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明鑒的話,公孫元捧怒火更盛:“哼,當初你屠戮揚州百姓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若饒了你,那些慘死的揚州冤魂,如何能夠安息?來人,将這張明鑒拖下去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公孫元捧剛說完,便有兩名甲士出列,拖着哭嚎不已的張明鑒出了大殿,隔着老遠,還能聽到張明鑒的哭号之聲,讓公孫劍是心驚不已。
處理完張明鑒,公孫元捧又将目光看向了馬世熊,在公孫泓的淩厲目光下,馬世熊被吓得一哆嗉,便跪了下來,顫抖着聲音道:“吳國公明鑒,這揚州屠殺百姓的事情,都是張明鑒一人所爲,與我無關啊!”
公孫元捧聞言,冷哼一聲:“哼,與你無關?你可能證明自己清白?”
“能,能,能,小人在揚州城内,收了一對兒義子義女,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說罷,便把孫番和他的妹妹孫氏拽到了自己跟前,孫番跪下給公孫元琦磕了個頭,然後對公孫泓道:“吳國公明鑒,我義父馬世熊,在聽聞張明鑒吃人肉之後,便閉門不出,盡量避免與張明鑒接觸,張明鑒所做之事,我義父真的沒有參與。
我兄妹二人,願用性命做擔保,如有半句虛言,願身受千刀萬剮之刑!”
孫番說完,孫氏也擡起頭,對公孫元瓊道:“民女也願爲義父和哥哥擔保,他們若有半句虛言,民女願與他們一同遭受千刀萬剮之行!”
孫氏軟糯的聲影,立刻引起了公孫元捧的主意,公孫元捧的目光,落在了孫氏臉上,掃視一眼,便被孫氏容貌驚呆,聞言道:“你……是何方人氏?”
孫氏聞言,答道:“民女是陳州人氏,因父親與長兄死于兵亂,這才跟着二哥孫番逃到揚州,青巾軍攻破揚州後,我兄妹二人被青巾軍俘虜,幸虧義父馬世熊垂憐,不僅收留我兄妹二人,還讓我二人做了義女義子,我義父真的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吳國公明鑒。”
令孫氏沒想到的是,自己說完,公孫泓沒再糾結馬世熊的事情,反而問道:“你年方幾何?可曾婚配?”
此言一出,不僅孫氏臉上泛起了紅光,就連朝堂之上的衆人,也是詫異不已。
這問人家閨女年紀,有沒有婚配,是什麽意思?這就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想到這裏,跪在地上的馬世熊,心中是一陣狂喜,他娘的,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站在缪大亨身後的公孫劍,卻是面如死灰,他娘的,自己的父親,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孫氏美色的誘惑啊!
而站在兩側的李善長、劉伯溫等人,也是一臉古怪,這公孫泓,這個定力,也是在是太差了一些吧?就算是貪圖孫氏美色,也沒必要表現的這麽明顯吧?這讓大家情何以堪?
便在衆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孫氏紅着臉答道:“啓禀吳國公,民女今年18,尚未婚配……”說完,孫氏的臉更紅了。
聽了孫氏的話,公孫元捧臉上竟然露出惋惜的表情,歎息一聲道:“你的身世,确實是可憐,這樣吧,你就住在這吳國公府上吧!”
說罷,也不管孫氏同意不同意,便喊道:“來人,帶孫姑娘去後宅休息。”
聽到這話,公孫劍本來就緊繃的神經,瞬間便被“崩斷”喉間“咕咚”一聲,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公孫泓聽見響動,見是公孫劍,大吃一驚,趕忙問公孫劍身邊的何珍:“何珍,公孫劍這是怎麽了?”
何珍遮尬一笑,對公孫元捧道:“啓禀吳國公,公孫劍可能是行軍打戰,勞累過度,累着了,我這便帶他下去休息。”
聞言,公孫元捧眉頭一皺:“勞累過度?他?”正要訓斥何珍滿口胡言,但看見何珍滿眼乞求的目光,便知道此事兒有蹊跷,也不再多說,揮揮手讓何珍帶着公孫劍退下。
出了大殿,何珍長長松了口氣,背着公孫劍,便朝藥廬走出。
本來,公孫劍征戰歸來,古靈兒是滿心歡喜,賣了菜,打算給公孫劍補補身子,見何珍背着公孫劍進了藥廬,是吓得花容失色,趕忙問道:“何珍哥,公孫劍這時怎麽了?”
何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憨厚笑道:“放心,放心,公孫劍并無大礙,隻是驚吓過度!”
“驚吓過度?誰吓着他了?”說話間,古靈兒扶着公孫劍躺好,很自然的把公孫劍的胳膊拽到她的腿上,開始給公孫劍把脈。
何珍喝了口水,對古靈兒道:“還能是誰,公孫劍的母親馬夫人呗!”
“馬夫人?公孫劍回來之後,不是先去軍營安置軍隊,然後去見公孫大叔嗎?馬夫人?他什麽時候見着馬夫人了?”
見古靈兒八卦心大起,何珍嘿嘿笑着把今天公孫元捧在朝堂上見到孫氏後,失态的舉動,添油加醋的說給古靈兒聽,古靈兒聽完,是笑的前仰後合。
這公孫泓,在公孫劍、古靈兒一幫小輩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嚴厲至極的模樣,古靈兒還從沒聽說過公孫泓的冏事,如今聽何珍如此編排公孫泓,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再看看公孫劍,更是滿臉幸災樂禍,自己和公孫劍,七八歲的時候,便進了公孫府,馬秀英把他們二人,是當親生子女看到,平時,更是呵護有加,雖然嘴裏說的兇狠,但從來沒動手打過二人。
公孫劍給公孫元捧找了個“小妾”這件事,馬秀英絕對會生氣,而且還會很生氣,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若是馬秀英因爲此事兒,便把公孫劍給打個半死或者逐出家門,這種事情,古靈兒還是不信的。
因此,古靈兒已經抱起了看熱鬧的心态,要看看這馬秀英,會如何懲罰公孫劍,這公孫劍,又如何應對。
給公孫劍把過脈,确定公孫劍沒什麽大礙之後,古靈兒便笑着起身,對何珍道:“何珍哥,公孫劍沒事兒,咱們不必擔心。
我覺得現在,馬府一定很熱鬧,小公孫标這兩天拉肚子,我要去馬府看看小公孫标去了,你在藥廬陪着公孫劍,有什麽消息,我回來告訴你們啊!”
說罷,也不管何珍答不答應,蹦蹦跳跳便出了藥廬。
等古靈兒進了吳國公府内宅,第一眼便看出了府上的不對勁兒?
丫鬟小廝們,一個個低着頭,再幹自己手中的事情,像一個個木偶一樣,眼珠子轉都不會轉,氣氛壓抑至極。
越往裏走,古靈兒的心情就越沉重,古靈兒甚至懷疑,今天來吳國公府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可現在,已經走到馬秀英門口了,馬秀英的貼身丫鬟蘇桃兒已經看到自己了,這個時候回頭..已經晚了。
沒辦法,古靈兒隻能硬着頭皮走向蘇桃兒,見蘇桃兒也是拉着臉,便湊過去低聲問道:“蘇桃兒姐,什麽情況,發,發生什麽事情了?”
蘇桃聞言,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對古靈兒道:“說話聲音低點兒,主母正在生氣呢?”
“生氣?出什麽事情了嗎?”古靈兒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瞪着大大的眼睛問道。
蘇桃兒低聲道:“老爺把一個女人帶到了後宅,什麽意思,你還想不到?”
聞言,古靈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公孫大叔這是要納妾?這,這,這還沒有取得夫人同意,就要納妾?是不是太過分了?”
蘇桃兒點了點頭,狠狠道:“就是因爲太過分了,這主母才生氣的嘛。”
蘇桃兒與古靈兒說話間,馬秀英屋子内傳出一陣小孩兒哭聲,不用說便知道,這是小公孫标的哭聲。
聽到哭聲,蘇桃兒歎口氣道:“完了,完了,主母這是連小公孫标都不管了,這下事情大了。”
說罷,蘇桃兒又對古靈兒道:“靈兒,等一下我進屋把小公孫标領出來玩兒,你進去勸勸主母。”
“勸?這咋勸啊?這男人納妾,擱誰誰也開心不起來啊!”古靈兒皺着眉頭,此時,她真正開始後悔,爲何自己要如此多事兒,要在這個時候,來到吳國公府了。
“哎呀,很簡單嘛,就是陪主母說說話,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跟主母聊聊别的事情。”
聽了這話,古靈兒依舊很猶豫,可蘇桃兒沒給她機會,拽着她便進了馬秀英屋子。
一進屋,蘇桃兒便笑道:“主母,靈兒來了,你們聊,我帶着少爺出去玩兒會兒。”
說罷,也不管古靈兒難看的表情,抱起小公孫标,便出了門。
屋裏隻剩古靈兒和馬秀英,氣氛有些尴尬,古靈兒猶豫片刻,開口道:“夫人,公孫大叔的事兒,我聽說了,這事兒,确實是公孫大叔不厚道,您别跟他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說不定,還會便宜了那個小狐狸精。”
聽了古靈兒的話,馬秀英眼眶瞬間濕潤,眼淚像不要公孫一樣,一滴滴落了下來,哭着對古靈兒道:“你公孫大叔納妾,我倒不介意,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他連跟我商量都不商量一下,便把個女人帶進後宅,這眼裏還有我嗎?
将來,那個小狐狸精,如何會把我放在眼裏?我還怎麽管家?”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都是公孫大叔的錯,改天,我好好去罵一頓公孫大叔,這時候,公孫大叔正處理事情呢,咱們也不好說什麽不是?
要是說的多了,讓别人聽去了,還以爲夫人您小肚雞腸,容不下人呢,這樣對您的名聲不好,咱們不幹這種事兒。”
便在古靈兒絞盡腦汁安慰馬秀英的時候,公孫元境下了朝,朝着馬秀英卧房走來。
推開門房,見古靈兒也在,便笑着道:“靈兒,你怎麽來了?公孫劍今天在朝堂上暈倒了,何珍不是帶着他去藥廬了嗎?你怎麽有空過來?”
古靈兒聞言,笑道:“公孫大叔放心,公孫劍沒什麽事兒,倒是您,可把主母氣的不輕啊,您怎麽能不跟主母商量,便把一個女人安排在後宅呢?”
聽了這話,公孫元捧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嗯……剛才在朝堂上,是特殊情況,我不是來不及與你商量嗎?
這不,一下朝,我便來找你了?夫人你在我心中是什麽地位,你還不清楚嗎?我哪裏敢不跟你商量,便往後宅添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