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公孫元捧才道:“趕緊把太平的事情處理完,咱們有要進行一場大戰了。”
“打戰?跟誰打?”
“陳友諒和張士誠。”公孫元捧沉聲道。
“好,公孫公,我老常還是那句話,您指哪裏,我便去打哪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罷,公孫元捧便起身離去。
看着公孫元諄離去的背影,站在常遇春身後的公孫亮祖有些詫異,問常遇春:“老常,公孫公今天這是怎麽了?看着不太對勁兒啊!”
聞言,常遇春搖了揺頭:“我也不清楚啊,公孫公這幅模樣,我也沒見過,可能,是被太平慘狀牽動了心神吧?不要在意,可能過兩天就好了。”
聽了這話,公孫亮祖點了點頭,但心中的疑慮,并未消除,被陳友諒大軍肆虐過後的太平,确實挺慘,但還不至于讓公孫元捧失去理智吧?
很快,常遇春他們,便處理完太平事宜,将太平交給了文官,留下足夠守衛太平的駐軍後,便返回了應天。
常遇春回應天沒兩天,徐達、胡大海他們也回來了。
見這些人回來,常遇春便知道,公孫元捧這是有打的軍事行動了。
果不其然,軍中大将都回到應天後,公孫元瓊便召集文武大臣,開始開會。
會議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讨論先打陳友諒,還是先打張士誠。
張士誠勢力弱,比較好打,但卻有元廷做靠山,若是打張士誠打的太狠,元廷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若是打陳友諒,也沒那麽容易,陳友諒占據四省,實力強勁,雖然在攻打應天時,折損了十幾萬大軍,但依舊不容小觑。
關于先打誰,後打誰的問題,一衆文臣武将,在朝堂之上,争論的是面紅耳赤,吵了半個時辰,都沒能讨論出個結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能說服誰。
吵了大半天,公孫元捧坐不住了,拍了拍桌子,大聲道:“不要吵了!”待朝堂安靜,公孫泓轉頭問劉伯溫:“劉先生,你是什麽想法?”
劉伯溫站起身,呵呵笑道:“公孫公,我的意見,是先打陳友諒。”
“說說,爲何要想打陳友諒。”公孫元捧皺着眉頭,用雙手揉着太陽穴問劉伯溫。
這文人,就是這毛病,心中有了主意,卻總是不肯說出來,總要等到最後,來彰顯自己的睿智,這一點,公孫元捧很不喜,但卻不得不按文人的套路來。
見公孫元捧問自己,劉伯溫呵呵笑道:“我是從陳友諒和張士誠的性情來分析的。
陳友諒此人,有謀略,目光也很長遠,但卻殘忍嗜殺,狂妄自大,在陳友諒眼中,他自己就是天王老子,若咱們先攻打張士誠,此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與張士誠一起夾擊咱們,都時候,兩面作戰,咱能不能勝不說,很有可能再次出現應天被圍的局面。
而張士誠這個人,就不同了,張士誠此人,貪圖富貴,而且器量狹小,說到底,他根本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在内心深處,隻想做個富家翁而已。
這樣的人,胸無大志,隻要咱們守好邊境,就算是陳友諒打個你死我活,恐怕,他也不會出手相助。
所以我覺得,咱們應該優先打陳友諒,這樣勝算更大一些。”
聽了劉伯溫這話,公孫泓陷入沉思,朝堂之上,也是切切私語,公孫文忠與公孫劍相鄰,低聲問公孫劍:“公孫劍,你覺得該先打誰?”
公孫劍頭也不擡,低聲道:“先打陳友諒!”
“你也是這樣想的?若是咱們先打陳友諒,這張士誠趁機崛起怎麽辦?别忘了,張士誠可是占據高郵、泰州這些産鹽地,有鹽,張士誠就不愁沒錢,招兵買馬這種事兒,輕而易舉。”
公孫文忠說完,公孫劍還是沒有擡頭,又對公孫文忠道:“放心,張士誠崛起不了,據潛伏在姑蘇的探子回報,自從張士誠歸降元廷後,他手下的那些将領,也被封了大大小小的官兒,這些人當官之後,每日錦衣玉食,左擁右抱,血勇之氣,早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即便是張士誠還有野心,他的那幫兄弟,也不會真心給他賣命了。”
聽了這話,公孫文忠又問道:“話是這麽說,可咱們若是去攻打陳友諒,便會有大量兵馬被抽調,若是這張士誠突然發瘋,來攻打應天,咱們如何應對?”
公孫文忠這話出口,公孫劍終于擡起了頭:“文忠哥,這次攻打應天,張士誠可是帶了十五萬大軍,可結果如何?一聽說陳友諒戰敗,便灰溜溜離去。
十五萬大軍,打不下常州,難道連江陰也拿不下?爲何張士誠不打?原因很簡單,他知道即便是打下來,他也守不住,等咱們緩過勁兒來,還會再從他手中奪去,所以,他覺得沒必要。
歸根結底,這張士誠,已經被咱們給打怕了,如果咱們一直強盛,他根本不敢對咱們出手“那若是咱們敗了呢?”公孫文忠說出了最壞的一種情況。
“勝負乃兵家常事兒,既然是外出征戰,那誰也不敢保證隻勝不敗,咱們現在要做的,便是步步爲營,爲紮穩打的向陳友諒地盤兒推進,這樣,即便是敗,那咱們也不會敗的一塌塗地。”
聞言,公孫文忠點了點頭:“照你這麽說,确實是應該先打陳友諒。”
公孫文忠話剛說完,坐在最前方的公孫泓便道:“好,咱們就先攻打陳友諒,趁着陳友諒剛剛打了敗戰,咱們反戈一擊。”
說罷,公孫元捧便開始任命,徐達爲大元帥,常遇春爲左副元帥,鄧愈爲右副元帥,郭英,還是擔任先鋒一職……令公孫劍詫異的是,這一次,公孫元捧竟然任命他爲五軍都提點使,這個官兒,雖然算不得太大,但在軍中,也算是個人物了,公孫劍知道,公孫元捧這是要開始重用自己了。
想到這裏,公孫劍就開心不已,自己是公孫元捧收的第一位義子,可現在,公孫文忠和公孫文正,對應天義軍的貢獻都比自己大,由不得公孫劍不着急啊,如今公孫元瓊終于給自己正式任職了,由不得公孫劍不開心啊!
見公孫劍激動的身體都有些顫抖,一旁的公孫文忠撇撇嘴,心道:“就個五軍都提點使,至于嗎?”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公孫文忠也不忍破壞兄弟好心情,并沒有出言譏笑。
下朝之後,公孫劍立刻便往藥廬飛奔而去,一來,是要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古靈兒,這二來,自己馬上就要出征,必須跟古靈兒說一聲不是?
等進了藥廬,公孫劍叫幾聲,都沒有得到古靈兒回應,有些詫異,便進後宅去找古靈兒。
這會兒,正是上午,每天這個時候,古靈兒都會給上門看病的病人問診,可今天,藥廬卻不營業,這是出什麽事情了?
想到此處,公孫劍腳步不由加快幾分,等到黛婆婆房間跟前,卻看見古靈兒正坐在黛婆婆床前,而黛婆婆,頭上敷着一塊毛巾,此刻,正閉着眼睛。
公孫劍見狀,放緩腳步,輕輕走了進去,低聲問古靈兒:“靈兒姐,黛婆婆……這是怎麽了?”
聽到公孫劍呻吟,古靈兒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拉着公孫劍便出了黛婆婆房間。
到了院子,古靈兒才低聲道:“公孫劍,婆婆生病了,我給她把脈,發現婆婆的脈象時快時慢,很不穩定,我懷疑,她的心髒,可能出現了問題。”
“這麽嚴重?有沒有辦法醫治?”古靈兒的話,把公孫劍吓了一跳,他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這心髒對一個人的重要性,黛婆婆心髒出問題?難道……古靈兒知道公孫劍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接着道:“不僅如此,黛婆婆的腎髒,似乎也不太好,情況有些嚴重,以我的醫術,恐怕很難治好……”聽了這話,公孫劍道:“靈兒姐,那黛婆婆呢?她能治好自己嗎?”
聞言,古靈兒慘笑一聲:“公孫劍,盧醫不自治,黛婆婆若是能治好自己的病,早就治好了,豈會拖延到現在?”
“那你師叔呢?他能治嗎?他與黛婆婆感情那麽好,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實在不行,你給你師叔寫封信,讓他來應天一趟?”
“恐怕玄,師叔與黛婆婆,師出同門,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而且,婆婆醫術還在師叔之上,她都沒法子,恐怕師叔也不成。”
聽了古靈兒的話,公孫劍的心,沉入谷底,黛婆婆雖然經常對他冷嘲熱諷,但隻要自己有事情,黛婆婆從來不含糊,多年相處下來,公孫劍也将黛婆婆當作自己長輩看待,如今看黛婆婆快要走到生命盡頭,心中的滋味兒,也不好受啊!
公孫劍沉默良久,擡頭看向古靈兒,低聲道:“靈兒姐,這治病救人,黛婆婆是行家,但即便是黛婆婆,也不可能通曉全部醫術,我等會兒去找母親,讓她派人手在應天城内尋覓良醫,或許,黛婆婆治不了的病,有人能夠治得了呢?咱們……碰碰運氣吧!”
“嗯,隻能這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就是不知道,黛婆婆願不願意别人給她治病。”古靈兒皺着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事兒,就要你想辦法去說服黛婆婆了,要是我去說……黛婆婆一定會劈頭蓋臉罵我一頓的。”
聽了這話,古靈兒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好,這事兒,我想辦法。”說罷,帶着疑惑問公孫劍:“公孫劍,這時間還早,你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
“哦,父親決定了,要發兵攻打陳友諒,任命我爲五軍都提點使,我又要随軍出征了……”“啊?又要打戰了嗎?這應天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公孫大叔又要開戰,将士們吃得消嗎?”
“将士們當然沒有意見,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應天大戰,咱們把陳友諒打的落荒而逃,将士們都引以爲傲,你不知道,那可是二十五大軍啊,僅僅一夜之間,便分崩離析,此事,讓将士們引以爲傲,當聽說我父親要去打陳友諒,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趁着這個機會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呢。”
“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我不太懂,你上了戰場,一定要小心,千萬千萬不要逞能,建功立業雖然重要,但也沒有活着重要,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