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大戰前夕

趕緊勒住缰繩,控制住戰馬,公孫劍定睛一看,江州城内的百姓,竟然敲鑼打鼓,朝城門口走來。

公孫劍見狀,摸不清是什麽情況,趕緊打馬,返回軍陣,見到公孫元捧後,氣喘籲籲道:“父親,這江州城内,沒有一個守軍,百姓敲鑼打鼓,朝這邊兒來了。”

公孫劍的話,讓公孫泓也很詫異,但還沒等公孫元捧詳細問,百姓便出了城,敲鑼打鼓朝軍隊這邊走來,公孫劍見狀,立刻對身後的公孫文忠喊道:“文忠,讓将士們戒備。”

公孫劍敢喊完,便是一陣盔甲甲葉的震動聲,聽到這個響動,公孫劍心中稍安,眼睛死死盯着出城的百姓。

見狀,公孫泓鄙夷的看了一樣公孫劍,笑道:“小子,緊張什麽?這是江州城内的百姓,又不是軍隊,有必要這樣嗎?”

說話的時候,公孫劍眼前的百姓,已經停了下來,距離大軍大概一百來步,片刻之後,三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從百姓的隊伍中走了出來,公孫元捧見狀,打馬上前,問道:“老人家,江州城内鑼鼓震天,這是爲何?”

其中一位老者拱拱手,對公孫元諄道:“這位将軍,剛才我們聽到城外有人喊,說是應天吳國公打來了?哪位是吳國公,老朽可有幸一見。”

公孫泓哈哈一笑:“老丈,我便是公孫泓。”

聽了這話,這老者笑道:“老朽有眼不識泰山,讓吳國公見笑了。

昨夜,陳友諒帶着自己的妻妾和大軍,連夜出城,我江州百姓不明就裏,原來是吳國公到了。

這陳友諒,在江州城胡作非爲,江州百姓,早就盼着您來了,當初聽說您擊敗了陳友諒二十五大軍,江州百姓,可是拍手稱慶,日盼夜盼,就盼着您能打到江州,今天終于是盼來了。快快快,吳國公快請進城!”

聞言,公孫泓翻身下馬,扶着老丈道:“公孫某人慚愧啊,愧對江州百姓的深情厚誼,直到今天,才到江州城下,這便進城,這便進城。”

聽了公孫元瓊這話,公孫劍拍了拍腦袋,這公孫元捧也太大意了吧?老頭兒幾句話,就把他騙進江州城了?若這是陳友諒的計謀怎麽辦?

想到此處,公孫劍給公孫文忠使了個顔色,兄弟二人便各帶一隊兵馬,率先進了江州城,當發現陳友諒真的撤走後,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公孫元捧進城之後,便直奔陳友諒行宮,進了行宮,便開始發布命令,一是讓随行文官,去安撫百姓,這第二,便是讓武将嚴格約束軍隊,莫要趕出騷擾百姓的事情,給江州百姓,留下一個好印象。

在安排了留守江州的文武官員後,繼續向前進發。

這陳友諒都沒了抵抗之心,他手下的那些人,更加不願意爲陳友諒拼命,饒州守将李夢庚,開城十裏相迎;袁州守将歐普祥,聽聞丁普郎投降了公孫元捧,也率衆投降,蕲黃、興國、沔陽、黃梅、瑞州等處,聽說公孫泓禦駕親征,也相繼投降,江西各處,盡入公孫泓手。

短短幾個月,公孫元境便打到了洪都城下,見公孫元捧如此強勢,陳友諒隻能一退再退,當陳友諒撤離洪都後,洪都守将王交任也開城投降。

如此輕松拿下江西,讓公孫元捧很是滿意,但公孫元捧并未被勝利沖昏頭腦,他也知道,貪多嚼不爛,洪都,是西南重鎮,拿下洪都,便等于是斬了陳友諒一臂,公孫元捧也達到了出兵目的,于是,便打算返回應天,同行的還有錢劍。

這次公孫元捧攻占江西,用了大半年時間,這大半年内,馬秀英和黛婆婆,也給公孫劍和古靈兒将婚事兒的日期定下,并且,給公孫劍準備好了宅子。

照黛婆婆的意思,自己無兒無女,就古靈兒一個女徒弟,将來自己百年,藥廬是無論如何都會傳給古靈兒的,公孫劍和古靈兒就兩個人,根本用不着給他們置辦宅子,婚後直接住藥廬便好。

可黛婆婆的提議,被馬秀英一口回絕,原因很簡單,應天的藥廬,是古靈兒“娘家”的家産,公孫劍又不是做上門女婿,哪裏能在成親的時候,便住在古靈兒娘家?争論來,争論去,最後,馬秀英和黛婆婆都退了一步,馬秀英在藥廬邊上賣了一座房子,距離藥廬,也就一裏地,步行也就片刻功夫,便能到了藥廬,黛婆婆這才滿意。

本來,公孫元捧和公孫劍已經定好了返回應天的日子,結果在臨出發前的前兩天,發生了一件讓公孫泓惱火的事情,剛剛被派去洪都的知府葉琛竟然被殺了。

葉琛,是浙東四先生之一,在應天文官之中,威望極高,因爲洪都是江西重鎮,公孫元境這才派葉琛前往,沒想到,卻出現這樣的事情,這讓公孫泓痛心疾首。

殺死葉深的,是降将祝宗、康泰二人,這二人,本是元将,是鄧愈攻克撫州之時,歸降鄧愈,後來,跟着鄧愈一起鎮守洪都。

祝宗、康泰二人反叛事發突然,鎮守洪都的鄧愈毫無準備,倉皇之江,帶着數十親兵棄城而逃,逃跑途中,數次與祝康二人兵馬遭遇,身邊親兵全部戰死,鄧愈連換三匹馬,這才出了撫州,來找公孫泓。

鄧愈回到公孫元捧軍營不到半日,身在洪都的密諜,便将葉琛被殺的消息,傳了回來。

據軍報描述,鄧愈棄城之後,祝康二人立刻在洪都城内大肆屠殺應天義軍,知府葉琛竭力組織抵禦,但可惜沒了,祝康叛軍勢大,葉琛根本不是對手,最終被祝宗、康泰二人俘虜,俘虜後,葉琛對這二人,是破口大罵,被惱羞成怒的祝康二人殺死。

看完奏報,公孫泓把鄧愈狠狠罵了一頓,雖然他也知道,此事兒,怪不得鄧愈,但鄧愈丢下葉琛獨自逃跑,如果自己不做做姿态,将來回到應天,等于免不了要被那幫文成口誅筆伐。

葉琛被殺,公孫泓無論如何都要替葉琛報仇,給應天文官一個交代,于是,回程隻能延後,命徐達親自統兵,帶着鄧愈、趙德勝兩員大将,領兵一萬,親自前往洪都,替葉琛複仇,不僅如此,公孫元捧還要親臨洪都,用祝宗、康泰二人的人頭,祭祀葉琛。

祝宗、康泰雖然也算猛将,但還沒到能跟徐達相提并論的地步,即便是光明正大與鄧愈作戰,也不是鄧愈的對手。

當徐達帶着一萬大軍到達洪都城下後,祝宗、康泰僅僅頑抗不到半日功夫,洪都城便被攻破,祝宗、康泰成了階下囚。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看着祝宗、康泰二人,鄧愈紅着眼睛問:“爲什麽?你二人爲何要背叛?爲什麽要殺死知府?難道你們以爲你們能夠擋住我應天義軍?”

兵敗後的祝宗、康泰,表現的很是平靜,祝宗沉聲對鄧愈道:“因爲我們是元廷将領,不願跟你們這些反賊蛇鼠一窩。”

聽了這話,鄧愈是仰天長嘯,笑完才對祝宗、康泰道:“既然你們要給元狗當孝子賢孫,那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在徐達攻破洪都的第二日,公孫元瓊親臨洪都,命人當衆斬殺祝康二人,一來是祭祀葉琛,這第二,便是爲洪都百姓複仇。

這祝康二人,雖然占據洪都短短五日,但爲了能守住洪都,在洪都城内,大肆收刮糧草,抓捕壯丁,稍有不從,便刀斧加身。

陳友諒撤離洪都之時,幾乎把洪都百姓收刮的幹幹淨淨,這祝康二人再次收刮,洪都百姓,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見公孫元捧斬殺祝康二人,并宣布官府會給百姓發糧,讓百姓度過這一難關之時,圍觀的百姓紛紛交好,對公孫泓感激涕零。

解決此事,公孫泓又安排洪都事宜,這一次,他不敢大意,讓行樞密院的大都督公孫文正親自坐鎮洪都,鄧愈、趙德勝等人輔佐,安排好一切,這才決定返回應天。

結果這時候,門外的士卒禀報,有人帶着花雲的遺骨,來找公孫元捧了。

“花雲遺孤?是花雲那個兩三歲的兒子嗎?”聽了士卒禀報,公孫泓的眼睛,立刻放出光來。

“禀吳國公,來人是個女子,身邊确實帶着一個小孩兒,不過看樣子,稍微大一些。”

“是了,十有八九是花雲的兒子,快快,快把他們請進帳來!”公孫元捧是一臉興奮,這是葉探死後,公孫元捧聽到的,讓他最開心的消息。

待士卒出門,站在公孫元捧邊上的公孫劍便笑道:“父親莫急,花大叔的兒子,我見過,長得虎頭虎腦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很有靈性,雖然好長時間沒見了,但隻要見了,我一眼就能認山”CQo。

聽了公孫劍這話,公孫元捧更開心了:“好,好,等會兒你看仔細了,若真是花雲的兒子,我一定好好撫養,不讓他再受委屈一丁點兒委屈。”

說話間,士卒領着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走了進來,公孫劍低頭一看,這婦人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很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而這個小孩,看上去卻白白胖胖的,雖然身上的衣服同樣肮髒,但精神卻很好,很顯然,婦人把這個孩子照顧的很好。

看着這個孩子,公孫劍是滿臉激動,三兩步走到孩子面前,激動道:“虎頭,你還認得我嗎?”

聽公孫劍問話,這個孩子擡起臉來,看着公孫劍,皺着眉頭開始回想,片刻之後,拍着手笑道:“哥哥.糯米糕。”

“對,對,對,我就是那個給你買糯米糕的哥哥,哈哈哈,你真是花大叔的兒子,花大叔的兒子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公孫劍舉起虎頭,便轉圈,便大笑着說道。

花雲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也是公孫劍認識的最早的幾個将領之一,花雲也一直把公孫劍當作子侄輩看待,花雲有後,公孫劍有些失态,公孫元捧也生氣,待公孫劍高興完,便笑着道:“公孫劍,帶着虎頭去廚房找些吃的,看孩子的樣子,好些日子沒吃過正經飯了。”

“是,父親,我這便去。”說罷,抱着虎頭,出了軍帳。

等公孫劍帶着虎頭離去,公孫元捧便盯着跪在軍帳中的婦人,沉聲道:“你是何人,花雲的兒子,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這婦人磕了個頭,也不驚慌,對公孫泓道:“禀吳國公,奴婢是花夫人的貼身丫鬟孫氏,當初花将軍戰死太平城時,夫人一心想要追随将軍而去,便把孩子托付給我,跳江自殺。我帶着孩子,趁亂逃出了太平城……”孫氏給公孫泓将自己帶着虎頭逃出太平城的經曆,公孫泓就這樣靜靜的聽着,聽着聽着,對花夫人的這位侍女,也升起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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