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公孫承乾陷入絕境,他肯定會破罐子破摔,拉大嫂去墊背,絕不可能爲大嫂平反。
要是想救大嫂,那就無法讓大哥承認他造反的事。
最後思來想去,公孫劍還是決定先救大嫂,至于大哥造反一事,反正現在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搞他。大嫂對自己那麽好,自己又怎能視而不見?
想到這裏,公孫劍便顧不得去整理那些獎勵,立刻收拾收拾,進了宮。
進了皇宮,公孫劍直奔太子儲宮。
此時公孫民也在太子儲宮,還有貴妃韋珪也在。
歐陽皇後死後,韋窪在後宮内的地位一時無兩,話語權頗高,在皇室晚輩中的地位也是最高。今日一事,公孫民不好說,所以就把韋珪一起叫來了。
“太子妃,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竟與内侍和宮女偷合,你好大的膽子!”
儲宮,德林殿上。
一名衣着華貴,器宇不凡的美婦,正在指責跪在地上的蘇玉柔。
蘇玉柔默默流淚,無言以對。
公孫承乾陷害她的罪名,她一介女子,又如何反駁?
韋貴妃訓斥她,她也不敢有半分忤逆,隻得連連點頭認錯。
作爲女人,最重要的是要守婦道,現在蘇玉柔在公孫承乾嘴裏成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以後她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公孫民坐在德林殿的主座上,默然不語。
公孫承乾則站在一旁,弓着腰,一臉悲戚:“哎~~~父皇,是兒臣管教無法,您要怪就怪兒臣吧……”“這話,你應該和你姨後說!”
公孫民擺了擺手,臉色有些不耐煩,他實在不想管這種事。
“韋姨後,兒臣鬥膽,請您寬恕玉柔吧!兒臣當日沖動,派人殺了她身邊宮女和内侍數十人,就算是作爲懲罰,這也太過了些,現在兒臣很後悔……”
看着公孫承乾這副無恥小人的嘴臉,蘇玉柔突然笑了。
剛才她還低着頭,一臉慚愧的表情,可是公孫承乾的話一出,她頓時帶有幾分瘋癫意味的大笑了起來。在韋珪看來,這蘇玉柔似乎仍舊是不知悔改。
一時間韋窪是氣的七竅生煙,她身爲女人,也最讨厭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
當即,她便轉過身去,看向公孫民說道:“啓禀陛下,這,這等水性楊花的女子,臣妾,臣妾教導不了了,請陛下按照大周律例,該如何處罰,就如何處罰吧!”
看着韋珪被氣成這樣,公孫民也不免有些心疼和惋惜。
心疼韋珪是一部分,心疼蘇玉柔也是一部分。
蘇玉柔和公孫承乾之間的婚姻,是歐陽無垢活着的時候一手牽起來的,歐陽無垢對蘇玉柔十分的看重,特别喜歡她。
公孫民後來和蘇玉柔接觸了幾次,也發現蘇玉柔是個好姑娘。
她絕對不可能是那種不檢點的女人。
現在說她幹出這等事情,這話他第一個不信。
但是不信又能如何?
這件事屬于自己兒子的家事,兒子都這麽大的人了,他若是不喜歡蘇玉柔,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去反駁他,或者是強迫他喜歡。
蘇家又不像是其他世家,需要公孫民依靠聯姻關系來維護和他們的關系。
所以這公孫承乾想要休掉蘇玉柔,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在公孫民準備降旨,命令公孫承乾将蘇玉柔休掉,并且處罰蘇氏家族的時候,公孫劍及時趕到。
“父皇且慢!”
聽到公孫劍的聲音,殿内的所有人,瞬間就愣住了。
“劍兒,你怎麽來了?”
公孫民有些好奇。
公孫承乾除了好奇,還有幾分震怒和痛恨。
“父皇!”
公孫劍走到公孫民近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蘇玉柔,說道:“兒臣認爲,大嫂是無辜的!”
“哦?你可有證據?”
公孫民有些意外的問道。
韋窪在一旁,不由得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悅:“我說劍兒,你這麽小懂個什麽?可千萬不要胡說八道!”
聽到韋珪的話,公孫劍心裏忍不住嗤笑一聲。
真要算的話,我懂的可比你懂的多。
但是這話可不能亂說,要不然公孫民怕是分分鍾就會原地爆炸。
“我當然有證據!”
公孫劍拱了拱手,随即看向公孫承乾,問道:“大哥,我問你,你說大嫂與宮女和内侍人員苟且,有證據嗎?”
“當然有證據!”
公孫承乾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我自己就是證據!當時我回到寝宮,直接就撞見了她們的醜行,怎麽,你認爲你大哥我還要撒謊不成?”
“是啊劍兒,這種事,可是很丢人的,沒人會把這種事,往自己腦袋上憑空扣吧?”
公孫民也有些好奇。
“也就是說,你認定大嫂對你不忠了,是嗎?”
公孫劍又問。
“這你要問她!”
公孫承乾冷笑一聲。
“我就問你!”
公孫劍的語氣也冷然了幾分,聲調提高,大聲質問道:“大哥,我這裏可有實打實的證據,能夠證明你冤枉大嫂,欺騙父皇,你現在自己承認還來得及,否則的話,等下我把證據亮出來,你後果自負!”
“還亮證據?有本事你亮一個給我看看!”
他打死都不信公孫劍會有證據。
當時内宮幾十名宮人都被他殺了個幹幹淨淨,這事兒絕對不會有别人知道。
公孫劍腦海中意識流轉,直接将‘口吐真言’用在了公孫承乾的身上。
“先不急着亮證據,大哥,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大嫂是不是被你冤枉的?”
公孫劍又問道。
“不是!”
這個回答,是公孫承乾原本想說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沒有按照自己的意念說出否認的話,而是直接承認了:“是我冤枉他的又如何?誰叫她不聽我的話,敢對我的稱心不敬!”
“承乾,你說什麽?”
這個回答頓時在公孫民和韋窪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蘇玉柔也滿臉震驚的看向公孫承乾,有些不明所以。
公孫劍卻輕笑一聲:“大哥,你終于承認了?”
“我,我承認什麽了?”
公孫承乾頓時愣了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承乾,稱心是誰?你莫不是愛上了哪位宮女?”
公孫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冷的問道。
“我,我……”
公孫承乾一時間口吃,不知如何作答。
“承乾,你快告訴你父皇!”
韋珪也急了,催促道。
“大哥若是說不出口,不如讓大嫂替他說吧!”
說完,公孫劍又看向了蘇玉柔,說道:“大嫂,你還在等什麽昵?快說啊!”
“蘇玉柔,你,你敢!”
公孫承乾頓時急了,臉色狂變,有些慌了神。
“公孫劍,你,你少在這裏妖言惑衆,明明是蘇玉柔亂來,你,你竟然說到我頭上來了……你是何居
心?”
公孫承乾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公孫民不是傻子,隻是他喜歡裝傻子而已,尤其是在涉及到自己這三個兒子身上的事,他更加不願意法事法辦。
“承乾,朕在問你,那個稱心到底是誰?”
公孫民提高了幾分聲調,略有些生氣。
他當然看的出來公孫承乾這是心虛,試圖轉移話題,不把這個叫稱心的問出來,他絕不罷休。
“啓禀父皇,稱心,是……太常寺的樂童,夫君與他同吃同住,自成親之後,根本沒有回過臣妾的房間
蘇玉柔終于再也忍不住,借着這個機會,将憋在心裏的話,全都如實說了出來。
“什麽???”
公孫民聞言,頓時大驚失色,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怒目看向公孫承乾:“承乾,可有此事?”
“父皇,父皇息怒啊!兒臣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蘇玉柔,你,你快點向父皇解釋,你這個該死的陰險女人,你到底爲什麽要禍害我?”
公孫承乾又驚又怒又怕,是徹底慌了。
“你閉嘴!”
公孫民震怒不已的瞪了他一眼,頓時把公孫承乾吓的噤若寒蟬。
公孫劍也有點懵。
這尼瑪,信息量有點大啊!
既然大哥都沒回過大嫂的房間,那他們是咋圓房的?沒有圓房,那孩子是咋來的?
公孫承乾閉嘴之後,公孫民又看向蘇玉柔,問道:“玉柔,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父皇,事已至此,兒臣也不再隐瞞!”
蘇玉柔一臉坦然,抹了抹眼淚便直接說道:“成親當日,夫君便與兒臣約定,我們隻有夫妻之名,卻不行夫妻之實。”
“成親兩年來,我們連手都沒牽過……”
說着,蘇玉柔忍不住淚如滂沱,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委屈直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那孩子昵?孩子是誰的?”
公孫民連忙問道,急的手都在發抖。
那可是公孫民的摘孫,第一個皇孫啊!
萬萬沒想到,這皇孫,竟然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孩子是一名宮女和道士韋靈符所生……”
蘇玉柔回答道。
“你,你們,你們騙的朕好苦啊!”
公孫民一陣悲怆,隻覺得心中凄涼無比。
自己怎麽會有個這麽混蛋的兒子啊!
公孫民對他百般包容,百般呵護,甚至就連最得寵的公孫泰,都對公孫承乾的太子之位産生不了任何威脅。前兩天公孫承乾暗中作亂謀反一事,公孫民也照樣還是沒說什麽。
可是現在,公孫民終于承受不住了。
終究還是錯付了啊!
“太子,你還有什麽話說?”
公孫民終于是忍不住,怒目瞪了公孫承乾一眼問道。
“父皇,父皇,您不要相信她,她在騙您,她在誣陷兒臣啊!”
公孫承乾急的滿頭大汗,連忙跪了下去。
“劍兒,你馬上去一趟太子寝宮,看看有沒有這個叫稱心的人!”
公孫民吩咐道。
公孫劍早就在等這句話了,得到公孫民的命令後,他立刻應答一聲,随即出門帶上幾名侍衛,直奔太子寝殿。
公孫劍之前無意中撞見過公孫承乾和他的那個小男朋友,所以也認識他。
到了地方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另外兩名男子嬉戲打鬧的稱心。
所以他立刻吩咐侍衛,将稱心給抓走。
“你們,你們幹什麽”
這廝娘娘腔氣息十足的掙紮,可是柔弱的他,如何掙紮的過這些精壯的禁衛軍士兵?
“你是叫稱心嗎?”
公孫劍好奇的問道。
“我,我不是稱心,我叫許佑~~~哎呀,你弄疼我啦~~松開,松開~我又沒有犯什麽罪!”