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達提起公孫亮祖,藍玉的心就咚咚跳,剛才去救常遇春,藍玉也與公孫亮祖過了幾招,這公孫亮祖,每招都是勢大力沉,而且直逼要害,若不是一旁的郭英憑死猛攻,吸引了公孫亮祖不少火力,藍玉覺得,自己今天,必定會命喪甯國城下。
實話說,這公孫亮祖守着甯國城,藍玉現在對攻下甯國,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思慮片刻,藍玉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元帥,這公孫亮祖桿勇,甯國就公孫亮祖一人守着,咱們都不是對手,據探子來報,這元軍将領張文貴又帶着數千人馬來馳援甯國,若是公孫亮祖手裏足夠的兵馬,咱們想攻下甯國城,就更難了。”
聽了藍玉的話,郭英接口道:“元帥,藍玉說的對,咱們若是想進攻甯國,必須趁早,若是元軍援兵到來,咱必定雪上加霜,元帥應該早做決定啊!”
見郭英也是這個意思,徐達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你二人說的有道理,今晚,咱們便夜襲這甯國城,大軍押上,誰要是攻下甯國城,我給他記首功。”
聽了徐達的話,藍玉、郭英二人立刻拱手應諾,但聲音并不洪亮,而軍帳中的其餘人,應和的聲音也不大,很顯然,他們對攻破甯國城,并沒有多少信心。
見狀,徐達歎息一聲,便讓衆人各忙各的去了,待衆人離去,徐達才對常遇春道:“這甯國,是個硬骨頭,實在是難啃,你有沒有什麽主意?說出來,咱們合計合計?”
聞言,常遇春苦笑道:“元帥,若是有主意,我早就跟您說了,何必出陣去跟那公孫亮祖廝殺?我老常你也知道,能動腦子解決問題,就不會輕易動手。”
聽了常遇春的話,徐達的心,是哇涼哇涼的,這甯國府的城牆,比常州城的還要高達堅固,這常州城,自己是硬生生圍了三個月,這才圍了下來,可甯國府,并非一座孤城,身後有大量元軍,圍困肯定是行不通。
打,又打不過,圍又圍不住,徐達頭疼了,難道,就這樣退兵?
見徐達一臉痛苦的樣子,常遇春也是皺眉深思,過了良久,常遇春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說出的話,嘶啞着嗓子對徐達道:“元帥,這甯國城城池堅固,以咱們手裏這點兵馬,很難拿下,屬于的意思是,讓郭英、藍玉他們攻城,若是幾日之後還拿不下來,咱們就向公孫公求援吧!”
“求援?”聽了常遇春的話,徐達立刻看向常遇春,歎息一聲道:“求援,有些丢人啊,可能你不覺得有什麽,但我先在牛塘谷被困,緊接着,又在這甯國城下吃癟,實在是沒臉去求援啊!”
常遇春也是耷拉着臉道:“元帥,您的難處,我也知道,可是咱們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咱們圍攻甯國府也有十餘天了,這十餘天,咱們戰死的将士,就超過五千人,若是咱們就這樣撤離,那這些戰士的将士,不久白死了?
我也知道,像公孫公求援,元帥您臉面不好看,但戰事進行到這一步,咱們已經是進退兩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
常遇春說完,徐達陷入苦思,良久之後才道:“讓我再想想,再想想。”說罷,便出了常遇春軍帳。
看着徐達有些落寞的背影,常遇春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兒,作爲一軍統帥,接連兩次被堅城擋住腳步,擱誰誰也開心不起來啊!
而走出常遇春軍帳的徐達,被夜風一吹,腦中也是一片清明,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卻知道,常遇春說的是大實話,如今的他,隻有像公孫元諄求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第二天黎明時分,在郭英、藍玉、胡大海等數十位猛将的帶領下,徐達大軍,向甯國城發起猛攻。
這黎明,是睡着的人,睡的最沉的時候,也是清醒的人,最容易犯困,精神最差的時候,徐達選擇此時進攻,便是想趁公孫亮祖沒有防備,打公孫亮祖個措手不及。
數次,郭英、胡大海他們,都沖上了甯國城城頭,但在公孫亮祖的憑死反撲下,又一次次被趕了下來,戰時整整打了一上午,義軍損兵折将,結果,這公孫亮祖,依舊在甯國城頭耀武揚威。
徐達見狀,知道再打下去,隻是徒增傷亡,再次鳴金收兵,讓苦戰了一上午的衆人,退回了見徐達灰溜溜退出,甯國城頭發出一片歡呼,與徐達手下将士的垂頭喪氣,形成鮮明對比。,退回軍營的郭英、胡大海、藍玉等人,顧不得收拾血迹斑斑的铠甲,便進了徐達軍帳。
見郭英身上也挂了彩,徐達是一陣心痛,不過心痛郭英,而是心痛如今躺在甯國城下的那些義軍兄弟,這些人,正是因爲自己所謂的面子,這才獻出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此處,徐達心裏就痛苦不已,也是這些人的死,終于讓徐達下了決心。
見郭英他們坐定,徐達便道:“諸位,甯國城,咱們是攻不下來了,與其在此被公孫亮祖一點點消耗兵力,不如向公孫公求援,所以接下來,咱們開始布置防禦,等待公孫公帶着大軍到來。”
聽了徐達的話,衆将都是沉默不語,他們已經拼盡全力了,這甯國拿不下來,他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見衆将這副表情,徐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諸位莫要發愁,一切後果,我徐達擔了。你們都打了好久了,很是疲累,下去休息吧!”
說罷,徐達便遣散衆人,軍帳中,隻剩他一個人,默默坐了很久,這才提筆給公孫元捧寫求援信。
接到徐達軍報,公孫元捧有些詫異,徐達在甯國吃癟的事情,他前幾天就知道了,也有心思前去援救,隻是擔心徐達顔面不好看,這才遲遲沒有動身,想看看甯國戰局再說。
沒想到的是,徐達竟然會如此果決的放下面子,請自己去救援,看來,徐達在甯國城下,是吃了個不小的虧。
徐達知道在事不可爲的情況下,放下面子向自己求助,這讓公孫元捧很是欣慰,畢竟,比起士卒的死傷,一個元帥的面子,真的不算什麽。
既然收到徐達求援信,公孫泓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立刻點将,帶着自己的大軍,朝甯國方向開去。
等公孫泓到了甯國,徐達早就率衆出來迎接,見徐達安然無恙,公孫泓笑着拍拍徐達肩膀道:“兄弟辛苦,苦戰好幾個月,又勞心又勞力,如今我到了甯國,你就可以好好歇息一下。”
徐達聞言,歎息一聲道:“辛苦不辛苦的,倒是談不上,就是丢人啊!”
“丢人,怎麽丢人了?”公孫元捧有些意外,徐達爲何要這樣說。
“先是被困牛塘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現在又在這甯國城下,被公孫亮祖攔着,毫無辦法,你說丢人不丢人?”徐達苦着臉道。
聽徐達這樣說,公孫元捧是哈哈大笑:“兄弟,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太放在心上,至于這甯國城,咱們兄弟齊聚,是給足了他公孫亮祖面子,公孫亮祖豈有不降之理?”
聞言,徐達眼睛一亮:“聽你這口氣,是有辦法拿下這公孫亮祖了?”
公孫元捧笑呵呵道:“這辦法,自然是有,不然,我跑甯國來幹什麽?跟你在這甯國城下一起發愁?”
聽公孫泓說的輕松寫意,徐達眼睛立刻就亮了,立刻把公孫泓迎進自己軍帳,問道:“老公孫,有什麽辦法,快點說,快點說,我被這公孫亮祖,給打的像喪家之犬一樣。
你不在的時候,我要坐鎮軍中,不敢妄動,如今你來了,那你就是軍中主将,我可以卸下擔子了,這下子,說什麽我都要親自上陣,去親自會一會這公孫亮祖,一雪前恥。”
聽徐達說的悲壯,公孫元捧笑道:“用不着你上陣,你在咱義軍中,是僅次于我的二号人物,你要有個閃失,那我該多傷心?
我打算先用車輪戰,消耗這公孫亮祖體力,然後一擁而上,把這公孫亮祖給生擒活捉。”
徐達聞言,腦袋便耷拉下來,苦着臉對公孫元捧道:“老公孫啊,這招兒行不通,我試過了,這公孫亮祖,桿勇絕倫,就連常遇春都被打的丢盔棄甲,一般人,根本支持不了幾個回合,行不通啊,真的行不通!”
“哈哈,明天再試試,我用自己當誘餌,若這公孫亮祖不上當,咱們再從長計議。”說罷,公孫元捧拍了拍徐達肩膀,笑道:“不要想那麽多了,你看看你,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你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
公孫元捧進徐達軍帳,與徐達商議明天對策的時候,公孫文忠安排好軍務,也進了公孫劍軍帳。
見公孫文忠走了進來,何珍給公孫文忠搬了把椅子,雖然這公孫文忠是公孫元瓊外甥,在軍中地位尊崇,但當初在南山軍營時,公孫文忠沒少跟何珍他們一起攪合,相互之間,都很熟悉,待公孫文忠坐下,何珍便很随意的躺到了床上,笑着對公孫文忠道:“文忠哥,你這身兒重铠不錯,看上去威風凜凜,若是還能搞下,給我和公孫劍也搞上一身兒。我和公孫劍現在穿的铠甲破破爛爛,很丢人啊”聞言,公孫文忠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上下打量何珍一番,笑着第對何珍道:“何珍啊,搞一套铠甲,對哥哥來說,并不是難事兒,隻是,你跟公孫劍現在年紀還小,就你們這點兒個子,恐怕在軍中很難找到合身的铠甲。
再說,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時候穿四十多斤的重铠,不怕壓得不長個兒了?”
公孫文忠說話的時候,公孫劍走了進來,剛才公孫文忠對何珍說的話,公孫劍也聽到了,便笑着對何珍道:“何珍哥,想要铠甲,你可找錯人了,你走之後,文忠哥接管了你的陷陣營,他那幫手下,都是人高馬大的,想在他軍中找到合适咱倆的铠甲,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要找合适咱們的铠甲,咱們應該去找廖家兄弟,他們的铠甲,才适合咱二人穿。”
公孫劍說完,三人便哈哈大笑,這廖永安和廖永忠兄弟,個子都不高,甚至比現在的公孫劍、何珍還要低一些,穿他們兄弟的铠甲,對現在的公孫劍和何珍來說,大小正合适。
笑鬧過後,公孫文忠向公孫劍打聽甯國戰事,公孫劍笑道:“其實,這甯國城,之所以難打,主要就是有這個公孫亮祖這座大山,隻要能把這公孫亮祖降服,我覺得就是我帶兵,都能把這甯國城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