰,幾戰下來,楊完者又損傷了幾萬兵馬,這讓楊完者和張士誠之間的平衡被打破。
後來,楊完者出兵浙東,張士誠出兵淮南,張士誠借口出兵十萬,與你父親決戰,大軍到了浙江附近,趁機兵圍浙江,楊完者戰敗被殺,楊完者手下兵馬,分崩離析,一部分投降了張士誠,一部分投降了我應天義軍。
賀仁德、李祐之、劉震、蔣英、李福這些人,便是當時投降的苗将。
這幫人,跟着楊完者胡作非爲慣了,咱應天義軍軍紀甚嚴,投降之後,這些人很不習慣,于是便起了異心,想要占據處州、長興、金華一帶,自立爲王。
于是,身在處州的賀仁德、李祐之二人,便聯系金華的劉震、蔣英、李福,相約各自殺死當地的應天義軍将領,占據地盤兒。
二月初九的時候,處州元帥公孫文剛與知府孫炎等人在府上聚會,賀仁德、李祐之二人聽到這個消息,率千餘苗兵,趁着公孫文剛和孫炎不備,殺到府上。
公孫文剛當場戰死,而孫炎夫婦,成了賀仁德、李祐之二人的俘虜。
孫炎,因爲在江南文人中地位極高,當了俘虜後,便成了賀仁德、李祐之勸降的對象,但被俘後的孫炎,卻表現的極有骨氣,叛将賀仁德給孫炎送來酒肉,孫炎,邊吃邊罵,賀仁德惱羞成怒,将孫炎殺死。
而身在金華的胡大海,聽聞賀仁德、李祐之叛變的消息,是怒不可遏,立刻點兵,要前往處州叛亂,結果前往軍帳拿兵器時,被苗将蔣英從背後一劍刺死,死的憋屈至極。
殺掉胡大海後,趁軍中大将還沒有反應過來,連殺胡大海次子關住、郎中王恺、總管張誠等人,控制了金華大軍。”
聽馮國用說完,公孫劍是怒不可遏,這胡大海,與徐達是至交,二人關系不錯,對于公孫劍,也沒少提攜,而胡關住,更是公孫劍在軍中好友,如今死的這樣冤屈,讓公孫劍如何能忍?
便在這時,公孫泓從幕後走了出來,看衆人都陰沉着臉,便知道,衆人已經大緻了解了胡大海、孫炎等人被殺經過,沉着臉道:“諸位,胡大海、孫炎他們怎麽死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雖說這裏面,有胡大海、公孫文剛這些人輕敵的因素,但賀仁德、李祐之這幫苗将背叛我應天義軍,罪無可赦,誰願出兵,征讨這幫逆賊?”
公孫劍聞言,立刻出列,拱手對公孫泓道:“禀父親,兒臣願意前往金華,替父親平滅此賊。”
聽了這話,公孫元捧看了一樣公孫劍,笑着道:“公孫劍,你……成婚還不到三天吧?還沒有帶着靈兒回門兒呢吧?”
公孫元捧話一出口,朝堂之上,立刻傳來一陣大笑,待衆人笑過,公孫元捧又接着道:“公孫劍啊,咱應天義軍,如今兵強馬壯,并不缺帶兵之人,你老老實實在應天呆着,陪陪靈兒,若是能讓靈兒懷孕,那你就算有後了,以後,我就可以真正讓你上戰場了。”
聽了這話,朝堂之上,又是一陣哄笑,公孫劍的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但片刻之後,便回過神來,拱拱手對公孫元境道:“父親,如今身在應天的,除了小子,都是軍中大将,賀仁德、李祐之這幫人,隻是無名小卒,若派大将前往,倒顯得咱應天義軍無人可用,如今,文忠哥就在金華附近,我隻需帶一萬人馬前去,我二人合兵一處,定能将這幫叛賊全部斬殺。”
聽了公孫劍的話,公孫元捧沉思片刻,擡頭笑着對公孫劍道:“公孫劍啊,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會派你去,你就留在應天,老老實實生孩子吧。
哦,對了,咱應天義軍自從定遠開始到如今,已有9年時間,這九年時間,不少将士陣亡,花雲、廖永安、胡大海、公孫文遜、公孫文剛,我覺得這些人,不應該被後輩忘記,所以,我決定在應天建一座寺廟,爲他們塑像,享受子孫祭祀,這事兒,就交給你吧!”
公孫劍還想再說,公孫元捧揮揮手道:“好了,這件事兒,就這麽定吧,爲胡大海他們複仇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應天吧,什麽時候把廟建好了,什麽時候再離開應天。”
見公孫元捧心意已決,公孫劍隻能拱手應諾,怏怏不樂返回自己府上。
公孫劍出門兒的時候,也沒給古靈兒打招呼,見公孫劍出府這麽長時間,回來之後一臉悶悶不樂,古靈兒趕緊問道:“公孫劍,你這是怎麽了?”
見古靈兒出來,公孫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要是讓古靈兒知道,新婚第二天,自己就極力要求外出作戰,那靈兒還不把自己給活活罵死?若是讓黛婆婆知道了,那就更慘不堪言。
于是,公孫劍笑着道:“我沒有怏怏不樂,隻是,父親讓我負責修建一座廟,用來供奉那些爲百姓戰死的将領們,我不知該如何做,這才發愁呢。”
“哦,原來是工作上的事兒啊,那我可幫不上你忙,你都搞不定,我就更沒辦法了,父親也是的,你這才剛結婚,也不讓你消停消停,真是的。”
“呵呵,現在大家都在建功立業,父親這也是不想讓我落于人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